一場針對“國運”的刺殺,最終演變成了一場針對“舊時代”的血腥清洗。
活捉的刺客和死士,在皇帝的雷霆之怒下,很快就吐出了一切。
證據(jù)鏈,清晰地指向了丞相王安石,以及他背后那個盤根錯節(jié)的士族網(wǎng)絡。
李世乾,震怒。
他不是怒于一場針對皇子的刺殺,而是怒于這群國家的蛀蟲,竟然為了維護自己腐朽的利益,妄圖掐滅大夏崛起的希望。
這是刨他李氏江山的根!
在李尊回到皇宮的當晚,皇帝就在御書房里,與他密談了整整一夜。
沒有人知道他們談了什么。
只知道,第二天一早,王振率領著三千禁軍,手持圣旨,查封了丞相府。緊接著,一張涉及上百名朝廷大員的名單,被公之于眾。
一場大清洗,拉開了序幕。
整個京城,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李尊,作為這場風暴的中心,卻又一次,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
他以“受驚過度,舊病復發(fā)”為由,閉門謝客,將自己完全隔離在昭陽宮里,不參與任何審訊和定罪。
所有的臟活、血活,都由皇帝和王振去做了。
他只做了一件事。
他向皇帝上了一道奏折,請求將這次查抄士族所得的家產(chǎn),拿出一半,注入格物院。
另一半,則以工代賑,在全國范圍內(nèi),興修水利,鋪設他早就規(guī)劃好的“馳道網(wǎng)絡”。
皇帝準了。
于是,一副奇特的景象出現(xiàn)了。
京城里,舊的權貴們?nèi)祟^滾滾,家產(chǎn)充公。
京城外,無數(shù)的流民饑民,因為有了馳道工程,得到了一份能糊口的差事,對皇家感恩戴德。
格物院,則因為獲得了海量的資金,開始了更大規(guī)模的擴張。
李尊,用士族的血,澆灌了他科技興國的樹。
這場風暴,持續(xù)了整整一個月。
當朝堂上的反對聲音,被徹底清除干凈后,一直“養(yǎng)病”的李尊,終于再次出現(xiàn)在了皇帝面前。
他的臉色,比以前更“蒼白”了。
“父皇,”他遞上一份新的圖紙,“兒臣養(yǎng)病期間,又偶得一物?!?/p>
李世-乾接過圖紙,上面畫著一個結構精巧,由齒輪和彈簧構成的、他從未見過的機械。
“此為何物?”
“此物名為‘手搖式弩炮’,”李尊平靜地解釋道,“無需臂力,一人即可操作。射程三百步,一分鐘可發(fā)射十次。其箭頭,若用百煉鋼打造,可輕易洞穿北方蠻族引以為傲的皮甲?!?/p>
李世乾的手,猛地一抖。
射程三百步!
一分鐘十次!
洞穿皮甲!
這三個詞,像三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
他猛地抬起頭,看向李尊,眼中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他明白了。
他全都明白了。
這個兒子,從一開始,就不是在搞什么“奇技淫巧”。
他是在用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為這個古老的帝國,更換筋骨,鍛造利爪!
就在這時,一名太監(jiān)連滾爬爬地跑了進來。
“報——!陛下!八百里加急!北方鎮(zhèn)北關急報,蠻族三十萬大軍,已越過天狼河,兵鋒直指我大夏!”
消息傳來,整個御書房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
若是往常,李世乾此刻必然會立刻召集大臣,商議對策。是戰(zhàn)是和,如何調(diào)兵,如何籌糧,必然又是一場曠日持久的爭吵。
但今天,李世乾只是看了一眼手中的圖紙,又看了一眼面前“病弱”的兒子。
他的心中,前所未有地,涌起一股豪情。
他沒有驚慌,反而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來得好!來得正好!”
他對那名報信的太監(jiān)說道:“傳朕旨意,命鎮(zhèn)北侯,堅守不出。告訴他,朝廷的援軍和新式軍械,一個月內(nèi),必到!”
然后,他將那份弩炮圖紙,重重地拍在桌上,對李尊說道:“老七,朕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朕要這圖紙上的東西,變成現(xiàn)實!朕要讓那些蠻族知道,時代,變了!”
李尊微微躬身,臉色依舊蒼白,但嘴角,卻勾起了一抹自信的弧度。
“父皇,您等到的,將不只是一場勝利?!?/p>
“而是一個,新時代的開端?!?/p>
邊關急報?
不。
在李尊看來,那不過是格物院遞上來的,一份最完美的軍功章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