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
黃巾寨里，大部分人都已經(jīng)睡下了，只有巡邏的火把，在黑暗中偶爾閃過。
廖化坐在自己那間簡陋的木屋里，一夜未眠。
那柄跟隨他多年的鬼頭刀，就放在桌子上，冰冷的刀身反射著油燈昏黃的光。
他的腦子里，翻來覆去都是林崢白天說過的那些話。
每一句，都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
“你們現(xiàn)在做的，和當(dāng)年那些把你們逼上絕路的官兵、豪強，又有什么區(qū)別？！”
“回答我！有什么區(qū)別？！”
沒有區(qū)別！
這個答案，像是一根毒刺，扎得廖化五臟六腑都在疼。
他想起了十幾年前，自己跟著渠帥們，高喊著“蒼天已死，黃天當(dāng)立”，沖向那些高高在上的塢堡。
那時候，他眼里有光，心里有火，覺得天底下沒有他們推不翻的東西。
可后來呢？
黃巾敗了，天公將軍死了，兄弟們死的死，散的散。
他帶著殘部躲進這深山老林，茍延殘喘。
為了活下去，他帶著弟兄們搶劫、勒索……漸漸地，他忘了自己當(dāng)初為什么要拿起刀。
他手里的刀，不再是砍向不公的武器，而是變成了和那些豪強一樣的，欺壓弱者的工具。
他變成了自己最恨的那種人。
廖化伸出粗糙的手，撫摸著冰冷的刀身，那只獨眼里，充滿了痛苦和迷茫。
難道，這輩子就要這么當(dāng)個山賊，窩囊地活下去，最后被官兵剿滅，或者老死在這山溝里嗎？
不！
他不甘心！
突然，林崢那張年輕又平靜的臉，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
還有林崢那神鬼莫測的戰(zhàn)術(shù)，那洞悉一切的眼神，那直擊靈魂的質(zhì)問！
這個人，不一樣！
他和其他人都不一樣！
他不僅有通天的本事，他還有……一個方向！一個他廖化曾經(jīng)擁有，卻早已遺失的方向！
為天下窮苦人，再爭一個活路！
這句話，像是一道閃電，瞬間劈開了廖化心中所有的迷霧！
對！
活路！
這才是他們這些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人，真正想要的活路！
窩在這山里當(dāng)賊，不是活路，是等死！
跟著林崢，或許……或許真的能殺出一條，他當(dāng)年夢寐以求的通天大道！
廖化的呼吸，瞬間變得粗重起來。他那只獨眼里，熄滅了十幾年的火焰，在這一刻，被重新點燃！
他猛地站起身，握緊了桌上的鬼頭刀。
他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了。
……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
林崢的房門，被人輕輕敲響。
他早就醒了，正在思考著山寨的下一步發(fā)展。他知道，廖化今天一定會來。
“進來?！?/p>
房門被推開，高大的廖化，走了進來。
他已經(jīng)換上了一身干凈的衣服，雖然依舊破舊，但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了許多。
他一夜未睡，臉上帶著疲憊，但那只獨眼，卻亮得驚人。
張三和李四正守在門口，看到廖化進來，都緊張地握住了刀柄。
廖化沒有看他們，他的目光，從進門開始，就一直死死地鎖定在林崢的身上。
他走到屋子中央，在離林崢三步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然后，在張三和李四震驚的目光中。
“噗通！”
廖化扔掉了手里的鬼頭刀，推金山，倒玉柱，對著林崢，重重地單膝跪了下去！
這一跪，比昨天在演武場上，更加沉重，更加決絕！
“廖頭領(lǐng)，你這是干什么？”張三下意識地驚呼出聲。
李四更是嚇得往后退了一步，這陣仗他可沒見過！
林崢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只是平靜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廖化。
廖化抬起頭，那只獨眼之中，再無一絲一毫的掙扎和猶豫，只剩下了烈火一般的決然和赤誠！
他對著林崢，抱拳，躬身，用一種足以震動屋梁的聲音，一字一句地吼道：
“先生，不！”
“主公！”
“我廖化，想了一夜，想通了！”
“過去十幾年，我廖化，就是一具行尸走肉！是主公您，一言驚醒夢中人，讓我找回了當(dāng)年為何而戰(zhàn)的本心！”
“我廖化，不想再當(dāng)一個占山為王的賊寇了！”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那是壓抑了太久的激動！
“廖化，愿追隨主公！”
“重拾舊日理想，為天下窮苦人，為這吃人的世道……”
“再戰(zhàn)一次！”
說完，廖化將頭顱，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請主公，收下我廖化這條賤命！”
寂靜！
整個屋子里，落針可聞！
張三和李四已經(jīng)徹底傻眼了，他們張大了嘴巴，看著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大腦一片空白。
收……收服了？
昨天還喊打喊殺的黃巾寨大頭領(lǐng)，今天就納頭便拜，認大哥為主公了？！
這……這格局，直接捅破天了??！
就在此時！
林崢的腦海里，響起了一陣清脆悅耳的提示音！
【叮！】
【恭喜宿主成功收服關(guān)鍵人物“廖化”！】
【廖化，原黃巾軍渠帥，具備極高的統(tǒng)兵能力和成長潛力，忠誠度已鎖定！】
【恭喜宿主達成特殊成就：“第一桿槍”！】
【成就說明：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你擁有了第一位真正意義上的追隨者和武裝核心，這是你燎原大業(yè)的第一步，意義非凡！】
成了！
林崢的心中，也是一陣激蕩！
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不再是孤身一人的流亡者了！
他有了自己的第一個班底，第一個真正的將軍！
他看著地上跪著的廖化，緩緩走上前，親手將他扶了起來。
“廖將軍，快快請起?！?/p>
林崢的聲音，沉穩(wěn)而有力。
“我林崢，沒有什么主公的架子。從今天起，你我便是同志，是兄弟！”
“這條路，不好走，甚至九死一生。你，可想好了？”
廖化被林崢扶起，感受到對方手掌傳來的溫度和力量，這個七尺高的漢子，眼眶瞬間就紅了。
同志？兄弟？
多少年了，他再也沒有聽過這樣的話！
他用力地點頭，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更加嘶啞。
“想好了！死在沖鋒的路上，也比窩囊地爛死在山溝里強！”
“好！”
林崢重重地拍了拍廖化的肩膀，臉上露出了真誠的笑容。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們這支隊伍的，第一任軍事主官！負責(zé)所有人的訓(xùn)練和防務(wù)！”
“屬下，領(lǐng)命！”廖化猛地一挺胸膛，大聲應(yīng)道。
他感覺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十幾年前，那個熱血沸騰的戰(zhàn)場！
而就在這時，系統(tǒng)的聲音，再次在林崢的腦海中響起，帶著一絲誘人的意味。
【叮！檢測到宿主完成“第一桿槍”成就，意義重大，系統(tǒng)正在為您準備一份豐厚的獎勵……】
【獎勵生成中……1%……15%……58%……】
【獎勵內(nèi)容：？？？】
豐厚的獎勵？
林崢的瞳孔，微微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