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語嫣氣結，胸前的旗袍隨著急促的呼吸劇烈起伏。
“我憑什么要陪你送死？”
“就憑這個。”葉楓從口袋里掏出那枚凝脂血玉，在她眼前晃了晃，“事成之后，借你吸一天陽氣?！?/p>
周語嫣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但隨即又恢復冷靜。
“一天不夠，至少三天，我?guī)湍愠鲋\劃策，絕不當打手頂在前面?！?/p>
“成交。”
就在這時，葉楓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屏幕上顯示著那個陌生號碼，正是葉楓撥打過的。
周語嫣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別接！”
但葉楓已經按下了接聽鍵。
“我是陳默，聽說你在找我？”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溫潤如玉的男聲，卻帶著詭異的回音，像是從很遠的水底傳來。
“市中心廣場的董小姐咖啡廳是吧，明天中午，不見不散。”
“嘟嘟嘟......”
葉楓和周語嫣陳默對視。
這家伙，怎么聽說的？
————
回到道觀后，葉楓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鏡子都收了起來。
“你至于嗎？”
周語嫣靠在門框上，看著他把一面面鏡子塞進床底下。
“他還能從鏡子里爬出來打你不成？”
“以防萬一?！比~楓擦了擦額頭的汗，“誰知道這陳默到底是什么來頭?！?/p>
林玥茹抱著掃帚站在一旁，小臉煞白。
“楓哥，你們真要去找那個人?。俊?/p>
“必須去。”葉楓從抽屜里翻出一支錄音筆。
“得先搞清楚他為什么要害萌萌?！?/p>
周語嫣嗤笑一聲：“你該不會以為靠這個就能當什么證據吧？”
“試試總沒錯?！?/p>
————
第二天中午，市中心董小姐咖啡廳。
陳默比他們先到，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看書。
白襯衫、黑框眼鏡，修長的手指翻動書頁時顯得格外優(yōu)雅。
“看著挺人畜無害啊?！比~楓小聲嘀咕。
周語嫣卻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不對勁......”
她的聲音壓得極低：“他周圍三米內，沒有影子?！?/p>
葉楓定睛一看，果然陽光明明從側面照進來，可陳默腳下卻空蕩蕩的，連椅子的影子都消失了。
“來了？”陳默抬起頭，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坐?！?/p>
葉楓和周語嫣對視一眼，謹慎地在他對面坐下。
“要喝點什么？”陳默合上書，推了推眼鏡，“這里的藍山不錯，我已經幫你點了?！?/p>
“不用了?！比~楓把兜里的錄音筆按下開關，“直接說正事吧。”
錄音筆的指示燈剛亮起就啪地一聲爆了，冒出一縷青煙。
陳默輕笑：“不好意思，電子設備在我身邊總是容易壞。”
葉楓皺眉，下意識摸出手機，果然信號全無。
環(huán)顧四周，其他顧客也都在疑惑地擺弄手機。
“別緊張。”陳默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我只是好奇，我精心培養(yǎng)的鏡靈是怎么死的？”
他的語氣輕松得像在討論天氣，可鏡片后的眼神卻冷得嚇人。
“你為什么要害李萌萌？”葉楓反問。
“害？”陳默搖頭“我只是給她一個機會，成為永恒的存在。”
周語嫣突然冷笑：“把人變成鏡奴也算'機會'？”
陳默的目光轉向她，若有所思。
“這位小姐很特別啊......”他的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你身上有我熟悉的氣息?！?/p>
周語嫣的瞳孔驟然收縮。
“言歸正傳。”陳默放下咖啡杯。
“那個鏡靈我培養(yǎng)了一年，市場價至少一百萬?！?/p>
他微笑著看向葉楓，“這筆錢，誰出資還我？”
“......我出你大爺！信不信眼鏡片給你干稀碎！”
周語嫣翻了個白眼。
“他窮得都快尿血了，我的錢也剛打了水漂，找他要錢？”
她嗤笑一聲，“你還是直接要他的命比較現(xiàn)實。”
陳默似乎被逗樂了。
“有意思。”他忽然湊近葉楓“不如這樣，你幫我做件事，這筆賬就一筆勾銷，我也不會在找李萌萌的麻煩?！?/p>
“什么事？”
“下周市博物館會展出一面唐代銅鏡?！?/p>
陳默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你們去那里，幫我把它'帶'出來。”
葉楓猛地站起。
“你讓我去偷文物？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噓......”陳默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果然葉楓喊出來的話，并沒有傳到其他人的耳朵里。
整個咖啡廳像是被按了靜音鍵。
“不是偷?！标惸酒鹕?，整了整衣領，“是物歸原主?！?/p>
他的身影開始變得模糊，像信號不良的電視畫面。
“考慮好了聯(lián)系我，記住......你別無選擇?！?/p>
“那面鏡子本來就是我家的?！?/p>
隨著最后一個字落下，他的身影徹底消失。
咖啡廳里的聲音瞬間恢復，周圍的人繼續(xù)著剛才的談話，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服務員走過來，疑惑地看著空蕩蕩的座位。
“剛才那位先生呢？”
葉楓和周語嫣對視一眼，同時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見鬼了，這家伙憑空消失了，怎么回事......”葉楓喃喃道。
周語嫣的臉色異常蒼白。
“不，比那更糟，這人絕對的高手?！彼プ∪~楓的手，“我們可能惹上扎手的茬子了。”
葉楓和周語嫣剛起身要走，服務員便禮貌地攔住了他們。
“先生，麻煩結一下賬，一共532元?！?/p>
“多少？！”葉楓瞪大眼睛，“藍山咖啡這么貴？”
服務員微笑解釋：“剛才那位先生點的是正宗麝香貓咖啡，兩杯。”
“......”
葉楓嘴角抽搐，手機上只有四百八，回車上拿出錢包數了半天，最后連硬幣都倒了出來。
周語嫣抱著手臂站在一旁，絲毫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看什么看？”她挑眉，“你不還我錢，我哪有？”
葉楓咬牙付完賬，立刻掏出手機給陳默打電話。
“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王八蛋！”他氣得差點把手機摔了，“故意坑我是吧？”
周語嫣卻若有所思，“他剛才說'物歸原主'......那面唐代銅鏡，可能真和他有關?！?/p>
兩人剛上車，李叔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小楓！你快來！萌萌她......她要尋短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