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水的春汛,比往年更猛。
龍文浩站在船頭,裂山刀斜插在甲板上,刀穗被江風(fēng)卷得獵獵作響。二十萬漢軍沿著淮河列陣,船帆連綿十里,旗幟上的“漢”字在陽光下格外醒目——這是譚氏漢朝建立后的第一戰(zhàn),成敗關(guān)乎國本。
“將軍,”副將指著北岸,“李虎的大軍在淮水北岸扎營,營寨連綿三十里,看樣子是想跟我們打消耗戰(zhàn)?!?/p>
龍文浩拿起望遠(yuǎn)鏡(這是江南工匠新制的器物),北岸的景象清晰地映入眼簾:李虎的營寨背靠山地,前臨淮河,左右兩側(cè)是沼澤,易守難攻。他放下望遠(yuǎn)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李虎以為憑這山水就能擋住我們?傳令下去,明日卯時,強渡淮水?!?/p>
龍云飛留在金陵調(diào)度糧草,臨行前塞給他一張字條,上面寫著“李虎性貪,可誘之”。龍文浩當(dāng)時沒懂,此刻看著北岸的營寨,忽然明白了——李虎把營寨扎在山地,是想靠地勢固守,可山地缺糧,他必然會派人去附近州郡征糧。
“去,”龍文浩對親衛(wèi)道,“讓第三營偽裝成運糧隊,故意從南岸的蘆葦蕩經(jīng)過,引李虎的人來搶?!?/p>
次日清晨,淮水北岸的趙軍果然騷動起來。李虎站在營門口,看著南岸駛來的十幾艘糧船,眼睛都紅了——他的糧草確實快耗盡了,正愁沒地方補充。
“將軍,”部將勸道,“這說不定是漢軍的誘敵之計?!?/p>
李虎一腳踹開他:“誘什么敵?譚珂的水師剛組建不久,哪有本事在淮水設(shè)伏?給我追!搶了糧船,重重有賞!”
五千趙軍駕著小船沖出營寨,朝著“糧船”撲去。眼看就要追上,那些“糧船”突然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著南岸的蘆葦蕩駛?cè)ァ@罨⒌牟繉⒂X得不對勁,想下令撤退,卻被李虎喝止:“怕什么?追!”
小船剛進(jìn)蘆葦蕩,兩側(cè)突然響起號角。無數(shù)漢軍戰(zhàn)船從蘆葦里沖出,火箭如雨點般射向趙軍的小船。李虎的人馬猝不及防,紛紛落水,慘叫聲此起彼伏。
“不好!中計了!”李虎在北岸看得目瞪口呆,連忙下令撤軍,可已經(jīng)晚了。
龍文浩站在旗艦上,裂山刀向前一指:“全軍出擊!”
二十萬漢軍戰(zhàn)船如離弦之箭,沖向北岸。李虎的營寨失去了側(cè)翼掩護,很快被漢軍突破。龍文浩率軍登陸時,李虎正帶著殘兵往山地逃竄,他勒馬追上,裂山刀一揮,將李虎斬于馬下。
“將軍威武!”漢軍將士歡呼著踏過趙軍的尸骸,淮水北岸的土地,第一次插上了“漢”字旗。
消息傳到金陵,譚珂正在批閱奏折。龍云飛拿著捷報沖進(jìn)來,臉上的興奮藏不住:“陛下!文浩哥贏了!淮水大捷,斬李虎,殲敵五萬!”
譚珂放下朱筆,接過捷報,手指撫過“淮水大捷”四個字,眼眶微微發(fā)熱。他想起兄長譚旭,若他還在,定會拍著龍文浩的肩膀說“好小子”。
“傳朕旨意,”譚珂站起身,“賞龍文浩黃金千兩,封其子為世子;賞淮水之戰(zhàn)有功將士,每人良田三畝;再令龍文浩乘勝追擊,直取徐州。”
龍云飛領(lǐng)命而去,書房里只剩下譚珂一人。他走到地圖前,在淮水的位置畫了個紅圈——這是北伐的第一步,接下來,還有更長的路要走。
淮水北岸的趙軍潰兵逃回洛陽,楊權(quán)看著戰(zhàn)報,臉色鐵青。他沒想到李虎如此不堪一擊,更沒想到漢軍的戰(zhàn)斗力如此強悍。
“廢物!都是廢物!”楊權(quán)將戰(zhàn)報摔在地上,“傳朕旨意,令王奎從潼關(guān)出兵,偷襲漢軍的后路,務(wù)必讓龍文浩首尾不能相顧!”
他不知道,此時的龍文浩早已料到他會有此一招。在淮水大捷的當(dāng)晚,龍文浩就派了一支精銳騎兵,晝夜兼程趕往潼關(guān)方向,專門防備王奎的偷襲。
淮水的水,依舊向東流淌,只是水色里,多了幾分血色。龍文浩站在北岸的山坡上,望著東方的徐州方向,裂山刀在陽光下泛著寒光。他知道,這只是開始,真正的硬仗,還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