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從指縫滴下來。
正好落在“Forever”上。? ? ?
像蓋章。
我接過戒指的時候,手在抖。
不是怕。
是恨到骨頭縫里發(fā)顫。
他單膝跪地,鉆石在陽光下閃得刺眼。
“Forever?!?/p>
他輕聲說,把戒指套上我的無名指。
媒體快門瘋拍,閃光燈像手術燈,照得我像具尸體。
我哭了。
眼淚是真的。
痛也是真的。
我撲進他懷里,抱得那么緊,像要把自己嵌進他的肋骨。
“這是我最幸福的一天。”我說。
聲音甜得發(fā)膩。
像毒藥裹著糖霜。
他笑,吻我額頭。
像個神。
救世主一樣。
可我知道——這枚戒指,是他給我戴的刑具。
晚上。
我把它拆了。
用指甲刀、鑷子、顯微鏡,從戒圈內(nèi)側撬開一道0.1毫米的縫。
金屬夾層里,果然有東西。
微型監(jiān)聽芯片。
他早就在監(jiān)聽我了。
我冷笑,把芯片取出來,換上自己的。
納米級竊聽器,能錄聲、傳頻、定位心跳。
然后,我對著鏡頭,拍下內(nèi)壁那行刻字——“Forever”。
一筆一劃,像墓志銘。
我把它存進加密文件夾,命名:“遺囑”。
手指一滑,戒指邊緣劃破皮膚。
血珠冒出來,滴在日記本上。
正好落在“Forever”三個字母上。
血慢慢暈開,像火熄滅前的最后一道光。
我盯著那行字。
沒擦。
第二天,監(jiān)聽器傳來聲音。
周臨在書房,低聲打電話。
背景有香水味——是林晚。
“她最近有點不對勁?!彼f。
停頓兩秒。
“先穩(wěn)住。等基金套現(xiàn),再動手。”
我坐在黑暗里,耳機貼在耳骨。
心跳沒亂。
呼吸平穩(wěn)。
可我知道,我體內(nèi)的某樣東西,已經(jīng)死了。
不是心。
是最后一絲幻想。
他們連“演”都懶得演完。
我把錄音備份,藏進三十七個云端節(jié)點。
又把戒指原樣復位,光潔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