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如果我不想回去呢？"我重復了一遍，但這次更加堅定。
江城盯著我看了很久，仿佛想要從我的眼中看出什么。"林晚星，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我很清楚。"我看著他的眼睛。"今晚的經(jīng)歷讓我明白，原來生活可以有不同的意義。我想要幫助更多像小雨這樣的孩子。"
"這不是游戲，"江城的聲音很嚴肅，"這些人會殺人，你今晚差點就死了。"
"但我沒有死，而且我們救了小雨。"我轉(zhuǎn)過頭看著后座上已經(jīng)睡著的小女孩。"江城，你知道嗎？今晚是我這二十五年來第一次覺得自己做了一件真正有意義的事情。"
江城重新啟動了汽車，但我能感覺到他在思考我的話。
"你的工作，你的朋友，你的家人......"
"我的工作就是每天重復同樣的話，推銷那些人們不一定需要的衣服。我沒有男朋友，朋友也不多，家人......"我停頓了一下，"我的父母在我大學畢業(yè)那年因為車禍去世了。說實話，除了我自己，沒有人會因為我的消失而真正難過。"
江城沒有說話，但我能感覺到他的態(tài)度在軟化。
"而且，"我繼續(xù)說道，"那些人已經(jīng)把我當成你的同伙了，就算我回去正常生活，他們也不會放過我的，對吧？"
這句話說中了要害。江城的表情變得復雜起來。
"所以，與其被動地等待危險，不如主動地面對它。"我說道。"至少這樣我能有一些掌控感。"
車子停在了一棟老式居民樓前。江城抱起已經(jīng)睡著的小雨，我跟著他上了樓。
這是另一個安全屋，比之前那個更加溫馨一些。有簡單的家具，廚房里還有一些生活用品。
江城把小雨放在臥室的床上，輕輕為她蓋好被子。然后我們來到客廳。
"林晚星，"江城坐在我對面，"我必須告訴你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我們這個組織，如果可以這樣稱呼的話，并不是什么正規(guī)的機構(gòu)。我們做的事情，從法律角度來說，很多都是違法的。"
"什么意思？"
"比如今晚，我們私闖民宅，使用暴力，破壞公共設施......"江城數(shù)著今晚我們做過的事情。"如果被警方抓到，我們都會被起訴。"
這個信息讓我有些震驚。我之前以為江城他們是在配合警方工作，沒想到實際情況這么復雜。
"那為什么要這樣做？為什么不通過正規(guī)渠道？"
"因為正規(guī)渠道有很多局限。"江城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比如小雨母親的案子，她向警方報案過，但因為證據(jù)不足，警方無法立案。而當她試圖收集更多證據(jù)時，就失蹤了。"
"那你們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我們有自己的信息網(wǎng)絡。一些退役的軍人、警察、記者，還有一些受過傷害但得不到正義的人，我們會互相幫助。"
我開始明白這個組織的性質(zhì)了。他們就像是一群義警，用自己的方式來維護正義。
"這聽起來很危險，也很......"我尋找著合適的詞語。
"很不合法。"江城替我說出了后半句。"是的，我們游走在法律的灰色地帶。所以我才不希望你卷入進來。"
"但是如果沒有你們，小雨會怎么樣？她的媽媽會怎么樣？還有更多像她們這樣的人會怎么樣？"
江城回過頭來看著我："你真的想清楚了嗎？一旦加入我們，你的生活就會徹底改變。你不能再過正常人的生活，不能有穩(wěn)定的工作，不能有普通的戀愛關系，甚至可能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我想起今晚在商場洗手間看到的那個受傷的女人，想起那些威脅我的男人，想起小雨眼中的恐懼和無助。
"我想清楚了。"我堅定地說道。"至少，我想試一試。"
江城長久地看著我，然后緩緩點了點頭。"好吧。但是有幾個條件。"
"什么條件？"
"首先，你必須接受系統(tǒng)的訓練。格斗技巧、武器使用、戰(zhàn)術(shù)知識、急救技能等等。這些都需要時間，也很辛苦。"
我點頭："我可以學。"
"其次，你必須絕對服從指揮。在執(zhí)行任務時，任何個人英雄主義都可能導致整個團隊的覆滅。"
"明白。"
"最后，"江城的表情變得更加嚴肅，"一旦你的身份暴露，組織不會為了救你而讓整個團隊陷入危險。你必須有心理準備獨自面對最壞的情況。"
這個條件讓我有些害怕，但我還是點了點頭。
江城的電話響了。他接起電話，說了幾句話后掛斷。
"是老K，他想見見你。"江城說道。"如果你要加入我們，你需要得到其他成員的認可。"
"現(xiàn)在？"
"現(xiàn)在。"
半小時后，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男人敲響了房門。江城開門讓他進來。
這就是老K。他的身材不高，但很結(jié)實，臉上有一道疤痕，看起來很有威懾力。
"這就是那個想要加入我們的小姑娘？"老K打量著我。
"是的。"江城說道。
老K圍著我走了一圈，就像是在檢查商品一樣。"看起來挺瘦弱的，能行嗎？"
"她今晚的表現(xiàn)不錯。"江城為我說話。
"今晚的行動我聽說了。"老K坐下來。"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林晚星。"
"林晚星，你為什么要加入我們？"老K的眼睛很銳利。"別告訴我是因為正義感之類的冠冕堂皇的話，我要聽真話。"
我想了想，決定誠實回答："因為我的生活太無聊了，我想要一些刺激。而且，我想要做一些真正有意義的事情。"
老K笑了："這個回答我喜歡。至少夠誠實。"他轉(zhuǎn)向江城："她知道規(guī)矩嗎？"
"都告訴她了。"
"那么，"老K重新看向我，"你還有什么問題嗎？"
我想了想："我想知道，我們到底在對付什么樣的敵人？"
老K和江城對視了一眼。
"一個很大的犯罪網(wǎng)絡。"老K說道。"人口販賣只是其中一部分，他們還涉及毒品、洗錢、非法器官買賣等等。而且，他們在政府部門有保護傘。"
這個信息讓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比我想象的要復雜得多。
"所以我們不能依靠正規(guī)渠道。"江城補充道。"我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聽起來像是在打一場不可能贏的戰(zhàn)爭。"我說道。
"也許吧。"老K站起身來。"但是每救出一個孩子，每阻止一樁罪行，對我們來說都是勝利。"
他走到門口，回過頭來："林晚星，考慮清楚。一旦開始，就沒有回頭路了。"
"我已經(jīng)考慮清楚了。"
老K點點頭，離開了。
房間里只剩下我和江城。外面天已經(jīng)開始亮了。
"你真的確定嗎？"江城最后問了一次。
我看了看臥室的方向，小雨還在那里安靜地睡著。想到還有更多像她這樣的孩子需要幫助，我更加堅定了決心。
"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