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的平靜。半年。這兩個字像冰錐,釘入了靜梧宮死寂的空氣里,也釘入了我的骨縫中。
時間忽然有了刻度,清晰,冰冷,帶著倒計時的殘忍聲響。蕭洵那日離去后,
靜梧宮外的玄甲親衛(wèi)撤走了一半,留下的也不再那般緊繃如臨大敵。賞賜依舊,
卻不再那般夸張堆砌,太醫(yī)請脈的頻率也恢復了尋常。高賢來過一次,
臉上重新堆起了謙卑的笑,說著陛下關懷姑娘靜養(yǎng),若有任何需求盡管開口云云,
絕口不提那日的沖突。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最初那種被“恩寵”包裹的軟禁狀態(tài),甚至更糟。
之前尚有恨意可燃燒,如今連這恨都被真相抽走,只剩下無邊無際的、冰冷的虛無。
我變得異常安靜。每日按時用藥,用膳,坐在窗邊看那棵梧桐樹抽出嫩芽,又漸漸繁茂,
投下越來越濃重的陰影。小禾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伺候著,她看不懂我的沉默,
只覺得這平靜比之前的瘋狂更令人害怕。我不再試圖打聽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