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個!」她舉著片沾著露水的葉子跑來,葉面上的朱砂痣正在游動,在露珠里映出個模糊的界域——那是片從未見過的草原,牧民們圍著篝火跳舞,每個人的額頭都有顆發(fā)光的紅點,「羅盤說這是『忘憂境』,里面的人從不知守護的辛苦?!?/p>
穿玄色勁裝的「我」正用刀鞘撥開界域之根的藤蔓,聞言突然回頭:「那才最危險?!沟端肷系哪闲腔⊕哌^琉璃星辰,草原界域的畫面突然扭曲,篝火變成沖天的烈焰,牧民們四散奔逃,額頭上的紅點正在熄滅,「沒有守護之心,界域會自己崩塌。」
銅爐突然發(fā)出低沉的嗡鳴,爐身的星圖里,忘憂境的位置正泛起黑氣。煉藥的阿瑤急忙打開丹爐,歸心丹的藥香順著藤蔓爬向天空,黑氣遇到藥香便化作白霧,霧中浮出個穿獸皮的少年,左眼角的朱砂痣黯淡無光。
「他是忘憂境的守境人?!沟谝淮崎T的聲音從花瓣里傳來,飄落在少年眉心,「那里的人靠吸食『無憂草』度日,時間久了連自己是誰都忘了。」少年突然顫抖,眉心的朱砂痣亮起微光,霧中浮現(xiàn)出他舉著銅爐的畫面——原來忘憂境本是玄天門的藥圃,因場浩劫才與世隔絕。
穿白大褂的「我」突然掏出針管,里面裝著用琉璃星辰光液調(diào)配的藥劑:「得讓他們記起來。」藥劑注射進少年體內(nèi)的瞬間,忘憂境的畫面開始倒流,烈焰變回篝火,牧民們額頭上的紅點重新亮起,每個人手里都多了株南星——那是界域之根的幼苗。
銅爐頂端的花苞又結(jié)出新的果實,這次的果實里藏著無數(shù)粒黑色的種子。雙丫髻小女孩捧著種子跑向各個界域,她左眼角的朱砂痣在奔跑時閃成道金線,所過之處,南星叢紛紛發(fā)芽,藤蔓上的露珠里,守境人們正在互相傳遞歸心丹的藥引。
「看!」她站在忘憂境的草原上,舉著最后粒種子,「這里的無憂草開始結(jié)果了!」種子落地的剎那,無憂草突然開出淡紫色的花,花心托著顆小小的琉璃珠,與憶歸境的星辰遙相呼應(yīng)。
穿玄色勁裝的「我」突然拔刀指向天空,刀光劈開一層透明的屏障——原來萬域之外還裹著層「護界膜」,是歷代守境人用魂魄織成的。膜上布滿細小的裂縫,裂縫里滲進的黑氣,正是各個界域崩塌前的預(yù)兆。
「該補膜了?!垢赣H的聲音從紫宸殿傳來,白大褂的身影穿過虹橋,手里捧著個青瓷碗,碗里盛著萬域的晨光,「用歸心丹的藥渣混合晨光,能讓裂縫長出新的藤蔓?!?/p>
當我們踩著界域之根的枝條爬上護界膜時,發(fā)現(xiàn)每個裂縫里都卡著一片南星花瓣。穿白大褂的「我」將藥汁澆在裂縫上,花瓣突然生根,轉(zhuǎn)眼就織成新的屏障,膜下的萬域在琉璃星辰的映照下,像塊綴滿朱砂痣的錦緞。
銅爐在憶歸境的庭院里越長越高,爐頂?shù)幕ò肋h開得燦爛。雙丫髻小女孩已經(jīng)長成少女,左眼角的朱砂痣與母親的花形疤痕重合,她每天都會摘下一片花瓣,讓風(fēng)帶著它飛向新的界域——那里總有個等待覺醒的守境人,左眼角藏著顆尚未發(fā)光的朱砂痣。
我站在界域之根下,看著琉璃星辰的光灑滿萬域。穿白大褂的「我」正在給新生兒接種歸心丹疫苗,穿玄色勁裝的「我」騎著食界獸巡視護界膜,煉藥的阿瑤新煉的丹藥里,第一次出現(xiàn)了忘憂境的無憂草。
銅爐的星圖又添了新的界域,每個界域的名字都刻在南星葉片上。風(fēng)吹過時,葉片沙沙作響,像是無數(shù)個守境人在說同句話:「守護不是負擔,是讓每個黎明都值得期待的理由?!?/p>
當雙丫髻少女捧著新的種子走向未知的界域時,我突然明白,所謂結(jié)局,不過是讓更多故事開始的序章。就像琉璃星辰永遠在發(fā)光,左眼角的朱砂痣永遠在跳動,只要有人記得為何而守,萬域的輪回就永遠不會落幕。
雙丫髻少女的草鞋踩過忘憂境的最后一片草地時,掌心的黑色種子突然發(fā)燙。未知界域的輪廓在霧中逐漸清晰——那是片漂浮在云端的城池,城墻由半透明的晶石砌成,每個城磚里都封著縷銀色的光,像被凝固的月光。
「這里是『留影境』?!股倌晔鼐橙说穆曇魪乃g的羅盤里傳來,自從忘憂境蘇醒后,他的魂魄便寄存在羅盤里,「古籍說這里的人靠『憶影石』存活,能在晶石里看見萬域的過往?!?/p>
城池的城門突然洞開,穿長袍的居民們列隊而出,每個人的眉心都有塊菱形的晶石,折射著琉璃星辰的光。為首的老者抬手示意,城磚里的銀光突然流動,映出玄天門第一代掌門煉藥的畫面——她正將歸心丹的最后一味藥引灑向界域之根,藥引在空中化作無數(shù)雙丫髻小女孩的模樣。
「你們終于來了?!估险叩木蝗涣疗鸺t光,與少女左眼角的朱砂痣產(chǎn)生共鳴,「留影境的憶影石正在褪色,再這樣下去,所有過往都會被遺忘?!顾赶虺浅刂醒氲母咚?,塔頂?shù)木呀?jīng)變成灰白色,「那是『根影石』,記載著萬域起源的秘密,它快碎了?!?/p>
少年守境人的聲音在羅盤里急促起來:「玄天門秘典提過,根影石的能量來自守境人的初心。若初心蒙塵,晶石便會褪色。」話音剛落,塔頂?shù)幕野拙蝗粍兟湟唤?,城磚里的銀光瞬間黯淡,映出的煉藥畫面開始扭曲——第一代掌門的藥引里,竟摻著縷黑色的霧氣。
少女突然握緊種子:「那不是霧氣。」她左眼角的朱砂痣發(fā)燙,腦海里閃過銅爐星圖的紋路,「是未被凈化的執(zhí)念。」種子順著她的指縫滑落,落在根影石的基座上,瞬間長出株南星,葉片背面的發(fā)絲飄向塔頂,在灰白晶石上織成金色的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