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蘇念，今年二十二歲，有個別人羨慕不來的特殊能力。我能看見死人的執(zhí)念。準確說，
是看見那些死不瞑目的人留在世間的最后心愿，像一團團黑霧纏繞在特定的物品或地點周圍。
這能力從小就有，害得我童年幾乎沒朋友，誰愿意跟一個總是對著空氣說話的怪小孩玩？
直到十八歲那年，我學會了閉嘴。裝作什么都看不見，什么都不知道。但今天，
我的平靜生活被徹底打破了?！柑K念，你過來一下。」古玩店老板陳叔招手叫我，
他面前站著個穿黑色風衣的男人，背對著我，看不清長相。我放下手里的青花瓷，走過去。
「這是我們店里的小助手，蘇念?！龟愂褰榻B道，「念念，這位是顧先生，
專門來看那幅畫的?！鼓腥宿D(zhuǎn)過身，我瞬間愣住了。他生得極好看，劍眉星目，鼻梁挺直，
薄唇緊抿，整個人散發(fā)著一種清冷疏離的氣質(zhì)。但最讓我震驚的不是他的長相，
而是他身上竟然沒有半點執(zhí)念之氣?；盍硕嗄?，我第一次見到如此「干凈」的人。
「你好?！顾c頭致意，聲音低沉磁性。我回過神，慌忙應道：「你、你好?！?/p>
陳叔笑道：「顧先生想看那幅《夜歸圖》，念念你去把畫取出來。」
《夜歸圖》是店里的鎮(zhèn)店之寶，一幅明代的山水畫，價值連城。但我知道，
那幅畫上纏繞著濃重的黑霧，是我見過執(zhí)念最深的物品之一。我心里暗暗叫苦，
但還是乖乖去了后堂。畫軸靜靜躺在保險柜里，周圍的黑霧幾乎要溢出來了。我深吸一口氣，
戴上手套取出畫軸。剛一碰到，腦海中就閃過一幅幅畫面——血泊中的女子，哭泣的孩童，
熊熊燃燒的房屋...還有一道男子的背影，在雨夜中漸行漸遠。我咬牙忍住眩暈感，
把畫抱回前廳?！割櫹壬??！刮倚⌒恼归_畫軸，一股陰冷的氣息瞬間彌漫開來。
奇怪的是，顧先生不但沒有任何不適，反而盯著畫看得極為專注?！高@幅畫，
有什么特別的來歷嗎？」他問道。陳叔搖頭：「具體不太清楚，是三年前一個老太太拿來的，
說是祖?zhèn)鞯?。老太太走得急，連聯(lián)系方式都沒留下?！诡櫹壬c點頭，目光還在畫上游移。
突然，他看向我：「蘇小姐覺得這幅畫怎么樣？」我心跳加速，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問我。
「挺、挺好的，筆法很精湛。」我支支吾吾地回答。他深深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仿佛要把我看穿?！肝矣X得這幅畫上有故事。」他緩緩說道，「而且是個悲傷的故事。
」我手一抖，差點松開畫軸。他怎么知道的？「顧先生眼光獨到?！龟愂遒澋?，
「這畫確實有股子說不出的憂郁氣息?！埂肝乙@幅畫。」顧先生直接說道，「開個價吧?！?/p>
陳叔大喜：「顧先生真是爽快人，這畫的話...八十萬。」我暗暗咋舌，
八十萬對普通人來說是天文數(shù)字。沒想到顧先生連眼都沒眨：「好?！顾统鍪謾C，
「給我個賬號，我現(xiàn)在轉(zhuǎn)賬?！苟潭處追昼?，交易就完成了。顧先生重新卷好畫軸，
準備離開。走到門口時，他忽然回頭看我：「蘇小姐，有時間的話，可以來這個地址找我?！?/p>
他遞給我一張名片，然后頭也不回地走了。我低頭看名片，上面只有一個地址，
連名字都沒有?！改钅?，你認識顧先生？」陳叔好奇地問。我搖搖頭：「不認識?！?/p>
但心里卻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這個男人并不是偶然出現(xiàn)在我生活里的。晚上回到出租屋，
我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中一直回想著白天的事，還有顧先生那雙深邃的眼睛。凌晨兩點，
我忽然被一陣敲門聲驚醒。咚咚咚，咚咚咚。聲音很輕，但在寂靜的深夜格外清晰。
我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透過貓眼往外看。走廊里空無一人。敲門聲卻還在繼續(xù)。
我心里發(fā)毛，這種情況以前也遇到過，通常是有執(zhí)念很深的死者在求助。
但從來沒有在我家門口出現(xiàn)過。敲門聲突然停了。我松了口氣，準備回床上繼續(xù)睡。
就在這時，門縫下面緩緩伸進來一張紙條。我嚇得差點叫出聲，忙撿起紙條。
上面用紅色的筆寫著一行字：「救救我們，時間不多了?！沟诙碌诙煲辉纾?/p>
我就拿著那張紙條去找陳叔?！高@字體...」陳叔推了推老花鏡，「像是女人寫的，
而且很慌亂?！刮尹c頭：「陳叔，我覺得這事跟昨天那幅畫有關系?！埂改闶钦f《夜歸圖》？
」陳叔皺眉，「不會吧，那畫我放了三年都沒事。」「可昨天顧先生一買走，
晚上就有人來敲我門?！刮野鸭垪l放在桌上，「會不會是有什么東西跟著畫走了？」
陳叔摸著下巴思考：「也不是沒可能...古玩這行，確實有些說不清的事?！刮乙ба溃?/p>
掏出顧先生給的名片：「陳叔，我想去找那個顧先生?！埂溉グ扇グ桑⌒狞c?！?/p>
陳叔揮揮手，「早點回來?！拱凑彰系牡刂罚易罔F到了市中心一棟高檔寫字樓。
電梯上到三十二樓，走廊里異常安靜。我找到對應的房間號，深吸一口氣，敲了敲門。
「請進?！雇崎_門，我愣住了。這哪里是什么辦公室，分明是個古色古香的工作室。
墻上掛著各種羅盤、八卦圖，書架上擺滿了風水典籍，還有各種我叫不出名字的器具。
顧先生坐在一張古式書桌后面，正在研究什么東西?？吹轿疫M來，他抬起頭，
似乎一點都不意外：「你來了?！埂改?..你是風水師？」我小心翼翼地問?！杆闶前??！?/p>
他放下手里的東西，「坐下說話?！刮以谒麑γ娴囊巫由献?，
忽然發(fā)現(xiàn)桌上擺著昨天那幅《夜歸圖》。畫已經(jīng)展開了，在日光燈下顯得格外陰沉。
「這幅畫有問題?！诡櫹壬苯诱f道，「而且問題很大。」我點點頭：「我知道?！?/p>
他看了我一眼：「你知道？」我猶豫了一下，
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我能看見...一些特殊的東西。這幅畫上纏繞著很深的執(zhí)念。」
顧先生瞇起眼睛：「果然如此。」「什么果然如此？」我有些緊張。他站起身，
走到書架前取下一本古書：「蘇念，你知道你的能力意味著什么嗎？」「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你體內(nèi)流著陰陽師的血脈。」我瞪大眼睛：「陰陽師？那不是日本的嗎？」
「中國古代本就有陰陽師這一脈，只是后來失傳了?！诡櫹壬_古書，
「能看見執(zhí)念的人很少見，大多都有特殊的血統(tǒng)。」
我消化著這個信息：「那你找我來是為了...？」「為了解決這幅畫的問題。」
他指著《夜歸圖》，「這畫上封印著一個怨靈，而且即將蘇醒?！刮覝喩硪缓骸冈轨`？」
「三百年前，明朝末年，有個叫林晚月的女子，新婚之夜被土匪殺害，臨死前怨念極深?！?/p>
顧先生的聲音很平靜，仿佛在講別人的故事，「她的魂魄附在了這幅畫上，
一直在等待復仇的機會。」「那為什么現(xiàn)在要蘇醒？」「因為血月將至?！?/p>
他指著墻上的日歷，「三天后就是百年難遇的血月之夜，那時候陰氣最盛，
怨靈的力量會達到頂峰。」我想起昨晚的紙條：「救救我們，時間不多了...她要殺人？」
「不止殺人?！诡櫹壬谋砬樽兊脟烂C，「她要屠城?！刮也铧c從椅子上跳起來：「屠城？」
「林晚月的怨念太深了，三百年的積累，足以讓她獲得毀天滅地的力量。」顧先生合上古書，
「一旦她完全蘇醒，整個城市的人都會死?！刮夷X袋一片空白：「那怎么辦？」
「只有一個辦法?！顾粗?，「需要有陰陽師血脈的人，在血月之夜進入畫中的世界，
從內(nèi)部破壞封印，讓林晚月得到超度。」「進入畫中的世界？」我感覺這一切太過荒謬，
「這可能嗎？」顧先生沒有回答，而是走到畫前，手輕輕撫過畫面。瞬間，畫面開始波動，
就像水面被投入石子一樣。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柑K念，你愿意幫忙嗎？」
他轉(zhuǎn)身看我，「整個城市一千萬人的性命，就在你的一念之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為什么這種事會落在我身上？我只是個普通的古玩店助手，怎么可能承擔如此重大的責任？
但想到昨晚那張紙條，想到可能死去的一千萬人...「我...我需要考慮一下?！?/p>
「可以理解。」顧先生點點頭，「但時間真的不多了。明天你必須給我答復?！?/p>
我起身準備離開，走到門口時忽然想起什么：「對了，你怎么知道我有陰陽師血脈的？」
顧先生沉默了一會兒：「因為我也是。」「那為什么不是你去？」「因為我...」
他苦笑一聲，「我已經(jīng)死了?！沟谌挛阴怎咱勠劦嘏艹鰧懽謽?，腦子里一片混亂。
他已經(jīng)死了？那我剛才跟誰在說話？鬼魂？不對，如果他是鬼魂，
為什么我身上沒有感受到執(zhí)念的氣息？而且他明明有實體，我看得清清楚楚。
我在街邊找了個咖啡廳坐下，點了杯咖啡靜靜思考?；叵肫鸬谝淮我姷筋櫹壬鷷r的感覺，
他身上確實沒有執(zhí)念之氣。但也沒有活人應有的生命氣息。難道真的有這種狀態(tài)存在？
既不是活人，也不是普通的死者？手機忽然響了，是陳叔打來的?！改钅?，你在哪里？
快回來，出事了！」陳叔的聲音很慌張，我立刻起身往回趕。到了古玩店，
發(fā)現(xiàn)門口圍了很多人，還有警車和救護車。我擠進人群，看到陳叔坐在救護車上，臉色蒼白，
胳膊上纏著繃帶?！戈愂?，你怎么了？」我急忙跑過去?！改钅?..」陳叔看到我，
眼中閃過恐懼，「有人闖進店里，把我打傷了?！埂甘裁慈?？搶劫嗎？」「不是?！?/p>
陳叔搖搖頭，「是個女人，穿著古代的衣服，臉色慘白...她在找什么東西，
把店里翻了個底朝天?！刮倚睦锟┼庖幌拢骸杆沂裁?？」「我也不知道，
但她離開的時候說了一句話...」陳叔聲音發(fā)抖，「她說'還我的畫'?！埂兑箽w圖》！
她果然蘇醒了，而且來找那幅畫了！「陳叔，你有沒有告訴她畫在哪里？」「我沒說?！?/p>
陳叔搖頭，「但她好像知道畫已經(jīng)賣掉了，問我買家是誰。」我的心沉到谷底。
如果林晚月找到顧先生那里...不行，我得趕緊回去找他?！戈愂澹愫煤灭B(yǎng)傷，
我有急事要處理?！刮翌櫜坏枚嗾f，立刻打車趕回那棟寫字樓。電梯上到三十二樓，
走廊里一片死寂。我快步走到那間工作室門前，發(fā)現(xiàn)門虛掩著。輕輕推開門，里面一片狼藉。
書架倒了，古籍散落一地，各種器具都被砸碎了。顧先生坐在墻角，胸前有一道血痕，
臉色更加蒼白?！兑箽w圖》不見了?！改銢]事吧？」我沖過去扶他?！高€死不了?！?/p>
他艱難地站起來，「林晚月比我預想的更強，封印已經(jīng)徹底破碎了?！埂府嫳凰米吡耍俊?/p>
「嗯?！诡櫹壬嬷乜?，「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自由行動了，距離完全復活只差最后一步?！?/p>
「什么最后一步？」「血祭?！顾穆曇艉艹林?，「她需要用鮮血來恢復全部力量，
今晚就會開始?！?/p>
我想起新聞里經(jīng)常報道的無名尸體案件：「你是說...最近那些無名死者？」「很可能?！?/p>
顧先生點點頭，「她一直在暗中積蓄力量，今晚血月升起時，就是她大開殺戒的時候?！?/p>
我看著滿地的狼藉，忽然想起一個問題：「你剛才說你已經(jīng)死了，這是什么意思？」
顧先生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我是五年前死的，死在林晚月手里?！?/p>
「那你現(xiàn)在...？」「我用秘法保留了部分魂魄，一直在尋找能夠制服她的方法?！?/p>
他看著我，「直到遇見你。」「為什么是我？我什么都不會?！埂改銜谋饶阆胂蟮亩唷！?/p>
顧先生站起身，從廢墟中找出一面銅鏡，「這是我?guī)煾噶艚o我的，
可以激發(fā)你體內(nèi)的陰陽師力量?！刮医舆^銅鏡，感覺它有些溫熱?！柑K念，時間真的不多了。
」顧先生看著窗外漸暗的天色，「你必須在今晚血月升起前做出決定?！埂溉绻掖饝獛兔Γ?/p>
成功幾率有多大？」「不知道?！顾苷\實，「這種事從來沒有人做過。」
「那如果失敗了呢？」「你會死，我會魂飛魄散，林晚月會屠城。」我握緊手中的銅鏡。
這根本不是什么選擇題，我根本沒有選擇的余地?！肝倚枰鍪裁?？」
顧先生的眼中閃過一絲釋然：「首先，我們得找到林晚月現(xiàn)在的位置?！?/p>
他從地上撿起一些散落的器具，快速擺成一個奇怪的陣法。「把銅鏡放在中間?！刮艺兆隽?。
銅鏡放入陣法中心后，立刻發(fā)出微弱的光芒。光芒逐漸凝聚，在鏡面上形成一幅畫面。
我看到一個廢棄的工廠，高大的煙囪在夜色中格外顯眼。工廠內(nèi)部，
穿著古裝的女子正在畫什么東西。地上躺著幾具尸體，鮮血匯聚成詭異的圖案?！秆狸??！?/p>
顧先生的聲音很沉重，「她在用死者的血液繪制復活法陣?！巩嬅嬷械呐雍鋈惶痤^，
直直地看向鏡子。那張臉慘白如紙，眼中滿含怨毒。她的嘴唇動了動，雖然聽不見聲音，
但我分明從她唇形中讀出兩個字：「找到了?！圭R子突然炸裂，碎片四散飛濺?！覆缓?，
她發(fā)現(xiàn)我們在窺探?！诡櫹壬樕笞?，「我們必須立刻行動。」
第四章我們匆忙收拾了一些能用的東西，顧先生帶我趕到那個廢棄工廠。夜幕已經(jīng)完全降臨，
血月高懸在空中，散發(fā)著詭異的紅光。工廠大門緊閉，周圍死氣沉沉?！杆驮诶锩?。」
顧先生指著最高的那棟廠房，「血祭陣應該快完成了。」我握緊手中的銅鏡，
感覺它比之前更熱了?！肝倚枰趺醋觯俊埂敢粫阂姷搅滞碓?，
你要想辦法讓她把你吸進畫中世界?！诡櫹壬诘?，「只有在畫中世界里，
你才能找到她執(zhí)念的根源，徹底超度她?！埂嘎犉饋砗芪ｋU?！埂复_實很危險?！顾c點頭，
「但這是唯一的辦法。」我們小心翼翼地潛入工廠。沿著銹跡斑斑的樓梯往上走，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到了三樓，我們聽見了吟唱聲。古老而幽怨的曲調(diào)，
像是來自地獄的召喚。顧先生做了個手勢，示意我們輕一點。透過破碎的窗戶，
我看到了里面的情景。林晚月站在血祭陣的中央，《夜歸圖》懸浮在她身后，
散發(fā)著暗紅色的光芒。地上的血液圖案已經(jīng)基本完成，只差最后一筆?！冈儆惺昼?，
血祭陣就完成了?！诡櫹壬谖叶叺驼Z，「到時候她的力量會增強十倍?！咕驮谶@時，
林晚月突然停止吟唱，轉(zhuǎn)身看向我們藏身的地方。「既然來了，為什么不出來見見？」
她的聲音空靈而冰冷。我們的位置暴露了。顧先生推開門，我跟在他身后走了進去。
近距離看到林晚月，我才發(fā)現(xiàn)她比想象中更可怕。慘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眼中滿含怨毒和瘋狂，身上的古裝被鮮血染紅。「顧墨淵，你還真是陰魂不散。」
林晚月冷笑道，「五年前沒能徹底殺死你，今天正好補上這一刀?！诡櫮珳Y？
原來這就是顧先生的全名?！噶滞碓?，放下屠刀吧?！诡櫮珳Y勸道，「你的仇人早就死了，
沒必要牽連無辜的人?！埂笩o辜？」林晚月突然尖叫起來，「當年我被土匪殺害時，
那些村民在哪里？當我的尸體被拋入荒野時，那些自詡正義的人在哪里？」
她的情緒越來越激動：「這個世界沒有無辜的人，所有人都該死！」話音剛落，
血祭陣突然爆發(fā)出強烈的紅光。林晚月的力量暴漲，一揮手就將顧墨淵震飛出去。
我想去扶他，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定在原地。「有意思，一個活著的陰陽師。」
林晚月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我，「你身上的血脈很純凈，正好用來加強血祭陣?！?/p>
她伸出慘白的手，朝我抓來。就在這時，我手中的銅鏡忽然發(fā)光，一股溫暖的力量涌入體內(nèi)。
那種被束縛的感覺瞬間消失，我下意識地舉起銅鏡。鏡面射出一道金光，直沖林晚月而去。
她慘叫一聲，后退幾步?！覆豢赡?！你怎么可能掌握陰陽師的力量？」我也很驚訝，
剛才的行為完全是本能反應。但現(xiàn)在不是思考的時候，我必須想辦法進入畫中世界。
「林晚月，你想要復仇，我可以幫你。」我大聲說道，
「但前提是你得讓我看看當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顾Ｏ聞幼鳎[起眼睛：「你想看？」
「是的，如果你真的是無辜的，我愿意為你討回公道?！惯@當然是謊話，
但我必須想辦法讓她主動把我拉入畫中世界。林晚月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笑了：「好，
那我就讓你看看，三百年前那個血腥的夜晚！」她一揮手，《夜歸圖》驟然放大，
畫面開始扭曲變幻。一股強大的吸力傳來，我感覺身體被卷入一個巨大的漩渦中。
意識模糊之前，我聽到顧墨淵的聲音：「蘇念，記住，找到她的執(zhí)念之源！」然后，
一切歸于黑暗。第五章我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一條古代的街道上。
周圍是明朝時期的建筑，青石板路，紅燈籠，還有穿著古裝的行人。但仔細看，
這些行人都像是幻象，面目模糊，行動僵硬。這就是畫中的世界。我低頭看自己，
發(fā)現(xiàn)身上也換了一套古代的衣服，像是個富家小姐的打扮?！腹媚?，您醒了？」
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子走過來，恭敬地說道?！肝?..我是誰？」我試著詢問。
「您是林家的大小姐，林晚月啊。」丫鬟奇怪地看著我，「明天就是您的大喜之日，
怎么突然這么問？」我心中一震。我居然變成了林晚月！「對了，我要嫁給誰來著？」
我繼續(xù)試探?！笍埣业纳贍敯。瑥埦?，人稱才子佳人的一對璧人呢?！寡诀咝Φ?，
「整個鎮(zhèn)子的人都羨慕您?！箯埦?？這個名字聽起來很陌生。
看來這個畫中世界呈現(xiàn)的是三百年前的真實情況。我需要親身經(jīng)歷林晚月的遭遇，
才能找到她執(zhí)念的根源。第二天，就是所謂的大喜之日。林家張燈結(jié)彩，賓客滿堂。
我坐在閨房里，被丫鬟們打扮得花枝招展。透過鏡子，我看到的是林晚月的臉，年輕美麗，
眼中滿含對未來的憧憬?！感〗?，新姑爺來接您了?！寡诀吲d奮地報告。我被扶著出了房門，
看到院子里站著一個俊朗的年輕男子。那就是張君浩，看起來確實是個才子。
但我隱約覺得他的眼神有些閃躲，似乎在隱藏什么。按照古代的婚禮流程，我被接到了張家。
拜堂成親，賓客散去，夜深人靜。洞房里，張君浩掀開我的蓋頭?！竿碓拢?/p>
今后我們就是夫妻了?！顾f道，但聲音聽起來很緊張?！阜蚓?，您怎么了？」我問道。
「沒...沒什么?！顾麚u搖頭，「你先休息吧，我去書房看會兒書。」說完，
他匆匆離開了房間。這很奇怪。新婚之夜，新郎卻不愿意留在洞房？我悄悄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