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那道劍痕前,如墜冰窟。
為什么?
為什么沈玨的劍意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他不是在清微仙宗閉關(guān)嗎?難道有人能模仿他的劍意,栽贓嫁禍?
不可能?!盁o妄”劍意獨一無二,是他以本命神魂蘊養(yǎng)千年而成,與他氣息相連,絕無仿冒的可能。
一個可怕的念頭,像毒蛇般纏上我的心臟,讓我?guī)缀踔舷ⅰ?/p>
“林師姐,你也在這里?”
一個清朗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回頭,看到了我的師弟,風澈。他一身勁裝,眉眼間帶著一絲急切和擔憂。
“師弟,你怎么來了?”
“仙盟傳訊,我?guī)Я诵┋焸に庍^來支援?!憋L澈走到我身邊,目光落在那道劍痕上,臉色瞬間變得凝重,“好霸道的劍意……這絕非普通魔修所為?!?/p>
他看向我,欲言又止。
我與風澈自幼一同長大,他是什么心思,我一清二楚。他一直不喜沈玨,覺得沈玨看似溫潤如玉,實則深不可測,勸過我許多次。
只是那時我沉浸在愛河里,只當他是出于嫉妒。
“師姐,”風澈深吸一口氣,還是決定開口,“我剛從清微仙宗過來,來之前……我去了一趟太上長老的靜室。”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去做什么?”
“我不放心,”風澈的聲音壓得很低,仿佛怕被什么人聽見,“沈師兄閉關(guān)的時機太過巧合了。我……我用師父留下的‘窺天鏡’看了一眼。”
窺天鏡,是我?guī)煾傅倪z寶,能短暫地穿透一切陣法禁制,看到其內(nèi)的真實景象。
“你看到了什么?”我的聲音有些發(fā)顫。
風澈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什么都沒看到。靜室里空無一人,‘龜息匿神陣’只是一個空殼,他的氣息,是早就留下的一道殘影!”
轟!
風澈的話像一道驚雷,在我腦海中炸開。
雖然早有猜測,但當真相被血淋淋地揭開一角時,我還是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他果然不在靜室!
他騙了我!
三年來,每一次他所謂的“閉關(guān)”、“云游”,都是在騙我!
“師姐,你沒事吧?”風澈扶住我搖搖欲墜的身體,眼中滿是心疼。
我推開他的手,強迫自己站穩(wěn)。
不能倒下,林疏瑤,你不能倒下。
我死死地盯著那道劍痕,腦中一片混亂。
沈玨,我的夫君,他不在閉關(guān),卻出現(xiàn)在了幽冥殿襲擊的現(xiàn)場,還留下了一道只有他能斬出的劍痕。
這說明了什么?
他是來阻止幽冥殿的嗎?可為何要偷偷摸摸,瞞著所有人,甚至瞞著我?以他的身份,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出手。
還是說……
一個我根本不敢去想的、荒謬至極的念頭浮現(xiàn)出來。
不,不可能。
他是沈玨,是正道之光,是我的夫君。他怎么可能和魔教有關(guān)系?
“師姐,我知道你很難接受?!憋L澈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決絕,“但我們必須面對現(xiàn)實。沈玨……他絕對有問題!這次青云宗大劫,他若不是主謀,也必定是幫兇!”
“閉嘴!”我厲聲喝道,聲音卻控制不住地顫抖,“沒有證據(jù),不許胡說!”
風澈被我吼得一愣,隨即苦笑一聲。
“證據(jù)?”他從懷里掏出一件東西,遞到我面前,“這是我在戰(zhàn)場邊緣撿到的,你看看這是什么?!?/p>
那是一枚小小的令牌,通體漆黑,由不知名的寒鐵打造,上面刻著一個猙獰的鬼面圖騰。
幽冥殿的身份令牌。
而且,令牌的背面,用極其微小的上古仙文,刻著一個字。
——“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