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冬至悄然來臨。
前幾日還殘留著夏日余溫的空氣，仿佛在一夜之間被抽走了所有暖意。
清晨推開窗時，迎接她的不再是黏膩的濕熱，而是一股清冽的、帶著初冬特有干燥的微風。
風掠過她裸露在外的手臂，激起一層細小的雞皮疙瘩，像是無數(shù)細小的手指輕輕撓過皮膚。
街角的梧桐樹最先感知到季節(jié)的變遷。那些曾經(jīng)濃綠得近乎墨色的葉片，邊緣開始悄然鍍上一層焦黃，像被時光不經(jīng)意間點染的痕跡。
一陣風吹過，幾片枯葉打著旋兒從枝頭脫落，在空中劃出幾道蕭瑟的弧線，最終無聲地躺在路面上。
林沐言裹緊了身上的薄外套，那件夏季的針織衫已經(jīng)抵擋不住早晚的寒意。
她哈出一口白氣，看著那團小小的霧氣在空氣中緩緩消散。午后的陽光不再熾熱，而是變得溫和而遙遠，像隔著一層毛玻璃照進室內(nèi)，失去了穿透力。
夜幕降臨后，涼意更加明顯。
夜晚，林沐言鉆進被窩時，明顯感覺到床墊和枕頭比往常更加冰涼，需要一段時間才能被體溫捂熱。
窗外的蟲鳴聲不知何時已經(jīng)稀疏了許多，偶爾傳來幾聲，也顯得有氣無力，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涼意打斷了興致。
街上的行人紛紛換上了長袖衣衫，有人甚至已經(jīng)披上了薄外套。
便利店里的熱飲區(qū)悄然熱鬧起來，關(guān)東煮的香氣混合著烤腸的味道，在微涼的空氣中顯得格外誘人。
天氣預報說，接下來會有一波持續(xù)的降溫。
林沐言聽著收音機里播報員平靜的聲音，看著窗外漸暗的天色，恍然意識到，夏天真的已經(jīng)悄然離去，而冬至，就這樣不動聲色地到來了。
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要期末考試了，同學們都在焦急的準備著。這次期末考試很關(guān)鍵，學生們可能會通過這次考試的成績來決定自己的分科方向。
教室里，物理晚自習…
林沐言坐在靠窗第一排，手指無意識地揪著校服外套的領(lǐng)口——袖口已經(jīng)磨出了毛邊，內(nèi)里的絨毛薄得幾乎感覺不到。
旁邊的劉婷婷轉(zhuǎn)過頭來，新買的米色羊絨毛衣在陽光下泛著柔軟的光澤。
"言言，你咋還穿這么薄??？"她裹了裹脖子上的粉色羊毛圍巾，呼出的白氣在冷空氣中凝成一小團。
教室里暖氣開得很足，大多數(shù)同學都脫下了厚重的外套，只穿著輕薄的針織衫，有人甚至已經(jīng)換上了短袖。
林沐言勉強笑了笑，把凍得發(fā)紅的手藏進袖子里。"買秋裝的錢還沒攢夠…"
她的衣服都是老舊款式，父親從不肯給她花錢。上周她在商場看中一件打折的薄毛衣，標價九十九元，她站在柜臺前看了很久，最后還是空手離開。
劉昊銘每天都給她送暖寶寶，她一次也沒收下。
“??？這么冷的天。”
“實在不行我借你點錢去買吧，身體要緊?！?/p>
劉婷婷都急壞了，林沐言還是一個勁兒地說著沒事，之前初中的時候她都是這么過來的。
今天是物理晚自習。
晚上第二節(jié)晚自習時，林沐言開始頭暈。
粉筆灰在陽光里漂浮，她卻覺得呼吸困難，喉嚨像被火燒一樣疼。
沈清文講課的聲音忽遠忽近，黑板上的物理公式扭曲成奇怪的圖案。當她第三次用紙巾擦鼻涕時，終于引起了老師的注意。
"林沐言，你能來辦公室一下嗎？"下課鈴響后，沈清文站在她桌前，目光平靜卻不容拒絕。
辦公室里暖氣充足，與外面陰冷的走廊形成鮮明對比。
沈清文坐在座位上，他抬起頭，目光立刻鎖定了她。
"你臉色很差。"
林沐言慚愧的低下了頭，不想讓他發(fā)現(xiàn)。
沈清文放下紅筆，聲音里帶著擔憂。他站起身，走到林沐言面前，他很高，至少有180。
“把頭抬起來?！?/p>
她勉強抬起頭，對上沈清文關(guān)切的目光。
他伸手去觸摸她的額頭，拇指不經(jīng)意間擦過她冰涼的顴骨。這個簡單的觸碰，讓林慕言的心臟猛地一跳，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攥住了她的胸口。
林沐言下意識地想后退，但身體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沈清文的手指很溫暖，當那溫度透過她冰涼的皮膚傳來時，她不由得渾身一顫，喉嚨發(fā)緊。
"這么燙？"沈清文皺起眉頭。
這個簡單的觸碰讓林沐言的心臟漏跳了一拍，她的臉頰瞬間燒了起來，不知是因為發(fā)燒還是因為這過于近距離的接觸。
"我...我沒事，沈老師..."她小聲說，聲音啞得幾乎聽不清。
沈清文沒有理會她的否認，轉(zhuǎn)身從抽屜里取出一個體溫計。
"來，量一下。"
他熟練地甩了甩體溫計，然后輕輕拉開林沐言的衣領(lǐng)，將體溫計放在她腋下。
林沐言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噴在自己的脖頸上，帶著淡淡的薄荷氣息，讓她不自覺地繃緊了身體。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能感覺到沈清文的手指在她衣領(lǐng)處短暫停留，溫暖而克制。
"夾緊。"
沈清文低聲說，然后直起身，假裝整理教案，給她留出一點私人空間。
辦公室里只剩下空調(diào)運轉(zhuǎn)的嗡嗡聲和林沐言劇烈的心跳聲。
她不敢動彈，生怕驚擾到沈清文。也不敢去看他，生怕他發(fā)現(xiàn)自己通紅的臉頰和慌亂的眼神。
38.5。沈清文看著體溫計上的數(shù)字，眉頭皺得更緊了。
"你發(fā)燒了。"他聲音低沉。
她能感覺到沈清文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目光太過專注，讓她無所遁形。
"38.5度。"他打開抽屜，把退燒藥和感冒靈拿了出來遞給她，聲音低沉，
"先把藥吃了。"
沈清文倒了杯溫水，他的動作很自然。
林沐言低著頭，看著水杯里自己的倒影——蒼白的臉，紅腫的眼睛，與這溫暖的辦公室，格格不入。
林沐言接過感冒藥，指尖碰到沈清文的手背，那溫度讓她想起小時候發(fā)燒時母親握著她的手，只不過，母親和父親離婚之后，自己再也沒見過她了。
"謝謝老師..."她的聲音啞得厲害。
沈清文皺了皺眉，從衣柜里拿出一個紙盒。
"拿著。"
他語氣平淡，仿佛只是在討論明天的課程安排，
"我昨天去商場，正好看到這些。"
原來，他早注意到了林沐言，在別人都穿著厚外套的時候，她還穿著單薄的衣服。
她的家庭情況，自己從張老師那里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林沐言打開盒子，里面是一件深藍色的加厚羽絨服，領(lǐng)口和袖口都點綴著細膩的白色絨毛；一條加絨的黑色牛仔褲；
還有一雙棕色的雪地靴，鞋墊上印著防滑紋路。最上面放著一張購物小票——總價一千二百八十六元，付款方式是現(xiàn)金。
正好看到這些？
他沒有女朋友，是特意為自己買的嗎？
他為什么要……
"這...這太貴重了..."她的聲音顫抖起來，手指撫過羽絨服柔軟的面料，那觸感如此溫暖，讓她想起小時候母親用舊毛毯裹著她的冬天。
“沈老師…這我不能收…”
"收下吧，"沈清文轉(zhuǎn)身整理教案，聲音恢復了平日的嚴肅，
“我工資高，一個人夠花?！?/p>
“下周一記得穿來，別又感冒了”
沈清文沒有多說什么，但林沐言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帶著老師特有的關(guān)切和某種難以言喻的溫柔。
他真的很細心，很體貼。
林沐言不知道，沈清文關(guān)心她，照顧她。到底是因為他人好，因為他是自己的老師，還是他對自己也有同樣的感覺。
此刻，林沐言可能意識到，自己對他，可能不僅僅是普通的師生情誼。
放學后，林沐言站在教學樓的走廊上，望著窗外被雨水打濕的梧桐樹。有同學經(jīng)過時好奇地瞥了一眼她懷里的紙盒，她趕緊把盒子抱得更緊了些。
第二天清晨，林沐言穿著沈清文買的羽絨服走進教室時，劉婷婷瞪大了眼睛。
"哇！這是新款??！我上次在專賣店看到，要一千多呢！"她湊近聞了聞，"還有淡淡的洗衣液香味..."
林沐言低頭拉了拉衣領(lǐng)，把臉埋進柔軟的絨毛里。
衣服內(nèi)側(cè)的標簽上，還留著沈清文手寫的尺碼備注："女款M碼，身高162cm"。
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尺碼？
課間操時，她站在隊伍里，感覺整個人都被溫暖包裹著。
寒風依舊凜冽，但羽絨服內(nèi)里的溫度卻讓她想起了某個遙遠的冬天——那時母親還在身邊，會在她上學前把她的圍巾烤得暖烘烘的。
她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零錢——那是她偷偷攢的，本來打算買一本參考書。
現(xiàn)在，她決定用這些錢，給沈清文買一盒潤喉糖。因為這幾天，她注意到老師講課時的聲音比平時沙啞了許多。
她去了學校里的商店，看著貨架上的各式各樣的潤喉糖，猶豫了一下，最終選擇了一盒的檸檬味潤喉糖。
"就這個吧。"她對店主說道，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第一節(jié)課馬上開始。
林沐言沒有直接去教室，而是徑直走向教師辦公室。她的心跳得很快，手心里攥著那盒潤喉糖。
辦公室的門虛掩著，她輕輕敲了敲門，沒有人回應。透過門縫，她看到里面空蕩蕩的，只有幾位老師的座位上放著教案和保溫杯。
沈清文的座位在靠窗的位置，桌上整齊地擺放著幾本物理教材和一摞作業(yè)本，一支鋼筆靜靜地躺在教案旁。
林沐言悄悄走進辦公室，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發(fā)出太大的聲響。她的目光落在沈清文的辦公桌上——那里放著一杯已經(jīng)涼了的茶水，茶葉在水面上沉淀，杯壁上凝結(jié)著細小的水珠。
她躡手躡腳地走到沈清文的辦公桌前，從口袋里掏出那盒潤喉糖。包裝紙在她手中微微發(fā)顫，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緊張的心情。
這盒糖比她想象中要輕，包裝上印著清新的檸檬圖案，簡單而樸素。
林沐言將潤喉糖輕輕放在沈清文的教案旁邊，她猶豫了一下，從口袋里拿出一摞便利貼，撕下了一張，迅速寫下幾個字：
"沈老師，潤喉糖，多喝點水。"
字跡有些潦草，因為她寫字時手一直在微微發(fā)抖。她將紙條壓在潤喉糖盒下面，確保沈清文一眼就能看到。
放好之后，林沐言后退了一步，看著那盒潤喉糖靜靜地躺在沈清文的辦公桌上，心里既緊張又期待。
她想象著沈清文發(fā)現(xiàn)這份小禮物時的表情，或許會微微一笑，或許會輕嘆一聲，但無論如何，他一定會明白她的心意。
辦公室里很安靜，只有窗外樹葉沙沙的響聲和遠處教室里傳來的朗朗讀書聲。林沐言站在原地，突然感到一陣不舍，想要再多看一眼那個熟悉的位置——那里擺放著沈清文的鋼筆、教案，還有她送的潤喉糖。
但就在這時，走廊盡頭傳來了腳步聲。
林沐言心頭一緊，趕緊轉(zhuǎn)身，輕手輕腳地走向門口。她的心跳得厲害，仿佛要沖破胸膛，手心里全是汗水。
當她拉開門的瞬間，與一位路過的老師四目相對。
"林沐言？你怎么在這里？"迎面而來的正是陳安，他正疑惑地看著她問道。
"我...我找沈老師..."林沐言結(jié)結(jié)巴巴地回答，感覺臉頰發(fā)燙。
"沈老師去開會了。"陳老師看了看手表，"大概要到中午才回來。"
"哦...好的..."林沐言點點頭，"那我先去上課了..."
她匆匆告別，逃也似地離開了辦公室。走廊上，同學們的談笑聲此起彼伏，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明亮的光斑。
林沐言走在其中，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心臟仍然在胸腔里劇烈跳動。
她不知道沈清文會不會喜歡那盒潤喉糖，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發(fā)現(xiàn)那張小紙條，雖然她連姓名都沒寫。
他會知道是她送的嗎？
但此刻，她只希望沈老師能少說一些話，多喝一些水，不要讓沙啞的嗓音再繼續(xù)折磨他。
回到教室，林沐言坐在座位上，心不在焉地翻著物理課本。
她的目光不時飄向窗外，想象著沈清文發(fā)現(xiàn)潤喉糖時的表情。也許他現(xiàn)在正在會議室里，用那副依然有些沙啞的嗓音講解著什么重要的事情；也許他會在下課后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那盒糖果，然后會心地一笑。
無論如何，那盒潤喉糖已經(jīng)送到了它該去的地方。
這是林沐言小小的心意，承載著她對沈老師辛苦授課的感激，以及那個未能說出口的關(guān)心。這份禮物或許微不足道，卻飽含著一個學生對老師最真摯的情感。
下課鈴聲響了…
林沐言和另外三個姐妹花有說有笑地走向食堂。迎面吹來的風帶著幾分涼意，但她已經(jīng)不再感到刺骨——那件沈清文送的厚外套裹著她，像裹著一層溫柔的云。
"言言，你這件新外套真好看！"小姐妹方慧湊過來，手指輕輕扯了扯她外套的袖子，"這料子好高級，在哪兒買的。"
林沐言低頭看著自己身上這件深藍色的羽絨服，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柔軟的衣領(lǐng)。
"嗯..…別人送的。"她含糊地應了一聲，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哇，言言你笑起來真好看。"周文潔起哄道，
"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別胡說！"林沐言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趕緊加快腳步。
就在這時，前方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林沐言不用抬頭就知道是誰——那沉穩(wěn)有力的步伐，是沈清文獨有的節(jié)奏。她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感覺喉嚨有點發(fā)緊。
"沈老師好！"一群女生齊刷刷地停下腳步，像訓練有素的小鳥一樣，乖巧地向走來的沈清文問好。
沈清文微微頷首，溫柔地的目光掃過她們，最后落在林沐言身上。
他穿著一件深灰色的毛衣，襯得肩線更加挺拔，手里拿著一疊文件，看起來剛從會議室回來。
"沈老師好。"林沐言小聲地跟著問好，手指不自覺地揪住了羽絨服的衣角。
沈清文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嘴角微微上揚。
"還挺合身。"他輕聲說道，聲音不大，卻剛好能讓周圍幾個女生都聽到。
林沐言猛地抬頭，對上沈清文含笑的眼睛。她感覺自己的臉頰瞬間燒了起來，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胸腔。
那句"還挺合身"在他口中說出來，帶著一種特別的溫和，仿佛他們之間有一個只有彼此才懂的小秘密。
"謝、謝謝老師..."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回答，手指揪著衣角的動作更加明顯了。
方慧在一旁驚訝地小聲嘀咕："沈老師認識沐言的新外套？"另外兩個也投來好奇的目光，但都被林沐言用眼神制止了。
沈清文似乎察覺到了周圍的視線，微微側(cè)身，自然而然地擋住了其他人的目光。
"中午飯吃了嗎？"他問林沐言，語氣平靜，卻帶著老師特有的關(guān)切。
"正要去吃。"林沐言點點頭，感覺自己的聲音比平時響了些，好像在刻意掩飾內(nèi)心的慌亂。
"去吧，別餓著。"沈清文點了點頭，然后轉(zhuǎn)向其他女生，
"你們也是，注意營養(yǎng)均衡。"他的目光溫和地掃過眾人，最后又回到林沐言身上，兩人相視一笑。
那是一個很短暫的微笑，卻讓林沐言的心像被蜜糖浸泡過一樣。
她感覺沈清文的眼神里藏著什么，像是認可，又像是某種默契的確認。那件羽絨服不再只是一件御寒的衣物，而成為了他們之間無言的連接。
"我們先走了，沈老師。"方慧拉了拉林沐言的袖子，小聲說，
"你臉好紅啊！"
林沐言趕緊低下頭，跟著朋友們快步走向食堂。她的耳朵尖都紅透了，能感覺到沈清文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們，直到拐過彎看不見為止。
"言言，你和沈老師都這么熟了。"方慧八卦地湊過來，"他都說你外套合身了。"
“言言總是找沈老師請教問題，肯定熟了。”劉婷婷幫著林沐言說話。
“是嗎？該不會…”
"沒有沒有！"林沐言連忙擺手，臉頰的熱度絲毫沒有減退，
"就是...就是沈老師人很好，給了我一件衣服..."
"哇！"周文潔和劉婷婷發(fā)出羨慕的聲音，
"沈老師居然給學生送衣服？言言你太幸運了吧！"
林沐言沒有回答，只是低頭看著自己身上這件溫暖的羽絨服。
她知道這件衣服背后的意義遠不止是御寒那么簡單——那是沈清文無聲的關(guān)懷，是她最困難時刻收到的一份珍貴禮物。
食堂里飄來飯菜的香氣，但林沐言的思緒還停留在那個短暫的相遇上。沈清文那句"還挺合身"，以及兩人相視一笑的瞬間，像一顆小小的種子，悄悄種在了她的心里。
下午的物理課，沈清文剛剛上完。
下課鈴聲剛落，高一4班的教室里頓時熱鬧起來。學生們收拾著書包，三三兩兩地討論著課間的活動安排。
沈清文站在講臺前，慢條斯理地整理著教案。隨后便離開了教室。
林沐言坐在座位上，假裝專注地收拾著物理課本，實則余光一直追隨著講臺上的沈清文。她注意到老師講課的聲音比平時輕了一些，沙啞感明顯減輕了，不知是否那盒潤喉糖起了作用。
剛出教室，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然后從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盒子——那是林沐言送的潤喉糖。
沈清文修長的手指從鐵盒中取出一顆糖，邊走剝開糖紙，將那顆晶瑩剔透的糖果放入口中。清脆的包裝紙聲響格外清晰，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清新的檸檬香氣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林沐言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沈清文將那顆糖放入口中。
是那盒潤喉糖…
自己今天剛送的。
他吃了。
那顆薄荷糖的甜味，仿佛透過空氣，飄到了她的鼻尖。
一直到沈清文消失在走廊盡頭。
林沐言還在回味著剛剛的場景，她心跳如擂鼓，腦海中全是那顆檸檬味薄荷糖的畫面——沈清文居然在吃她送的潤喉糖！
林沐言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蜜糖浸泡過一般，甜得發(fā)顫。
那顆小小的薄荷糖，承載著比任何語言都更真摯的感謝與關(guān)懷，在這個平凡的下午，悄然傳遞著他們之間那份無需言說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