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說到做到,一整天都沒有再給他送任何東西。
福伯在樓下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許小姐,這……少爺他本來就沒怎么吃東西,再這么餓下去,身體會受不了的?!?/p>
「福伯,你放心?!刮野矒崴?,「他比你想象的要堅強(qiáng)。有時候,饑餓,也是一種治療手段。」
這是心理學(xué)上的「剝奪療法」。
當(dāng)一個人處于極端的生理需求下,他的心理防線,會變得異常脆弱。
我要的,就是他最脆弱的那一刻。
晚上,我坐在監(jiān)控室里,看著屏幕上那個蜷縮在角落的身影。
房間里沒有開燈,一片黑暗。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動過了,像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塑。
我知道,他在硬撐。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午夜十二點(diǎn),屏幕里的身影,終于動了。
他掙扎著站起來,腳步虛浮地走到門口,開始砸門。
「開門……給我吃的……」
他的聲音,不再是白天的憤怒,而是透著一股虛弱和祈求。
我知道,時機(jī)到了。
我端著一碗溫?zé)岬陌字?,和一杯水,重新走上二樓?/p>
打開門,顧言深立刻像餓狼一樣撲了過來。
他的目標(biāo),是我手里的粥。
我側(cè)身躲過,將粥放在桌上。
「想吃嗎?」我問。
他死死地盯著那碗粥,喉結(jié)上下滾動,眼睛里閃著綠光。
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
「想吃,可以?!刮铱粗蛔忠活D地說,「但是,你要先向我道歉?!?/p>
顧言深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道歉?為什么?」
「為今天下午,你打翻的那碗粥,和對我說的那些話?!?/p>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眼里的渴望,迅速被屈辱和憤怒取代。
「你休想!」
「好。」我點(diǎn)點(diǎn)頭,端起那碗粥,作勢就要離開。
「等等!」他急忙叫住我。
他的身體在微微發(fā)抖,不知道是餓的,還是氣的。
他看著我,又看了看那碗粥,眼神里充滿了掙扎。
最終,生理的渴求,戰(zhàn)勝了心理的驕傲。
他閉上眼,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從牙縫里擠出三個字。
「對不起?!?/p>
聲音小得像蚊子哼。
但我聽見了。
我將粥碗,重新放回他面前。
「吃吧。」
他幾乎是搶過去的,狼吞虎咽地將一碗粥喝得干干凈凈,連碗底都舔了一遍。
吃完,他像是恢復(fù)了一點(diǎn)力氣,靠在椅子上,看著我,眼神復(fù)雜。
「許清晏,你贏了?!顾f,聲音沙啞,「你滿意了?」
我搖了搖頭。
「這不是輸贏的問題。」我看著他,認(rèn)真地說,「顧言深,我只是想讓你明白一件事。」
「在這里,我不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保姆,更不是你可以隨意踐踏和侮辱的對象?!?/p>
「我是你的醫(yī)生?!?/p>
「你必須,尊重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