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頂流影帝協(xié)議結婚三年,他頭一次在紀念日送我禮物。一條高定鉆石項鏈,
和他白月光上個月戴過的一模一樣。他妹妹立刻在評論區(qū)開炮:「贗品也配炫耀?
真以為自己是我嫂子了?」「你不過是我哥找來安撫粉絲的替身,
識相點就把項鏈還給瑤瑤姐!」緊接著,她又發(fā)長文細數(shù)我哥和白月光的甜蜜過往,
痛罵我鳩占鵲巢。熱搜瞬間引爆,#替身滾蛋# 的詞條被刷上榜一。
我看著滿屏的嘲諷和謾罵,不怒反笑。贗品?區(qū)區(qū)一條項鏈而已,不好意思,這個高奢品牌,
上個月剛被我全資收購。我撥通特助的電話。「通知下去,終止和影帝江馳的所有合作。」
「他不是心疼白月光沒資源嗎?我這就撤資讓他倆一起失業(yè),去天橋底下演一對亡命鴛鴦,
多配。」1玄關傳來密碼鎖解鎖的滴滴聲,打斷了我翻看熱搜的動作。我甚至沒有抬頭,
就知道是江馳回來了。他帶著一身室外的寒氣,將外套隨手扔在沙發(fā)上,
徑直走向吧臺給自己倒了杯水。整個過程,他沒有看我一眼,仿佛我只是客廳里的一件擺設。
結婚三年,我們之間永遠是這種令人窒息的疏離。他對我一無所知,
自然也不知道網(wǎng)絡上正掀起一場怎樣的腥風血雨,而我,就是風暴的中心。他喝完水,
終于將目光投向我,眉頭習慣性地皺起。“網(wǎng)上蘇瑤的事情,你沒看見?
”他的質(zhì)問來得如此理所當然,帶著一股居高臨下的審判感。我放下手機,
屏幕上江馳妹妹江月的微博還在叫囂,每一句都像淬了毒的針?!翱匆娏恕!蔽一卮?。
“看見了為什么不處理?公關團隊是死的嗎?發(fā)個聲明澄清一下很難?”他一步步走近,
壓迫感撲面而來?!吧驗?,你作為江太太,維護我的聲譽是你最基本的責任。
這點事還要我教你?”我抬頭看他,這張曾讓我癡迷三年的臉,此刻只剩下刻薄和冷漠。
責任?在他心里,我的身份就是一個需要履行責任的工具人?!俺吻迨裁矗?/p>
澄清你和蘇瑤沒關系,還是澄清我不是替身?”我問。他被我的反問噎住,
隨即不耐煩地扯了扯領帶?!澳阌衷隰[什么脾氣?蘇瑤是什么情況你不是不清楚,她剛回國,
事業(yè)剛起步,不能被這些負面新聞影響?!薄八?,就該我被影響?
就該我被你的粉絲和妹妹指著鼻子罵是不要臉的贗品?”我的心臟麻木到幾乎感覺不到疼痛,
只剩下一片荒蕪的冷意。“江月還是個孩子,她說話不過腦子,你跟她計較什么?
粉絲不理智,你刪掉評論不就行了?”他輕描淡寫,仿佛我承受的只是微不足道的煩惱。
“至于替身……沈灣,我們結婚的時候協(xié)議就寫得很清楚,不該有的妄想,你就不要有。
”他的話像一把鈍刀,在我早已千瘡百孔的心上反復切割。是啊,協(xié)議夫妻,各取所需。
他需要一個名義上的妻子來安撫粉絲,應對家庭,而我,曾天真地以為,只要我做得足夠好,
總能捂熱他那顆石頭心?,F(xiàn)在看來,我不過是個笑話。他的視線落在我空蕩蕩的脖頸上,
不滿地加重了聲調(diào)?!拔宜湍愕捻楁溎??為什么不戴?”那條名為“Aura”的項鏈,
他送我時說是結婚三周年紀念禮物。我當時還可笑地感動了一瞬,
以為他終于記起了我們的紀念日。直到蘇瑤戴著同款項鏈的照片上了熱搜,我才明白,
這不過又是一次明晃晃的羞辱。給正品買單,順便給贗品也捎帶一個?!安幌氪鳌!蔽一卮?。
江馳的耐心告罄,他從鼻腔里發(fā)出一聲嗤笑。“沈灣,別給臉不要臉。
那條項鏈是Aura的首席設計師專門為蘇瑤設計的,全世界只有一條,
你脖子上那條不過是個仿品,能戴上已經(jīng)是你的榮幸?!薄凹热荒氵@么不稀罕,那就摘下來,
物歸原主?!薄疤K瑤明天有個很重要的晚宴,正好缺一件配飾,你那條,雖然是假的,
但也勉強能撐個場面?!彼斐鍪?,理直氣壯地向我索要這份他親手送出的“禮物”,
只為了讓他心尖上的白月光,能戴著它去艷壓群芳。我終于笑了。原來,連高仿品都不是。
在他眼里,我只配得上一個用完就要被收回的假貨。
我沒有去拿那條被我扔在首飾盒角落的項鏈。我只是站起身,從茶幾的抽屜里,
拿出另一份早已準備好的東西。一份文件。我將它推到江馳面前,白色封面上,
“離婚協(xié)議書”五個字清晰又刺目?!澳阏f的對,不屬于我的東西,確實該物歸原主。
”“江馳,我們離婚吧?!薄澳愕慕@個位置,也該還給真正的主人了。
”2江馳盯著那份離婚協(xié)議書,有那么幾秒鐘的錯愕。隨即,一股怒火席卷了他英俊的面龐,
他一把抓起協(xié)議書,三兩下就撕了個粉碎。紙屑紛飛,如同我這三年破碎的婚姻?!吧驗?,
你鬧夠了沒有!”他低吼,仿佛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熬鸵驗榫W(wǎng)上那點破事?
我說了江月是無心的,蘇瑤那邊我也會處理,你非要這么無理取鬧?”我看著他暴怒的樣子,
內(nèi)心平靜得可怕。無理取鬧?原來在他眼中,我所有的心死和絕望,都只是四個字。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瘋狂震動起來,打破了客廳里的僵持。江馳不耐煩地接起,
是他經(jīng)紀人王哥打來的?!敖Y!出大事了!《凌霄之上》最大的投資方,星海資本,
剛剛突然宣布全面撤資!”王哥的聲音尖銳到變了調(diào),即使隔著一段距離,
我也聽得清清楚楚?!笆裁??”江馳的臉色瞬間變了,“撤資?為什么!合同都簽了!
”“我不知道??!對方就給了一句話,說我們選的男主角德不配位!現(xiàn)在項目已經(jīng)全面停擺,
我們這邊可能要面臨天價的違約金!你到底得罪誰了?”江馳的身體晃了一下,
他無法相信這個消息?!读柘鲋稀肥撬麤_擊國際影帝最重要的作品,
他為此付出了無數(shù)心血?!霸趺纯赡堋呛YY本的背景很深,
不可能無緣無故……”他喃喃自語,陷入了巨大的震驚和困惑中。他下意識地看向我,
但那眼神里沒有絲毫懷疑,只有煩躁。他從未想過,那個只會圍著他轉,逆來順受的沈灣,
會和背景深不可測的星海資本有任何聯(lián)系。在他眼里,我只是個需要依附他生存的孤女。
他只當這是商業(yè)對手的惡意打壓,轉身走到一旁,壓低聲音和經(jīng)紀人商量對策。
我沒有再理會他,默默走進廚房。砂鍋里,我為他燉了一下午的蓮藕排骨湯還溫著。
熱氣氤氳,香氣撲鼻。這是他唯一一次,在無意中提起過的,他喜歡吃的家鄉(xiāng)菜。
他說他小時候,媽媽經(jīng)常做給他吃。我記在心里,特地為此去報了昂貴的烹飪班,學了很久,
失敗了很多次,才終于燉出記憶中的味道。我以為,這至少能換來他片刻的溫情。
我將湯盛出來,端到餐桌上?!敖Y,過來吃飯吧?!边@是我對他最后的,
也是最卑微的挽留。他正在氣頭上,聽到我的話,不耐煩地回頭:“沒胃口,吃不下!
”話音剛落,他另一部私人手機響了??吹絹黼婏@示,他臉上所有的煩躁和怒意瞬間褪去,
化為一片柔情。是蘇瑤。他立刻接起電話,聲音是我從未聽過的溫柔?!艾幀?,怎么了?
別哭,慢慢說。”“什么?剛談好的代言被臨時取消了?哪個品牌這么不長眼?
”“Aura?好,我知道了,你別急,這件事交給我,我一定幫你解決。你現(xiàn)在在哪兒?
我過去找你?!彼麙鞌嚯娫挘炊紱]看我一眼,抓起沙發(fā)上的外套就往外走。我坐在餐桌旁,
看著那碗我精心準備的蓮藕排骨湯,從熱氣騰騰,到一點點變涼。就像我的心。三年前,
我第一次見他,是在一個慈善晚宴。他被眾人簇擁,光芒萬丈。而我,
只是角落里一個不起眼的存在。后來陰差陽錯,我們協(xié)議結婚。我曾以為這是命運的饋贈,
是我離我的太陽最近的一次。我學他喜歡的菜,記他所有的喜好,為他打理好家里的一切,
把他當成我的全世界??伤娜澜缋铮瑥膩頉]有我。我胃疼住院,
他正在陪蘇瑤在國外過情人節(jié)。我生日那天,等他到深夜,他卻和蘇瑤的緋聞上了熱搜頭條。
如今,我為他燉了一下午的湯,他卻為了蘇瑤的一個電話,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我端起那碗已經(jīng)冰冷的排骨湯,走到水槽邊,毫不猶豫地全部倒掉。
油膩的湯水順著管道流走,什么都沒剩下。江馳,從這一刻起,我為你付出的所有溫情,
也一并倒掉了。3江馳一夜未歸。我猜,他大概是陪著他的白月光蘇瑤,
徹夜商討如何拿回那個“被搶走”的Aura代言。第二天一早,江月的微博又更新了。
她發(fā)布了更多江馳和蘇瑤的“甜蜜”舊照,有兩人在大學圖書館的對視,有在雪地里的擁抱,
每一張都洋溢著青春和愛戀。配文更是惡毒至極?!赣行┤藙e有用心,趁著瑤瑤姐出國深造,
用盡心機手段嫁給我哥,真以為穿上龍袍就是太子了?可惜,麻雀永遠是麻雀,
永遠變不成鳳凰。我哥心里只有瑤瑤姐一個人,你這個鳩占鵲巢的小偷,早晚要被趕出家門!
」評論區(qū)又是一片狂歡?!附峦?!就喜歡你這么剛!」「沈灣滾出娛樂圈!
別再捆綁我哥了!」「心疼蘇瑤,女神快回來吧,把屬于你的一切都拿回來!」
我看著那些不堪入目的字眼,關掉了手機。與此同時,江馳正焦頭爛額。
星海資本的撤資引發(fā)了連鎖反應,原本談好的幾個合作方也開始持觀望態(tài)度,
整個項目岌岌可危。他動用了自己在圈內(nèi)所有的人脈,試圖聯(lián)系上星海資本的高層,
卻四處碰壁。所有人都告訴他,星海資本的背景深不可測,行事向來果決,他們做的決定,
無人可以更改。江馳這才意識到,自己這次踢到的,可能是一塊他根本惹不起的鐵板。
他深夜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別墅,滿身酒氣和煩躁。他一言不發(fā),開始在書房里翻箱倒柜,
像是在找什么重要的東西?!澳阍谡沂裁矗俊蔽艺驹陂T口問。“一份舊合同,和星輝娛樂的。
”他頭也不抬地回答,動作粗暴,文件被他弄得散落一地。
我告訴他:“那份合同在保險柜里。”他這才停下動作,轉身去開保險柜。在翻找的過程中,
一個不起眼的鐵盒子被他從角落里帶了出來,掉在地上,發(fā)出“哐當”一聲。我的心,
也跟著那聲脆響,猛地一沉。那是我珍藏的寶貝。
江馳顯然也對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盒子感到好奇,他撿起來,帶著幾分不耐煩打開了它。
盒子里沒有金銀珠寶,只有一沓厚厚的、碼放得整整齊齊的電影票根。每一張,
都是他主演的電影。從他籍籍無名時拍的第一部文藝片,
到后來讓他一舉拿下影帝的商業(yè)大片,一張都不少。整整三年,一百多張票根。每一場,
都是我一個人去看的。我曾幻想過,有一天他能發(fā)現(xiàn)這個盒子,
能看到我對他事業(yè)默默無聞的支持,或許會有一絲絲的動容。然而,
現(xiàn)實給了我最響亮的一巴掌。江馳看著滿盒的票根,臉上沒有半分感動,
反而是一種近乎荒謬的表情。他拿起幾張票根看了看,上面的日期和電影名稱,
清晰地記錄著我的過往。他抬起頭看我,那眼神里充滿了嘲弄和鄙夷?!吧驗?,
你真是……”他頓了頓,似乎在尋找一個最合適的詞語來形容我。最后,他笑了,
是一種極其輕蔑的笑。“真不愧是我的頭號私生飯啊。”“跟蹤我的行程,
收集我的每一張電影票,你這種行為,不覺得很病態(tài)嗎?”私生飯。病態(tài)。這兩個詞,
像兩把淬毒的利刃,精準地刺入我心臟最柔軟的地方。我默默付出的一切,
我小心翼翼珍藏的愛意,在他眼里,竟然和那些瘋狂的、騷擾偶像私生活的粉絲畫上了等號。
我的尊嚴,被他輕而易舉地踩在腳下,碾得粉碎。他似乎覺得這還不夠,
隨手將整個鐵盒扔在了地上?!芭椤钡囊宦暋:凶颖凰ら_,
一百多張電影票根如雪花般散落一地,鋪滿了冰冷的地板。那些我視若珍寶的記憶碎片,
就這樣被他親手毀棄。他做完這一切,甚至沒有再看我一眼,找到了他要的合同,
轉身就走出了書房。仿佛他剛剛毀掉的,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垃圾。我站在原地,
看著滿地的狼藉,身體里的血液,一寸寸變冷。原來,我三年的深情,在他眼中,一文不值。
不,甚至比不上垃圾。至少垃圾,不會讓他覺得病態(tài)和惡心。4我蹲下身,
將散落在地上的票根一張一張撿起來。指尖觸碰到那些褪色的紙張,
上面還殘留著打印的油墨味,混合著時間的塵埃。我曾經(jīng)以為,這些是我愛過的證據(jù)。
現(xiàn)在我才明白,這只是我一個人演出的獨角戲的門票。
我將它們重新放回已經(jīng)摔得變形的鐵盒里,蓋上蓋子,心中最后一點名為“江馳”的念想,
徹底熄滅了。這天晚上,江馳又喝得酩酊大醉才回來。事業(yè)上的巨大挫敗,
蘇瑤那邊施加的壓力,讓他整個人都處于一種暴躁的臨界點。他一進門,
就將所有的怨氣都發(fā)泄在了我身上。“你是不是很得意?看到我現(xiàn)在這么狼狽,
你是不是在幸災樂禍?”他猩紅著眼睛,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像是要將我的骨頭捏碎。我沒有掙扎,只是平靜地看著他。“江馳,你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