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寶街頂層的“云頂會所”,是京城最頂級的私人會所之一,實行嚴格的會員制。
據(jù)說,這里的會員卡,最低充值門檻都是八位數(shù)。
而現(xiàn)在,整棟樓都是我的。
我換了一身顧言為我準備的黑色絲絨長裙,坐在會所最大的包廂里,落地窗外,是京城璀璨的夜景。
桌上放著一瓶82年的拉菲,我給自己倒了一杯,輕輕晃動著酒杯,等待著我的第一位“客人”。
半小時后,包廂的門被推開。
李明軒走了進來,他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穿著昂貴的西裝,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
但在看到我的瞬間,他臉上所有的鎮(zhèn)定都裂開了。
他大概以為我會找個什么咖啡館之類的地方見他,絕沒想到會是這里。
“你……你怎么會在這里?”他的聲音里充滿了震驚。
“我為什么不能在這里?”我端起酒杯,朝他舉了舉,“李大少爺,別站著了,坐吧。”
李明軒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還是拉開椅子,在我對面坐下。
他的目光在包廂里奢華的陳設(shè)上掃過,眼神里的疑惑越來越重。
“磐石資本,是你開的?”他開門見山地問道。
“是?!蔽腋纱嗟爻姓J了。
李明軒的瞳孔猛地一縮,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可能!”他下意識地反駁,“你哪來的錢?!”
在他眼里,我還是那個需要靠李家施舍才能活下去的、卑微的養(yǎng)女。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蔽曳畔戮票眢w微微前傾,直視著他的眼睛,“我今天找你來,是想跟你談一筆生意?!?/p>
“生意?”李明軒皺起了眉。
“我知道,李氏集團現(xiàn)在很缺錢?!蔽衣朴频卣f道,“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一個拯救李家的機會。”
李明軒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沒有說話,顯然是在等我的下文。
“我要你手里的,李氏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蔽覉蟪隽宋业臈l件。
李明軒“噌”地一下站了起來,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
“姜染,你瘋了嗎?百分之十的股份?你知道那值多少錢嗎?”
“我當然知道?!蔽铱吭谏嘲l(fā)背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我還知道,如果拿不到城南項目,李氏集團的股價會跌成什么樣。到時候,你手里的股份,還能值多少錢?”
我的話,像一把錘子,重重地敲在他的心上。
李明軒的臉色變得慘白。
他當然知道后果。
城南項目是李家堵上一切的翻身仗,一旦失敗,不僅是幾年的心血付諸東流,整個集團都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你這是在威脅我?”他咬著牙說道。
“不,我是在給你指一條明路?!蔽覔u了搖手指,“只要你把股份轉(zhuǎn)給我,我不僅可以立刻停止對周氏的注資,甚至可以反過來,幫助李家拿下項目。”
這對李明軒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誘惑。
他重新坐下來,陷入了劇烈的天人交戰(zhàn)。
我也不催他,只是靜靜地品著紅酒。
我知道,他沒有別的選擇。
李振宏是個極度自負和專斷的人,他絕不會允許自己向一個被他趕出門的養(yǎng)女低頭。
所以,這件事,李明-軒不敢告訴他。
他只能自己做決定。
良久,他抬起頭,眼睛里布滿了血絲。
“我怎么相信你?”
“你只能選擇相信我?!蔽夷贸鲱櫻栽缇蜏蕚浜玫墓蓹?quán)轉(zhuǎn)讓協(xié)議,推到他面前,“簽了它,李家還有一線生機。不簽,大家就一起玩完?!?/p>
“姜染,你到底……變成了什么樣?”李明-軒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陌生和一絲……恐懼。
我笑了,笑得有些悲涼。
“我變成了什么樣,不都是你們逼的嗎?”
“在你們?yōu)榱死钏棘帲敛涣羟榈匕盐也冗M泥里的時候,你們就該想到,會有這么一天。”
李明軒的嘴唇動了動,最終什么也沒說。
他拿起筆,在協(xié)議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一刻,我心里沒有絲毫的喜悅,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靜。
收好協(xié)議,我站起身。
“合作愉快,李大少爺?!?/p>
我走到門口,手搭在門把上,忽然又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
“對了,有件事忘了告訴你。”
“什么?”
“這家會所,還有這棟樓,都是我的產(chǎn)業(yè)?!?/p>
說完,我拉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留下李明-軒一個人,呆坐在空曠的包廂里,臉色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