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周年結(jié)婚紀(jì)念日這天,老公送了我一只手提包。辦公室小李看到后,驚訝的調(diào)侃道,
“羅老師你可真愛我們溫老師呀,這可是普拉達(dá)最新款,至少十萬。”我渾身僵硬,
羅景辭一個拿著五千月薪的教書匠,連買杯奶茶都得三思的人,哪來的錢?
第一章羅景辭拉著我來到了辦公室外,我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已搶先一步,
“這包我就花了兩百,別聽小李亂說?!蔽夷抗鈷哌^面前穿著全身上下不足兩百塊的男人,
輕輕的點了點頭。認(rèn)識他七年了,他節(jié)儉勤勉,穿的用的從不在乎,質(zhì)樸的不像年輕人。
每天除了學(xué)校就是家,眼里除了學(xué)生成績,就剩我了。他身邊的同事下課就約著打球、唱K,
只有他體貼我在學(xué)校工作繁忙,下班就第一時間回家。在這邊境小城,老師的工資少的可憐,
別說十萬了,就是一千拿出來都費勁。所以他說花了兩百,那肯定就是兩百。送走羅景辭后,
突然想起來給她媽買的藥忘記給他了,追著他就出了校門。
卻只看到他上了停在學(xué)校門口黑色車輛的背影。車輛駛過,車尾奔馳的標(biāo)志閃閃發(fā)光。
懷疑就像種子一樣發(fā)了芽。一下午我像被撕裂成了兩個我,一個我堅決不相信他會變,
另一個我卻明確的告訴我他就是變了。下班回到家,我打開電腦登錄了普拉達(dá)的官網(wǎng)。
確實如小李說的那樣,這是最新款,只是不是十萬。而是十八萬。
我像是這包封印住了一樣動也不能動,干坐在沙發(fā)上等著羅景辭下班。直到下半夜,
外面才傳來車輛的聲音。我站到窗口往下看,樓下一男一女正抱的難舍難分。
羅景辭的聲音是我沒聽過的興奮,“若湄,謝謝你!有你真好!”然后那個聲音響起,是她!
“真的啊?比你家里那個好?”我的呼吸猛地頓住。蘇若湄?那個去年他帶的學(xué)生的家長?
也是云市知名的女首富。去年羅景辭班里的蘇眠眠叛逆,高考臨近卻跟家長玩起了離家出走,
半夜蘇若湄哭著上門請求羅景辭幫助,羅景辭找了一宿才將在山頂看日出的女生找到。
為了她羅景辭傷透了腦筋,花費了大量的精力,終于將她順利的送上了高考的考場。后來,
蘇若湄多次上門感謝,看來羅景辭就在這一聲聲感謝中迷失的自己。我轉(zhuǎn)身下樓,
此時的我如此慶幸當(dāng)時買房買在了二樓。羅景辭看到我,瞬間從蘇若湄的身上彈開。
蘇若湄也轉(zhuǎn)過身,臉上的尷尬一閃而過,隨即換上了一副得意的嘴臉。我走到羅景辭面前,
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啪的一聲,他被我打的偏過頭去。蘇若湄沒想到我會打人,
慌的攔住了我,“你怎么打人?”我一把甩開她的手,冷笑道,“我為什么打人?
蘇總心里應(yīng)該跟明鏡似得。”羅景辭慌亂的拉過蘇若湄,“你先回去,回頭我再找你。
”我上前一步攔住了他們,目光落在了蘇若湄的臉上,“蘇總年紀(jì)一大把了,
孩子都上了大學(xué)了,難道不知道什么叫做禮義廉恥嗎?”蘇若湄還沒來得及說話,
羅景辭蹙著眉一把將我拉開。第二章“溫以寧!你別胡說!我晚上有事請?zhí)K總幫忙。
”看著他這副樣子,心里像是破了個洞,呼呼的往里灌著風(fēng)。剛那一巴掌落在臉上,
他連吭都沒吭?,F(xiàn)在只不過我說了蘇若湄一句,他到急成了這樣,生怕她受了半點委屈。
羅景辭打開車門,扶著車頂將她送入車內(nèi),兩人相視的眼神仿佛都拉著絲。
羅景辭還是跟著我回了家,只是他一言不發(fā)。酒精混合著女士香水的味道,充斥著我的鼻腔,
沖的我的頭暈?zāi)垦!S洃浿?,那個滿腔熱血說要回家鄉(xiāng)為教育事業(yè)奉獻(xiàn)的青年,
此刻卻被滿臉通紅泛著酒氣冷漠的臉代替。我追到衛(wèi)生間,不死心的問道,“為什么?
”可他只是冷冷看了我一眼,隨即關(guān)上了衛(wèi)生間的門。我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
疼痛瞬間侵襲了我的四肢百骸,幾乎讓我無法呼吸。心里有個聲音在說,“溫以寧,死心吧。
”躺在床上眼淚順著眼角滑落,身后的熟睡的羅景辭翻身,習(xí)慣性的摟住了我,
摸到我冰涼的手囁嚅道,“怎么睡這么久還這么涼?!彼麑⑽业氖治嬖谒氖中睦?,使很暖,
卻讓此刻的我感覺無比的寒冷。記憶像洪水瞬間淹沒了我。我手腳冰涼,為了幫我改善,
他到處為我尋醫(yī)問藥,甚至只要聽到啥偏方都不嫌煩的為我找來試一試。即使睡著了,
也會將我的手腳捂暖。曾經(jīng)的我,如此沉迷于他的溫暖,可此刻只剩下了煎熬。
耳邊傳來他均勻的呼吸聲,我將手掙脫出來。我輕手輕腳的拿到了他的手機,
深呼吸平復(fù)了幾下我的心情,終于下定了決心。手機通訊錄里很干凈,除了同事就是家長,
就連剛剛在衛(wèi)生間的通話記錄也刪的干凈。不死心的點開了他的微信,什么都異常都沒有。
我想起了切換登錄,試了試切換。果然,一個他和蘇若湄大頭貼頭像出現(xiàn)在我眼前,
這個微信更干凈,除了一個卡通版的雙人合影的微信,沒有其他任何人。
我渾身血液都凝固了,心頭酸澀的怎么都壓不住。雖然已經(jīng)知道,
但真正看到卻讓我無法接受,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怎么擦都擦不干凈。
顫抖的點看了他們的聊天記錄?!敖裢砟愕谋憩F(xiàn)真好,剛才汪局說明天就給你提報升職資料。
”“老公,我好想你啊,晚上喝了那么多酒,真想在你身邊照顧你。
到底什么時候我才能名正言順的站在你身邊啊,剛才回去是不是給你臉色看了?
肯定沒有給你準(zhǔn)備一杯蜂蜜水?!薄袄掀牛乙埠孟肽?,想你此刻就在我的身邊。別擔(dān)心,
我沒搭理她。”再往上翻,“那個包的顏色我不喜歡,你就送她吧,
不喜歡你把心思花在她身上。”“我在學(xué)校門口等你,只等十分鐘哦。
”....難怪他那么迫不及待的送了就要走,原來是怕佳人等待。突然覺得很喪氣,
關(guān)了手機,一夜無眠到天亮。手機傳來好友申請的聲音,頭像是我昨晚看到的漫畫版的合影。
我通過了好友申請,點開了她的朋友圈。很干凈。沒有露臉照。但秀恩愛的卻很多,
燭光晚餐、奔馳車上,海邊日出...但無論哪種,都有一雙十指相扣的手,
那雙我看了七年的手,不會認(rèn)錯。是羅景辭。她在朋友圈紀(jì)念他們的愛情。
每一條都像鈍刀子割肉,凌遲著我。最新一條朋友圈,
兩人雙手緊扣的放在奔馳車的方向盤上。配文“他說超喜歡我送他的禮物!
”原來那個質(zhì)樸的農(nóng)村青年也有這么物質(zhì)的一面,
對這些曾經(jīng)嗤之以鼻的東西也開始心之神往。我想起不久前,
同事跟我說他在奔馳4S店看到羅景辭,神秘兮兮問我?!傲_老師是不是中彩票了呀,
都在看奔馳了呢。”我極力的否認(rèn)。第三章怎么可能?
我之前因為上下班不方便想買輛幾萬的代步車,被他狠狠的說了一頓。
“你怎么也變的這么物欲?看別人有啥都想要?!薄斑€不如把這錢省下來資助幾個貧困生。
”現(xiàn)在我知道了,原來他壓根就看不上大眾,人家早已有了奔馳。
對方發(fā)來了專柜的售賣小票?!鞍钦罚也幌矚g這顏色,就便宜你了。
”“所以你就別為難他了,給你你就用。我要是你就不吭聲,畢竟也跟在阿辭后面沾了光。
”我死死的盯著屏幕,感覺指尖都在顫抖。我一把推醒羅景辭,
死死的盯著眼前這個我愛了多年的男人,咬著牙一字一句開口,“羅景辭,你不跟我解釋嗎?
”他揉著眼一臉的不高興,“大清早的發(fā)什么瘋?”隨即翻身下床去了衛(wèi)生間,
完全不給我說話的機會。我的心跳陡然加快,胸腔里似乎有一團(tuán)怒火就要炸開。
猛地推開了衛(wèi)生間的門,冷聲問道,“你就沒有什么要跟我解釋嗎?”男人只看了我一眼,
便自顧自的開始刷牙,仿佛我就是空氣。我一把奪過他的牙刷,“把話說清楚!
”他看向我的眼神像是啐了冰,眉間壓著化不開的怒意?!罢f說說!”“你去外面訪訪,
看看還有幾個像你這樣單純的人。說你單純都是好聽的,說白了就是傻子?!薄笆牵?/p>
我是跟她走的近。但那也是為了這個家!為了你!”說話的同時猛的從我手中搶過牙刷,
力道大的讓我往后連退好幾步一頭撞倒在馬桶邊。一瞬間,我被撞的頭暈?zāi)垦#?/p>
眼里也被額頭上流下的血糊住,眩暈讓我胃里不停翻涌。大概是被我的樣子嚇到了,
他頓時沒了聲音,想伸手扶我起來。突然響起的特設(shè)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動作。
他飛快的出去接了起來,“別擔(dān)心,我馬上過來?!被艔埖木统隽碎T,
再也沒分給我半個眼神。聽到他關(guān)門離開的聲音,我的心也沉入了谷底,溢滿絕望。
認(rèn)識他七年了,第一次覺的他如此的陌生。這還是我認(rèn)識的那個男人嗎?
大學(xué)時他父親突然生病急需一筆手術(shù)費,有同學(xué)給他介紹了兼職,
幫某家公司改競爭對手的產(chǎn)品數(shù)據(jù),不用擔(dān)責(zé)一次給五千。他斷然拒絕了,
我還記得他跟那個同學(xué)說,“有些坎過得去,有些過不去,過去了就不是自己了。
”可剛剛他面目猙獰的對我說的話,卻讓我后脊發(fā)涼。我奮力的爬起來,撥出去了電話。
電話響了一聲后,立馬被接起,“溫以寧?是你嗎?”“老師,是我!我后悔了,
項目組還能接受我嗎?”老師片刻沒猶豫,只回復(fù)了一句“我讓人去接你”,便掛斷了電話。
我收拾下傷口,便去學(xué)校準(zhǔn)備辦理離職。順路去了律師事務(wù)所,擬好了離婚協(xié)議。
我拿著離職申請去了校長室,校長為難的看著我,“小溫啊,
你手上的實驗項目是當(dāng)初我為你特批的,你這走的這么急,我該找誰接手呢?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當(dāng)初剛到這個學(xué)校時,就跟校長提了這個實驗項目。
這三年來我也一直在這個項目里深耕,只是沒想到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這樣的變故。
校長的為難我也知道,所以我也深感抱歉。第四章手機鈴聲響起,
校長接起后和對方聊了片刻后掛斷,隨即對我說道,“小溫啊,
我知道你肯定是遇到了難題才會突然想離職,但是你也知道我很為難,無法跟上級領(lǐng)導(dǎo)交代。
”“這樣吧,你今晚陪我去參加個飯局,市里有企業(yè)想要為這實驗注資,
如果這事能成也算你在走之前為學(xué)校立了一功,你覺得呢?”雖然我不想去,
但不想看著校長為難,我只能答應(yīng)下來。當(dāng)我進(jìn)入包廂時,一眼就看到了主位上的蘇若湄。
校長招呼大家入座后就準(zhǔn)備起菜,卻被蘇若湄打斷,“李校,稍等下,我未婚夫還沒到。
”說話的同時還朝我看了一眼 。一聲“抱歉,我來晚了”,是我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羅景辭興沖沖坐到了蘇若湄的身邊。抬眼看到我時,臉上的笑容陡然消失。我心里冷笑一聲,
原來他們在外都以未婚夫婦相稱了。羅景辭面面俱到的為蘇若湄?fù)蹙撇疾耍?/p>
細(xì)心的為她剝著蝦。曾經(jīng)的他因為我剝蝦戳到了手,
而被他責(zé)令“以后吃蝦只能我剝給你吃”,現(xiàn)在他依舊在剝著蝦,只是對象不再是我。
蘇若湄跟校長看似聊天,眼光卻落在我的身上,“李校,
我可是聽說這個項目是溫老師在領(lǐng)頭我才想要注資的?!毙iL立馬明白了意思,
諂媚的巴結(jié)道,“感謝蘇總,我這就讓溫老師敬您一杯?!币粷M杯的白酒被遞到了我的面前,
“來!敬蘇總一杯?!币娢疫t遲不動,校長在我耳邊小聲耳語道,“溫老師,
拿到蘇總的注資,你就能功成身退了?!碧ы乃查g,
就看到蘇若湄嘲諷的視線不時落在我身上。“我聽說溫老師清高,估計不會跟我喝這杯酒。
”羅景辭拉了拉她的衣袖,小聲的說道,“你不能喝酒!我代你喝。
”蘇若湄安撫的拍了拍他的手。自始至終,羅景辭的視線都在躲避著我。
他明知道我有嚴(yán)重的酒精過敏,卻沒阻止。我突然有點想笑,
笑自己在這個時候了還對他有奢望。校長將酒杯塞進(jìn)了我的手里,強拉著我站了起來。
蘇若湄卻遲遲未動,只淡笑看著我。羅景辭卻端著酒杯站了起來,今晚第一次正視我,
“我代蘇總喝,她身體不舒服,你們隨意?!闭f著就一飲而盡,空留我一人在眾人的注視下。
我死死的掐住掌心,這才避免自己失控。烈酒入喉,順著喉嚨一路灼燒到胃部。
起身去衛(wèi)生間,想要快速的將酒吐出來??蛇€沒走到,就被強烈的窒息感包裹住。
我痛苦的抓著脖子,渾身發(fā)軟的癱倒在地,想要求救卻怎么都發(fā)不出聲音。
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羅景辭聲音響起,“以寧,你怎么樣?不能喝還來酒局!
”他剛掏出手機準(zhǔn)備打120,就被包廂里出來的人喊住,“羅老師,蘇總肚子疼的厲害。
”他慌地丟下我,轉(zhuǎn)身就朝包廂跑去。心頭的那點希冀瞬間粉碎,只剩下了嘲諷。
失去意識前一秒,我看到羅景辭抱著蘇若湄從我身邊焦急的跑過。再睜眼,
周圍都是消毒藥水的味道。護(hù)士見我醒來,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