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保鏢應聲上前,架起癱軟的宋晚清就開始往外拖。
宋晚清掙扎著尖叫:“許之懷!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們的孩子還在等你!”
許之懷是聽見了的,但是他卻不曾有一絲的心軟。
宋晚清哭喊的聲音越來越遠,最終消失在門外。
大廳里重新恢復了肅穆,誦經(jīng)聲繼續(xù)響起,只是許之懷的肩膀微微顫抖著,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
他重新轉(zhuǎn)向供桌,對著那個小小的盒子,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太初,別怕,有爸爸在?!?/p>
“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打擾你了。”
法事結(jié)束時,夕陽正緩緩沉入遠山。
許之懷親自抱著小小的盒子,坐上車前往城郊的墓園。
那是他精心挑選的地方,背靠青山,面朝溪流,四周種滿了潔白的梔子花。
墓碑上面只刻著兩個字:太初,沒有姓氏,也沒有生卒年月。
他蹲在墓前,輕輕放下骨灰盒,用手帕仔細擦去上面的浮塵。
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呵護一件稀世珍寶。
“在這里好好待著,”他低聲說,“爸爸會經(jīng)常來看你,等找到媽媽,我們再來一起看你。”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許之懷準備掛斷卻發(fā)現(xiàn)是助理打來的。
許之懷站起身,走到一旁接起電話
“喂。”
“許總,”助理的聲音帶著小心翼翼的謹慎,“醫(yī)院那邊傳來消息,宋晚清的兒子...沒了?!?/p>
許之懷握著手機的手指緊了緊。
“剛才停止了呼吸?!敝眍D了頓,補充道,“醫(yī)生說,要是當初能用上臍帶血,或許還有希望。”
許之懷沉默了片刻,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眼神似乎更空了些。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淡淡地“嗯”了一聲,說:“好好安葬了吧?!?/p>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他轉(zhuǎn)身看向一旁的助理,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時嫤的下落找到了嗎?”
助理低下頭:“我們查了所有的航班、高鐵和私家車記錄,都沒有夫人的蹤跡,她沒有乘坐這些交通工具離開,我們還在擴大范圍尋找?!?/p>
許之懷的眉頭皺了起來,眼底閃過一絲不耐:“我只給你七天?!?/p>
“七天之內(nèi)找不到人,你就不用回來了?!?/p>
“好的,許總?!?/p>
回到別墅時,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
車子剛停穩(wěn),一道身影突然從陰影里沖了出來,攔在車門前方。
司機連忙急剎車。
打開大燈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宋晚清。
她看起來比之前更憔悴了,眼睛紅腫得像核桃,頭發(fā)亂糟糟地貼在臉上。
看到許之懷下車,她立刻撲了上來,卻被保鏢中途攔住。
“許之懷!”她隔著保鏢,聲嘶力竭地喊,“我們的孩子死了!你就一點都不傷心嗎?”
“我付出了那么多心血,找遍了全世界的醫(yī)生給樂樂看病,甚至低聲下氣的回國求你.”
她哽咽著,“你怎么能這么冷漠?”
許之懷繞過她,徑直往別墅里走,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
宋晚清不甘心地掙扎著,對著他的背影哭喊:“你對我就沒有一點感情嗎?樂樂是你的親兒子!”
“那這孩子是怎么來的,你不記得了嗎?”
許之懷突然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眼神冷得像冰,“需要我找人幫你回憶一下,那天晚上你在酒里放了什么?又是怎么騙我的嗎?”
“樂樂對你而言不過是換錢的籌碼,你在我面前就不要再裝了?!?/p>
宋晚清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她終于想起,自己在許之懷面前所有的底氣,不過是那個用不光彩手段得來的孩子,現(xiàn)在孩子沒了,她的籌碼也沒了。
她一直以為,只要有孩子在,總有一天能取代方時嫤。
可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許之懷對她,從來就沒有過感情。
宋晚清渾渾噩噩地被保鏢架著離開,腦子里一片空白。
她什么都沒得到。
愛情、地位、財富……甚至連那個她用來做籌碼的孩子,也沒了。
而許之懷,看起來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