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砸在身上。
路燈在水洼里碎成一灘黃，又被車輪碾過，濺起一片泥水。
我縮在公交站臺的廣告牌后，那塑料頂棚屁用沒有，風(fēng)卷著雨，劈頭蓋臉地澆。
我抹了把臉，雨水混著不知道是汗還是別的什么，又咸又澀。
頭發(fā)黏著脖子，濕透的T恤貼在身上，風(fēng)一吹。
真他媽冷。
手機屏幕突然亮了，刺得我眼睛發(fā)酸。
“【XX銀行】您尾號XXXX的賬戶余額不足，支付失敗。欠費停機通知…”
操。
接著，又是一條，像催命符。
“【市一院】林建國家屬，請務(wù)必于明早8點前繳清手術(shù)費及欠款共計￥256,789.34元，否則手術(shù)無法安排。詳詢…”
……
錢，錢，錢！
“白吃白喝還想借錢？滾！帶著你那個病癆鬼爹一起滾！喪門星！做夢！”
想著舅媽的話。
我摸了摸口袋，好像還有幾張毛票。
微信錢包里，連買碗熱湯面的錢都不夠。
我靠在廣告牌鐵架滑下，癱坐在地。雨水順著頭發(fā)往下淌，有點辣眼睛。
完了，林晚，你真完了。
爸，對不起…我真沒用…怎么辦？天亮前…天亮前我上哪去弄二十六萬？搶銀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