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xiàn)在在哪?快說??!”男人雙目猩紅,掐在黎月脖子上的手逐漸收緊。
他幾近崩潰的邊緣,面部扭曲的可怕,宛如深淵爬出的厲鬼?!肮?,晚了!
已經(jīng)晚了?。【退隳悻F(xiàn)在回來了又怎么樣?!你好好看看她現(xiàn)在的樣子?。?/p>
”黎月將近來裴正匯來的照片調(diào)出來舉在他的面前。照片里的女孩跪在地上,頭垂的低低的,
瘦的不成人樣暴露在外面的皮膚青青紫紫,還有不少大大小小猙獰的疤痕,
不敢想象衣服下面的皮膚又是多么的可怕。
又從僅露出來的一個側(cè)臉就可以看出女孩有多么的恐懼這個地方?!案祫P,看見了嗎?
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女人,你都不知道她剛進去的時候有多倔強,
讓她伺候一下客人裝的有多矜持,哈哈哈哈哈哈!
最后還不是…嗬……嗬嗬………”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刻,傅凱不知道那是一種什么感覺,
只覺得他的心好像要被一只大手攥碎了,他的嘴唇是顫抖的,
顫抖到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手下的力道越收越緊,在黎月近乎昏厥的時候甩開了她。
“傅總!找到了!!
在……裴正的夜總會…” 寧延在這個時候匆匆忙忙的跑進來磕磕巴巴的說著,
甚至都不敢抬頭看傅凱的臉色。
裴正的夜總會……誰都知道…他們這個圈子沒有人不知道……裴正的那家夜總會面上做的好,
實際背地里接待的都是要多變態(tài)有多變態(tài)的客人,甚至出過好多條人命。幾年前有過一個,
指甲全部被拔掉,又被用釘子一顆一顆的釘在身上,
那幾個有錢人圍在一起“欣賞”著她的慘叫,而那個女孩被活活痛死。
可就算知道又有誰敢管呢?他的背后可是何少泊,何少泊是誰?G城不說傅家就數(shù)何家最大,
再加上他們做事小心,不留證據(jù),沒人能扳得過他。就算真要和姓傅的斗起來,
兩家誰也斗不過誰,最后獲益的就是那些虎視眈眈了多年的世家了。
所以一直以來他們都很默契的互不打擾。這樣看來,黎月是和何少泊勾搭上了,
何家新上來的總裁何少泊,胃口不小?!笆裁矗「祫P回來了?!他不是走一年嗎?
這才半年,怎么突然就回來了???!”此刻收到消息的夜總會慌成一團,
“按計劃給黎千初制造意外死亡還是好幾個月后的事啊,現(xiàn)在他突然回來了,
我們什么準備都沒有?。≡趺崔k??。 薄案祫P現(xiàn)在在往你們那兒趕,你們自求多福吧。
”說完,黎月不等裴正作出反應(yīng)就直接掛斷電話。手機被重重地砸在地上,“艸??!
”“都別瞎忙活了!快滾去給我把黎千初帶出來,身上的傷都必須給我遮住了??!
”裴正狠狠的揉了一把頭發(fā),又不解氣的砸了個花瓶。“想辦法都給我遮??!快點!?。?/p>
”聽電話里黎月的意思是不打算管他了,怎么辦!怎么辦?。α?!他還有何少泊,
他們本來計劃在傅凱回來前用意外將這件事埋過,就像黎千初的父母當初車禍死亡一樣。
現(xiàn)在傅凱沒有任何消息的突然回來,何總一定不會不管他的!!
這么想著他便沒有任何遲疑的撥通了何少泊的電話,“何總!救我??!傅凱突然回來了,
你……”話沒說完就被打斷 “我現(xiàn)在沒時間管你,公司系統(tǒng)突然被嚴重襲擊,
你自己看著辦吧。”緊接著又是電話被掛斷的聲音——這下徹底完了。
而此刻城內(nèi)的柏油馬路上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傅凱馬不停蹄的沖出去,油門踩死。這一路,
他不知道自己闖了多少個紅燈,他只知道,他欠缺了他的女孩半年的人生,而就是這半年,
他的女孩兒,他的星星,失去了自己的光彩。油門轟隆作響,
可傅凱的耳朵卻仿佛什么也聽不見,他整個人都是木的,腦袋更是麻的沒有知覺,
全憑身體的本能操控著車子。輪胎在夜總會門前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他踹開鑲金銅釘?shù)拇箝T,
水晶燈在頭頂搖晃將猩紅的光影切割成無數(shù)碎片。"傅、傅總!
"裴正的白西裝在昏暗大堂里格外扎眼,他踉蹌著迎上來,
"這都是誤會——"傅凱的拳頭帶著風(fēng)聲砸在裴正鼻梁上。
軟骨碎裂的脆響淹沒在女人的尖叫聲中,裴正栽倒在香檳塔上,
水晶杯盞嘩啦啦碎成一地冰棱。"人呢?"傅凱踩住裴正的手腕,皮鞋碾著腕骨慢慢施力。
他聲音很輕,"我數(shù)到三。"裴正扭曲著臉指向二樓。傅凱抬頭時,
看見兩個女侍正架著個瘦小身影從鎏金樓梯下來。水晶吊燈的光落在她身上那一刻,
傅凱聽見自己心臟爆裂的聲音。是那個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可又好像不是她,
她的千初應(yīng)該是張揚明媚的,她的眼里永遠都有著光。而現(xiàn)在的她,
雖然穿著黑色的貂絨大衣,鎖骨處纏著精致的絲巾,看似華貴體面,
可她的低垂的眼簾下泛著濃重的青黑,渙散的眼神沒有聚焦,
一張慘白的臉幾乎全部隱沒在毛領(lǐng)里,整個人像是被揉皺的紙花。傅凱的喉嚨劇烈滾動。
雖然已經(jīng)見過了照片里她的樣子,可此刻真切的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
傅凱的心理更是被猛的揪扯。怎么會這樣...為什么會變成這樣?。《脊芩?,
為什么不早點發(fā)現(xiàn)不對勁,為什么不早一點呢?。∷奶栄ㄍ煌惶鴦?,
攥著拳的手指尖發(fā)白?!扒С酢备祫P幾乎是踉蹌著沖上前,
他顫抖的手剛要觸碰到黎千初凌亂的發(fā)絲,女孩卻突然開始發(fā)抖,是那種很輕微的顫抖,
卻又不容忽視。他想要抱緊她,想要安撫她的情緒,可收到的回應(yīng)卻是瘋狂掙扎,
她的喉嚨里發(fā)出含糊不清輕的尖叫:“別碰我!別碰我!”黎千初的眼睛驟然瞪大,
瞳孔縮成針尖,脖頸青筋暴起,平整的絲巾下隱約透露出淡淡的青紫色?!笆俏遥P。
”他的聲音比他自己想象中還要沙啞。他小心翼翼的將黎千初的大衣拉攏,
卻被她下意識亂揮的拳頭打在了胸口上。明明那是很輕的沒有任何殺傷力的一拳,
可他的胸口好痛啊…好痛好痛……“別怕,千初,我?guī)慊丶摇崩枨С醯膭幼魍蝗唤┳ ?/p>
這個稱呼似乎觸動了某根脆弱的神經(jīng),他緩緩抬頭盯著傅凱的臉,眼神在恐懼與迷茫間游移。
趁她愣神的瞬間,傅凱迅速將人穩(wěn)穩(wěn)抱在懷里,女孩輕的可怕的體重讓他眼眶發(fā)燙,
厚重的貂皮大衣下分明是嶙峋的骨架。在路過裴正身邊的時候,
再次一腳狠狠踹在他的膝窩上,又順手抄起桌上的威士忌酒瓶,狠狠的砸向?qū)Ψ降哪X袋。
脆響過后,裴正慘叫著癱倒在地,傅凱居高臨下地俯視他,
嘴里卻是對他的助理說的話:“收拾了?!彼穆曇羝届o的可怕,卻讓在場所有人脊背發(fā)涼。
懷中的黎千初又開始顫抖,無意識地往他懷里縮,鼻尖蹭過他的胸口。
傅凱低頭在她發(fā)頂落下一吻,轉(zhuǎn)身走向門外。夜風(fēng)卷起女孩的衣擺,
看似光潔的小腿在月光下閃過一道極細的反光,像是未愈合的疤痕,
他將她小心安置在副駕駛,脫下外衣蓋住她的雙腿,指尖撫過她凹陷的面頰:“睡吧,
等你醒來,這里的一切都會結(jié)束?!币箍倳?nèi)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傅凱最后看了眼后視鏡里混亂的場景,發(fā)動引擎。黎千初蜷縮在座椅上,
無意識地往熱源處蹭了蹭。傅凱騰出一只手,輕輕握住她的手,
眼淚終于不受控制地砸在方向盤上。千初,所有有關(guān)這件事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私人醫(yī)院病房里她的指甲還深深嵌在他的襯衫里。消毒水的氣味漫進鼻腔,女孩緊閉著雙眸,
好像做了什么可怕的噩夢。突然像被針扎似的劇烈掙扎,
喉嚨里擠出破碎的嗚咽:“別碰我……放開……放開我!……”傅凱急忙俯身在她耳邊,
聲音啞得像被砂紙磨過:“千初,是我,阿凱。這里是醫(yī)院,很安全的,沒人能再傷害你了。
”醫(yī)生拿著體檢報告走進來,腳步放得極輕。傅凱接過,指節(jié)驟然收緊,
紙張邊緣被捏得發(fā)皺——“胃癌晚期”幾個大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長期營養(yǎng)不良、慢性藥物中毒、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醫(yī)生的聲音艱澀,“傅先生,
她的身體已經(jīng)被掏空了,最多還有三個月……”傅凱沒說話,
只是盯著病床上瘦得只剩一把骨頭的女孩。空無一人的病房里,他坐在床邊,
握住她冰涼的手,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她的指縫。良久,屬于傅凱的聲音低低地響起。
“千初,你知道我為什么突然回來嗎?前幾個月在歐洲忙接手公司的事,
每天再累都要跟你視頻。你總說‘阿凱注意身體’,說‘黎月給你燉了湯’,
說‘等你回來我們就去好多地方旅行’……我當時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不對勁呢?”他喉結(jié)滾動,
聲音發(fā)顫:“你以前最愛跟我撒嬌,會抱怨阿姨做的菜太咸,會嘰嘰喳喳講一天的趣事,
可那幾個月的視頻里,你總是安安靜靜的,眼神躲躲閃閃。
有次我讓你轉(zhuǎn)鏡頭看看窗外的玉蘭花,你手忙腳亂地說‘花期過了’,可我后來才知道,
那年的玉蘭開得比哪年都好?!薄笆俏姨懒?。”他低頭吻了吻她的手背,
淚水砸在她蒼白的手背上,“直到半個月前,我整理聊天記錄,才發(fā)現(xiàn)你說的話越來越短,
連‘晚安’后面的愛心表情都沒了。你以前從來不會這樣的,
你總說‘愛要天天說才不會過期’。我讓寧延去查,才知道,拿著你手機的人是黎月,
她對著鏡頭笑,屏幕里卻是你的臉?!薄澳且豢涛也胖?,我好像……把我的星星弄丟了。
”睡夢中的黎千初的睫毛顫了顫,喉嚨里發(fā)出模糊的氣音,像是在回應(yīng)他的話。
他吻了吻黎千初的額頭,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對著門外喊:“寧延,備車。
通知公司元老開緊急會議?!焙紊俨?,裴正,黎月……所有傷害過她的人,一個都跑不了。
傅氏集團頂樓會議室里,傅凱將一疊文件推到桌面中央。投影屏亮起,
下物流公司偷稅漏稅的明細、與海外灰色產(chǎn)業(yè)的資金往來記錄、夜總會后臺的非法交易流水,
密密麻麻的數(shù)字在屏幕上滾動,每一筆都標注著鐵證來源?!案悼偅?/p>
這是……”傅凱靠在椅背上,指尖輕叩桌面,眼底是化不開的戾氣:“從今天起,
終止所有與何家間接關(guān)聯(lián)的業(yè)務(wù)往來。另外,把這些證據(jù)分三份,
一份送公安局經(jīng)濟犯罪偵查科,一份送稅務(wù)稽查局,
最后一份……匿名發(fā)給何家的幾個老對手?!薄翱珊渭以诒镜馗?,
這么做會不會太冒險?”有人擔(dān)憂道。畢竟何家經(jīng)營四十余年,人脈盤根錯節(jié),
硬碰硬絕非易事。傅凱抬眼掃過全場,聲音冷得像寒冬的冰湖:“冒險?
當他們動我傅凱的人時,就該想到有今天?!彼D了頓,將一份加密文件推給法務(wù)總監(jiān),
“這是何家走私違禁品的港口交易記錄,聯(lián)系我母親那邊的人,讓海關(guān)部門準備行動。
”外界都傳傅凱是“沒媽的孩子”,卻沒人知道他母親是隱于幕后的政界大佬,
只是身份特殊從不露面。這是傅凱第一次,主動將母親的力量擺上臺面。
會議室里瞬間安靜下來。沒人再質(zhì)疑——當傅凱決定動用那位神秘母親的力量時,
這場戰(zhàn)爭就已沒有退路。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何少泊的反擊就來了。傅凱很快感受到了壓力。
歐洲子公司的環(huán)保審批突然被駁回,美洲的原材料供應(yīng)鏈被惡意切斷,
連傅氏旗下的幾家上市公司都遭到匿名機構(gòu)做空,股價連續(xù)下跌。
傅氏股價三天內(nèi)暴跌15%,剛接手的新能源項目突然被當?shù)卣型#?/p>
連傅凱在瑞士的私人賬戶都被莫名凍結(jié)。深夜,傅凱站在醫(yī)院走廊盡頭,
聽著病房里黎千初因疼痛發(fā)出的低吟,手機里傳來寧延焦急的聲音:“傅總,
何家聯(lián)合了三家資本圍剿我們,他們放出消息說傅氏資金鏈斷裂,
現(xiàn)在銀行都在催我們還貸……”“讓財務(wù)部門公開資金流水,穩(wěn)定市場。
”傅凱望著窗外的夜色,聲音平靜得可怕?!傲硗?,
把我準備的‘禮物’送出去——何家去年低價收購的那塊地,土壤重金屬超標的檢測報告,
發(fā)給所有合作方和媒體?!蹦欠輬蟾媸撬艘粋€月才挖到的鐵證。當年何家為了拿地,
偷偷填埋工業(yè)廢料,害死了附近兩個村子的莊稼,最后用錢壓了下去。報告一出,輿論嘩然,
原本有意和何家合作的企業(yè)紛紛撤資,何家的聲譽一落千丈。但何少泊仍在負隅頑抗。
一個月的時間他一直動用多年積累的政商人脈,給傅氏的項目處處設(shè)卡,
甚至放出傅凱母親“身份違規(guī)”的謠言,試圖用輿論逼傅凱收手。
傅凱看著病床上蜷縮成一團的黎千初,她的手緊緊抓著床單,指節(jié)泛白,
嘴里反復(fù)念著“阿凱別走”。他俯身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卻暖不了她的冰涼:“媽,
我需要幫助?!彪娫捘穷^沉默片刻,傳來沉穩(wěn)的女聲:“查何家的巴拿馬空殼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