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喚醒了車載語音助手。音響里蹦出嬌俏女語音?!干洗握f的那家日料店,
現(xiàn)在導航過去剛好有空位哦,菲菲會一直陪著你哦~」我一個急剎撞在方向盤上,
聽著聲音還在絮叨。「菲菲的專屬歌單已經(jīng)加載好,要不要現(xiàn)在播放最喜歡的那首?」
一直用的不都是我的歌單嗎?菲菲是誰?我撥通老公電話,問他:“你動了我的保時捷?
”電話那頭,老公語氣溫柔告訴我:“前兩天我的車送檢,就開保時捷去見客戶了,怎么了?
”我笑著回答沒事,掛斷了電話。轉頭就讓律師擬好離婚協(xié)議書。1水晶燈下的宴會廳里,
剛和李總碰完杯。就見蘇澤凱摟著個穿香檳色禮服的女人進來。“這是菲菲,項目助理。
” 他牽起她手的動作熟稔得刺眼。女人抬眼打招呼的瞬間,我渾身一僵。
那語調(diào)分明就是車載語音里的聲音:“蘇太太好?!彼抗鈷哌^我腕間的珍珠手鏈,
笑意淺淺:“澤凱說這是他精挑細選的。”無名指上的鉑金戒指閃著光,
內(nèi)側字母縮寫和我那對情侶戒分毫不差。我捏緊酒杯,香檳濺在手背上。林菲菲遞來紙巾時,
手腕上的紅繩滑出來。那是我求的平安繩,蘇澤凱上周還說俗氣?!皫娨娛烂妫?/p>
你肯定能理解的吧?!?蘇澤凱給我添酒。袖口沾著的棕色卷發(fā),
和林菲菲披在肩頭的一模一樣。雪松香氣飄過來,是我送他的古龍水。“我們就是同事,
” 菲菲直接把草莓蛋糕遞到我的面前?!皾蓜P說您最愛這個。
”我忽然想起冰箱里空掉的蛋糕盒。李總打趣時,
菲菲往他身邊靠得更近:“都是澤凱教得好?!敝讣獍蛋档貏澾^他手背,哪像普通同事。
她領口的蝴蝶胸針晃得我眼暈,那是我丟失的生日禮物,他說打掃時弄丟了。整場晚宴,
菲菲總有意無意提起他的喜好,蘇澤凱笑得坦然。她拿他手機回消息時,
他還笑著說:“越來越像我的左膀右臂了。”九點的提示音響起時,
車載語音仿佛又在耳邊:“菲菲想喝珍珠奶茶。”原來背叛早就在眼前晃悠。
蘇澤凱大概覺得,“同事” 兩個字就能遮住一切。“我送你。
” 他回頭時語氣還似之前那樣溫柔,就像他們真的沒有什么一樣?!安挥昧恕?/p>
” 我打開車門獨自坐上。2我把車停在路邊,指尖在手機通訊錄里劃到那個熟悉的名字。
“幫我查個人,林菲菲,蘇澤凱公司的?!彪娫捘穷^的私家偵探應了聲。三天后,
加密郵件彈進收件箱。點開附件的瞬間,我攥著鼠標的手開始發(fā)抖。照片里,
蘇澤凱摟著林菲菲從民政局旁的花店出來,她手里捧著的紅玫瑰,
和我們結婚時用的花束一模一樣。更讓我心寒的是酒店的入住記錄。從上個月開始,
他們每周都會去同一家溫泉酒店。時間剛好是他說 “公司團建” 的日子。整理文件時,
蘇澤凱的公司門禁卡從抽屜里滑出來。上周他說落在書房,原來一直壓在文件夾下。
我捏著那片塑料卡片,指尖在 “家屬探視” 字樣上反復摩挲。最終還是開車去了他公司。
前臺領著我往會客區(qū)走時,走廊里的電子屏正播放年會視頻。蘇澤凱站在臺上頒獎,
受獎人是穿米白色西裝的林菲菲。他親手為她戴獎牌的動作,比給我戴婚戒時還專注。
“去茶水間倒點水。” 我打斷前臺的介紹,指尖冰涼。剛推開玻璃門,
就聽見里面?zhèn)鱽韷旱偷淖h論聲?!翱匆姏]?蘇總又給菲菲帶早餐了,
還是那家排隊兩小時的老字號?!薄吧现軋F建,他倆住隔壁房間,
半夜我還看見蘇總從她房里出來呢?!辈AП鲎驳拇囗懤?,有人嗤笑:“說什么項目助理,
我早聽見張姐喊她蘇太太了?!薄翱刹皇锹?,上次蘇總老婆來送文件,菲菲戴著的項鏈,
跟蘇總結婚時給老婆買的那款項鏈一模一樣?!蔽椅罩T把手的指節(jié)泛白,
冷水順著喉嚨灌下去,卻壓不住胸腔里的灼痛。林菲菲的工位就在茶水間對面,
辦公桌上擺著個陶瓷杯,杯身上的小熊圖案我再熟悉不過。那是我們戀愛三周年時,
我親手畫的情侶杯。蘇澤凱說 “太幼稚”,早不知丟去了哪里。“喲,這不是蘇太太嗎?
”有人推門進來,看見我時愣了愣,隨即露出曖昧的笑:“來找蘇總???
他剛跟菲菲去會議室了,說是討論新項目?!蔽叶⒅厍暗墓づ?,想起剛才的議論,
突然明白那些目光里的探究和憐憫是什么意思。原來全公司都在看我的笑話,
只有我自己蒙在鼓里。轉身離開時,走廊的電子屏還在循環(huán)播放年會畫面。
林菲菲接過獎牌時,蘇澤凱替她整理了一下微亂的碎發(fā),那個動作曾是我的專屬。
玻璃倒影里,我的臉蒼白得像張紙,頸間空蕩蕩的那條丟失的項鏈。原來早就換了主人。
電梯下降的失重感里,手機震動起來。蘇澤凱的消息跳出來:“今晚陪客戶,晚點回。
你早點睡。”后面跟著個親吻的表情。3我盯著手機屏幕上蘇澤凱發(fā)來的消息,
那親吻的表情此刻看來無比諷刺。電梯門緩緩打開,我面無表情地走出去。陽光有些刺眼,
我下意識地瞇了瞇眼。回到家,我沒有像往常一樣準備晚餐,而是徑直走進書房。打開電腦,
我開始整理私家偵探發(fā)來的那些照片和記錄。每看一張,我的心就冷硬一分。這時,
手機響了,是蘇澤凱。我深吸一口氣,接起電話。“老婆,我這邊客戶還沒結束,
估計要很晚才能回去,你不用等我了。”他的聲音聽起來依舊溫柔,
可我卻能想象出他此刻可能正和林菲菲在一起?!昂茫阕⒁馍眢w?!?我淡淡地說,
語氣里聽不出任何情緒。掛斷電話,我打開一個加密的文件夾,
里面是我這些年為公司做的項目策劃和財務報表。蘇澤凱以為公司離了他不行,可他忘了,
公司的根基是我打下的。我打開通訊錄,找到一個熟悉的名字 —— 王律師。“王律師,
我想咨詢一下離婚財產(chǎn)分割和公司股權的問題?!蔽议_門見山地說。王律師有些驚訝,
但還是專業(yè)地回答了我的問題。掛了電話,我心里有了一個清晰的計劃。第二天,
我像往常一樣去公司上班。第三天,蘇澤凱看到我,臉上露出慣常的笑容:“老婆,
昨晚睡得好嗎?”“挺好的?!?我微微一笑,遞給他一份文件。
“這是我新做的一個項目方案,你看看?!碧K澤凱接過文件,漫不經(jīng)心地翻看著。
當他看到其中的一些數(shù)據(jù)和條款時,眉頭皺了起來:“這個方案…… 好像有些問題。
”“哦?哪里有問題?” 我故作疑惑問。“這里的成本預算太低了,還有這個合作方,
信譽不太好?!碧K澤凱指著文件說。我笑了笑:“是嗎?可我覺得這個方案很可行。要不,
我們開個會討論一下?”蘇澤凱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會議上,
我詳細地闡述了方案的可行性,并用數(shù)據(jù)和案例反駁了蘇澤凱的質疑。
其他員工也紛紛表示贊同。蘇澤凱的臉色有些難看,但也不好再說什么。散會后,
林菲菲走進蘇澤凱的辦公室,關上門。我站在門外,隱約能聽到里面的爭吵聲。過了一會兒,
林菲菲氣沖沖地走了出來直接無視我。我沒有理會她,走進蘇澤凱的辦公室。
他正坐在椅子上,臉色陰沉。“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冷冷地問?!拔也幌敫墒裁矗?/p>
只是想為公司做點事而已?!?我平靜地說,“倒是你,和林菲菲在辦公室里吵架,
影響不太好吧?!碧K澤凱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我們只是在討論工作?!薄笆菃幔?/p>
” 我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這份合同,是你和林菲菲私下簽訂的吧?
用公司的錢給她買了這么多東西,你經(jīng)過董事會同意了嗎?
”4蘇澤凱的臉色在我拿出那份合同后,瞬間變得慘白如紙。他張了張嘴,
似乎想辯解些什么,最終卻只是頹然地靠在椅背上,眼神躲閃。我沒再看他,
轉身走出辦公室。接下來的幾天,公司里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蘇澤凱對我依舊維持著表面的溫和,只是那份溫和里多了幾分刻意和疏離。而林菲菲,
則像是被惹惱的斗雞,處處跟我作對。不是在會議上故意提出刁鉆的問題,
就是在茶水間散播一些似是而非的謠言。說我因為私人情緒影響工作。我對此一概不理,
依舊按部就班地處理著手頭的事務。暗地里卻讓私家偵探加大了調(diào)查力度。我知道,
蘇澤凱不會就這么善罷甘休。沒過多久,公司里就開始流傳起資金鏈斷裂的消息。
先是有幾個小項目被暫停,接著又有員工私下議論。說這個月的工資可能要推遲發(fā)放。
一時間,人心惶惶。蘇澤凱每天在公司都表現(xiàn)得焦頭爛額。林菲菲則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身邊,
端茶倒水,柔聲安慰,活脫脫一副賢內(nèi)助的模樣。我冷眼旁觀著這一切,心中冷笑。這出戲,
他們演得還真是賣力。私家偵探的消息也源源不斷地傳來。他告訴我,
蘇澤凱最近頻繁地與一些陌生賬戶進行大額資金交易。數(shù)額之大,足以掏空公司的流動資金。
更讓我心寒的是,他還查到。蘇澤凱偷偷賣掉了我放在家里保險柜里的幾件祖?zhèn)饔衿骱妥之嫛?/p>
那些東西,是我外婆留給我的念想,價值連城。蘇澤凱一直知道它們對我的重要性。
偵探在電話里說:“幸好我發(fā)現(xiàn)得及時,已經(jīng)讓人把那些物件都贖回來了,現(xiàn)在妥善保管著。
”我握著電話的手微微顫抖,一股難以遏制的怒火涌上心頭。蘇澤凱,
他竟然真的做得這么絕!就在這時,蘇澤凱推門走進了我的辦公室。他雙眼布滿血絲,
頭發(fā)凌亂。一進門,他就 “噗通” 一聲跪在了我面前?!袄掀?,我對不起你!
” 他聲音嘶啞,帶著濃濃的哭腔?!肮尽?公司快要撐不下去了。
我已經(jīng)想盡了所有辦法,可還是無濟于事?,F(xiàn)在只有你能幫我了!”我看著他這副模樣,
心中沒有一絲憐憫,只有無盡的厭惡?!澳阆胱屛以趺磶湍??” 我淡淡地問。
“我知道你手里還有一些私房錢,還有你爸媽留給你的基金……”蘇澤凱抬起頭,
眼神里充滿了乞求:“老婆,求你了,先把那些東西拿出來救救急。等公司渡過難關,
我一定加倍補償你!”他話音剛落,林菲菲也跟著走了進來。她走到蘇澤凱身邊,蹲下身子,
輕輕拍著他的背。然后抬起頭,用一種泫然欲泣的眼神看著我。“蘇太太,
我知道現(xiàn)在說這些可能不合適,但是澤凱他真的已經(jīng)盡力了。”她聲音溫柔,
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挑撥:“公司是你們倆共同的心血,
難道你真的忍心看著它就這么倒閉嗎?澤凱為了公司,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
人都瘦了一大圈。你就幫幫他吧,就當是為了你們這個家。
”5我看著蘇澤凱和林菲菲那模樣,心中早已盤算好下一步。面上卻故意露出猶豫的神色,
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公司確實是我們共同的心血,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它就這么垮掉。
”蘇澤凱和林菲菲眼中同時閃過一絲欣喜。蘇澤凱連忙抓住我的手:“老婆,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不動聲色地抽回手,語氣嚴肅地說:“不過,這筆錢不是小數(shù)目,
涉及到我爸媽留給我的基金,必須得正式一點。我看不如召開一次股東大會,
當著所有股東的面,我把這件事宣布了,也讓大家都安心?!碧K澤凱愣了一下,
似乎沒想到我會提出這個要求。但他此刻一心想著拿到錢,也沒多想,立刻點頭答應:“好,
沒問題!我馬上安排,就定在后天怎么樣?”蘇澤凱見我答應得如此爽快,連聲道謝后,
拉著林菲菲急匆匆地離開了我的辦公室。他們走后,
我立刻給私家偵探打了個電話:“股東大會定在后天,你那邊準備得怎么樣了?”“放心吧,
所有證據(jù)都整理好了?!?偵探自信地說?!昂芎谩!?我掛了電話,看著窗外。蘇澤凱,
林菲菲,你們的好日子到頭了。接下來的兩天,蘇澤凱對我態(tài)度極好,噓寒問暖,
仿佛又回到了我們剛結婚的時候。當天晚上,私家偵探發(fā)來消息。
說蘇澤凱帶著林菲菲去了那家他們常去的溫泉酒店,兩人看起來心情極好。
我看著照片里兩人親密的模樣,心中沒有一絲波瀾。哀莫大于心死,經(jīng)過這么多事,
我對蘇澤凱早已沒有了任何感情,只剩下厭惡。終于到了股東大會這天。
會議室里坐滿了股東,蘇澤凱坐在主位上,意氣風發(fā)地講著公司的現(xiàn)狀和未來的規(guī)劃。
林菲菲則坐在他旁邊的位置,打扮得花枝招展。那驕傲的神情,
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自己成為蘇太太的那一天。講完之后,蘇澤凱清了清嗓子,
笑著對大家說:“我的太太,將會拿出她父母留下的巨額基金,正式注入我們公司,
幫助公司渡過這次難關!”我緩緩站起身,在眾人的注視下走上臺。
蘇澤凱笑著想把話筒遞給我。我卻沒接,而是徑直走到他面前,眼神冰冷地看著他。然后,
我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一疊文件,狠狠地摔在桌上:“蘇澤凱,你做的那些事真以為沒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