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死在自家浴室,死于一場精心策劃的「意外」。他們以為我死了就一了百了,
還能瓜分我的巨額遺產(chǎn)。但他們不知道,我又活了,活在了一只鸚鵡身上?,F(xiàn)在,
我正趴在冰冷的鐵籠里,看著這群兇手,我曾經(jīng)的「家人們」,笑得一臉燦爛。好戲,
開場了?!?】我叫林溪,或者說,我曾經(jīng)叫林溪。現(xiàn)在我的官方代號是「翠翠」,
一只體態(tài)豐腴、毛色油綠的亞馬遜鸚鵡。我死的那天,電閃雷鳴,很符合恐怖片的開場。
我那個名義上的丈夫,高偉,體貼地為我放好了洗澡水,甚至還「好心」
地把吹風(fēng)機(jī)放在了浴缸邊上,說我長發(fā)及腰,出來時方便用。我當(dāng)時還挺感動,
覺得結(jié)婚三年,這塊木頭終于開了竅。結(jié)果,我就被這顆「竅」給電死了。
電流穿過身體的瞬間,我看見浴室門縫外,站著三個人影。我的丈夫高偉,
我一母同胞的親妹妹林玥,還有我那慈祥和藹的母親。他們正透過門縫,
靜靜地欣賞著我的死亡掙扎,像是在看一場無聲的黑白電影。我的靈魂飄在天花板上,
看著他們確認(rèn)我死透后,故作驚慌地叫救護(hù)車,對著警察聲淚俱下。
我多想撲上去撕爛他們虛偽的臉,可我只是一團(tuán)空氣。絕望中,我眼前一黑,再睜眼,
視線就變得很奇怪。世界變得巨大無比,顏色鮮艷得刺眼,而我,
正被關(guān)在一個冰冷的金屬籠子里。我的「家人」們正圍在客廳的桌子旁,
桌上擺著我的黑白遺照。可他們沒有半點(diǎn)悲傷,反而是在開香檳慶祝。「媽,都搞定了。
警察那邊定性為意外,保險公司明天就來人?!垢邆サ穆曇衾餄M是壓抑不住的興奮,
他一只手摟著我妹妹林玥的腰,另一只手給我媽倒酒。林玥嬌笑著靠在高偉懷里,
嗲聲嗲氣地說:「姐夫,你真棒。以后林家的產(chǎn)業(yè),還有姐姐那筆巨額保險金,
就都是我們的了。」我媽,我親愛的媽媽,端著酒杯,
笑得臉上的褶子都開了花:「小玥說得對。那死丫頭,總算死了。從小就一副死人臉,
克夫克母,要不是看在她能給林家?guī)硪淮蠊P錢的份上,我早把她扔了?,F(xiàn)在好了,錢到手,
人也沒了,清凈!」我氣得渾身發(fā)抖,想沖過去給他們一人一記大耳光,可我一動,
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困在這副小小的、長滿綠色羽毛的身體里。
憤怒、怨恨、不甘……所有的情緒堵在我的喉嚨里,
最終化作一聲尖銳刺耳的鳴叫:「嘎——!」客廳里瞬間安靜下來。
三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我。高偉皺了皺眉:「這死鳥叫什么?吵死了?!沽肢h捏著鼻子,
一臉嫌棄:「姐養(yǎng)的這只破鳥,又丑又笨,養(yǎng)了兩年連句『你好』都不會說,
我看還是早點(diǎn)扔了算了?!谷恿耍磕俏疫€怎么復(fù)仇?情急之下,我用盡全身力氣,
將所有的怨念匯聚于喉間,
沖著他們嘶吼出我重生后的第一句人話:「你們——這群——白眼狼!」字正腔圓,
聲情并茂,飽含了一個冤死靈魂的無盡憤怒??蛷d里死一般的寂靜。高偉手里的香檳杯「啪」
地掉在地上,林玥嚇得花容失色,我媽更是差點(diǎn)從沙發(fā)上彈起來。他們死死地盯著我,
眼神里充滿了驚恐和不可思議。我以為他們會把我當(dāng)成妖怪,立刻弄死我。然而,三秒鐘后,
高偉的臉上迸發(fā)出一陣狂喜:「天吶!這……這鳥是天才??!它居然會說話了!」
林玥也忘了害怕,興奮地湊過來:「真的!媽,你聽見沒?它說『白眼狼』!
肯定是跟電視上學(xué)的!姐真是給我們留了個寶貝??!」我媽更是兩眼放光,
仿佛看到的不是一只鸚鵡,而是一座會下金蛋的金山:「神鳥!這絕對是神鳥!高偉,
我們發(fā)了!一只會說話的鸚鵡能賣多少錢?!」我:「……」
我感覺我的智商和他們的智商之間,隔著一道馬里亞納海溝。我的復(fù)仇之路,似乎從一開始,
就走上了一條我完全沒預(yù)料到的、清奇又沙雕的歪路。
我看著他們興奮地討論著要把我培養(yǎng)成網(wǎng)紅神鳥,為他們賺更多的錢,而我的遺照,
就孤零零地擺在桌角,沾上了一片香檳的酒漬。我默默地轉(zhuǎn)過身,用屁股對著他們。行,
你們等著。一只鸚鵡的復(fù)仇,會讓你們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雞犬不寧」。
【2】接下來的日子,我過上了前所未有的「囚徒」生活。為了把我打造成「網(wǎng)紅神鳥」,
他們對我進(jìn)行了全天二十四小時無死角的監(jiān)控和「關(guān)愛」。
高偉給我換上了鍍金的豪華大別墅籠子,林玥每天給我喂進(jìn)口的堅果和水果,
我媽則拿著手機(jī),一天到晚對著我拍,嘴里念念有詞:「翠翠乖,再說一句,
說『恭喜發(fā)財』,給你包個大紅包?!刮依矶疾焕硭麄?,保持著高貴的沉默。
我需要時間來適應(yīng)這具身體,更需要收集他們犯罪的證據(jù)。我發(fā)現(xiàn),變成鸚鵡后,
我的聽力變得異常敏銳,隔著兩道墻都能清晰地聽到他們的竊竊私語。
他們以為一只鳥什么都聽不懂。夜深人靜時,高偉和林玥總會在我曾經(jīng)的臥室里翻云覆雨。
「親愛的,你說姐姐的鬼魂會不會回來找我們啊?我這幾天老是做噩夢?!?/p>
林玥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怕什么?」高偉的聲音粗重而得意,「她就是個蠢貨,
到死都以為我愛她。再說,媽不是說了嗎,她的八字就是拿來獻(xiàn)祭的,這是她的命。
我們只是順應(yīng)天命,拿回屬于我們的東西?!埂斧I(xiàn)祭?」我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詞。
什么意思?「噓……小聲點(diǎn)。」高偉警惕地打斷她,「那件事別再提了??傊懒?,
我們發(fā)財了,這就夠了。你只要乖乖地當(dāng)你的林家大小姐,以后就是高太太?!?/p>
他們的對話信息量巨大,但又云山霧罩。除了謀財害命,
似乎還隱藏著更深層的、讓我不寒而栗的秘密。除了他們,
這個家里還有另一個沉默的見證者——一條名叫「將軍」的金毛犬。將軍是我結(jié)婚時帶來的,
它陪了我整整八年,是我最忠實(shí)的伙伴。我死后,它變得異常沉郁,總是趴在我的籠子下面,
用那雙悲傷的眼睛看著我。起初我以為它只是在懷念舊主。直到有一天,
我嘗試著像以前一樣,用特定的口哨聲呼喚它的名字。「將軍?!?/p>
我用鳥喙發(fā)出了類似的聲音。那條老狗的耳朵猛地豎了起來,它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我再次嘗試,用盡力氣,在腦海里想著它的樣子,想著我們過去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然后,
一個奇怪的現(xiàn)象發(fā)生了。我沒有開口,但一個清晰的聲音卻在將軍的腦海里響起,或者說,
是在我的腦海里,我聽到了它的回應(yīng)。【主人?是你嗎?
】一個蒼老而忠誠的聲音在我腦中回蕩。我驚呆了。我不僅能和動物交流,
而且是心靈感應(yīng)式的!我那當(dāng)寵物心理醫(yī)生的職業(yè)技能,竟然也跟著我一起重生了,
還升級成了 plus 版本!「將軍,是我,林溪?!刮壹拥鼗貞?yīng)?!钢魅?!
我就知道是你!那天……那天我看到了!那個壞女人把那個會電人的東西扔進(jìn)了水里!
我還咬了那個男人的褲腿,可他把我踢開了!」將軍的聲音里充滿了憤怒和委屈。
原來它都看到了!我的心里燃起了復(fù)仇的火焰。我有一個完美的證人!從那天起,
我和將軍結(jié)成了「復(fù)仇者聯(lián)盟」。白天,我是那只高冷的天才鸚鵡,晚上,
我就是運(yùn)籌帷幄的指揮官。我開始實(shí)施我的第一步計劃:精神攻擊。
我利用他們在我面前口無遮攔的習(xí)慣,開始有選擇性地「學(xué)舌」。比如,
當(dāng)林玥在鏡子前試戴我生前的珠寶時,我會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小玥,姐姐的東西,
用著還習(xí)慣嗎?」那是我生前對她說過的一模一樣的話。林玥嚇得手一抖,
價值不菲的鉆石項(xiàng)鏈掉在地上,她臉色慘白地看著我,仿佛見了鬼。再比如,
當(dāng)高偉在書房里打電話,偷偷轉(zhuǎn)移我公司的資產(chǎn)時,
我會幽幽地飄出一句他跟律師說的話:「對,把『溪玥』集團(tuán)的法人,盡快變更為高偉?!?/p>
高偉嚇得差點(diǎn)把手機(jī)扔出去,他沖到籠子前,死死地盯著我:「你……你這只死鳥,
你從哪聽來的?」我歪著頭,裝作天真無邪地梳理著羽毛,然后用我媽的語氣,
嗲嗲地說:「哎喲,我們翠翠真聰明,都會學(xué)電視里說話了!」高偉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他開始疑神疑鬼,檢查家里有沒有竊聽器,甚至懷疑身邊的人。家庭內(nèi)部的猜忌和恐懼,
就像一顆種子,被我親手種下。而我,只需要靜靜地待在籠子里,看著它生根、發(fā)芽,
直到長成一棵能將他們?nèi)拷g殺的參天大樹。他們以為掌控了一只會說話的鳥,實(shí)際上,
是掌控了一顆隨時會引爆的定時炸彈?!?】我的「學(xué)舌」游戲玩得不亦樂乎,
家里的氣氛也越來越詭異。高偉和林玥開始頻繁地爭吵,
吵架的內(nèi)容無外乎是「你是不是把我們的事告訴別人了?」「家里是不是鬧鬼了?」。
我媽則從最初的興奮變成了隱隱的恐懼,她不再整天拿著手機(jī)拍我,
而是會用一種復(fù)雜的眼神,長時間地凝視我,嘴里還神神叨叨地念著一些我聽不懂的話。
我知道,我的精神攻擊奏效了。但僅僅是這樣,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我要的,是讓他們身敗名裂,
付出血的代價。機(jī)會很快就來了。高偉為了慶祝自己即將成為「溪玥」集團(tuán)的新主人,
決定在家里舉辦一場盛大的派對,邀請了許多商界名流和親朋好友。
他美其名曰是「慶祝喬遷之喜」,實(shí)際上是向所有人宣告,他,高偉,已經(jīng)正式取代了我,
成為了林家新的掌權(quán)人。當(dāng)然,為了炫耀,作為「網(wǎng)紅神鳥」的我,
自然是派對上的重要展品。我的鍍金籠子被放在了客廳最顯眼的位置,像個滑稽的吉祥物。
派對當(dāng)晚,賓客云集,觥籌交錯。高偉穿著高定西裝,摟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林玥,
滿面春風(fēng)地周旋于賓客之間,接受著眾人的吹捧?!父呖傉媸悄贻p有為啊!」
「林小姐和高總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聽著這些虛偽的恭維,
我差點(diǎn)把昨晚吃的堅果吐出來。我悄悄地通過心靈感應(yīng)給我的盟友將軍下達(dá)了指令:【將軍,
準(zhǔn)備行動。記住,按計劃行事?!颗吭诮锹淅镅b睡的將軍,耳朵動了動,表示收到。
派對進(jìn)行到一半,高偉清了清嗓子,舉起酒杯,
準(zhǔn)備發(fā)表他那套早就準(zhǔn)備好的、感人肺腑的「悼亡妻,迎新生」的演講?!父魑粊碣e,
各位朋友,」他裝出一副沉痛的表情,「今天,站在這里,我的心情是復(fù)雜的。大家都知道,
我的愛妻林溪不久前因?yàn)橐馔怆x我們而去,我至今仍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
他開始擠眼淚,林玥也在一旁適時地拿出紙巾,為他擦拭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淚水。
賓客們紛紛露出同情的表情。好,就是現(xiàn)在!我深吸一口氣,
用我這輩子最洪亮、最清晰的聲音,模仿著高偉的語調(diào),一字一頓地喊道:「怕什么?
她就是個蠢貨!到死都以為我愛她!」全場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從高偉身上,
轉(zhuǎn)移到了我這個發(fā)聲源。高偉的臉「唰」地一下變得慘白,他臉上的悲痛表情僵住了,
看起來滑稽又可笑。林玥更是嚇得手里的紙巾都掉在了地上。賓客們面面相覷,竊竊私語。
「這……這鸚鵡說的是什么?」「好像是高總的聲音啊……」高偉反應(yīng)極快,
他立刻強(qiáng)笑著解釋:「哈哈,大家別介意,這是我太太生前養(yǎng)的鸚鵡,最喜歡學(xué)我說話。
它可能……可能是之前看我在家排練話劇臺詞,給學(xué)去了?!惯@個解釋雖然蹩腳,
但在場的賓客也只能將信將疑地接受了。畢竟,誰會相信一只鸚鵡能揭露一場謀殺案呢?
但我怎么可能就此罷休?我立刻切換頻道,用林玥那又嗲又媚的聲音,大聲說道:「姐夫,
你真棒!以后姐姐的保險金就都是我們的了!」「轟!」人群炸開了鍋。
如果說第一句是巧合,那這第二句,就絕對不是巧合了!而且聲音模仿得惟妙惟肖,
連林玥那獨(dú)特的尾音都學(xué)得一模一樣。林玥的臉?biāo)查g血色盡失,她指著我,嘴唇哆嗦著,
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高偉的冷汗已經(jīng)浸濕了后背的襯衫。就在這時,我的盟友,將軍,
行動了!它「汪」地一聲,突然從角落里沖了出來,
目標(biāo)明確地?fù)湎蛄丝蛷d中央那張鋪著白色桌布的長桌。長桌上擺著一座巨大的香檳塔。
「嘩啦——」香檳塔應(yīng)聲倒塌,昂貴的香檳和玻璃杯碎了一地,
金色的酒液濺了高偉和林玥一身,讓他們狼狽不堪?,F(xiàn)場一片混亂。而我,
則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的瞬間,用我苦練多日的開鎖技巧,打開了籠子門。
我悄悄地飛了出去,落在了書房的門框上,一個絕佳的、俯瞰全場的 VIP 位置。
混亂中,沒人注意到一只鸚鵡越獄了。高偉氣急敗壞地吼道:「該死的狗!快把它給我抓??!
」將軍靈活地在人群中穿梭,一邊跑,一邊用它的大尾巴,
精準(zhǔn)地掃倒了旁邊的一個裝飾花瓶。「啪!」花瓶碎裂,里面的水和泥土灑了一地,
正好灑在一個穿著華貴禮服的闊太太腳下?!赴?!」闊太太尖叫著滑倒。場面徹底失控。
而我,則清了清嗓子,準(zhǔn)備放出我的終極大招。我用我媽那尖利刻薄的聲音,
對著人群大喊:「都看什么看!一群沒見過世面的東西!不就是死了個丫頭片子嗎?
有什么大不了的!她的命,就是給我們林家享福的!」這句話,
如同在滾油里倒進(jìn)了一瓢冷水。整個派對徹底炸了。
【4】我媽的那句話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F(xiàn)場所有賓客的表情,從震驚、疑惑,
徹底變成了鄙夷和憤怒。他們不是傻子,把鸚鵡說的這三句話連起來,
一個惡毒、貪婪、謀財害命的家庭形象已經(jīng)躍然紙上。「天哪!他們竟然真的殺了林溪!」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高偉平時看起來那么老實(shí)!」「還有她那個妹妹,
簡直是蛇蝎心腸!」輿論瞬間反轉(zhuǎn)。高偉、林玥和我媽成了眾矢之的。
我媽被我那句話嚇得魂飛魄散,她癱坐在沙發(fā)上,指著我,
嘴里反復(fù)念叨著:「不是我……不是我說的……是它……是這個妖怪!」高偉試圖挽回局面,
他沖著賓客們大喊:「大家不要相信一只鳥的話!這是個誤會!是有人在惡作劇!」
但沒人再相信他了。一些和我生前關(guān)系還不錯的朋友,已經(jīng)開始拿出手機(jī),準(zhǔn)備報警。
就在這時,一件讓我都始料未及的事情發(fā)生了。我媽突然像瘋了一樣,從沙發(fā)上跳起來,
她抓起桌上的水果刀,雙眼赤紅地沖向我的籠子:「妖怪!我要?dú)⒘四氵@個妖怪!是你!
是你把她招回來的!是你壞了我們家的大事!」她嘴里喊著「她」,
眼神里卻透著一種對未知事物的極度恐懼?;\子是空的。她撲了個空。她愣住了,
隨即抬起頭,在混亂的客廳里瘋狂地尋找我的身影。然后,她看到了棲在書房門框上的我。
「在那里!」她尖叫著,舉著刀就朝我沖了過來。賓客們嚇得四散奔逃。高偉和林玥也慌了,
他們想去攔住我那狀若瘋癲的母親,卻被她一把推開。「都給我滾開!今天我必須殺了它!
否則我們?nèi)叶嫉猛甑?!」她嘶吼著,完全失去了理智。我看著她沖過來,
心里沒有絲毫害怕,反而有一種冷酷的快意。來吧,讓所有人都看看,
你們這家人到底有多瘋狂。就在刀尖即將碰到我的前一秒,
一直在我身邊待命的將軍再次英勇地沖了出來。它不是撲向我媽,
而是猛地撞向了書房旁邊墻上掛著的一幅巨大的、鑲著沉重畫框的油畫。
那是我爸生前最喜歡的一幅畫,畫的是一個看不清面容的古代女人?!高旬?dāng)!」
油畫被撞落在地,沉重的畫框摔得四分五裂。然而,畫框后面露出的東西,
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那不是一面普通的白墻。墻壁上,竟然鑲嵌著一個暗格。
暗格里沒有金銀珠寶,只有一個巴掌大小的、用朱砂畫滿了詭異符文的木制牌位。
牌位上沒有名字,只有一個用鮮血寫就的生辰八字。那個八字,我再熟悉不過。
是我的生辰八字。我媽看到牌位暴露出來,瞬間崩潰了。她扔掉手里的刀,跪倒在地,
沖著那個牌位瘋狂地磕頭,嘴里語無倫次地喊著:「老祖宗息怒!老祖宗息怒?。?/p>
不是我們辦砸了事,是那個孽障……是林溪的魂魄回來了!是她……是她變成了那只鸚鵡,
來向我們索命了!」「轟!」我的大腦一片空白。老祖宗?獻(xiàn)祭?索命?原來,
高偉之前說的「獻(xiàn)祭」是真的。他們殺我,不僅僅是為了錢,更是為了完成某種邪惡的儀式!
我,林溪,在他們眼里,從來不是女兒,不是妻子,只是一個用來換取家族富貴的祭品!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從我的腳爪,直沖天靈蓋。我一直以為,
我是在向三個貪婪的凡人復(fù)仇。直到此刻我才明白,我真正的敵人,是這個家族背后,
那個看不見、摸不著,卻掌控著一切的、邪惡的「老祖宗」。我的復(fù)仇,從一場家庭倫理劇,
瞬間升級成了一部靈異恐怖片。而我,一只小小的鸚鵡,似乎正處在這場風(fēng)暴的最中心。
我看著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的母親,看著臉色慘白、渾身發(fā)抖的高偉和林玥,
再看看那個詭異的牌位。我突然覺得,事情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5】派對以一種極其難堪和詭異的方式收場。賓客們落荒而逃,臨走前看我們家的眼神,
就像在看一個瘋?cè)嗽骸8邆罅司?,但警察來了之后?/p>
面對一地狼藉和三個精神狀態(tài)明顯不正常的人,也只能定性為「家庭糾紛」,草草收場。
從那天起,我們家就徹底變了。高偉、林玥和我媽,像是驚弓之鳥,活在巨大的恐懼里。
他們不再爭吵,也不再提什么網(wǎng)紅神鳥計劃,而是整天聚在一起,
對著那個詭異的牌位燒香磕頭,竊竊私語。我利用敏銳的聽力,
和將軍在各個房間角落的「蹲點(diǎn)」,漸漸拼湊出了一個完整而恐怖的真相。我們林家,
從我太爺爺那一輩開始,就供奉著一個所謂的「家族守護(hù)神」。
這個守護(hù)神能保佑林家財源廣進(jìn),萬事順?biāo)臁5煜聸]有免費(fèi)的午餐,享受這一切的代價,
就是每隔三十年,必須向守護(hù)神獻(xiàn)祭一名林家血脈的女性。被選中的祭品,
必須在特定的時辰,以「意外」的方式死亡,她的靈魂和氣運(yùn),就會被那個牌位吸收,
成為守護(hù)神的力量源泉。我的奶奶,我的姑姑,都是這樣「意外」死去的。而我,
是這一代的祭品。我媽,作為林家的媳婦,是這個秘密的守護(hù)者和執(zhí)行者。高偉,
作為入贅的女婿,為了得到林家的財富,也心甘情愿地成了幫兇。林玥,我的親妹妹,
則因?yàn)榧刀屎拓澙?,盼著我早點(diǎn)去死,好繼承我的一切。他們不是在殺人,
在他們扭曲的觀念里,他們是在完成一項(xiàng)神圣的家族使命。而我的重生,我的「開口說話」,
在他們看來,是我這個祭品的靈魂沒有被完全吸收,產(chǎn)生了「怨靈」,附在了鸚鵡身上,
要回來報復(fù)了?!冈趺崔k?老祖宗好像生氣了?!刮覌尩穆曇舫錆M了恐慌,
「牌位上的血字都變暗了,這是警告啊!」高偉煩躁地在房間里走來走去:「都怪那只死鳥!
要不是它,事情怎么會敗露!」林玥哭哭啼啼地說:「現(xiàn)在怎么辦???姐夫,
我會不會也被當(dāng)成祭品???」「閉嘴!」高偉呵斥道,「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
就是找到一個得道高人,把那只鳥身上的怨靈給除了,再重新舉行一次儀式,安撫老祖宗!」
聽到這里,我心里冷笑一聲。找高人?好啊,我等著。我倒要看看,是你們的「老祖宗」
厲害,還是我這個開了掛的鸚鵡更勝一籌。我開始主動出擊。我不再滿足于僅僅是「學(xué)舌」,
我開始利用我能在家中自由飛行的優(yōu)勢,制造各種靈異事件。夜深人靜時,
我用鳥喙擰開廚房的水龍頭,讓水流一夜,第二天早上,廚房水漫金山。他們嚇得半死,
以為是水管老化。我又飛進(jìn)我媽的房間,用她自己的口紅,在她的梳妝鏡上,
歪歪扭扭地寫下了一個鮮紅的「死」字。第二天,我媽的尖叫聲幾乎掀翻了屋頂。
我還和將軍配合,它負(fù)責(zé)制造噪音,比如在午夜時分用爪子撓門,或者把球滾下樓梯。
我則負(fù)責(zé)配音,用我生前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里幽幽地呼喚他們的名字?!父邆ァ?/p>
「小玥……」「媽媽……」沒過幾天,他們?nèi)齻€就全被折磨得精神衰弱,黑眼圈比熊貓還重。
高偉甚至開始大把大把地脫發(fā)。他們終于受不了了。高偉通過一個生意上的朋友,
重金請來了一位據(jù)說在港島那邊非常有名的「玄學(xué)大師」。大師來的那天,派頭十足。
穿著一身明黃色的唐裝,戴著墨鏡,手里盤著一串油光锃亮的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