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前,我眼睜睜看著三歲的兒子被婆婆強(qiáng)行抽干骨髓,死在冰冷的病床上。
只為救她豪門外孫的命。 再睜眼,我回到悲劇發(fā)生前三個月。
婆婆又端著補(bǔ)湯笑瞇瞇走來:“乖孫喝了好長身體。
”我反手將湯碗扣在她臉上:“這摻了骨髓激活劑的毒藥,你自己嘗嘗!”暗中收集罪證,
轉(zhuǎn)移財產(chǎn),布局離婚——這一次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豪門趙家施壓那天,
我直接放出婆婆買賣醫(yī)療記錄的錄音。整個圈子嘩然之際,
一輛限量版勞斯萊斯急停在我面前。顧承淵,
我的大學(xué)同學(xué)、如今權(quán)勢滔天的科技新貴沖下來,一把抱住我和兒子: “誰敢動我妻兒?
”1病房里那股消毒水混著鐵銹似的血腥氣,好像還堵在我嗓子眼。冰冷的儀器嘀嗒聲,
一下,一下,敲在我顱骨上。銘銘的小身子在我懷里一點點涼下去,那么輕,那么軟,
最后像一片被抽空了所有生機(jī)脈絡(luò)的枯葉。他眼睛還微微睜著,空洞地望著慘白的天花板,
再也不會亮晶晶地望向我,再也不會用軟糯的小嗓子喊“媽媽”。婆婆站在病床尾,
拿著紙巾,假惺惺地擦著眼角,可那嘴角,那嘴角是壓不住的,一絲得逞的、扭曲的快意!
我的兒子…我的銘銘…為救她趙家的金孫…被活活抽干了…“銘銘——!”我猛地坐起身,
胸口劇烈起伏,冷汗瞬間浸透了睡衣,心臟咚咚咚地擂著胸腔,疼得快要炸開。
窗外陽光刺眼,透過米白色的窗簾,在臥室的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熟悉的衣柜,梳妝臺,
墻上還掛著我和沈浩的結(jié)婚照——照片里我笑得一臉幸福,依偎在他懷里,
現(xiàn)在看去只覺得諷刺冰涼。這不是醫(yī)院?我顫抖地伸出手,
看著自己光滑沒有任何掐痕的手背,又猛地扭頭看向床頭柜。
電子日歷顯示:20XX年4月12日。四月…十二?我重生了?
回到了銘銘出事前的三個月?巨大的、幾乎能將我淹沒的狂喜和不敢置信之后,
是蝕骨焚心的恨意!像毒藤一樣瞬間纏緊了我的四肢百?。 般戙憽蔽?guī)缀跏堑麓玻?/p>
赤著腳沖出臥室。兒童房里,天藍(lán)色的墻壁,堆著樂高和卡通汽車的爬行墊,小床上,
那個小小的人兒蜷縮著,睡得正香,臉頰紅撲撲的,呼吸均勻綿長。
我的眼淚唰地一下就下來了。我撲過去,跪在床邊,手指顫得厲害,
輕輕、輕輕地碰了碰他的臉頰。溫的,軟的。我的銘銘還活著。好好地活著。我捂住嘴,
壓抑著嚎啕的沖動,只有眼淚瘋狂奔涌。上天真的給了我一次重來的機(jī)會!這一次,
這一次我拼了命,也絕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害我的兒子!絕不!沈浩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帶著慣常的不耐煩:“林夏!媽一大早就過來給銘銘熬了湯,你磨蹭什么呢?”我渾身一僵,
血液霎時涼了下去。對了,就是今天。從今天開始,婆婆,不,王美蘭那個毒婦,
就會以“調(diào)理身體”為名,開始每天給銘銘送那種加了料的“補(bǔ)湯”!那湯里,
摻了微量促進(jìn)骨髓異常增殖的藥物,
為的就是在三個月后趙家那個小少爺病情惡化需要移植時,銘銘的骨髓能匹配上,
能達(dá)到最佳移植狀態(tài)!前世的我,蠢得可憐,竟真以為那是婆婆難得的慈愛,
還感動于她終于肯對銘銘好一點,親手一口口喂兒子喝下了那穿腸毒藥!我擦干眼淚,
深吸一口氣,再抬起頭時,所有情緒被死死壓進(jìn)眼底,只剩一片冰冷的平靜。我走到客廳。
王美蘭正端著那只熟悉的粉色小碗,坐在沙發(fā)上,試圖喂銘銘喝湯。銘銘扭著小身子,
有點不情愿:“奶奶,味道怪怪的…”“乖孫,這是大補(bǔ)的湯,喝了身體壯壯,
長得高高…”王美蘭笑得一臉慈祥,手里的勺子又往前遞了遞。那笑容,
在我眼里比毒蛇的信子還要令人作嘔。沈浩在一旁看著手機(jī),頭也不抬:“媽讓你喝就喝,
聽話?!蔽易哌^去,腳步很輕。銘銘看到我,立刻伸出小手:“媽媽!
”王美蘭臉上的笑淡了點:“林夏來了啊,正好,快讓銘銘把這湯喝了,涼了就腥了。
”她說著,又要往銘銘嘴里喂。我伸出手,不是去接碗,而是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
用力一扳!“啊呀!”王美蘭吃痛,手一松,那只粉色的碗摔在地上,“啪嚓”一聲,
湯汁四濺,一股濃郁的藥味混著肉香彌漫開來?!傲窒模∧愀墒裁?!”沈浩嚇了一跳,
扔下手機(jī)站起來吼道。王美蘭看著灑了一地的湯,先是心疼,隨即怒火中燒:“林夏!
你發(fā)什么瘋!我起早貪黑熬了幾個小時的湯!你知不知道里面放了多少好藥材!
”銘銘被嚇到了,癟著嘴要哭。我把兒子護(hù)到身后,看著面前這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老臉,
前世她站在病床尾那虛偽又惡毒的表情再次浮現(xiàn)。我彎腰,撿起一塊最大的碎瓷片,
那上面還殘留著一點渾濁的湯液。我直起身,一步步逼近王美蘭?!昂盟幉模俊蔽衣曇舨淮?,
卻冷得掉冰渣,“是啊,確實是‘好’藥材。骨髓激活劑嘛,當(dāng)然金貴了。
專門為你那豪門趙家的金外孫準(zhǔn)備的移動骨髓庫調(diào)理藥,對不對?
”王美蘭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凈凈,眼睛駭然地瞪大,像是活見了鬼,
嘴唇哆嗦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沈浩也愣住了,明顯慌了神:“你…你胡說什么!
什么骨髓激活劑!媽就是好心…”“好心?”我猛地轉(zhuǎn)頭盯住他,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
“沈浩,你也配說‘好心’兩個字?看著自己兒子被抽干骨髓的時候,你的‘好心’在哪?!
”沈浩被我問得臉色發(fā)白,下意識后退了一步,眼神躲閃。王美蘭強(qiáng)自鎮(zhèn)定下來,
尖聲道:“林夏!你瘋了!胡說八道什么!什么抽骨髓!我看你是失心瘋了!
我好心好意被你當(dāng)驢肝肺!你還污蔑我!這日子沒法過了!”她開始撒潑,捶胸頓足,
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若是前世,我大概就慌了,會自責(zé),會妥協(xié)。但現(xiàn)在,
我只覺得無比惡心。我猛地抬起手,將那塊沾著湯液的瓷片直接懟到王美蘭嘴邊,
湯汁蹭了她一嘴!“是不是污蔑,你自己嘗嘗這‘好湯’的味道啊!喝?。 蔽已凵窈輩?,
“看看這加了料的東西,吃下去會不會讓你那老骨髓也煥發(fā)第二春!”王美蘭被嚇得尖叫,
拼命扭頭躲閃,油膩的湯水弄花了她的臉和衣服,狼狽不堪?!隘偭?!瘋了!沈浩!
你看看你老婆!她是要殺了我??!”她鬼哭狼嚎起來。沈浩上來想拉我:“林夏!你夠了!
快給媽道歉!”我狠狠甩開他,指著地上的湯漬:“沈浩,你給我聽清楚。從今天起,
你們沈家的人,誰再敢碰我兒子一口吃的喝的,我就報警誰投毒!不信,你們就試試!
”我的目光掃過王美蘭,掃過沈浩,帶著毫不掩飾的恨意和決絕。
他們兩人都被我此刻的氣勢鎮(zhèn)住了,一時竟沒人再說話。我抱起還在抽噎的銘銘,
轉(zhuǎn)身走回臥室,“砰”地一聲甩上了門。背靠著門板,我緊緊抱著懷里溫暖的小身子,
身體還在因為憤怒和后怕微微發(fā)抖。銘銘,別怕。媽媽回來了。這一次,
所有欺辱我們、算計我們、傷害我們的人,一個都別想好過!戰(zhàn)爭,開始了。2從那天起,
這個家徹底進(jìn)入了冰河世紀(jì)。我不再做飯,只點外賣我和銘銘的份。
家里的水壺、杯子我全都收進(jìn)臥室。王美蘭后來又試圖來過幾次,帶著新玩具新衣服,
想哄銘銘,我一概冷著臉連門都不讓她進(jìn)。沈浩和我吵過幾次,罵我不可理喻,神經(jīng)病。
我直接甩給他一疊我偷偷收集的,王美蘭近期頻繁出入私立兒童血液科醫(yī)院的照片,
以及一些藥物名稱的搜索記錄打印件——雖然現(xiàn)在還沒拿到直接證據(jù),但足夠讓他心驚。
“沈浩,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你媽想干什么,你心知肚明。要么,你們安分點,
大家表面還能維持一下。要么,我就把這些東西復(fù)印一百份,撒到你單位,撒到你爸單位,
撒到趙家公司樓下!你看我敢不敢!”沈浩臉色鐵青,到底沒再說什么。
他本質(zhì)上就是個懦弱自私的男人,前世默認(rèn)犧牲兒子,無非是為了討好母親,
進(jìn)而巴結(jié)上豪門趙家,換取好處。一旦觸及他自身的利益,他縮得比誰都快。安撫住這邊,
我立刻開始行動。我以“投資朋友生意”為名,迅速賣掉了婚前買的一套小公寓,
那是父母留給我的最后底牌,前世被沈浩和王美蘭軟硬兼施騙去“應(yīng)急”了。這筆錢,
我必須牢牢抓在手里。同時,我聯(lián)系了大學(xué)同學(xué)兼好友蘇晴,她現(xiàn)在是一名厲害的離婚律師。
我把所有情況和盤托出(省略了重生部分,只說是意外發(fā)現(xiàn)婆婆的陰謀),
讓她幫我秘密著手準(zhǔn)備離婚材料,并盡可能收集證據(jù)?!拔业奶欤×窒?!這家人是畜生嗎!
”蘇晴在電話那頭氣得尖叫,“你放心!交給我!不把他們扒層皮我跟你姓!
”工作我也悄悄辭了——上一世就是因為我忙于工作,有時加班,
才讓王美蘭有了那么多單獨接觸銘銘的機(jī)會。這輩子,什么都沒有兒子的安全重要。
好在賣了公寓,經(jīng)濟(jì)暫時不成問題。日子一天天過去,表面風(fēng)平浪靜,底下暗流洶涌。
我知道王美蘭和趙家絕不會死心。那個趙家的小少爺趙天佑,得的是一種極罕見的血液病,
銘銘是眼下能找到的、唯一配型成功且血緣關(guān)系最近的捐獻(xiàn)者。他們就像嗅到血腥味的鯊魚,
不會輕易松口。果然,在冷戰(zhàn)了一個多月后,王美蘭按捺不住了。
她直接搬來了救兵——我那個一向充當(dāng)隱形人、只會和稀泥的公公沈建國,以及,趙家的人。
來的不是趙家核心人物,而是趙家的管家,
一個穿著西裝、表情一絲不茍、眼神里卻帶著居高臨下意味的中年男人,姓李。
他們登門這天,我剛好帶著銘銘從游樂場回來。一開門,客廳里煙霧繚繞。沈建國坐在主位,
皺著眉頭抽煙,王美蘭在一旁抹眼淚,沈浩低著頭坐在另一邊。那位李管家則端坐著,
仿佛在參加什么商業(yè)會談。陣仗不小。“回來了?”王美蘭看到我,立刻哭嚎起來,
“林夏?。∧憧伤慊貋砹?!你快跟李管家說說,我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啊!那都是誤會啊!
”銘銘害怕地往我身后縮了縮。我把買來的菜放進(jìn)廚房,洗了手,才慢悠悠地走到客廳,
在唯一空著的單人沙發(fā)上坐下,把銘銘抱到腿上?!笆裁匆馑迹渴裁凑`會?”我平靜地問。
李管家清了清嗓子,開口是標(biāo)準(zhǔn)的職業(yè)腔調(diào):“沈太太,您好。我是趙氏集團(tuán)趙董家的管家。
今天冒昧來訪,是為了天佑小少爺?shù)氖虑?。聽說您對骨髓捐獻(xiàn)有一些…誤解?”“誤解?
”我挑眉,“李管家指的是,我誤解我婆婆每天給我兒子下藥,是想害他這件事嗎?
”王美蘭哭聲一噎。沈建國重重咳了一聲:“林夏!怎么說話呢!美蘭也是好心!
那都是補(bǔ)藥!人家李管家說了,那種藥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李管家點點頭,
語氣帶著一種天然的優(yōu)越感:“沈太太,您可能接觸到的信息有誤。
骨髓捐獻(xiàn)是非常安全的行為,對捐獻(xiàn)者身體幾乎沒有損害。天佑小少爺病情危急,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況且,銘銘小少爺和天佑是表兄弟,血脈相連,互幫互助是應(yīng)該的。
”他說得那么理所當(dāng)然,仿佛拒絕就是一種冷血和罪惡。“安全?幾乎沒有損害?
”我輕輕笑了一下,那笑聲冷得讓李管家皺了眉,“李管家,這話您自己信嗎?
一個三歲的孩子, undergo 全身麻醉,骨髓穿刺抽髓,您管這叫幾乎沒有損害?
”我目光轉(zhuǎn)向王美蘭和沈建國:“你們那么心疼趙家外孫,
怎么不讓你們沈家的寶貝孫子去配型?哦,對了,他好像才一歲,不合適,對吧?
所以就活該我的銘銘去受這個罪?”王美蘭尖聲道:“那怎么一樣!
天佑那是…”“那是豪門的少爺,金貴。我的銘銘是草芥,活該被犧牲?”我直接打斷她,
聲音陡然拔高,“王美蘭!我告訴你!做夢!只要我活著一天,
誰也別想動我兒子一根手指頭!想抽他的骨髓?除非你們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
”我的目光銳利如刀,狠狠剮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沈浩忍不住開口:“林夏!
你別說得那么難聽!李管家都說了沒事…”“你閉嘴!”我猛地瞪向他,“沈浩,
你是不是人?!這是你親兒子!他們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趙家許諾了你什么好處?
讓你連兒子的命都能賣?!”沈浩被罵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不敢再看我。
李管家的臉色也沉了下來,那點職業(yè)性的假笑消失了:“沈太太,請您冷靜一點。
趙家是抱著極大的誠意來的。如果您同意捐獻(xiàn),趙家愿意在經(jīng)濟(jì)上給予充分的補(bǔ)償,并且,
可以安排沈先生進(jìn)入趙氏集團(tuán)擔(dān)任要職。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機(jī)會?!崩T來了。前世,
就是這樣。沈浩和王美蘭被這“餡餅”砸暈了頭,合力逼我就范。我看著李管家,
忽然笑了:“補(bǔ)償?多少?一個億?十個億?”李管家一愣,
顯然沒料到我會這么直接和…狂妄?!吧蛱f笑了…”“誰跟你說笑!
”我猛地收住笑,“我兒子的命,你們趙家買不起!至于沈浩的前程…”我頓了頓,
看向臉色已經(jīng)變得極其難看的沈浩和王美蘭,一字一句道:“關(guān)、我、屁、事!”“你!
”王美蘭氣得渾身發(fā)抖。李管家終于撕破了那層禮貌的偽裝,語氣帶上了威脅:“沈太太,
我希望您能理智地權(quán)衡利弊。趙家在南城的影響力,想必您也清楚。有些事情,
最好不要鬧得太難看。否則,對大家都沒有好處?!眻D窮匕見,威逼來了??蛷d里一片死寂。
沈建國猛吸著煙,王美蘭眼神怨毒,沈浩則是一臉惶恐不安。
我輕輕拍著懷里有些被嚇到的銘銘,感受著他小小的身體傳來的溫度。然后,我慢慢地,
從口袋里拿出了一支錄音筆,按下了播放鍵。清晰的聲音從里面流瀉出來——【…媽,
那藥天天喂,真沒問題嗎?林夏好像起疑心了…】這是沈浩的聲音,帶著猶豫?!疽尚氖裁??
一點營養(yǎng)劑罷了!大驚小怪!趙家那邊說了,這東西溫和得很,就是讓銘銘身體底子更好點,
到時候抽骨髓容易恢復(fù)!】王美蘭不耐煩的聲音。【可是…】【可是什么可是!
想想趙家答應(yīng)你的位置!想想以后的錢!浩兒,你別犯糊涂!天佑可是你姐唯一的兒子!
是趙家的命根子!銘銘能救他,是他的福氣!到時候趙家還能虧待了我們?】【…嗯,
我知道…就是…】【別就是了!趕緊想辦法讓銘銘把湯喝了!下次摻果汁里!
小孩子愛喝…】錄音到這里,我按下了暫停??蛷d里落針可聞。
王美蘭的臉徹底變成了死灰色,嘴唇哆嗦得像秋風(fēng)里的葉子。沈浩猛地抬頭,
驚恐萬狀地看著我,像是第一次認(rèn)識我。沈建國的煙掉在了地上。
李管家那張一貫鎮(zhèn)定的臉上,也出現(xiàn)了裂痕,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我晃了晃手里的錄音筆,
聲音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李管家,趙家的‘影響力’,
就是指使他人對未成年兒童私下用藥,威逼利誘其母親同意非法器官移植嗎?你說,
這段錄音如果放到網(wǎng)上,或者交給警方、媒體,趙家的股票,會跌幾個點?
趙董會不會請李管家你去喝喝茶?”李管家額頭滲出了細(xì)密的汗珠,他張了張嘴,
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死死地盯著我,眼神里充滿了驚怒和難以置信。他大概從來沒想過,
會在一個他眼里普通甚至懦弱的家庭婦女這里,栽這么大的跟頭。“林夏!你算計我!
你竟然錄音!”王美蘭尖叫著撲過來,想搶錄音筆。我抱著銘銘輕松躲開,
冷眼看著她因為慣性差點摔倒?!八阌??”我嗤笑,“比不上你算計自己親孫子的狠毒。
”我站起身,抱著銘銘,走到面如死灰的李管家面前?!袄罟芗遥厝ジ嬖V趙董。想要骨髓,
合法合規(guī)地去骨髓庫等配型。再敢把主意打到我兒子頭上…”我湊近一步,壓低聲音,
卻字字如冰錐:“我不介意讓整個趙家,給我兒子陪葬?!闭f完,
我不再看這一屋子丑態(tài)百出的人,抱著銘銘,轉(zhuǎn)身回了臥室,再次重重關(guān)上了門。門外,
死一般的寂靜之后,是王美蘭崩潰的哭罵和沈浩壓抑的低吼,還有李管家急促離開的腳步聲。
我靠在門板上,長長地、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手心全是汗。第一回合,贏了。但這只是開始。
我知道,趙家絕不會善罷甘休。他們一定會用更陰損、更強(qiáng)大的手段來反撲。我必須更快,
更狠。3接下來的日子,我加快了步伐。利用那段錄音作為籌碼和談判資本,
加上蘇晴的專業(yè)操作,我和沈浩的離婚協(xié)議進(jìn)展神速。沈浩和王美蘭那邊焦頭爛額,
一方面要應(yīng)付趙家可能遷怒的壓力,一方面又被我捏著致命把柄,
根本不敢在離婚條件上多糾纏。財產(chǎn)分割對我有利。拿到離婚證那天,
我看著上面那個鮮紅的印章,只覺得堵在心口多年的那口濁氣,終于吐出了一半。
我?guī)е戙懓岢隽四莻€令人窒息的家,租了一個小公寓,環(huán)境簡單但溫馨。
銘銘似乎也感受到了離開壓抑環(huán)境的變化,笑容比以前多了很多。但我絲毫不敢放松警惕。
趙家就像懸在頭頂?shù)倪_(dá)摩克利斯之劍,不知何時會落下。我深居簡出,
盡量不帶銘銘去人多的地方。手機(jī)換了號碼,只有蘇晴等極少數(shù)人知道。然而,
該來的還是來了。那天下午,我?guī)с戙懭ヒ患蚁鄬ζъo的室內(nèi)游樂場玩。
銘銘在海洋球池里玩得不亦樂乎,我就坐在旁邊的長椅上看著。偶爾一抬頭,
心里猛地一咯噔。游樂場入口處,出現(xiàn)了兩個穿著黑色西裝、身材高大的男人,
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場內(nèi),最后,定格在我和銘銘的方向。
他們的氣質(zhì)和周圍輕松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趙家的人!我立刻起身,
沖進(jìn)海洋球池抱起銘銘:“寶貝,我們該回家了!”銘玩得正高興,有些不情愿:“媽媽,
再玩一會兒嘛…”“乖,下次再玩!”我語氣急促,抱著他就往另一個出口快步走去。
那兩個男人顯然發(fā)現(xiàn)了我的意圖,立刻快步跟了上來。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幾乎是小跑起來。游樂場的工作人員投來疑惑的目光。沖出游樂場,
外面是一條人流稀少的后街。我抱著銘銘拼命往大路方向跑,
只要到了人多車多的地方就好了!身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吧蛱埩舨?。
”一個冰冷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咬緊牙關(guān),跑得更快。就在這時,
前面街口突然又轉(zhuǎn)出兩個同樣裝束的男人,堵住了我的去路。我被前后夾擊,
堵在了狹窄的后街中間。懷里的銘銘似乎也感覺到了危險,嚇得緊緊摟住我的脖子,
小臉發(fā)白:“媽媽…”我停下腳步,喘著氣,看著慢慢圍上來的四個男人,心沉到了谷底。
為首的那個男人,正是那天在家見過的李管家!他此刻臉上再無半點之前的偽善,只有冷厲。
“沈太太,哦不,林小姐?!彼叩轿颐媲?,皮笑肉不笑,“看來您是不打算配合了。
”“光天化日之下,你們想干什么?!”我厲聲質(zhì)問,抱緊銘銘,另一只手悄悄伸進(jìn)口袋,
想摸手機(jī)。一個黑衣男人迅速上前,一把奪過了我的包,另一個則制住了我的手臂,
動作粗暴?!皨寢?!”銘銘嚇得大哭起來。“放開他!你們放開我兒子!”我拼命掙扎,
卻根本無法撼動兩個成年男人的鉗制。李管家冷冷地看著我:“林小姐,
趙董想請小少爺去做客而已,您何必這么激動。帶走!”他們竟然敢當(dāng)街搶人!
我心底一片冰涼絕望。是我低估了這些豪門權(quán)貴的無恥和肆無忌憚!
就在另一個男人伸手要來搶銘銘的瞬間——刺耳的剎車聲猛地響起!
一輛黑色的限量版勞斯萊斯庫里南,以一種幾乎蠻橫的姿態(tài),猛地斜插過來,
死死堵在了小巷口!車身锃亮,在陽光下反射出冰冷威嚴(yán)的光。車門打開。
一個穿著黑色高定西裝的男人跨步下車,身形高大挺拔,氣場凌厲逼人,
仿佛帶著千軍萬馬的氣勢。他臉色陰沉得可怕,目光如利箭般射過來,
精準(zhǔn)地落在我和痛哭的銘銘身上,隨即又掃向鉗制著我們的黑衣男人,
眼神瞬間變得暴戾駭人!“放開他們?!彼穆曇舨淮螅瑓s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絕對命令感,
冰冷徹骨。那幾個趙家的保鏢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和男人強(qiáng)大的氣場震懾,
動作下意識地一僵。李管家在看到來人的瞬間,臉色驟然大變,像是活見了鬼,
剛才的冷厲囂張蕩然無存,只剩下滿滿的驚駭和難以置信,
甚至聲音都帶了顫音:“顧…顧總?!”男人根本看都沒看他一眼,大步流星地直接走過來。
那兩個鉗制我的保鏢被他周身那股駭人的煞氣所迫,竟不由自主地松開了手。
男人一把將我連同銘銘一起,緊緊地、緊緊地?fù)нM(jìn)一個寬闊而溫暖的懷抱里。
他的手臂強(qiáng)壯有力,帶著細(xì)微的顫抖,抱得那么緊,仿佛失而復(fù)得的絕世珍寶,
生怕一松手就會消失。我懵了,大腦一片空白,只能聞到一股清冽好聞的雪松木質(zhì)香氣,
混合著一種難以言喻的、令人安心無比的味道。銘銘還在抽噎,被嚇壞了,
小腦袋埋在我懷里。男人低下頭,下頜輕輕抵著我的發(fā)頂,聲音低沉沙啞,
帶著一種壓抑到極致的后怕和滔天怒意:“別怕,我來了?!彼痤^,
目光再次投向面無人色的李管家和一眾保鏢時,已然變成了嗜血的修羅?!摆w家的人?
”“動我顧承淵的妻兒——”“你們是活膩了嗎?!”4顧承淵。
這個名字像一顆投入死水的巨石,在我腦海里轟然炸開,掀起驚濤駭浪。怎么會是他?
我的大學(xué)同學(xué),那個曾經(jīng)沉默寡言、獨來獨往,卻成績好得令人發(fā)指的男孩?
那個畢業(yè)后就幾乎消失在所有人視線里,只偶爾在財經(jīng)新聞里看到他的名字,
被稱為科技新貴、投資界點金手的男人?他此刻…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還說出…這樣的話?
妻兒?我整個人僵在他懷里,大腦徹底宕機(jī),連掙扎都忘了。
只能感受到他胸膛傳來的劇烈心跳,和他周身散發(fā)出的、幾乎要實質(zhì)化的冰冷怒意。
李管家臉上的血色已經(jīng)褪得一干二凈,冷汗瞬間浸濕了他的襯衫后領(lǐng)。他腰彎了下去,
幾乎是卑躬屈膝,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顧…顧總!誤會!這絕對是天大的誤會!
我們不知道…不知道這位林小姐和您…”“誤會?”顧承淵的聲音不高,卻像冰錐一樣刺人,
每一個字都帶著千鈞之力,“你們趙家派人跟蹤、圍堵、當(dāng)街搶奪我的女人和孩子,
你跟我說是誤會?”他的目光掃過那幾個僵在原地的黑衣保鏢,如同看著一群死物。
“李管家,是趙宏偉老了糊涂了,還是你們趙家覺得,
我顧承淵在南城是個可以隨便捏的軟柿子?”“不敢!顧總!我們絕對不敢!
”李管家差點跪下去,聲音帶著哭腔,“我們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