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他斬盡荊棘,屠盡宵小,將他從泥沼捧上云端,以為這是守護。
可腕上那顆他為我留下的朱砂痣,卻是我親手為他打造的生生世世的囚籠!
當(dāng)我終于從這場以愛為名的迷夢中驚醒,才發(fā)現(xiàn)我所謂的救贖,竟是他最想逃離的無間地獄。
原來,我才是他生生世世,避無可避的劫。這一次,我剔骨還恩,剜心斷情,
只為還他一個真正的自由。引子那年大雪,朔風(fēng)卷著冰冷的碎玉,像刀子一樣刮過雕花木窗,
發(fā)出凄厲的嗚咽。我從昏沉中猛地驚醒,入目是熟悉的未央宮偏殿。
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龍涎香,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屬于陳舊宮殿的霉味。
我下意識抬起左手,腕間那點殷紅的朱砂痣,正散發(fā)著滾燙的灼意。仿佛一星被封印的業(yè)火,
要將我的皮肉乃至靈魂都燒穿。這痛楚如此真實,讓我瞬間分清了現(xiàn)實與夢魘。我回來了。
回到了二十年前,一切悲劇尚未發(fā)生的時候。前世,我是云苓,
一個在宮中最卑微不過的小廝。只因年幼時受過三皇子景淵一飯之恩,便用盡一生去報答。
我看著那個本該是天之驕子的少年,在陰詭的宮廷中被兄弟欺凌,被權(quán)臣折辱,
被所謂的“摯友”踐踏。他從一個眼神清澈、會對著我傻笑的孩子,
一步步被逼成了沉默寡言、眼底只剩死寂的瘋帝。最后,在那同樣寒冷的雪夜,他一身單衣,
立于宮墻之上。用一把匕首,決絕地結(jié)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自刎前,他回頭看了我一眼,
那雙漂亮的眼睛里滿是破碎的哀求。他說:“云苓,別看我……我好臟。”一滴滾燙的淚,
落在我的手腕上,化作了這顆永不褪色的朱砂痣。而現(xiàn)在,我不再是那個無能為力的小廝。
我如今的身份,是三年前天降異象,被國師玄音親自迎入宮中,被帝后奉為上賓的“神女”。
一個能窺見天機,預(yù)知禍福的存在。這一次,我發(fā)誓,我將為他斬盡荊棘,屠盡宵小,
將他從泥沼捧上云端。我以為這是守護,以為這是救贖??赏笊夏穷w朱砂痣,
卻在我一次次“守護”中,灼痛不止。我不知道,我所謂的救贖,
竟是他最想逃離的無間地獄。而我,才是他生生世世,避無可避的劫。這一次,我剔骨還恩,
剜心斷情,只為還他一個真正的自由。01大雪,又見大雪。朔風(fēng)卷著冰冷的碎玉,
狠狠砸在雕花木窗上,發(fā)出凄厲的嗚咽。云苓猛地從昏沉中驚醒,入目是熟悉的未央宮偏殿。
紫檀木雕花的床榻,繡著祥云紋樣的錦被,以及空氣中彌漫的淡淡龍涎香。
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屬于陳舊宮殿的霉味。她下意識地抬起左手,
腕間那點殷紅的朱砂痣,正散發(fā)著滾燙的灼意。仿佛一星被封印的業(yè)火,
要將她的皮肉乃至靈魂都燒穿。那痛楚如此真實,讓她瞬間分清了現(xiàn)實與夢魘的界限。
她回來了?;氐搅硕昵?,一切悲劇尚未發(fā)生的時候。這感覺,
像是一場漫長的、掙扎的溺水。而她終于被命運之手強行拽回了岸邊,
帶著一身的濕冷與窒息。前世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涌入腦海,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清晰得如同昨日。
她是云苓,一個在宮中最卑微不過的小廝,甚至連名字都無人知曉。
只因年幼時受過三皇子景淵一飯之恩,便用盡一生去報答。
她看著那個本該是天之驕子的少年,在陰詭的宮廷中被兄弟欺凌,被權(quán)臣折辱,
被所謂的“摯友”踐踏。他從一個眼神清澈、會對著她傻笑的孩子,
一步步被逼成了沉默寡言、眼底只剩死寂的瘋帝。最后,在那同樣寒冷的雪夜,他一身單衣,
立于宮墻之上。用一把匕首,決絕地結(jié)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自刎前,他回頭看了她一眼,
那雙漂亮的眼睛里滿是破碎的哀求。他說:“云苓,別看我……我好臟。”一滴滾燙的淚,
落在她的手腕上,化作了這顆永不褪色的朱砂痣。那朱砂痣,灼燒了她一世的悔恨與不甘,
也承載了她重來一次的執(zhí)念。殿外傳來宮人恭敬的請安聲:“神女,您醒了?
”云苓緩緩坐起身,身上的錦緞絲滑冰涼,觸感帶著一絲陌生。她如今的身份,
是三年前天降異象,被國師玄音親自迎入宮中,被帝后奉為上賓的“神女”。
一個能窺見天機,預(yù)知禍福的存在。這身份,是她為景淵爭取未來的最大依仗?!熬皽Y呢?
”她開口,聲音帶著一絲初醒的沙啞,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嗓音有些生疏,
仿佛久未使用,但那股子從骨子里透出來的上位者氣勢,卻讓她自己都有些恍惚。
宮女連忙回話,低眉順眼,語氣恭敬:“回神女,三殿下……應(yīng)是在書房讀書?!弊x書?
云苓心中冷笑。她比誰都清楚,這個時辰,景淵正在經(jīng)歷什么。她披上外袍,
那是一件繡著流云紋樣的月白色錦袍,觸手柔軟,帶著淡淡的梅花香氣。她不顧宮人的阻攔,
徑直走向那間偏僻破敗的院落。每一步都帶著急切,腳下的步子快得幾乎要飛起來。
心口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著,生怕晚了一刻,便要重蹈前世的覆轍。還未走近,
便聽到幾個少年張狂的笑聲,像一把把尖刀,狠狠扎在云苓的心上。“喲,
這不是我們的三弟嗎?怎么,今天的餿飯還合胃口?”“哈哈,你看他那樣子,跟條狗似的,
可憐見的……”云苓推開虛掩的院門,吱呀一聲,木門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呻吟。映入她眼簾的,
正是讓她心膽俱裂的一幕。年僅七歲的景淵,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舊衣,
瘦弱得像一根風(fēng)中的蘆葦。仿佛一陣風(fēng)就能將他吹散。他被幾個華服皇子圍在中間。
地上是一個被打翻的食盒,白米飯混著泥水,被踩得不成樣子,
散發(fā)著一股令人作嘔的酸腐味。而他,只是死死地護著懷里一個冰冷的饅頭,
那是他一整天的口糧。他的臉上沾著泥,嘴唇凍得發(fā)紫,卻倔強地不肯落一滴淚。那雙眼睛,
還帶著未被塵世污染的澄澈與孤勇,像兩顆蒙塵的黑曜石,卻依然閃爍著不屈的光芒。
“你們在做什么?”云苓的聲音不大,卻像一道寒冰利刃,瞬間讓院子里的喧囂靜止。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為首的二皇子蕭煜回頭,
看到是她,眼中閃過一絲忌憚,但很快又被皇子的驕矜取代?!霸瓉硎巧衽?。
我們兄弟間鬧著玩呢,您可別當(dāng)真?!彼焐险f著客氣話,語氣里卻帶著幾分不以為然。
云苓沒有理他,徑直走到景淵面前,緩緩蹲下身。她的目光落在景淵那雙凍得青紫的小手上,
指甲縫里還嵌著泥土。心里像被什么東西狠狠揪了一下。她伸出手,想為他擦去臉上的污漬。
小小的身子卻猛地一顫,警惕地向后縮了縮,像一只受驚的小獸。這個動作,像一根針,
狠狠扎進云苓的心里。他……他竟然會害怕她?前世,他從未如此。她收回手,
目光掃過那幾個皇子,語氣平淡卻帶著神性的威壓?!疤斓勒颜?,報應(yīng)不爽。今日種何因,
來日得何果。二皇子,你好自為之。”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仿佛宣判了他們的未來。說完,她脫下自己溫暖的狐裘披風(fēng),那披風(fēng)毛色雪白,觸手柔軟,
帶著淡淡的暖意。裹在景淵小小的身上。狐裘的暖意瞬間將他包裹,
讓他凍僵的身體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云苓牽起他冰冷的小手,轉(zhuǎn)身離開。
景淵愣愣地被她牽著,小手被一雙溫暖柔軟的手包裹。鼻尖是她身上清冷的梅花香氣。
他抬頭,只能看到她清麗絕倫的側(cè)臉。和那雙仿佛能看透一切的、悲憫的眼眸。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人,像仙女一樣,突然降臨在他的生命里?;氐轿囱雽m,
云苓親自為他擦洗,用溫?zé)岬拿磔p輕擦拭他臉上的泥土和淚痕。又換上干凈柔軟的衣服。
衣服是她特意命人趕制的,尺寸雖然有些大,但質(zhì)地柔軟,帶著陽光的味道。
又命人端來熱騰騰的飯菜,一碗香氣四溢的雞湯面,幾碟精致的小菜。景淵捧著飯碗,
狼吞虎咽,吃得太急,嗆得直咳嗽。云苓輕輕拍著他的背,心中酸澀翻涌。
她想起了前世他自刎時那句“我好臟”,心如刀絞。不,這一世,
她絕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害他。她要利用“神女”的身份,為他蕩平前路,讓他遠(yuǎn)離所有苦痛。
成為這世間最尊貴、最干凈的人。她要讓他活得光明磊落,活得恣意瀟灑,
活得再也沒有人敢欺負(fù)他。正在此時,腕上的朱砂痣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灼痛。
那痛楚雖然微弱,卻讓云苓的心猛地一跳。
一個模糊的畫面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寧后常去的觀景亭,一根橫梁上,
似乎有斷裂的痕跡。機會來了。她立刻起身,對身邊的宮女道:“速去稟報皇后娘娘,
就說神女有神諭?!薄罢埶⒖桃岂{未央宮,晚一刻,恐有血光之災(zāi)!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急促,卻不失神女的威嚴(yán)。宮女不敢怠慢,飛奔而去,
裙擺在風(fēng)中劃過一道急促的弧線。半個時辰后,消息傳來,寧后前腳剛離開觀景亭。
那根腐朽的橫梁轟然斷裂,將整個亭子砸塌了一半。寧后驚出一身冷汗,
隨即帶著厚禮匆匆趕來未央宮。握著云苓的手,眼中滿是后怕與感激:“多謝神女相救!
若非你……”寧后的聲音帶著顫抖,眼中充滿了對云苓的信任與依賴。云苓只是淡淡一笑,
目光卻落在寧后身后,那個探頭探腦、眼中充滿好奇與依賴的小小身影上。景淵正看著她,
眼中閃爍著從未有過的光芒,那是對她的信賴,對她的崇拜。云苓心中一動,
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顆朱砂痣,灼痛感似乎比剛才更強烈了一些,
但隨之而來的是一股難以言喻的滿足感。???這顆朱砂痣,竟然能預(yù)示未來,改寫他的命運?
這一刻,她以為自己握住了與宿命抗?fàn)幍睦?,以為自己找到了改變一切的鑰匙。她以為,
她終于可以為景淵打造一個全新的、光明的未來。02寧后的信任,
為云苓在宮中鋪開了一條金光大道。她不再是那個僅憑虛名存在的“神女”,
而是真正手握話語權(quán),能影響帝后決策的存在。她的每一次“神諭”,都如同圣旨般,
在朝野上下引起軒然大波。而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拔掉景淵成長道路上,
最陰險、最致命的那顆毒牙——帝師顧鴻。前世,正是這個偽君子,一面做著景淵的老師,
一面暗中勾結(jié)外戚。屢次三番地陷害景淵,將他推入萬劫不復(fù)的深淵。顧鴻的每一次構(gòu)陷,
都讓景淵的處境艱難一分,也讓他的人性泯滅一分。云苓永遠(yuǎn)記得景淵被顧鴻設(shè)計,
在朝堂上被百官嘲笑的場景。那雙清澈的眼睛里,是如何一點點失去光彩的。這一世,
云苓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機會很快就來了。二皇子蕭煜為討好景淵的生母寧后,
特地尋來名貴的“安神茶”獻(xiàn)上。言稱能助寧后安眠。那茶葉裝在一個描金的瓷罐里,
看起來價值不菲,香氣清幽。寧后大悅,覺得蕭煜孝順,轉(zhuǎn)手便將這茶賞給了體弱的景淵。
說是讓他也好好補補身子。云苓看著那包裝精美的茶葉,眼底閃過一絲冷光。她記得,
前世就是這罐茶,被顧鴻動了手腳,換成了慢性毒藥。雖不致命,卻會讓景淵神思恍惚,
在一次重要的宮宴上失儀,徹底惹怒了皇帝。那次失儀,
讓景淵徹底失去了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也讓他成了眾矢之的?!吧衽?,
這茶……”寧后見云苓盯著茶葉出神,不由問道,語氣里帶著幾分不解。云苓抬眸,
神情悲憫而凝重,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涼意?!盎屎竽锬?,此茶,凡人飲得,
龍子飲不得?!币痪湓?,讓殿內(nèi)氣氛瞬間凝固。宮女們都屏住了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出。
寧后臉色一變,眼中閃過一絲驚疑:“神女此話何意?”她的語氣帶著幾分不悅,
畢竟是二皇子獻(xiàn)上的孝心,神女這般說辭,讓她有些下不來臺?!拔矣诖瞬柚?,
窺見一絲黑氣,此氣與三殿下的命格相沖?!痹栖哒f得玄之又玄,
聲音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叭魪娦酗嬘?,恐損龍體,甚至……危及性命。
”她頓了頓,語氣更加沉重。寧后半信半疑,但出于對云苓的信任,
畢竟之前的“預(yù)言”都應(yīng)驗了。她還是命人將茶葉封存,不敢輕易讓景淵飲用。
這只是第一步,云苓知道,僅憑一句“命格相沖”扳不倒顧鴻。她需要一個物證,一個死證。
當(dāng)夜,夜色如墨,宮燈昏黃。她借口夜觀天象,獨自來到御書房附近。
腕上的朱砂痣微微發(fā)燙,指引著她,像一盞微弱卻堅定的燈火,在黑暗中為她指明方向。
她輕易地避開所有巡邏的侍衛(wèi),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潛入了顧鴻的書房。
書房里彌漫著淡淡的墨香和紙張的霉味,書架上堆滿了卷帙浩繁的書籍。
憑借前世的記憶和朱砂痣的指引,她在一個暗格里,找到了顧鴻與外戚勾結(jié)的來往信件。
信件上的字跡工整,內(nèi)容卻觸目驚心,字字句句都透著陰謀與算計。
還有……一包與蕭煜所獻(xiàn)茶葉中相同的慢性毒藥,用油紙包得嚴(yán)嚴(yán)實實。藥粉呈灰白色,
散發(fā)著淡淡的苦澀味。但,這還不夠。她要讓顧鴻永世不得翻身。她取出一部分毒藥,
又悄然潛入二皇子蕭煜的宮殿。蕭煜此刻正在與幕僚飲酒作樂,殿內(nèi)歌舞升平,笑語喧嘩。
慶祝自己又在寧后面前博得了好感。云苓如入無人之境。將那包毒藥,
神不知鬼不覺地混入了他獻(xiàn)給景淵的那罐“藥茶”之中。她小心翼翼地打開瓷罐,
將藥粉倒入,又用小勺子輕輕攪拌。確保藥粉完全溶解,不留一絲痕跡。做完這一切,
她回到未央宮,仿佛什么都未發(fā)生。夜風(fēng)吹過,帶來一絲涼意,卻吹不散她心頭的冷意。
第二天,她“夜觀天象,心神不寧”,再次求見寧后。言辭懇切地表示,
那茶葉中的黑氣愈發(fā)濃重,恐有大兇之兆。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眼中帶著幾分疲憊,
仿佛真的耗盡了心神。寧后心中不安,立刻命太醫(yī)查驗。太醫(yī)們小心翼翼地取了茶葉,
經(jīng)過一番繁瑣的檢驗,結(jié)果不出所料。茶葉中被驗出了劇毒。寧后大驚失色,
手中的茶盞差點沒拿穩(wěn)。皇帝更是龍顏大怒,一拍桌子,震得殿內(nèi)眾人心驚膽戰(zhàn)。
蕭煜被立刻傳來問話,他嚇得魂飛魄散,跪在地上賭咒發(fā)誓。說自己絕無害人之心,
只道是被人陷害。他的臉色慘白,額頭冷汗直流。就在此時,云苓“適時”地開口了,
聲音清冷而堅定?!氨菹?,此事或許與二皇子無關(guān)。我昨夜觀星,見紫微星旁有妖星作祟。
”“此妖星……應(yīng)在朝堂之上?!痹谒摹吧裰I”指引下,
禁軍統(tǒng)領(lǐng)親自帶人搜查了帝師顧鴻的府邸。顧鴻此刻正在府中悠閑地品茶,
絲毫不知大禍臨頭。禁軍們翻箱倒柜,很快便在暗格中找到了那些信件和毒藥。人贓并獲。
信件、毒藥,鐵證如山。顧鴻被押入天牢,百口莫辯,臉色灰敗,
被釘死在了貪婪與謀逆的恥辱柱上?;实鄹心钏鵀榈蹘?,沒有株連九族,只下令賜死。
消息傳來時,云苓正在陪景淵練字。小小的少年,握著毛筆的手還有些不穩(wěn),但一筆一劃,
極為認(rèn)真。墨汁染黑了他指尖,他卻渾然不覺。他聽到宮人匯報顧鴻的死訊,抬起頭,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全然的依賴與信任。那眼神,像一只被遺棄的小獸,
終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港灣?!敖憬悖彼p聲叫她,聲音軟糯,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
“是你保護了我,對嗎?”云苓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快意與滿足。她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fā),
溫聲道:“我會永遠(yuǎn)保護你?!彼穆曇艉茌p,卻帶著一種堅定的承諾。是的,她做到了。
她輕而易舉地除掉了一個前世的宿敵,保護了她的少年。然而,就在那快意攀至頂峰的瞬間。
她腕上的朱砂痣,毫無征兆地傳來一絲尖銳的灼痛。仿佛被燒紅的針狠狠刺了一下。
那痛楚轉(zhuǎn)瞬即逝,快得像一個錯覺。云苓撫上自己的手腕,看著景淵那雙純真無邪的眼睛,
將那一絲不安壓了下去。小殿下眼中的純真,是她此生唯一的救贖??蔀楹瓮笊系闹焐梆?,
卻隱隱作痛?她想不明白,只當(dāng)是逆天改命,總要付出些代價。03除掉顧鴻,只是開始。
云苓的目光,落在了那些曾經(jīng)欺辱過景淵的皇子身上,尤其是心機深沉的二皇子蕭煜。前世,
蕭煜為了太子之位,沒少給景淵使絆子。甚至設(shè)計讓他摔斷了腿,落下了終身殘疾。
景淵那段日子,每日臥病在床,臉色蒼白,眼神里充滿了絕望。
云苓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再次發(fā)生。她依舊利用著“神女”的身份,以預(yù)言和計謀步步為營。
她的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卻又果斷狠絕。她先是“預(yù)言”了邊境的一場小規(guī)模戰(zhàn)亂。
詳細(xì)描述了敵軍的部署和進攻路線,讓皇帝提前部署,大獲全勝。邊關(guān)捷報傳來時,
舉國歡騰,皇帝對她的信任更深一層。接著,又“算出”了某地將有水患,
指明了水患的源頭和波及范圍。讓朝廷提前疏散百姓,修建堤壩,
使得萬千生民免受流離之苦。百姓們對神女的敬仰,幾乎達(dá)到了頂禮膜拜的地步。一時間,
“神女云苓”的名聲響徹朝野,她說的話,比圣旨還管用。她的宮殿外,
每日都有無數(shù)官員和百姓求見,只為求得一句“天機”。有了這份無人能及的威望,
對付蕭煜,便如探囊取物。她知道,蕭煜的野心是他的軟肋,也是她可以利用的刀。
在一個恰當(dāng)?shù)臅r機,云苓向皇帝“示警”,稱國之儲君,若心術(shù)不正,必將動搖國本。
她描述了一番自己“夢中所見”的未來景象:二皇子蕭煜為奪嫡,構(gòu)陷忠良,殘害手足。
最終導(dǎo)致天下大亂,生靈涂炭。這番“神諭”說得繪聲繪色,細(xì)節(jié)豐富。仿佛親眼所見,
連蕭煜私下里說過的一些隱秘話語都被她“夢到”了?;实郾揪蛯χT子爭斗心存芥蒂,
加上云苓之前屢屢應(yīng)驗的預(yù)言。他心中已信了七八分。他的眉頭緊鎖,眼中充滿了憂慮。
隨后,云苓又不動聲色地設(shè)計。讓蕭煜私下結(jié)交朝臣、意圖謀反的“證據(jù)”,
恰到好處地送到了皇帝的案頭。那是一封封書信,上面有蕭煜的親筆簽名,
內(nèi)容都是關(guān)于如何拉攏勢力、如何排除異己的。人證物證俱在,又有“神諭”在前,
蕭煜的下場可想而知。他被廢去皇子身份,囚入冷宮,永世不得踏出。他的太子之位被廢,
曾經(jīng)的榮華富貴都化為泡影。云苓親自去冷宮“探望”了他一次。冷宮里陰暗潮濕,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朽的味道。曾經(jīng)意氣風(fēng)發(fā)的二皇子,此刻形容枯槁,頭發(fā)散亂。
眼神怨毒地瞪著她:“妖女!你這個妖女!是你害了我!”他的聲音嘶啞,
充滿了不甘與怨恨。云苓神色平靜,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淡淡道:“這只是開始?!薄扒笆?,
你加諸在景淵身上的一切,我會讓你加倍嘗還?!彼穆曇艉茌p,卻帶著一種冷酷的決絕。
蕭煜聽不懂她的話,只當(dāng)她是瘋了,在冷宮中瘋狂地咒罵。聲音回蕩在空蕩蕩的宮殿里,
顯得格外凄涼。云苓轉(zhuǎn)身離開,心中沒有絲毫波瀾。她為景淵清除了又一個障礙,
將他從泥沼中一步步拉出,讓他成為真正的天之驕子。隨著時間的推移,
景淵長成了翩翩少年。他不再是那個瘦弱可欺的小皇子,而是在云苓的悉心教導(dǎo)和庇護下。
文韜武略,樣樣出眾,深得皇帝喜愛。他的字寫得越來越好,劍術(shù)也日益精湛,
朝中大臣無不稱贊。他對云苓的依賴與日俱增,看她的眼神,也悄然發(fā)生了變化。
那不再是孩童對姐姐的孺慕,而是摻雜了少年人懵懂的情愫和強烈的占有欲。
他會為她親手描眉,指尖輕柔地拂過她的眉梢。會為她收集世間最美的花露,
小心翼翼地裝在琉璃瓶中。會因為她和別的臣子多說一句話而悶悶不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