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錢？
神盾局三叉戟總部，一間燈光昏暗的指揮室內(nèi)。
尼克·弗瑞看著屏幕上那個囂張的單詞，僅剩的那只獨眼，瞇成了一條縫。
他縱橫諜海幾十年，審問過最嘴硬的恐怖分子，策反過最忠誠的敵國特工，還和外星人打過交道。
但像眼前這個“幽靈”一樣，一上來就跟他談價錢的，還是第一個。
這家伙，要么是個極度自負的瘋子，要么，就是真的有恃無恐。
弗瑞更傾向于后者。
他身后的希爾特工，看著屏幕上的單詞，也是一臉的錯愕。
“長官，他這是在……挑釁我們？”
“不，他是在告訴我們，他有資格坐在談判桌上?！备ト鸬穆曇舻统炼硢 ?/p>
他揮了揮手，示意技術(shù)人員不要嘗試反追蹤。
他知道，那是徒勞的。
對方能在神盾局的“天眼”衛(wèi)星網(wǎng)絡(luò)里，反向建立一個加密通訊頻道，這種技術(shù)實力，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理解范
硬來，只會暴露自己的更多底牌。
他親自走到控制臺前，手指在鍵盤上敲擊著。
【我們，需要談?wù)??！?/p>
【關(guān)于你，關(guān)于托尼·斯塔克，關(guān)于那個叫布魯斯·班納的大家伙?！?/p>
【關(guān)于，你那仿佛能預知未來的，能力?！?/p>
他要告訴對方，他手里掌握著什么樣的籌碼。
他知道托尼，知道班納，更知道，這個“幽靈”最核心的秘密——他能未卜先知。
……
新澤西，地下基地。
林蕭看著尼克·弗瑞發(fā)來的最后一行字。
預知未來。
這個老狐貍，果然把矛頭指向了他最根本的秘密。
承認？那等于把自己最大的底牌掀了，任人宰割。
否認？在弗瑞掌握的那些間接證據(jù)面前，任何否認都顯得蒼白無力。
和尼克·弗瑞這種人交手，一旦你流露出絲毫的膽怯，他就會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撲上來，把你啃得骨頭都不剩。
他需要一個合理的、能解釋一切，但又不會暴露自己核心秘密的……人設(shè)。
一個強大、神秘、讓尼克·弗瑞都感到忌憚的人設(shè)。
林蕭的眼睛一亮，一個絕妙的計劃，在他腦海中成型。
他手指翻飛，一行行文字，開始出現(xiàn)在屏幕上。
【預知未來？不，弗瑞局長，你太小看我了。我從不預知未來?！?/p>
【我只是……偶爾能看到一些，來自其他‘可能性’的畫面?！?/p>
什么？！
三叉戟總部，弗瑞看著這句話，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其他“可能性”？
這是什么意思？
平行宇宙？多元時空？
這個概念，神盾局內(nèi)部也只有最高級別的少數(shù)幾個人，提出過類似的猜想。
但那也僅僅是猜想！
這個“幽靈”，竟然把它說得如此輕描淡寫？
林蕭沒有給弗瑞思考的時間，繼續(xù)輸入。
【我看到了一個‘可能性’，在那里，奧巴代·斯坦的陰謀沒有被及時揭穿，托尼·斯塔克被他用粗劣的戰(zhàn)甲，差點捏碎在反應(yīng)堆大廳里。】
【我看到了一個‘可能性’，在那里，羅斯將軍的愚蠢指揮，讓哈萊姆區(qū)變成了一片火海，無數(shù)平民慘死，而浩克，在無盡的憤怒和絕望中，被軍方活捉，成了一個被關(guān)在籠子里的研究品。】
【我還看到了一個‘可能性’，在那里，你，尼克·弗瑞局長，組建的‘復仇者聯(lián)盟’，因為內(nèi)部的猜忌和外部的強大壓力，最終分崩離析，地球，在一個強大的外星霸主面前，不堪一擊?！?/p>
他要表現(xiàn)得，自己知道的很多，但又不是什么都知道。
這種半真半假的信息，才最具有迷惑性。
而屏幕另一頭的尼克·弗瑞，已經(jīng)徹底說不出話了。
他的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
復仇者聯(lián)盟！
這個詞，是他內(nèi)心最深處的絕密計劃！
這個計劃，目前只有他和他最信任的副手瑪利亞·希爾知道！甚至連科爾森，都只知道一部分！
這個“幽靈”，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弗瑞感覺自己在這個神秘人面前，就像一個沒穿衣服的小孩，所有的秘密，都被看了個精光。
這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情報能力了。
“長官……”希爾特工的聲音，都在微微顫抖。
弗瑞抬起手，示意她不要說話。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重新坐回椅子上。
他知道，自己今天，可能接觸到了一個遠超他想象的存在。
他必須重新評估這個“幽靈”的危險等級和……利用價值。
【你到底是誰？】
弗瑞敲出了這句話。這一次，他的語氣，已經(jīng)沒有了之前的質(zhì)問，而是帶上了一絲……探尋。
【我是誰不重要?！苛质挼幕貜?，依舊是那副高深莫測的腔調(diào)?！灸憧梢园盐依斫鉃橐粋€……‘觀察者’。一個不喜歡看到悲劇發(fā)生的觀察者?！?/p>
【我?guī)屯心?，是因為我覺得他能成為一個偉大的英雄，而不是一個死在自己叔叔手里的窩囊廢?！?/p>
【我?guī)桶嗉{，是因為我覺得他不該成為一個被囚禁的怪物，他那顆聰明的大腦，對這個世界還有用。】
【至于你，弗瑞局長。我之所以愿意和你‘談?wù)劇?，是因為你的‘復仇者?lián)盟’計劃，雖然有很多愚蠢和天真的地方，但大方向，是對的?！?/p>
【這個宇宙，遠比你想象的要危險。你們需要做好準備?！?/p>
畫大餅，PUA，外加一點小小的敲打。
林蕭把前世在網(wǎng)上學到的那些話術(shù)，發(fā)揮得淋漓盡致。
他要做的，就是把自己塑造成一個來自更高維度、心懷善意的“先知”形象。
這樣的人設(shè)，最能唬住尼克·弗瑞這種多疑的陰謀家。
因為，他無法證偽。
果然，弗瑞沉默了更久。
林蕭甚至能想象得到，他那顆黑色的光頭下面，大腦正在如何瘋狂地運轉(zhuǎn)，分析著自己說的每一句話。
“希爾?！备ト鹜蝗婚_口，聲音沙啞，“將‘幽靈’的威脅等級，提升到最高。代號……‘先知’。將關(guān)于他的一切信息，列為絕密?！?/p>
“是，長官?！?/p>
下達完命令，弗瑞才重新看向屏幕。
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失去了這次談話的主動權(quán)。
現(xiàn)在，是他要求著對方，透露更多的信息。
【你想要什么？】弗瑞問道。
林蕭的回答，開始圖窮匕見?！疚倚枰Y源。一些你們神盾局有，但外面搞不到的特殊資源?！?/p>
【比如？】
【比如，你們從九頭蛇基地里找到的那個藍色立方體，我想借來研究研究?！?/p>
宇宙魔方！
弗瑞的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
他終于知道對方的目的了！
對方想要的，是這些超越地球科技的“奇跡”！
【不可能！】弗瑞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了?！具@些東西關(guān)系到整個世界的安危，我不可能把它交給任何人！】
【別急著拒絕，弗瑞局長?！苛质捫α诵?，打字道。【我不是要搶走它們。我只是……借用一下。我可以用等價的情報來交換?！?/p>
【我可以告訴你，那個藍色立方體，真正的名字叫‘空間寶石’?！?/p>
轟！
弗瑞的大腦，像是被一顆炸彈引爆了。
他之前所有的懷疑，在這一刻，都煙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恐懼。
他意識到，自己面對的，可能真的是一場波及整個地球的星際戰(zhàn)爭。
而眼前這個神秘的“先知”，是他目前唯一能抓住的，可以預知未來的稻草。
【你需要我做什么？】弗瑞艱難地打出這行字。
他妥協(xié)了。
林蕭看著屏幕，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他成功地，把尼克·弗瑞這個全世界最大的特工頭子，忽悠瘸了。
【很簡單?！苛质挻虺隽俗约旱臈l件?！镜谝?，停止任何對我的調(diào)查。我是‘幽靈’，我不想被任何人打擾?！?/p>
【第二，為我提供一個最高權(quán)限的接口，讓我可以隨時訪問神盾局的非涉密數(shù)據(jù)庫。我需要了解這個世界正在發(fā)生的一切。】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當我需要某些‘特殊材料’或者‘技術(shù)支持’的時候，我希望弗瑞局長，能行個方便。當然，我會支付‘咨詢費’的?！?/p>
林蕭的最后一句話，充滿了暗示。
他說的，正是復仇者聯(lián)盟一里，托尼扛著核彈，飛進傳送門的那個場景。
尼克·弗瑞看著這些條件，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他知道，一旦答應(yīng)，就等于讓一個不受控制的“幽靈”，在神盾局這個龐大的組織里，開了一個后門。
但如果不答應(yīng)……
最終，他敲下了回復。
【我需要時間考慮?！?/p>
【當然?！苛质捇氐?。【不過，我建議你快點。因為，留給你們的時間，不多了?！?/p>
說完這句話，林蕭單方面切斷了通訊。
屏幕，恢復了黑暗。
這次談判的收獲是巨大的。
他不僅暫時穩(wěn)住了神盾局，還為自己未來的發(fā)展，鋪平了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