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梔把體檢報告放我手里時,指尖的溫度比紙還涼。
“蔓蔓,醫(yī)生說…… 是子宮癌晚期。”
她頓了頓,聲音發(fā)緊,“必須切子宮,晚了就來不及了。”
她紅著眼圈,手攥著我的胳膊,力道大得像要嵌進肉里。
沈梔是顧晏辰的助理,也是我處了五年的閨蜜。
上周我總說腰酸,她主動幫我約了體檢。當時還笑著說:“你放心,我?guī)湍愣⒔Y果?!?/p>
可現在,她卻拿著這份 “癌癥報告”,催我下周三就去手術。
“沒有別的辦法嗎?” 我盯著報告上 “惡性腫瘤” 四個字,腦子嗡嗡響。
筆尖劃過紙頁的 “晚期” 二字,像刀割在心上。
我和顧晏辰結婚五年,盼孩子盼了三年。子宮,是我最后的期待。
“能不能先保守治療?” 我抬頭問她,聲音發(fā)顫,“化療或者靶向藥都行,哪怕只有一點希望……”
話沒說完,就被沈梔打斷。
“保守治療就是耽誤時間!” 她語氣急得發(fā)顫,卻沒半分安慰,“你以為癌細胞會等你嗎?命沒了,什么都沒了!”
“顧總要是知道,肯定也讓你先治病。我已經幫你約好醫(yī)生了,就等你點頭。”
她沒提陪我復查,沒問我怕不怕,只催我趕緊跟顧晏辰說。
當晚,我沒說。
顧晏辰在忙跨國項目,天天加班到凌晨。
他桌上的文件堆得比人高,回家時眼底滿是紅血絲。
我看著他疲憊的樣子,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我不想用 “癌癥” 給他添亂,更不想輕易放棄當媽媽的可能。
可第二天一早,沈梔發(fā)來消息:“顧總問結果,我沒瞞。他讓你聽我的,別拖。”
緊接著,顧晏辰的電話打了過來。
他的語氣疲憊得像蒙著一層灰:“蔓蔓,周末我陪你去簽字,手術錢別擔心?!?/p>
“晏辰……” 我攥著手機,指節(jié)泛白,“我想先試試保守治療,我不想切子宮……”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
隨即傳來一聲極輕的嘆息,還帶著不易察覺的不耐:“蔓蔓,都什么時候了還任性?保守治療沒用,只會耽誤病情。”
他頓了頓,一句話像冰錐扎進我心里:“你別任性,就不能為這個家想想?先把命保住,比什么都重要?!?/p>
“任性”兩個字,讓我渾身發(fā)冷。
他沒回家,沒問我愿不愿意,沒提“子宮”對我意味著什么。
甚至覺得,我堅持保守治療,是“任性”。
我張了張嘴,想反駁,喉嚨卻堵得發(fā)疼。
掛了電話,客廳的寂靜瞬間裹住我。
我盯著茶幾上沈梔昨天落下的口紅 —— 外殼是限量款的鎏金紋,色號是今年最火的 “漿果紅”。
和顧晏辰上周西裝領口蹭到的那抹口紅印,一模一樣。
上周他說去見外國客戶,回來時深色西裝的領口處,沾著一點淺淺的紅痕。
我追問時,他還特意整理了下領帶,解釋道:“那邊習慣擁抱禮儀,客戶道別時不小心蹭上的?!?/p>
現在想來,沈梔那天也說 “陪顧總見客戶”,連時間都對得上。
心臟狂跳起來,指尖因為緊張泛出涼意。
一個可怕的念頭竄上來:假的,說不定都是假的。
報告是沈梔拿的,醫(yī)生是她約的,連顧晏辰的態(tài)度都透著詭異。
那抹口紅印,會不會根本不是 “客戶助理” 的?
心臟狂跳起來,指尖因為緊張泛出涼意。
我抓起沙發(fā)上的包,拉鏈扯得太急,金屬齒刮過布料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高跟鞋踩在樓道里,發(fā)出急促的回響。
我要去他公司,找他,確認那口紅印到底是不是沈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