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尋的話:收音機里的哭聲、落地鐘里的無腳人影、院長辦公室里寫滿“收集遺憾”的日志,
全是他的“應激性幻覺”。直到夏晚背著畫板闖進病院,
指著他的收音機說“我看見影子在跟著聲音動”,
兩個被世界誤解的“病人”才明白:月光病院不是治愈之地,而是困住守護者的牢籠,
而他們,要在百年回潮夜到來前,用聲波與畫筆,斬碎那團以遺憾為食的黑影。
1 鐘面里的無腳影的望海鎮(zhèn)的雨下得發(fā)臭,我在月光病院的鐵窗后攥著舊收音機。
凌晨三點,走廊的落地鐘突然炸開裂紋,
鐘面晃過個穿藍布衫的無腳人影——這是入院第四十九天,他們仍說我“瘋了”。
護工沖進來搶收音機時,我聽見人影消散的瞬間,海底傳來指甲刮船板的聲響,
和十年前父親失蹤那晚的聲音,絲毫不差。2 畫紙鎖魂的女孩新病人夏晚來的那天,
雨停了。她扎著高馬尾,畫板上沾著金粉似的光,
路過我病房突然停步:“你枕頭下藏的聽潮石,正繞著團帶血的鎖鏈影?!蔽颐偷孛蛘眍^,
石頭果然發(fā)燙。她掏出畫筆,三秒就把那影子畫在紙上,畫紙自動卷成筒:“再晚半分鐘,
它就鉆進你耳朵里了?!? 護工的海浪紋身阿哲查房時,
趁沒人塞給我張泛黃的海圖:“你父親沒失蹤,他是‘聽潮者’,在守海底的‘回聲母’。
”他擼起袖子,左手臂的海浪紋身突然動了下,像真的在翻涌,
“院長在吸病人的遺憾喂回聲母,下一個就是你?!蔽疫D,
收音機里突然傳出父親的聲音:“別信白大褂的話。
”4 聲波治療的怪聲周三的“聲波治療”開始,機器嗡鳴時,我聽見的不是電流聲,
是無數(shù)人在哭。夏晚從隔壁病房敲墻傳信號:“看院長的鞋!”我抬眼,院長的黑皮鞋下,
正滲出海水,鞋尖還沾著片海草——可他一整天都沒出過病院。突然,機器爆了火花,
我看見團黑影從機器里鉆出來,鉆進了院長的后頸。
5 畫里的父親遺骸夏晚說要幫我“看見真相”,讓我盯著她的畫筆。筆尖落下時,
我突然頭暈,等清醒時,畫紙上竟畫著具泡脹的遺骸,遺骸的手握著半塊聽潮石,
和我手里的一模樣?!斑@是你父親的遺骸,”夏晚的聲音發(fā)顫,
“院長把他的回聲鎖在治療室的鐵柜里,每天喂它鎮(zhèn)靜劑?!? 鐵柜里的求救聲夜里,
我溜去治療室。鐵柜上掛著密碼鎖,密碼是我父親的生日——這是阿哲偷偷告訴我的。
打開柜門的瞬間,股腥臭味撲來,里面沒有回聲,只有盤錄音帶。塞進收音機,
立刻傳出父親吼:“別找我!院長在你身上裝了追蹤器!”話音剛落,
走廊就傳來院長的腳步聲。7 懷表藏的眼球我躲進治療室的衣柜,聽見院長在翻鐵柜。
突然,口袋里的懷表硌得我生疼——這是白天阿哲塞給我的“密室鑰匙”。打開懷表,
里面沒有指針,只有顆渾濁的眼球,眼球突然轉了轉,盯著衣柜的方向。我嚇得屏住呼吸,
聽見院說:“找到你了,陸尋。”8 畫中門的陷阱夏晚突然撞開治療室的門,
舉著張畫:“院長,你要的是這吧!”畫上是扇發(fā)光的門,
和海圖上標著的“回聲母巢穴”一模一樣。院長果然撲過去,手剛碰到畫紙,
就被畫里伸出的鎖鏈纏住?!翱炫?!”夏晚拉著我往樓梯跑,可我回頭時,
看見畫里的門正在慢慢打開,鉆出團黑影。9 樓梯間的倒走影 跑上三樓時,
我突然被什么東西絆了下。低頭看,是個倒著走的人影,他的頭扭在背后,
臉是我父親的模樣,卻沒有眼睛?!靶?,幫我找眼睛?!比擞暗穆曇粝駨乃飺瞥鰜淼摹?/p>
夏晚趕緊畫了雙眼睛遞過去,人影貼上眼睛后,突然朝我撲來:“院長說,把你帶去,
就能換我活過來。”10 聽潮石的反噬我掏出聽潮石擋在身前,石頭突然發(fā)燙,
射出道金光。倒走影慘叫著后退,可金光卻也灼傷了我的手。阿哲突然沖過來,
把塊黑色石頭塞進我手里:“這是‘逆潮石’,能壓住進你身體的回聲!”我剛握住逆潮石,
就聽見樓下傳來巨響——治療室的方向,升起團黑色的霧,霧里傳來無數(shù)人的哭聲。
11 黑霧里的手骨黑色霧氣順著樓梯往上爬,霧里突然伸出只發(fā)白的手骨,
抓住了我的腳踝。我用力甩腿,手骨卻越攥越緊,指甲縫里還沾著我父親船錨吊墜的碎片。
夏晚趕緊畫了把光劍,砍向手骨,手骨瞬間化作黑灰,可霧里又傳來密集的抓撓聲。
阿哲拉著我們往頂樓跑:“這霧是回聲母的‘執(zhí)念霧’,沾到就會被吞掉遺憾!
”12 頂樓的海圖密語跑到頂樓,我掏出父親的海圖,逆潮石突然貼在海圖上,
顯出幾行熒光字:“回聲母藏在病院地基下的‘海眼’里,需用雙生聽潮石封印。
”話音剛落,頂樓的鐵門突然自動打開,外面飄著個穿病號服的小孩影,
他舉著半塊聽潮石:“叔叔,這個石頭,是那個白大褂讓我給你的。
”13 小孩影的謊言我剛要接聽潮石,夏晚突然把我推開:“別碰!他的影子沒腳!
”小孩影的臉瞬間扭曲,身體化作黑霧,手里的聽潮石變成了塊沾著血的骨頭。
阿哲掏出個銅鈴晃了晃,黑霧里傳來慘叫:“院長說了,你們都得死!”黑霧消散后,
地上留下張紙條,畫著個被鎖鏈綁住的人影,和我父親的輪廓一模一樣。
14 病房里的鏡像我們躲回我的病房,我剛要關窗,
就看見窗外的自己正盯著我——“他”穿著院長的白大褂,手里拿著父親的航海日志。
“你要是不把聽潮石交出來,”鏡中人開口,聲音和我一模一樣,
“我就把你父親的回聲喂給回聲母?!毕耐碲s緊在窗上畫了道符,鏡中人的臉開始融化,
變成了院長的模樣。15 床底的海腥味鏡中人消失后,床底突然傳來海腥味。我掀開床墊,
發(fā)現(xiàn)床板下有個洞,洞里滲著海水,還飄著根女人的長發(fā)。
阿哲蹲下身聞了聞:“這是院長妻子的頭發(fā),十年前她和你父親一起失蹤,
現(xiàn)在應該成了回聲母的‘容器’?!蔽覄傄焓置^發(fā),洞里突然沖出股水流,
里面裹著個女人的影子,朝夏晚撲去。16 畫鏈鎖女影夏晚反應極快,
掏出畫筆在墻上畫了道鎖鏈,鎖鏈自動纏住女人的影子。女人影尖叫著,
臉變成了夏晚的模樣:“你殺了我,就等于殺了你自己!
”我突然想起阿哲說的“回聲會模仿執(zhí)念最深的人”,趕緊掏出逆潮石,
貼在女人影的額頭上。女人影瞬間變回原樣,嘴里念叨著:“海眼要開了,所有人都得陪葬。
”17 阿哲的秘密女人影消散后,阿哲突然捂著胸口咳嗽,嘴角流出黑血。
“其實我早就被院長控制了,”他苦笑著,左手臂的海浪紋身開始脫落,露出個黑色的蟲子,
“這是‘回聲蟲’,它能監(jiān)聽我們的話。”夏晚趕緊畫了個鑷子,幫阿哲把蟲子夾出來。
蟲子被夾出后,阿哲說:“院長的密室在地下室的停尸間里,鑰匙是父親的船錨吊墜。
”18 停尸間的冷柜我們偷偷溜到地下室停尸間,冷柜全是打開的,里面沒有尸體,
只有些沾著海草的衣服。阿哲走到最里面的冷柜前:“這就是密室的門。
”我掏出父親的船錨吊墜,剛碰到冷柜,冷柜門就自動打開,里面不是密室,
而是片漆黑的海水,海水里飄著無數(shù)人影,其中一個,正是我父親。
19 父親的真假身我剛要跳進海水,夏晚拉住我:“別去!他的影子是反的!
”我仔細一看,父親的影子果然倒在地上,和我們的方向相反。海水里的父親突然朝我笑,
臉慢慢變成院長的模樣:“小尋,終于找到你了,你的聽潮石,能讓我妻子復活?!闭f完,
海水里伸出無數(shù)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把我往海里拖。
20 逆潮石的爆發(fā)就在我快被拖進海水時,口袋里的逆潮石突然爆發(fā)出強光,
海水瞬間結冰。冰面上顯出幾行字:“雙生聽潮石,一正一逆,需以獵人之血激活。
”我咬破手指,把血抹在逆潮石上,夏晚也劃破手掌,血滴在我手里的聽潮石上。
兩塊石頭同時發(fā)光,冰面裂開,露出個黑色的洞口,
里面?zhèn)鱽砘芈暷傅牡秃穑骸澳銈兘K于來了?!?1 洞口的人臉墻黑色洞口里飄出股腥風,
我舉著發(fā)光的雙生聽潮石往下望,洞壁竟嵌滿人臉——有老陳、張奶奶,還有鎮(zhèn)上失蹤的人,
他們的眼睛都盯著我,嘴里重復著“把石頭給我”。夏晚突然拽我:“別對視!
是回聲母造的幻象!”她往洞壁畫了道光盾,人臉瞬間扭曲成黑影,
卻從光盾縫隙里伸出無數(shù)手指,抓向我手里的石頭。22 海眼邊的鎖鏈陣跌進洞口后,
我們落在片潮濕的石地上,面前是個冒著泡的黑水池——這就是海眼。池邊繞著七道鎖鏈,
每道鎖鏈都拴著個透明的“繭”,里面裹著人的回聲,最中間的繭上,刻著父親的船錨圖案。
阿哲盯著繭:“院長想用七個人的回聲喂海眼,等回聲母醒了,就能附在他妻子的遺骸上。
”23 繭里的父親回聲我剛要靠近父親的繭,海眼里突然沖出股黑水,化作院長的模樣。
“別碰它!”他手里攥著根白骨杖,杖頭是顆眼球,“這是你父親的回聲,再等三天,
就能當祭品了?!崩O里的父親突然動了,用手拍打著繭壁,我聽見他的聲音:“小尋,
毀了海眼!別管我!”24 夏晚的畫中陷阱夏晚突然舉起畫板,
對著院長畫了個“囚籠陣”,金色的籠子從畫里飄出,罩住院長??稍洪L卻笑著舉起白骨杖,
杖頭的眼球射出紅光,籠子瞬間裂開:“你奶奶的畫術,還沒教全你吧?”夏晚臉色發(fā)白,
我趕緊把聽潮石扔給她:“用石頭的光強化畫!”光落在畫上,籠子重新合攏,
還長出了尖刺。25 阿哲的犧牲院長掙扎時,海眼里突然伸出只巨大的黑手,抓向夏晚。
阿哲猛地撲過去,用身體擋住黑手:“你們快毀海眼!我來拖住它!”黑手攥住阿哲,
他的身體開始化作黑灰,卻仍喊著:“記住,海眼的弱點在池底的白骨!
”我看著阿哲消失的方向,眼淚混著臉上的冷汗,攥緊了手里的逆潮石。
26 池底的白骨鑰匙我跳進海眼,海水像冰一樣刺骨,
卻沒嗆到我——雙生聽潮石在護著我。池底果然有根巨大的白骨,白骨上插著把青銅鑰匙。
我剛要拔鑰匙,周圍的海水突然旋轉起來,化作無數(shù)人影,他們都是被回聲母吞噬的人,
抓著我的腿不讓我動?!胺盼覀兂鋈ァ彼麄兊穆曇粼谖叶吇仨懀乙е溃?/p>
用力拔出了鑰匙。27 回聲母的真身鑰匙拔出的瞬間,海眼開始震動,
池子里的黑水全部蒸發(fā),露出個巨大的黑影——回聲母的真身,
它的上半身是院長妻子的模樣,下半身卻纏著無數(shù)鎖鏈,鎖鏈上掛著人的頭骨。
“你們毀了我的巢穴,”回聲母嘶吼著,朝我們撲來,“我要讓整個望海鎮(zhèn)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