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公司大樓時，周小凡被突如其來的眩暈感擊中。夕陽的余暉像融化的黃金般潑灑在
寫字樓的玻璃幕墻上，折射出令人目眩的光芒。她下意識抬手遮擋，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雙腿像是踩在了棉花上。耳邊嗡嗡作響，仿佛有無數(shù)細(xì)小的電流在神經(jīng)末梢游走。
"小心。"
這個聲音像是穿透了迷霧，清晰地在耳邊響起。同時，一只有力的手穩(wěn)穩(wěn)扶住了她搖搖
欲墜的肩膀。那觸感冰涼卻意外地令人安心，就像在湍急的河流中突然抓住了一根浮木。周
小凡聞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水味，像是雪松混合著冷冽的薄荷。
周小凡轉(zhuǎn)頭，對上了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林若曦的臉在逆光中顯得格外分明，輪廓被
夕陽鍍上一層金邊。近距離看，這位傳說中的財務(wù)總監(jiān)比想象中更加年輕——看起來不過三
十出頭，皮膚白得近乎透明，在陽光下甚至能看到皮下淡青色的血管。她的睫毛很長，在眼
瞼下投下一片陰影。
她穿著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裝套裙，領(lǐng)口別著一枚造型簡約的鉆石胸針。
林若曦的鉆石胸針反光讓周小凡恍惚：
--福利院教堂的彩窗也有這樣的冷光。
她曾躲在長椅下，看見院長對著彩窗跪拜，玻璃上投下的影子卻長著昆蟲般的復(fù)眼。
周小凡注意到她的手腕很細(xì)，但握力卻出奇地穩(wěn)，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涂著低調(diào)的裸色指甲油。左
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素圈戒指，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謝...謝謝林總監(jiān)。"周小凡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謝，同時下意識地集中注意力，想要捕捉這位
神秘總監(jiān)的心聲。
但奇怪的是，她的大腦像是突然失去了信號接收能力。之前那些如潮水般涌來的心聲此
刻杳無蹤跡，只有一片令人不安的靜默。這是獲得讀心能力以來，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你臉色很差。"林若曦微微皺眉，這個表情讓她眼角浮現(xiàn)出幾道細(xì)小的紋路，卻絲毫不
減損她的優(yōu)雅氣質(zhì)。她的聲音低沉悅耳，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權(quán)威感，"需要送你去醫(yī)院嗎？"
"不用了，可能只是有點(diǎn)累。"周小凡勉強(qiáng)擠出一個笑容，感覺自己的嘴角在不受控制地
抽搐。她悄悄打量著林若曦，試圖從對方的表情中找出蛛絲馬跡。
林若曦的目光像X光一樣審視著她，那視線仿佛能穿透皮囊，直達(dá)靈魂深處。周小凡感
到一陣莫名的心虛，不自覺地挺直了背脊。她注意到林若曦的瞳孔在陽光下呈現(xiàn)出一種奇特
的琥珀色，像是融化的蜜糖。
"周小凡，市場部新人對吧？"林若曦突然開口，聲音里帶著幾分篤定，"我聽說過你。"
這句話讓周小凡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咽了咽口水，試探性地問道："不是什么
好話吧？"
出乎意料的是，林若曦笑了。那笑容像是冰封的湖面突然裂開一道縫隙，露出下面暗流
涌動的水面。她的牙齒很白，在夕陽下閃著珍珠般的光澤。
"恰恰相反。"林若曦從西裝內(nèi)袋取出一個精致的名片夾，抽出一張燙金名片遞過來，"有興
趣的話，明天中午來我辦公室聊聊。"
名片入手冰涼，質(zhì)地厚實(shí)，邊緣燙著金邊。周小凡注意到右下角有一個奇怪的符號，像
是兩個交疊的三角形。
"我..."周小凡剛要開口，林若曦已經(jīng)松開了手。
"明天見。"她說完，轉(zhuǎn)身走向路邊停著的一輛黑色奔馳。車門適時地打開，司機(jī)恭敬地
站在一旁。周小凡注意到那輛車的車牌很特別——"滬A·L03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