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哥，我剛做了個噩夢。”
王小山臉色蒼白。
“夢見到處都是尸體，血流成河?！?/p>
“那只是夢?！?/p>
蘇葉拍了拍他的肩膀。
“現(xiàn)在收拾裝備，準備吃飯?！?/p>
掩體外傳來石頭連長的吼聲。
“都給我起來！半小時后開飯，一小時后上陣地！”
張大虎揉著眼睛坐起來，嘟囔道：“這是人過的日子嗎？天還沒亮就要打仗?！?/p>
“少廢話！”
李老三一腳踢在他屁股上。
“想活命就閉嘴！”
五分鐘后，所有人在臨時食堂集合。
早飯很簡單，就是白米粥配咸菜，還有一人一個窩頭。
“吃飽點?！?/p>
劉老大坐在蘇葉旁邊。
“不知道下頓飯在什么時候?！?/p>
蘇葉默默吃著粥，觀察著周圍的老兵。
這些久經(jīng)戰(zhàn)陣的老兵臉上都很平靜，好像即將面對的不是生死之戰(zhàn)，而是一次普通的訓(xùn)練。
“老班長，第一次上戰(zhàn)場要注意什么？”
一個新兵怯怯地問道。
“注意？”
劉老大放下碗，認真地說。
“注意別死就行了?！?/p>
這話說得很輕松，但所有新兵都能聽出其中的分量。
飯后，王營長出現(xiàn)在食堂門口。他的臉色比昨晚更加凝重。
“弟兄們，剛接到師部命令?！?/p>
王營長掃視著眾人。
“鬼子在天亮后會發(fā)起總攻。我們的任務(wù)是死守陣地，絕不后退一步！”
“是！”
全體齊聲回答。
“現(xiàn)在分配任務(wù)?！?/p>
王營長展開一張簡陋的地圖。
“第三連負責(zé)左翼陣地，第四連負責(zé)右翼，第五連作為預(yù)備隊?！?/p>
蘇葉仔細觀察著地圖。
左翼陣地地形復(fù)雜，有幾個制高點，但也有很多死角。這種地形對防守方既有利也有弊。
“蘇葉！”
王營長突然叫道。
“到！”
蘇葉立正回答。
“聽說你槍法不錯？”
王營長問道。
“還可以?！?/p>
蘇葉謙虛地回答。
“好，你擔(dān)任狙擊手?！?/p>
王營長指著地圖上的一個點。
“這里有個觀察哨，你在那里負責(zé)狙殺鬼子的機槍手和軍官?！?/p>
蘇葉心中一動。
狙擊手的位置相對安全，而且能夠觀察整個戰(zhàn)場，這對他的計劃很有幫助。
“是！保證完成任務(wù)！”
蘇葉大聲回答。
“王小山、張大虎，你們跟著蘇葉，負責(zé)為他提供掩護和彈藥。”
王營長繼續(xù)分配任務(wù)。
分配完任務(wù)后，隊伍開始向陣地進發(fā)。
天剛蒙蒙亮，遠處的地平線上出現(xiàn)了微弱的光芒。
蘇葉帶著王小山和張大虎來到指定的觀察哨。
這是一個臨時搭建的工事，由沙袋和木板構(gòu)成，位置相對較高，視野很好。
“葉哥，這里看起來挺安全的?！?/p>
王小山松了口氣。
“別大意?！?/p>
蘇葉檢查著觀察哨的結(jié)構(gòu)。
“鬼子的炮火很準，這種工事挨一發(fā)炮彈就完了?！?/p>
張大虎在觀察哨里翻來翻去，發(fā)現(xiàn)了一箱子彈和幾個手榴彈。
“至少彈藥不缺?！?/p>
他高興的說。
蘇葉架好步槍，開始觀察前方的地形。
大概八百米外是鬼子的陣地，可以看到一些活動的身影。
“來了！”
李老三的聲音從下面?zhèn)鱽怼?/p>
“鬼子的飛機來了！”
蘇葉抬頭望去，天空中出現(xiàn)了幾個黑點，正在快速接近。那是鬼子的戰(zhàn)斗機。
“隱蔽！”
劉老大的吼聲在陣地上響起。
“嗡嗡嗡！”
飛機的轟鳴聲越來越近。
鬼子飛機開始俯沖掃射，機槍子彈像雨點一樣傾瀉而下。
“噠噠噠！”
機槍掃射聲連續(xù)不斷。
蘇葉拉著王小山和張大虎躲在觀察哨后面。
子彈打在沙袋上，發(fā)出噗噗的悶響。
“媽的，鬼子的飛機真厲害！”
張大虎趴在地上，緊緊抱著腦袋。
掃射持續(xù)了十幾分鐘，然后飛機呼嘯著離開了。
“都沒事吧？”
蘇葉詢問兩個戰(zhàn)友。
“沒事。”
王小山摸了摸身上，確認沒有受傷。
“報告?zhèn)銮闆r！”
石頭連長的聲音從下面?zhèn)鱽怼?/p>
“第一班無傷亡！”
“第二班傷一人！”
“第三班死一人，傷兩人！”
這還只是開始，鬼子的步兵還沒有發(fā)起攻擊。
“準備戰(zhàn)斗！”
王營長的命令傳遍整個陣地。
“鬼子的步兵上來了！”
蘇葉重新趴在觀察哨里，舉起步槍觀察前方。
果然，遠處出現(xiàn)了密密麻麻的身影，那是鬼子的步兵。
“葉哥，好多鬼子！”
王小山的聲音有些顫抖。
蘇葉粗略估算了一下，至少有一個大隊的鬼子，大概七八百人。
而他們這邊只有三個連，三百多人。
兵力對比懸殊，但這就是現(xiàn)實。
“轟！轟！轟！”
鬼子的炮擊開始了。
炮彈在陣地上爆炸，掀起陣陣泥土。每一發(fā)炮彈都能要人命，整個陣地被煙塵籠罩。
“隱蔽！隱蔽！”
各級指揮官的喊聲此起彼伏。
炮擊持續(xù)了半個小時。
當煙塵散去時，陣地已經(jīng)面目全非。很多工事被摧毀，到處是彈坑和瓦礫。
“報告?zhèn)?！?/p>
王營長的聲音有些嘶啞。
“第三連死五人，傷十二人！”
“第四連死三人，傷八人！”
“第五連死兩人，傷六人！”
還沒開始真正的戰(zhàn)斗，就已經(jīng)有十個人死了。
“準備！鬼子上來了！”
觀察員的聲音傳遍陣地。
蘇葉透過瞄準鏡觀察前方。
鬼子步兵正在逼近，距離大概還有四百米。
他們動作很專業(yè)，利用地形掩護，有條不紊地推進。
“等他們再近一些?！?/p>
蘇葉自言自語道。
三百米。
二百米。
一百五十米。
“開火！”
王營長一聲令下。
整個陣地瞬間爆發(fā)出激烈的槍聲。
“砰砰砰！”
步槍射擊聲密集響起。
“噠噠噠！”
為數(shù)不多的幾挺輕機槍也開始咆哮。
蘇葉瞄準了一個看起來像是軍官的鬼子，那人正在指揮其他士兵前進。
深呼吸，屏住氣，扣動扳機。
“砰！”
那個鬼子應(yīng)聲倒下。
“打中了！”
王小山興奮地說。
但蘇葉沒有停歇，繼續(xù)尋找下一個目標。一個鬼子機槍手正在架設(shè)機槍，蘇葉毫不猶豫地開了一槍。
機槍手倒下了，但立刻有另一個鬼子補上。
“這些鬼子訓(xùn)練有素?！?/p>
蘇葉心中暗想。
鬼子的反擊很快就來了。
他們的火力比川軍強太多，機槍、擲彈筒、步槍形成交叉火力網(wǎng)。
“噠噠噠！”
鬼子機槍瘋狂掃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