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的軍婚喜宴上，全場人都在笑話我——嫁給全團最冷臉、最難相處的鐵血少校。我端著喜酒剛一轉(zhuǎn)身，就被一只結(jié)實有力的手扣住腰。男人低頭，眸色沉沉：“別笑了，她是我的?！蹦且豢?，全場安靜，誰也沒想到，這個傳說中不近女色的冷面軍官，竟會護得我如此小心。
1983年的春天，軍區(qū)大院里張燈結(jié)彩，一場軍婚喜宴正在舉行。
蘇婉穿著大紅嫁衣，端著喜酒的手微微發(fā)顫。她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投來的目光——有好奇，有憐憫，更多的是毫不掩飾的嘲笑。
“聽說陸少校是被老首長逼著娶的她？”
“可不是嘛，一個文工團的小演員，也配嫁進陸家？”
“等著瞧吧，就陸少校那個冷性子，不出三個月準(zhǔn)得離婚...”
竊竊私語像針一樣扎進蘇婉的耳朵里。她深吸一口氣，努力維持著嘴角的弧度。這場婚姻確實來得突然，連她自己都沒想過會嫁給陸振軍——全團最冷面、最難相處的鐵血少校。
就在她端著酒杯轉(zhuǎn)身的剎那，一只結(jié)實有力的手臂突然扣住她的腰。蘇婉驚得手一抖，酒水險些灑出。
陸振軍不知何時來到了她身后。男人低頭，眸色沉沉地掃過在場眾人，聲音冷冽如刀：“別笑了，她是我的。”
剎那間，全場鴉雀無聲。
蘇婉怔怔地抬頭，對上陸振軍深邃的眼眸。那張常年冰封的俊臉上看不出情緒，可他護在她腰間的手卻堅定有力。
誰也沒想到，這個傳說中不近女色的冷面軍官，竟會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如此維護他的新婚妻子。
喜宴結(jié)束后，蘇婉跟著陸振軍回到了軍區(qū)家屬院的新房。
紅燭高照，喜字貼滿窗欞，可屋里的氣氛卻冷得能結(jié)冰。
陸振軍脫下軍裝外套，露出里面熨帖平整的白襯衫。他轉(zhuǎn)過身，目光在蘇婉身上停留片刻：“累了就先休息，我還有個會議要參加。”
蘇婉愣在原地，看著他整理衣領(lǐng)的動作，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
這就是她的新婚之夜？丈夫要去開會？
“好，你去吧?！彼p聲應(yīng)道，心里卻泛起一絲苦澀。
陸振軍走到門口，腳步突然頓住。他回頭看了蘇婉一眼，語氣稍稍緩和：“柜子里有新被子，夜里涼，記得加蓋一床?！?/p>
門輕輕合上，留下蘇婉獨自站在新房中央。
她打量著這個陌生的環(huán)境——簡單整潔的臥室，書架上排滿了軍事書籍，墻上掛著一幅軍事地圖。整個房間幾乎找不到任何屬于她的痕跡。
這就是她以后的家了。和一個幾乎陌生的男人。
蘇婉走到窗前，望著陸振軍遠(yuǎn)去的挺拔背影，心里五味雜陳。
他們一個月前經(jīng)人介紹相識，見面不到三次就定了親。陸振軍年長她八歲，是軍區(qū)最年輕的少校，而她只是文工團里一個小小的舞蹈演員。
這門親事在外人看來，確實是她高攀了。
第二天清晨，蘇婉早早起床準(zhǔn)備早餐。她在狹小的廚房里忙活了半天，終于端出兩碗粥和一碟小菜。
陸振軍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餐桌前，軍裝筆挺，神情冷峻。
他默默吃著粥，一句話也不說。蘇婉坐在對面，緊張得手心冒汗。
“不合胃口嗎？”見他吃得很少，蘇婉小心翼翼地問。
陸振軍抬頭看她一眼：“不錯?！?/p>
然后又是一陣沉默。
飯后，陸振軍站起身：“我今天要去部隊，晚上可能不回來吃飯。你不用等我。”
蘇婉點點頭，看著他大步離開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
這樣的婚姻，真的能持續(xù)下去嗎？
隨后的日子，陸振軍總是早出晚歸，即使在家也大多待在書房。兩人雖然同住一個屋檐下，卻像兩條平行線，幾乎沒有交集。
軍區(qū)大院里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很快傳開了。
“瞧見沒，陸少校根本不愛搭理她?！?/p>
“我就說嘛，強扭的瓜不甜?！?/p>
“聽說她天天一個人在家，跟守活寡似的...”
這些話或多或少傳到了蘇婉耳朵里。她表面上裝作不在意，心里卻越來越?jīng)觥?/p>
直到一個雨夜，事情發(fā)生了轉(zhuǎn)機。
那天蘇婉發(fā)燒了，渾身無力地躺在床上。窗外電閃雷鳴，暴雨傾盆。她迷迷糊糊想著，陸振軍今晚大概又不會回來了。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輕輕推開。
一只溫暖的大手覆上她的額頭，蘇婉艱難地睜開眼，對上陸振軍擔(dān)憂的目光。
“發(fā)燒了怎么不打電話到部隊？”他的聲音帶著罕見的急切。
蘇婉虛弱地?fù)u搖頭：“不想打擾你工作...”
陸振軍眉頭緊鎖，二話不說將她打橫抱起：“去醫(yī)院?！?/p>
“不用了，我吃點藥就好...”蘇婉還想推辭，卻被他堅決的眼神制止了。
陸振軍用自己的軍大衣將她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冒雨開車送她到軍區(qū)醫(yī)院。一路上，他緊抿著唇，神情嚴(yán)肅。
醫(yī)生給蘇婉打了退燒針，囑咐要好好休息。陸振軍全程守在床邊，寸步不離。
回到家里，他將蘇婉安頓在床上，自己拉了把椅子坐在床邊。
“睡吧，我在這兒?！彼穆曇粼谝股酗@得格外低沉溫柔。
蘇婉怔怔地看著他。這是結(jié)婚以來，他第一次對她展現(xiàn)出溫柔的一面。
“你明天還要工作，去休息吧，我沒事了?！彼p聲說。
陸振軍搖搖頭，為她掖好被角：“別說話了，快睡。”
那一夜，蘇婉每次醒來，都能看到陸振軍守在床邊的身影。在朦朧的燈光下，他冷硬的側(cè)臉線條似乎柔和了許多。
第二天早晨，蘇婉的燒退了。她睜開眼，發(fā)現(xiàn)陸振軍趴在床邊睡著了，一只手還緊緊握著她的手。
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在他濃密的睫毛上投下淺淺的影子。蘇婉第一次有機會仔細(xì)打量她的丈夫——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嘴唇，下頜線剛毅有力。其實他長得很好看，只是平時總板著臉，讓人不敢接近。
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陸振軍突然睜開眼。四目相對的瞬間，蘇婉慌忙移開視線，臉頰微微發(fā)燙。
“好點了嗎？”他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
蘇婉點點頭：“好多了，謝謝你照顧我?！?/p>
陸振軍站起身，動作有些僵硬——想必是趴著睡了一晚的緣故。他伸手探了探蘇婉的額頭，確認(rèn)不再發(fā)熱，這才松了口氣。
“今天在家休息，別做飯了，我去食堂打飯回來?！彼麌诟赖馈?/p>
蘇婉驚訝地看著他。這是陸振軍第一次表示要照顧她。
“不用麻煩，我已經(jīng)好了...”
“這是命令?！彼迤鹉?，又恢復(fù)了一貫的嚴(yán)肅語氣。
但這一次，蘇婉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關(guān)切。
那天之后，陸振軍的態(tài)度明顯改變了。他依然話不多，但會準(zhǔn)時回家吃飯，偶爾還會帶些小點心給蘇婉。晚上他不再總待在書房，有時會坐在客廳看報紙，陪蘇婉看電視。
大院里的軍屬們漸漸發(fā)現(xiàn)了這對夫妻的變化。
“聽說陸少校最近天天準(zhǔn)時回家？”
“可不是嘛，昨天我還看見他給媳婦買雪花膏呢！”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那個冷面閻王居然知道疼老婆了？”
蘇婉聽到這些議論，只是微微一笑。她不知道陸振軍為什么突然轉(zhuǎn)變，但這種變化讓她對這段婚姻生出些許希望。
然而，真正的考驗很快來臨。
一天下午，蘇婉在回家路上被幾個軍屬攔住了。為首的張團長夫人上下打量著她，語氣尖酸：“喲，這不是陸少校夫人嗎？怎么一個人??？聽說陸少校最近又接到任務(wù)，要好幾個月不能回家呢！”
蘇婉心里一緊，但面上保持平靜：“振軍的工作是軍事機密，我不便過問?！?/p>
“裝什么裝？”另一個女人嗤笑，“誰不知道陸少校根本看不上你，要不是老首長逼著，他能娶你這種小演員？”
蘇婉攥緊手心，正要反駁，一個冷冽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
“誰告訴你們，我是被逼娶她的？”
眾人回頭，只見陸振軍不知何時站在不遠(yuǎn)處，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大步走來，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一把將蘇婉攬入懷中，目光如刀掃過那幾個長舌婦：“我陸振軍的婚事，輪不到別人說三道四。蘇婉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誰再敢對她不敬，就是跟我陸振軍過不去?！?/p>
在場的人全都嚇傻了。張團長夫人臉色煞白，支支吾吾道：“陸、陸少校，我們就是開個玩笑...”
“我不喜歡這種玩笑?！标懻褴娎渎暤?，“以后請離我夫人遠(yuǎn)點。”
說完，他摟著蘇婉轉(zhuǎn)身就走，留下那群人面面相覷。
回到家，蘇婉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她看著陸振軍冷峻的側(cè)臉，心跳加速。
“你...你怎么回來了？不是說有任務(wù)嗎？”
陸振軍轉(zhuǎn)過身，目光復(fù)雜地看著她：“任務(wù)臨時取消了。為什么不告訴我她們經(jīng)常欺負(fù)你？”
蘇婉低下頭：“我不想給你添麻煩?！?/p>
陸振軍輕輕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與他對視：“聽著，你是我妻子，不是麻煩。以后有人欺負(fù)你，一定要告訴我?！?/p>
他的指尖溫?zé)幔凵裾J(rèn)真。蘇婉突然覺得鼻子一酸，眼淚不受控制地涌了上來。
“哭什么？”陸振軍有些慌亂地擦去她的眼淚，動作笨拙卻溫柔。
蘇婉搖搖頭，破涕為笑：“我只是沒想到...你會這么護著我?！?/p>
陸振軍沉默片刻，突然將她擁入懷中：“對不起，之前是我做得不好。給我時間，我會學(xué)著做一個好丈夫?！?/p>
靠在陸振軍堅實的胸膛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蘇婉第一次感覺到，這段婚姻也許真的能開出花來。
那天晚上，陸振軍沒有去書房，而是陪蘇婉坐在院子里乘涼。夜空繁星點點，晚風(fēng)輕柔。
“我小時候夢想當(dāng)一名舞蹈家。”蘇婉突然說，“后來父母去世，只好進了文工團謀生?！?/p>
陸振軍側(cè)頭看她：“喜歡跳舞？”
蘇婉點點頭，眼睛在月光下閃著光：“特別喜歡。跳舞的時候，感覺整個人都在發(fā)光?！?/p>
“那以后跳給我看?！标懻褴娸p聲說，“我只想你跳給我一個人看。”
蘇婉臉頰發(fā)熱，心里卻甜絲絲的。這個男人，明明說著情話，卻還是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
“好啊，只跳給你看。”她笑著答應(yīng)。
夜?jié)u漸深了，陸振軍突然站起身：“今晚我站崗，你先睡?！?/p>
蘇婉愣住了：“站崗？為什么？”
陸振軍沒有解釋，只是催促她回房休息。蘇婉滿心疑惑，但還是聽話地躺在床上。
夜深人靜時，她透過窗戶看到陸振軍真的站在院子里，身姿筆挺如松。月光灑在他肩頭，鍍上一層銀邊。
后來蘇婉才從勤務(wù)兵那里聽說，那晚陸振軍是替一個想回家探親的小戰(zhàn)士站崗。而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蘇婉前幾天隨口說過，夜里總睡不踏實，有點聲響就會醒。
“少校說，站崗能保證院子里絕對安靜，讓您睡個好覺?！鼻趧?wù)兵小聲告訴她，“他還囑咐我們，以后在宿舍區(qū)要保持安靜，不能影響您休息。”
蘇握著手里的溫水杯，心里涌起一股暖流。那個冷面軍官，原來一直在用他自己的方式，默默守護著她。
也許這場看似倉促的婚姻，真的能成為她最終的歸宿。
而這一切，才只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