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逛街計劃,果然變成了三人行。
顧景琛開車,我和蘇曉坐在后座。
氣氛一度非常尷尬。
蘇曉這個叛徒,上車前還信誓旦旦要幫我拷問顧景琛,上車后立馬倒戈,一口一個“顧學(xué)長”,聊得那叫一個歡快。
從學(xué)校八卦聊到國外見聞。
顧景琛話不多,但應(yīng)對得體,偶爾幾句點評還能逗得蘇曉哈哈大笑。
我全程看著窗外,假裝自己不存在。
到了商場,顧景琛更是充分發(fā)揮了“人形ATM機”和“完美拎包工具人”的作用。
我和蘇曉進店看衣服,他就在休息區(qū)安靜地等著,沒有任何不耐煩。
我看中一條裙子,猶豫價格有點貴,剛放下,回頭就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去柜臺結(jié)賬了。
“你干什么?”我追過去,有點急。
“送你?!彼奄徫锎f給我,表情自然得像買了瓶水。
“我不要!”我把袋子推回去。
“為什么?”他不解。
“太貴了!而且……我們又不是那種關(guān)系!”我壓低聲音。
他看著我,眼神暗了暗:“我送喜歡的人禮物,不需要那種關(guān)系?!?/p>
我的心又漏跳一拍。
蘇曉在一旁使勁掐我的腰,用口型說:“收下!快收下!這什么神仙男人!”
最終,裙子還是到了他手里提著。
接下來的時間,我再也不敢對任何商品露出絲毫興趣。
午飯是他選的,一家格調(diào)很高的西餐廳。
我和蘇曉埋頭苦吃,他吃得很少,大部分時間是在幫我們切牛排,或者不動聲色地把好吃的挪到我們面前。
中途,他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眉頭瞬間蹙起,眼神也沉了下去。
“抱歉,接個電話?!彼鹕?,拿著手機走向餐廳外的露臺。
隔著玻璃門,能看到他接電話時的側(cè)影。
背脊挺直,下頜線繃得很緊,臉色是罕見的冷峻,偶爾開口,唇形吐出簡短的詞句,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那是我完全陌生的顧景琛。
不再是學(xué)校里那個帶著幾分少年氣的學(xué)長,也不是這幾天圍著我轉(zhuǎn)的、甚至有些賴皮的追求者。
而是一個……掌控局面的男人。
“哇塞,”蘇曉湊過來,小聲說,“顧學(xué)長工作起來的樣子,好A啊……”
我心里卻莫名地沉了一下。
他的世界,似乎遠比我想象的要復(fù)雜和深沉。
幾分鐘后,他回來了,臉上又恢復(fù)了之前的平靜溫和,仿佛剛才那個冷厲的男人只是我的錯覺。
“沒事吧?”我忍不住問了一句。
“沒事?!彼α诵Γ闷鸬恫?,“一點工作上的小問題,解決了?!?/p>
他顯然不愿多談。
吃完飯,他去地下車庫取車,我和蘇曉在商場門口等他。
一輛黑色的賓利緩緩?fù)T谖覀兠媲啊?/p>
車窗降下,露出顧景琛的臉。
蘇曉倒吸一口冷氣,使勁掐我的胳膊,用氣聲尖叫:“賓利!慕尚!臥槽!”
我也愣住了。
我知道顧家條件應(yīng)該不錯,但沒想到不錯到這個地步。
所以,他說的“幫家里處理生意”、“拼死拼活賺錢”……
我心里那種不真實感和距離感,又一次涌了上來。
他下車,幫我們拉開車門。
回去的路上,車里的氣氛沉默了許多。
先送了蘇曉回學(xué)校,車上只剩下我和他。
“今天……謝謝你。”我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低聲說。
“不開心?”他敏銳地察覺到我情緒不高。
“沒有?!蔽翌D了頓,還是沒忍住,“就是覺得……我們好像不是一個世界的人?!?/p>
車速微微放緩。
他沉默了幾秒,聲音低沉:“為什么這么說?”
“你開的車,你隨手買的禮物,你接的那個電話……”我絞著手指,“顧景琛,你這三年,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車廂里陷入長久的寂靜。
直到車子停在我寢室樓下。
他沒有立刻解鎖車門,而是轉(zhuǎn)過身,深深地看向我。
“我經(jīng)歷了什么,以后慢慢告訴你?!彼哪抗庠诨璋档墓饩€下顯得格外深邃,“但有一點,宋夢一,你記住?!?/p>
“不管我在哪個世界,我都會把你拉進來?!?/p>
“或者,”他傾身過來,溫?zé)岬臍庀⒎鬟^我的耳畔,聲音低沉而堅定,“我去你的世界。”
我的心跳,在這一刻,徹底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