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小心翼翼,早已落在慕晟澤的眼中。
她的不信任和試探,像一把刀,割裂著他偏執(zhí)的心。
他感到憤怒,也有一種恐慌
——他害怕失去她,而這種害怕,讓他本能地想要緊緊地將她抓在手中。
夫妻二人,看似親密無間,實則暗流涌動,猜疑和隔閡在甜蜜的表象下悄然滋生。
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之中。
猜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便會在心底悄然生根發(fā)芽。
宋昭婉變得更加敏感。她留意著慕晟澤的每一個表情,分析著他說的每一句話,試圖從中找出李哲那些指控的蛛絲馬跡。
她甚至開始嘗試用一些極其隱晦的方式,去驗證一些事情。
比如,她會故意提起過去某個追求過她的同學,觀察慕晟澤的反應(yīng)。
而他總是看似不經(jīng)意,實則精準地給出那人的近況,
并暗示那人如今“配不上她”或者“別有用心”。
每一次驗證,都讓她的心涼一分。慕晟澤對她社交圈的了解,深入得令人害怕。
慕晟澤同樣痛苦。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宋昭婉的變化,感受到她笑容里的勉強和眼神里的疏離。
他的婉婉,他小心翼翼守護了這么多年才得到的寶貝,正在因為外人的挑撥而遠離他。
這種即將失去她的恐懼,點燃了他內(nèi)心深處最偏執(zhí)的火焰。他的控制欲變本加厲,
甚至開始干涉宋昭婉的音樂工作,以“安全”為由,取消了她幾場原本談好的小型演出。
“為什么?”宋昭婉這次沒有沉默,她直接沖進書房質(zhì)問
,“那只是學校內(nèi)部的交流演出!很安全!”
“我說不行就不行?!蹦疥蓾蓮奈募刑痤^,
語氣不容置疑,“最近形勢復雜,我不希望你拋頭露面?!?/p>
“到底是因為形勢復雜,還是因為你復雜的控制欲?”宋昭婉脫口而出,聲音因激動而顫抖。
書房里的空氣瞬間凝固。
慕晟澤緩緩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帶來強烈的壓迫感。他一步步走向宋昭婉,眼神陰鷙得可怕。
“婉婉,你最近似乎對我有很多不滿。”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是不是我對你太好了,讓你忘了我是誰?忘了忤逆我的后果?”
這樣的慕晟澤是陌生的,可怕的。宋昭婉下意識地后退一步,心臟狂跳。
“我……我只是想要一點自由……”
“自由?”慕晟澤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痛呼出聲,
“離開我的保護,你就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李哲那種人輕易就能利用你、傷害你!這就是你想要的自由嗎?”
他的怒吼聲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但被憤怒和受傷掩蓋的宋昭婉并沒有聽出來。她只感到手腕劇痛和巨大的委屈。
“你弄疼我了!放開!”她掙扎著,眼淚涌了上來。
看到她眼淚的瞬間,慕晟澤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松開了手。他看著她手腕上清晰的紅痕,眼中閃過懊悔,但驕傲和偏執(zhí)讓他無法立刻低頭。
宋昭婉含著淚,失望地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跑出了書房。
這一次,慕晟澤沒有立刻追上去。
夫妻間的冷戰(zhàn)開始了。
與此同時,外界的危機并沒有因為他們的感情問題而暫停。慕晟澤在商場上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圍攻。幾個原本合作良好的伙伴突然倒戈,多個重要項目接連受阻,慕氏集團的股價再次下跌。
所有的證據(jù)都指向一個隱藏在暗處的對手,手段老辣,對慕晟澤的商業(yè)布局和軟肋了如指掌。
慕晟澤變得異常忙碌,每天早出晚歸,臉色疲憊而冷峻。即使在家,他也大部分時間待在書房,電話會議不斷。
宋昭婉雖然和他冷戰(zhàn),但看到他疲憊的樣子,還是會忍不住心疼。她每晚都會默默替他準備好夜宵,溫一杯牛奶放在書房門口。
但她不知道,她的這些細微關(guān)懷,在慕晟澤看來,更像是一種憐憫和疏遠。他需要的是她的全身心信任和依賴,而不是這種相敬如“冰”的客氣。
這天下午,宋昭婉接到一個電話,是母親打來的,聲音帶著哭腔。
“婉婉,不好了!你爸爸被稅務(wù)局的人帶走了!說公司賬目有問題,涉嫌偷稅漏稅!”
宋昭婉的腦袋“嗡”的一聲,幾乎站不穩(wěn)?!霸趺磿堪职忠幌蚝苁胤ǖ?!”
“我也不知道……那些人說證據(jù)確鑿……婉婉,你快讓晟澤想想辦法??!”母親焦急地哭泣。
宋昭婉立刻給慕晟澤打電話,卻一直無法接通。她心急如焚,顧不得還在冷戰(zhàn),直接讓司機送她去了慕氏集團。
這是她第一次來到慕晟澤的商業(yè)帝國總部。高聳入云的摩天大樓,
冰冷奢華的設(shè)計,無不彰顯著主人的權(quán)勢和地位。
前臺看到她,顯然認得她,恭敬地引她乘坐總裁專屬電梯上樓。
電梯門打開,她看到慕晟澤的助理面色凝重地站在外面。
“夫人,您怎么來了?慕總他正在……”
宋昭婉顧不上禮節(jié),直接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
辦公室里,慕晟澤正站在落地窗前打電話,
背影挺拔卻透著疲憊。聽到開門聲,他皺著眉回頭,看到是宋昭婉,明顯愣了一下。
“爸出事了!他被稅務(wù)局帶走了!”宋昭婉沖到他們面前
,聲音帶著哭腔,“你快救救他!”
慕晟澤快速對電話那頭交代了幾句,掛斷了電話。他扶住宋昭婉顫抖的肩膀,語氣沉穩(wěn):“別慌,婉婉。我已經(jīng)知道了?!?/p>
“你知道了?”宋昭婉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那你……”
“我正在處理?!蹦疥蓾傻难凵裆铄洌斑@件事沒那么簡單,是沖著我來的。對方動不了我,就從宋家下手,想逼我就范?!?/p>
“那怎么辦?爸爸會不會有事?”
“放心,岳父不會有事?!蹦疥蓾傻恼Z氣帶著令人安心的力量,“我已經(jīng)讓最好的律師團隊過去了,賬目的問題很快會澄清。這只是對方的下馬威?!?/p>
他的鎮(zhèn)定感染了宋昭婉,她稍微冷靜下來。但下一秒,她突然想起李哲的話——慕晟澤或許會制造麻煩,然后再充當救世主。
這個念頭讓她如墜冰窟。
她看著慕晟澤,聲音顫抖地問:“晟澤,你告訴我實話……這件事,和你有沒有關(guān)系?”
慕晟澤的身體猛地僵住。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宋昭婉,
眼神從錯愕逐漸變?yōu)樯钌畹氖軅蛻嵟?/p>
“宋昭婉?”他幾乎是咬著牙念出她的名字,“在你心里,我已經(jīng)卑劣到這種地步了?會用自己的岳父來做局?”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宋昭婉被他眼中的痛楚刺傷了,慌忙解釋,“我只是害怕……”
“你害怕的是我!”慕晟澤低吼一聲,猛地一拳砸在旁邊的辦公桌上,發(fā)出巨大的聲響。桌上的文件和水杯都震了震。
宋昭婉嚇得渾身一顫,眼淚再次涌出。
慕晟澤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只剩下冰冷的失望和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