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dǎo)語:我愛了季沉宴十年,為他調(diào)遍世間香,為他尋盡天下味??伤麉s和他的白月光一起,
毀了我一生。白月光哭得梨花帶雨:“ 沉宴,她知道了我們的事,怎么辦?
”季沉宴抱著她,聲音冷得像冰:“ 一個快沒用的工具,這樣最好。
”我意識被困在無法動彈的軀殼里,聽見醫(yī)生欣喜若狂地對他報告:“ 季先生,新發(fā)現(xiàn)!
我們找到了最完美的素體,捐獻(xiàn)者叫?!?.我最后聞到的味道,
是消毒水和宋瑤身上那股甜膩的梔子花香水味。兩種味道混在一起,讓我頭暈惡心。
我追到醫(yī)院的安全通道,只想問季沉宴一句為什么。十年。我陪了他整整十年。
從他一無所有的私生子,到如今執(zhí)掌季家的季先生。我以為,我們終于能在一起了。
直到我無意間發(fā)現(xiàn),我為他那個患有阿爾茲海默癥的“ 奶奶”調(diào)制的那些喚醒記憶的香,
根本沒有送到什么療養(yǎng)院。它們?nèi)汲霈F(xiàn)在了另一個人身邊。宋瑤。安全通道的門沒有關(guān)嚴(yán),
季沉宴的聲音從門縫里飄出來,帶著我從未聽過的溫柔?!?瑤瑤,別怕,就快成功了。
”宋瑤帶著哭腔:“ 可是她知道了,沉宴,岑清她什么都知道了!她不會再幫我們的!
”“ 她會的?!奔境裂绲恼Z氣斬釘截鐵,“ 這是她欠我的?!蔽业男?,
在那一刻沉到了底。我推開門。季沉宴看到我,臉上的溫柔瞬間褪去,只剩下冰冷的漠然。
宋瑤像受驚的兔子,躲到了他的身后?!?季沉宴,”我開口,聲音干澀得發(fā)疼,
“ 那個奶奶,從來都不存在,對不對?”他沒說話,算是默認(rèn)?!?你利用我。
”“ 岑清,”他終于開口,眼神里帶著煩躁,“ 我給過你錢,很多錢。
”原來我十年毫無保留的付出,在他眼里,只是一場交易。我笑了起來,
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所以,現(xiàn)在交易結(jié)束了?”他看著我,眼神復(fù)雜,
最終還是歸于冰冷?!?你的嗅覺天賦,對瑤瑤的病很有用。這是最后一次,
幫我重現(xiàn)那晚的味道,我會給你一個無法拒絕的數(shù)字。”宋瑤的病。圈子里的人都知道,
三年前,宋家大小姐宋瑤在一場車禍里傷了大腦,失去了嗅覺和部分記憶。
我嘔心瀝血復(fù)刻的那些舊日時光的味道,竟全是為他人做嫁衣?!?如果我不呢?
”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問。宋瑤忽然從他身后沖了出來,抓著我的手臂,
苦苦哀求:“ 岑清姐,求求你了,我不能沒有那些記憶,沉宴也不能失去我!
”她的力氣很大,指甲掐進(jìn)了我的肉里。我用力甩開她。她沒站穩(wěn),身體向后倒去,
撞向身后的樓梯欄桿。季沉宴臉色大變,一個箭步?jīng)_過去抱住她,然后猛地抬頭看向我,
眼神里是滔天的怒火。“ 岑清,你敢動她!”他把我推向另一邊。我身后,是洞開的窗戶。
身體失重的那一刻,我看見宋瑤在他懷里,勾起一個得意的笑。真是好可悲。
2.意識回籠時,我聽見儀器的滴滴聲,規(guī)律,冰冷。我想睜開眼,
卻發(fā)現(xiàn)眼皮重得像壓著山。我想動動手指,身體卻像被灌了鉛,紋絲不動。我能聽到,
能感覺到,能思考。但我被困住了。徹底地困在了這具軀殼里。門被推開,
季沉宴和宋瑤走了進(jìn)來?!?沉宴,她真的不會醒過來了嗎?
”宋瑤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醫(yī)生說了,植物人,”季沉宴的語氣很平淡,
“ 大腦皮層功能嚴(yán)重?fù)p害,沒有意識,沒有知覺?!睕]有意識?沒有知覺?不,
我什么都知道!我在心里瘋狂地吶喊,可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宋瑤松了口氣,
語氣也輕快起來:“ 那就好。不過這樣一來,還怎么拿到那個味道?”“ 有更好的辦法。
”季沉宴走到我的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醫(yī)生說,雖然她成了植物人,
但她的大腦深層記憶區(qū)在撞擊下反而變得異?;钴S。我們可以通過特定的神經(jīng)刺激,
直接提取她腦海里的嗅覺記憶?!薄?直接提???”宋瑤又驚又喜,
“ 那不是比她醒著的時候更方便?”“ 對,”季沉宴的聲音里甚至帶上了一點(diǎn)笑意,
“ 一個不會反抗,不會提問,任我們施為的完美工具?!惫ぞ?。他又一次這樣稱呼我。
我的血液好像在瞬間凍結(jié)了。憤怒和絕望像兩只巨手,死死扼住了我的心臟,
我?guī)缀跻谶@無聲的囚籠里窒息。腳步聲走近,有人在檢查我的身體狀況。是醫(yī)生。
“ 季先生,情況比我們預(yù)想的還要理想?!贬t(yī)生的聲音里透著興奮,
“ 病人不是普通的植物人,而是一種極為罕見的病癥,閉鎖綜合癥?!薄?什么意思?
”季沉宴問。“ 意思是,她的意識是完全清醒的!她能聽到我們說的每一句話,
能感覺到外界的一切,只是無法做出任何回應(yīng)。您看這個腦電波,活躍度超乎想象!
在這種狀態(tài)下進(jìn)行感官記憶提取,成功率會大大提高!”我清醒著。他們知道我清醒著!
我將要清醒地,承受他們對我的一切行為。
我聽見宋瑤倒吸一口涼氣:“ 她……她都聽到了?”病房里一片死寂。幾秒后,
季沉宴冰冷的聲音響起?!?聽到了又怎樣?”“ 把她當(dāng)成一個活體捐獻(xiàn)者就行了。
”“ 實(shí)驗(yàn),照常進(jìn)行?!?.我的姑姑來了。她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我聽到她在病房外哭喊,聲音嘶啞。“ 讓我進(jìn)去!讓我看看我的清清!
”“ 你們把我的清清怎么了!”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攔住了她,是季沉宴的助理。
“ 這位女士,請您冷靜。岑小姐正在接受最好的治療,需要靜養(yǎng),不方便探視。
”助理的聲音客氣又疏離?!?我不信!你們是兇手!是你們害了她!”姑姑的情緒很激動。
我能想象到她通紅的眼眶,和那張因?yàn)閼嵟で哪?。姑姑,快走,離開這里!
他們在騙你!助理的聲音冷了下來:“ 女士,請您注意您的言辭。
季先生為岑小姐的治療已經(jīng)墊付了天價的費(fèi)用,如果您再這樣胡攪蠻纏,我們只能請保安了。
”很快,姑姑的哭喊聲被保安拖遠(yuǎn)了。病房的門被推開。進(jìn)來的是一個我沒想到的女人。
季沉宴的母親,季夫人。她穿著一身昂貴的套裝,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倨傲和嫌棄。
她甚至沒走到我的床邊,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站著,像在看什么臟東西?!?沉宴,
這就是你惹出的麻煩?”季沉宴站在她身后,姿態(tài)恭敬:“ 母親,我會處理好。
”“ 處理好?一個不清不楚的女人,差點(diǎn)毀了我們和宋家的聯(lián)姻!
”季夫人的聲音尖銳刻薄,“ 宋家那邊已經(jīng)有意見了,要不是瑤瑤幫你瞞著,
你以為你還能站在這里?”她口中的“ 瑤瑤”,自然是宋瑤。“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
盡快從她腦子里拿到你需要的東西,然后讓她永遠(yuǎn)消失。我們季家,丟不起這個人。
”季夫人說完,踩著高跟鞋,頭也不回地走了。從頭到尾,她沒看我第二眼。
病房里只剩下季沉宴。他沉默了很久。然后,他走到了我的床邊,俯下身,
溫?zé)岬臍庀娫谖业亩?。我聽見他用一種近乎情人呢喃的語氣,說出了最殘忍的話。
“ 清清,別怪我?!薄?誰讓你擁有這樣獨(dú)一無二的天賦呢?”“ 這是你的原罪。
”“ 再幫我最后一次,你就自由了?!币粋€護(hù)士走了進(jìn)來,手里拿著托盤和針管。
季沉宴直起身,恢復(fù)了那副冷漠的樣子?!?開始吧。”冰冷的液體順著輸液管,
一點(diǎn)點(diǎn)注入我的身體。像無數(shù)根細(xì)小的冰針,扎進(jìn)我的每一寸血管。
我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就在這時,季沉宴的手機(jī)響了。他走到窗邊接起,
聲音壓得很低,但我還是聽見了。是他的助理?!?季先生,不好了。
岑清的姑姑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一個律師,正在樓下鬧,說要申請司法鑒定,
還威脅說要去報警,找媒體……”季沉宴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他透過玻璃,
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他對著電話那頭下令?!?攔住他們。”“ 實(shí)驗(yàn)繼續(xù),我們沒時間了。
”護(hù)士手里的注射器,對著我的手臂,緩緩?fù)迫肓怂巹?。一股灼燒般的劇痛從手臂蔓延開,
瞬間席卷了我的大腦。我的意識在劇痛中翻滾,眼前一片血紅。4.劇痛如潮水般涌來,
又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詭異的感官剝離。我感覺不到我的身體了。
只剩下思維,像一顆孤零零的星球,懸浮在無盡的黑暗里。然后,
無數(shù)陌生的氣味開始涌入我的腦海。鐵銹味,青草味,燒焦的木頭味,潮濕的泥土味。
它們像一把把尖刀,在我的記憶深處胡亂翻攪。他們在用化學(xué)物質(zhì)和電流刺激我的大腦,
強(qiáng)迫我回憶起那些我聞過的,成千上萬種味道。然后從中篩選出他們需要的那一個。
那個能喚醒宋瑤記憶的,獨(dú)一無二的味道。我用盡全部的意志力,對抗著這股外來的侵入。
我把自己蜷縮起來,守著那片關(guān)于味道的記憶宮殿,不讓任何人闖入。
我的精神力在飛速消耗,每一次對抗,都像是在撕裂我的靈魂。監(jiān)控室里,
傳來醫(yī)生驚慌的聲音?!?怎么回事?腦電波活動突然減弱了!”“ 季先生,
病人的精神防御極強(qiáng),她在抵抗!再這樣下去,她的大腦可能會因?yàn)檫^度負(fù)荷而永久性損傷!
”“ 停止!快停止刺激!”儀器的蜂鳴聲停止了。那股強(qiáng)行侵入我腦海的力量也隨之退去。
我成功了。季沉宴鐵青著臉,從監(jiān)控室里走了出來。他一腳踹在我的病床床腳,
發(fā)出巨大的聲響?!?岑清,你以為這樣就有用了嗎?”他俯下身,
死死地盯著我毫無反應(yīng)的臉。“ 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開口。
”“ 別逼我用最不堪的那一種?!彼脑捳Z惡毒??晌倚睦?,卻覺得痛快。他生氣了。
他越是憤怒,就說明他越是需要我。我不再是那個可以被隨意丟棄的垃圾。
我成了他必須撬開的,最后一道鎖。5.接下來的幾天,他們沒有再進(jìn)行實(shí)驗(yàn)。
病房里安靜得可怕。季沉宴沒有再出現(xiàn),只有宋瑤來過一次。她不像之前那樣偽裝柔弱,
而是卸下了所有面具,露出了刻薄的真面目。她坐在我的床邊,慢悠悠地削著一個蘋果。
“ 岑清,你別白費(fèi)力氣了。”“ 你以為你能耗得過沉宴?天真。
”“ 你知道他為了我的病,付出了多少嗎?他可以為我做任何事,當(dāng)然也包括,毀掉你。
”她把一小塊蘋果放到嘴里,發(fā)出清脆的咀嚼聲?!?我勸你還是乖乖合作,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