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鎮(zhèn)世代供奉骨佛，所有女子年滿二十必須回鎮(zhèn)參加“凈身禮”。
母親在電話里焦急催促：“凈身禮只剩七天了，還沒找到合適的‘凈器’嗎？
”我看著浴室里正在洗漱的男友，嘴角微微上揚：“本來沒有，但現(xiàn)在，找到了。
”01骨佛鎮(zhèn)藏在西南群山的褶皺里，地圖上從不會標注它的位置。鎮(zhèn)上人都知道，
我們的命運從出生那刻就注定了——年滿二十，必須參加凈身禮，否則會全身骨骼扭曲變形，
痛苦而死。
而凈身禮需要一件特殊的“凈器”：一個犯下不可饒恕之罪卻毫無悔意之人的頭蓋骨。
為了尋找合適的獵物，我從十八歲起就離開了鎮(zhèn)子。兩年間，我已經(jīng)接觸了二十三個男人，
卻無一符合要求。要么罪不至死，要么心存悔意——直到我遇見了周延。第一次見到他，
是在一家喧囂的酒吧。他獨自坐在角落，眼神冷冽地看著舞池中瘋狂扭動的人群，
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我端著酒杯走過去，故意踉蹌了一下，
酒水灑在他昂貴的西裝上?！皩Σ黄穑≌娴膶Σ黄?！”我連忙道歉，拿出紙巾要幫他擦拭。
他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我抬起頭，撞進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皼]關(guān)系，
”他的聲音低沉，“正好給我一個理由離開這個無聊的地方?！本瓦@樣，我們認識了。
周延是一家投資公司的高管，年輕有為，英俊多金。但我知道，他背后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三次約會時，我故意帶他參加一個慈善晚會。當主持人介紹山區(qū)貧困兒童時，
所有人都在感動，只有周延面無表情地刷著手機?！澳切┖⒆诱婵蓱z，”我試探著說，
“聽說有的連學都上不起?！彼p笑一聲：“弱肉強食，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公平。
與其浪費時間同情別人，不如想想怎么讓自己過得更好?！蔽业男奶涌炝?。
這種冷酷的價值觀，正是我在尋找的。交往兩個月后，我終于發(fā)現(xiàn)了他的秘密。
那天我用他電腦查資料，意外點開一個隱藏文件夾。里面全是內(nèi)部交易記錄和商業(yè)間諜活動，
涉及金額驚人。更可怕的是，還有一個子文件夾，
標注著“處理結(jié)果”——里面詳細記錄著如何將一名發(fā)現(xiàn)真相的助理“處理”掉的過程，
包括偽造意外事故的每一個細節(jié)。我關(guān)上電腦，手心全是汗。不是恐懼，而是興奮。就是他。
一個毫無悔意的罪人，完美的“凈器”。02“小雨，你確定就是他嗎？
”母親在電話那頭確認道，聲音里混合著期待與不安?！胺浅４_定，”我望著浴室方向，
水聲嘩嘩，“他害死過人，卻毫無愧疚，甚至以此為榮。”“那就好，
那就好...七天后的子時，記得準時帶他回來。錯過了時辰，
你就...”母親的聲音哽咽了?！拔抑溃瑡寢??！蔽逸p聲說，“我會準時回來的。
”掛了電話，周延正好從浴室出來，只在腰間裹著一條毛巾，頭發(fā)濕漉漉地滴水。
“誰的電話？”他隨意問道?！拔覌?，”我微笑著走上前，接過他手中的毛巾幫他擦頭發(fā)，
“她聽說我交了個很棒的男朋友，想請你回家吃個飯。”周延挑眉：“這么快就見家長？
我們才認識兩個多月?！蔽覝惤?，
輕聲說：“因為我等不及要讓你成為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啊?！彼α?，
一把將我摟入懷中：“那就去吧。正好下周我有個項目要考察那邊山區(qū)，順路。
”計劃出乎意料地順利。我靠在他胸前，聽著他有力的心跳，
想象著七天后這顆心所屬的頭蓋骨將被制成凈器的場景，不由得感到一陣戰(zhàn)栗。不是愧疚，
而是期待。為了活下去，我必須這么做。每個骨佛鎮(zhèn)的女子都是如此。第三天，
我們啟程前往骨佛鎮(zhèn)。周延開著他的越野車，一路向西。隨著高速公路變成盤山公路，
周圍的景色越來越原始蒼茫?！澳慵疫€真偏僻，”周延看著導航，“這都快沒信號了。
”“是啊，我們鎮(zhèn)子比較傳統(tǒng)，不太與外界往來。”我輕聲回答。事實上，
骨佛鎮(zhèn)從不會出現(xiàn)在任何地圖和導航系統(tǒng)中。我能找到回去的路，全靠血脈中的指引。
行駛到一處岔路口，我讓周延開上一條看似無法通行的小路。
他疑惑地看著我：“你確定是這里？這看起來不像路?！薄跋嘈盼??！蔽覔嵘纤氖直?。
果然，拐過幾個彎后，一條隱秘的柏油路出現(xiàn)在眼前。周延驚訝地挑眉，沒再說什么。
越是接近鎮(zhèn)子，我越是能感受到血脈中的召喚。凈身禮的日子臨近，
每個適齡女子都會感受到這種呼喚，引領(lǐng)我們回到誕生之地。黃昏時分，
我們終于抵達骨佛鎮(zhèn)入口。一座巨大的牌坊矗立在前，上面刻著“骨佛鎮(zhèn)”三個古樸大字，
牌坊柱子上雕刻著繁復的圖案——仔細看，全是人形骨骼與佛像的結(jié)合，詭異而神圣。
牌坊下站著兩個身影，是我母親和鎮(zhèn)上的祭司。車剛停穩(wěn)，我就迫不及待地下車奔向母親。
兩年不見，她似乎蒼老了許多，眼中有藏不住的憂慮?！皨寢?！”“小雨，你終于回來了。
”母親緊緊抱住我，然后看向我身后的周延，眼神復雜。周延走出車門，
禮貌地向母親點頭致意：“阿姨好，我是周延?！蹦赣H勉強笑了笑：“歡迎來到骨佛鎮(zhèn)。
旅途辛苦了吧？”“還好，風景很美?！敝苎诱f著，目光卻越過母親，落在后面的祭司身上。
祭司穿著暗紅色長袍，手持一串骨珠，每顆珠子都像是人的指節(jié)制成。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周延，那雙眼睛似乎能看透人心?！斑@位是？”周延問我。
“鎮(zhèn)上的大祭司，”我介紹道，“負責主持鎮(zhèn)上的...傳統(tǒng)儀式。”祭司向前一步，
骨珠在他手中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他深深看了周延一眼，然后轉(zhuǎn)向我：“凈器合格。
準備七日后子時的凈身禮?！敝苎右苫蟮乜聪蛭遥骸皟羝鳎績羯矶Y？那是什么？
”我挽住他的手臂，柔聲解釋：“我們鎮(zhèn)的傳統(tǒng)，年滿二十的女子都要參加一個凈化儀式，
祈求平安健康?！畠羝鳌褪莾x式中使用的法器，而你需要作為我的伴侶協(xié)助完成儀式。
”這番半真半假的解釋似乎滿足了他的好奇心。周延點點頭，沒再追問。但我知道，
大祭司的那句“合格”意味著什么——他已經(jīng)確認周延確實是一個毫無悔意的罪人，
適合作為凈身禮的祭品。母親的眼神閃爍著不安，但我避開了她的目光。為了生存，
有些代價必須付出。這是骨佛鎮(zhèn)每個女子的命運。03骨佛鎮(zhèn)被高聳的山峰環(huán)抱，
只有一條隱秘的道路通向外界。鎮(zhèn)上建筑古樸，大多是明清風格，
青石板路蜿蜒穿過整個鎮(zhèn)子，連接著每一戶人家。最引人注目的是鎮(zhèn)中央的骨佛寺，
一座七層寶塔聳立其中，塔頂有一顆夜明珠，入夜后會發(fā)出幽幽白光，照亮整個鎮(zhèn)子。
據(jù)說那顆珠子是由歷代凈身禮留下的眉心骨打磨而成。我?guī)е苎釉阪?zhèn)上漫步，
向他介紹這里的風土人情。鎮(zhèn)上人看到外來者，都投來好奇而警惕的目光。
幾個與我年齡相仿的女子朝我點頭示意——她們都是今年要參加凈身禮的，
眼中有著與我相同的焦慮與期待?！澳銈冩?zhèn)子真特別，”周延評論道，
“好像與世隔絕了幾個世紀?！薄拔覀冎匾晜鹘y(tǒng)?！蔽液喍痰鼗卮穑瑤呦蚬欠鹚?。
寺門前，兩個小祭司正在掃地。見到我們，他們停下動作，向寺內(nèi)鞠躬后讓開道路。
“我們可以進去嗎？”周延問。“通常不行，但凈身禮臨近，參與者可以進入祈禱。
”我解釋道。骨佛寺內(nèi)部比外面看起來更加宏偉。正殿高達十米，
中央供奉著一尊巨大的佛像——但與傳統(tǒng)佛像不同，這尊佛像是半透明的，
內(nèi)部清晰可見完整的人體骨骼結(jié)構(gòu)?！斑@就是骨佛，”我低聲說，
“傳說中是第一位完成凈身禮的女子所化。
”周延罕見地露出驚訝的表情：“這工藝太不可思議了，是什么材質(zhì)？”“沒有人知道。
”我實話實說。我們繞到佛像后方，那里有一道暗門通向地下室。門前站著一位老祭司，
臉上布滿皺紋，眼神卻銳利如鷹?！皟羯碚呖梢赃M入密室祈禱，外人止步。
”老祭司的聲音沙啞卻不容置疑。我向周延道歉：“在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回來。
”密室是一條向下延伸的走廊，兩側(cè)點著長明燈，燈油散發(fā)著奇異的香氣。
走廊壁上刻滿了凈身禮的儀式過程圖文——如何識別合格的凈器，
如何引導罪人懺悔（如果對方有悔意，凈身禮就會失敗），最后是如何取骨制器的詳細步驟。
盡頭是一個圓形房間，中央有一個石臺，
上面擺放著各種凈身禮要用的器具——銀刀、骨鋸、凈瓶等。
墻上掛著歷代凈身禮成功的女子畫像，每人手中都捧著一個頭蓋骨制成的凈器。
我的目光落在最新的一幅畫像上——那是我的母親。畫中的她年輕美麗，
手中捧著的凈器精致非常，隱約能看到上面自然形成的紋路。“你找到了合格的凈器。
”一個聲音從身后傳來。我轉(zhuǎn)身，看到大祭司不知何時站在我身后?！笆堑?，大人。
”“他犯有何種罪行？”“商業(yè)欺詐、內(nèi)幕交易，還有...謀殺。”我說出最后兩個字時，
聲音微微顫抖。大祭司點頭：“他的靈魂黑暗而堅硬，無愧無悔，是上等的凈器材料。
你會有一場成功的凈身禮。”“謝謝大人?！薄暗?，”大祭司走近一步，眼神銳利，
“你必須確保在凈身禮前他不產(chǎn)生任何悔意。一旦罪人悔過，凈器就會失效，
而你將面臨凈身失敗的結(jié)果?！蔽疑钗豢跉猓骸拔颐靼住！薄皫麉⒂^鎮(zhèn)子，
讓他見識我們骨佛鎮(zhèn)的傳統(tǒng)和榮耀。強化他心中弱肉強食的理念，
讓他認為這里的規(guī)則印證了他的價值觀?！贝蠹浪局甘镜溃疤貏e是今晚的迎禮儀式，
會很有幫助。”“迎禮儀式？”我有些驚訝，“那不是凈身禮前夜才舉行的嗎？
”“規(guī)矩改了，”大祭司面無表情，“今年有七個女子待凈身，需要更多時間準備。
今晚是第一次迎禮儀式，為明凈那組人準備的?！泵鲀羰俏覂簳r的玩伴，
沒想到她也是今年的凈身者之一?！拔視е苎訁⒓??！蔽页兄Z道。走出骨佛寺，
周延正在研究門上的雕刻。見我出來，他迎上來：“一切順利？”“很順利，
”我微笑著挽住他的手，“今晚有個傳統(tǒng)儀式，我想你會感興趣。
”04迎禮儀式在骨佛寺前的廣場舉行。夜幕降臨時，全鎮(zhèn)人都聚集到這里，
包括今年要參加凈身禮的七位女子和她們帶來的“客人”——那些即將成為凈器的男人們。
周延觀察著其他六位男子，低聲對我說：“看來我不是唯一的外來者?！薄皟羯矶Y是大事，
很多女子都會邀請伴侶協(xié)助?！蔽医忉尩?，沒有透露這些男人真正的命運。
廣場中央燃起篝火，祭司們穿著正式禮服，手持各種法器環(huán)繞火堆站立。大祭司站在最高處，
手中捧著一本骨經(jīng)——書頁由薄如蟬翼的骨片制成，用血墨書寫著經(jīng)文。儀式開始時，
七位凈身女子身著白衣走上前，每人手中捧著一個空碗。她們身后的男子則站在特定位置，
好奇地觀察著這一切。大祭司開始吟誦經(jīng)文，聲音古老而蒼涼。隨著吟誦，篝火突然竄高，
火焰中似乎出現(xiàn)了無數(shù)扭曲的人形?！斑@只是光學效果？”周延小聲問，
但他的眼睛亮著興奮的光?！肮欠疰?zhèn)的傳統(tǒng)技藝。”我含糊其辭。
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讓我都感到震驚。大祭司叫出明凈的名字，她向前一步，碗舉過頭頂。
她的“客人”——一個看上去傲慢自大的中年男子——被帶到她身邊。“趙先生，
”大祭司的聲音回蕩在廣場上，“你利用職務(wù)之便，侵吞孤兒救助基金，
導致數(shù)十名兒童流離失所，可曾悔過？”男子嗤笑一聲：“弱肉強食，
那些無能者的孩子本來就不該存活下來浪費資源。”人群中傳來壓抑的憤怒低語，
但大祭司卻滿意地點頭。“罪無可赦，心無悔意，合格凈器?！痹捯魟偮?，
祭司們突然同時敲擊手中的法器，發(fā)出刺耳的聲音。明凈手中的碗突然發(fā)出紅光，
而她身邊的男子則慘叫一聲，抱頭跪地。在眾人注視下，男子的身體開始劇烈抽搐，
皮膚下仿佛有無數(shù)蟲子在蠕動。最可怕的是，他的頭骨似乎在發(fā)光，透過皮膚清晰可見。
不過幾分鐘，男子停止了掙扎，癱倒在地一動不動。明凈走上前，將碗放在他的頭旁。
令人震驚的是，他的頭蓋骨自動分離，穩(wěn)穩(wěn)落入碗中，邊緣光滑如打磨過一般。
碗中的頭蓋骨散發(fā)著微弱的光芒，上面的紋路組成了一個詭異的圖案。
大祭司高聲宣布：“凈器已成，凈身禮半成！”人群中爆發(fā)出歡呼聲。明凈端著碗，
臉上是混合著恐懼與興奮的表情。我看向周延，擔心他會被嚇到而產(chǎn)生退意。出乎意料的是，
他眼中沒有恐懼，只有強烈的好奇和幾乎可以說是贊賞的神情?！绑@人的儀式，
”他低聲對我說，“如此高效地淘汰社會中的敗類，同時賦予實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