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走廊兩頭,兩間手術室的紅燈,像兩只嗜血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我的兒子安安,
和她蘇晚的兒子林默,同時病危,急需RH陰性血,熊貓血。而我的丈夫顧言城,
是醫(yī)院里唯一的血源。我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抓著他的褲腿,卑微地乞求:“言城,求求你,
救救安安!他也是你的兒子??!”顧言城一腳踹開我,眼神冰冷得像手術刀:“沈念,
你的兒子,怎么比得上我的親骨肉?”他看都沒看安安的手術室一眼,毫不猶豫地轉身,
大步走進了他白月光兒子的那一間。他不知道,五年前醫(yī)院那場混亂的意外,抱錯了孩子。
他救的,是情敵的種。而被他放棄的,才是他真正的、唯一的親生骨肉。1.手術室的紅燈,
在我眼前變成了一片模糊的血色。走廊盡頭的窗外,天色被濃重的烏云吞噬,
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顧言城的身影消失在門后,帶著我最后的一絲希望,徹底沉入深淵。
我的膝蓋像是長在了地上,刺骨的寒意從地板鉆進骨髓。護士幾次想扶我起來,
都被我木然地推開?!邦櫶?,您先起來,地上涼?!蔽衣牪灰?。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安安手術室那扇緊閉的門,和門上那盞絕望的紅燈。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每一秒都像一把鈍刀,在我的心臟上來回切割。我腦海里反復回響著顧言城的話。
“你的兒子。”“我的親骨肉?!苯Y婚五年,安安都四歲了,在他嘴里,
安安依然只是“我的兒子”。而蘇晚那個只比安安小幾天的孩子,卻成了他的“親骨肉”。
多么可笑。蘇晚早就嫁給了比顧言城更有權勢的謝家掌權人,謝景源。林默,那個孩子,
姓謝。可是在顧言城心里,這仿佛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姓氏。他認定的,是血緣。
是他和他的白月光蘇晚,那段被世人傳頌、被他自己奉為圭臬的“真愛”結晶。
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個世紀那么漫長。安安手術室的門,開了。主治醫(yī)生摘下口罩,
滿臉疲憊和歉意,他看著我,嘴唇動了動,卻沒發(fā)出聲音。我懂了。那盞刺眼的紅燈,
終于熄滅了。我感覺不到任何東西,沒有眼淚,沒有嘶吼。世界變成了一片無聲的黑白默片。
我撐著墻,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向那扇門。醫(yī)生攔住我:“顧太太,節(jié)哀。
”我推開他,走了進去。小小的手術臺上,蒙著一塊白布。那塊白布那么輕,
卻壓得我整個世界都崩塌了。我伸出顫抖的手,一點點掀開。安安的小臉蒼白如紙,
眼睛緊緊閉著,好像只是睡著了。他那么乖,連睡著的時候嘴角都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
他再也不會抱著我的脖子撒嬌,叫我“媽媽”了。再也不會舉著他畫的畫,
驕傲地對我說:“媽媽你看,這是我們一家三口。”在他的畫里,總有我,有他,
還有一個模糊的、代表著“爸爸”的身影。那個身影,親手殺死了他?!巴邸备舯?,
另一間手術室里,傳來一聲響亮的啼哭。緊接著,是蘇晚喜極而泣的聲音:“謝謝你,言城!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救我們的默默認!”顧言城溫柔的聲音透過墻壁,清晰地傳來:“傻瓜,
他是我兒子,我怎么可能不救他?!币蛔忠痪?,像淬了毒的鋼針,扎進我的耳朵,
扎進我的心臟。極致的悲痛和憤怒交織,我喉頭一甜,一口血噴了出來,
濺在那片刺眼的白布上,開出了一朵妖艷的、絕望的花。我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
2.我再醒來時,人已經(jīng)躺在病房里。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墻壁,白色的床單。
一切都是白色,像一場盛大而倉促的葬禮。我的葬禮。安安的,已經(jīng)結束了。我猛地坐起來,
拔掉手上的輸液管,踉蹌著沖出病房?!邦櫶?!您不能出去!”護士在后面追我。
我跌跌撞撞地跑到安安的手術室門口,那里已經(jīng)空了。旁邊VIP病房的門虛掩著,
里面?zhèn)鱽硖K晚嬌弱的、帶著哭腔的撒嬌聲?!熬霸?,你別生氣了,當時情況緊急,
我太害怕了,言城剛好在,
他血型又匹配……我真的只是想救默默認……”一個低沉冷硬的男聲響起,
帶著上位者的壓迫感:“只是想救兒子?蘇晚,你當我是傻子嗎?
你跟顧言城的那些風言風語,真以為我不知道?”是謝景源。他來了?!拔覜]有!景源,
你要相信我!我和言城只是朋友!”“朋友?”謝景源冷笑,“能讓他為了你的兒子,
放棄自己親生兒子的朋友?”我渾身一震。連謝景源都知道,安安是顧言城的兒子。
可顧言城自己,不認。病房里的氣氛瞬間凝固。過了幾秒,顧言城的聲音響了起來,
帶著一絲疲憊,卻依舊維護著蘇晚:“謝總,你誤會了。我和晚晚是清白的。
晚晚當時只是太害怕了,才會給我打電話?!薄爸劣谖业摹彼D了頓,
語氣變得冷漠至極,“至于沈念的兒子,是他自己命不好,怪不了任何人?!泵缓谩?/p>
我的安安,只是命不好。我再也聽不下去,轉身就走。眼淚終于在此刻決堤,
滾燙地灼燒著我的臉頰。原來心死,是這種感覺。沒有歇斯底里,沒有痛徹心扉,
只剩下一種深入骨髓的、死灰般的平靜。我回了家,那個我和顧言城結婚五年的家。
房子很大,很空,安靜得能聽到灰塵落地的聲音。安安的玩具還散落在客廳的地毯上,
他的小書包還掛在玄關的衣帽鉤上,小小的水壺里,仿佛還裝著他昨天沒喝完的水。
所有的一切,都還停留在他離開的那天早上。我一件一件地收拾,把他的小衣服疊好,
把他的玩具擦干凈,放進箱子里。就像在完成一種儀式。埋葬我的過去,
埋葬那個還對顧言城抱有一絲幻想的沈念。我給顧言城打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什么事?”他的聲音很不耐煩,背景音里有蘇晚壓抑的哭聲和林默的吵鬧聲。他在那邊,
扮演著一個完美的丈夫和父親?!鞍舶驳脑岫Y,明天上午九點?!蔽移届o地說。
那邊沉默了幾秒?!拔覜]空?!彼浔貋G下三個字,“公司有個重要的會要開。
你處理好就行了?!薄邦櫻猿?,”我叫他的名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他是你的……”“我說了,他只是你的兒子!”他粗暴地打斷我,“沈念,你鬧夠了沒有?
人死不能復生,你能不能理智一點?晚晚和默默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我需要照顧他們!
”說完,他直接掛了電話。我握著手機,看著窗外沉沉的夜色,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好。顧言城,這都是你說的。從此以后,安安,只是我一個人的兒子。而你欠我們母子的,
我會讓你,用你的一切來償還。3.安安的葬禮,下著傾盆大雨。
天和地都連成一片灰蒙蒙的雨幕,像是為我無辜可憐的孩子送行。來的人很少,
只有我的父母和幾個最好的朋友。顧言城沒有來。顧家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來。
我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裙,撐著一把黑色的傘,麻木地站在墓碑前。墓碑上,
是安安燦爛的笑臉。照片是上個月去游樂園時拍的,他手里舉著一個米老鼠形狀的氣球,
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那時候,他還對我說:“媽媽,等爸爸下次有空了,
我們再一起來好不好?”我當時是怎么回答的?我說,好。我騙了他。他的爸爸,
再也不會有空了。雨水順著我的臉頰滑落,和眼淚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朋友拍著我的背,
無聲地安慰我。我媽哭得幾乎暈厥過去,
嘴里不停地念叨:“我可憐的外孫……那個天殺的畜生……”我爸扶著她,
這個一向堅毅的男人,此刻也紅了眼眶。我卻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哀莫大于心死。
葬禮結束,賓客散去。我一個人,在墓園里站了很久很久,直到天色完全暗下來。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一條新聞推送。標題刺眼得讓我?guī)缀醣牪婚_眼。
《顧氏集團總裁顧言城攜手蘇晚女士,出席星光慈善晚宴,為愛子林默康復祈福,
并捐贈千萬善款?!放鋱D上,顧言城一身高定西裝,英俊挺拔。蘇晚穿著一襲白色晚禮服,
溫婉動人地挽著他的手臂。他們站在聚光燈下,郎才女貌,像一對璧人。
一個為了慶?!皟鹤印笨祻停猴L得意。一個為了死去的兒子,在暴雨中形單影只。
多么諷刺。我看著那張照片,心底最后一點溫情,被徹底碾碎成灰。我劃掉新聞,
撥通了一個號碼?!拔梗瑥埪蓭焼??我是沈念。我想咨詢一下離婚的事宜。
”4.我提出了離婚。顧言城并沒有感到意外。他似乎早就等著這一天了。
他的律師很快聯(lián)系了我,給我發(fā)來了一份離婚協(xié)議。協(xié)議的內容,堪稱刻薄。我,沈念,
作為婚姻中的過錯方(理由是未能維系好家庭和諧),自愿凈身出戶?;楹笏胸敭a(chǎn),
包括我現(xiàn)在住的這套房子,都歸顧言城所有。至于我?他仁慈地給了我一張一百萬的支票,
作為“人道主義補償”。我看著那份協(xié)議,笑了。顧言城,你還真是半點情分都不留。也好。
越是無情,我反擊的時候,就越是沒有心理負擔。我沒有在他的協(xié)議上簽字。我約他見面。
地點在市中心一家咖啡館的包間里。他比約定的時間晚了半個小時才到,
身上還帶著淡淡的女士香水味。是蘇晚慣用的那款。他一坐下,就將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語氣帶著施舍般的傲慢:“簽了吧。一百萬,夠你開始新生活了。別不知足。
”我沒有看那份文件,只是靜靜地看著他。我們結婚五年,
我好像從來沒有真正看清過眼前這個男人。他英俊,多金,
在外人面前永遠是風度翩翩的顧總。可我知道,在那副完美的皮囊下,
藏著一顆怎樣偏執(zhí)、冷酷的心?!邦櫻猿?,”我開口,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安安死的時候,你就沒有一點點……哪怕一絲絲的難過嗎?”他皺起眉頭,
似乎很不耐煩我提這件事?!叭怂啦荒軓蜕艺f過了。沈念,沉湎于過去沒有任何意義。
”“他是你的……”“他姓沈!”他再次粗暴地打斷我,像是被踩到了痛腳,
“他是你沈家的孩子!從他出生的那一刻起,你爸媽就堅持讓他跟你姓,不是嗎?
”我渾身一冷。原來,他一直記恨的是這件事。當年我難產(chǎn),情況危急,我爸媽怕我出事,
顧家無人依靠,才固執(zhí)地讓安安跟了我姓,叫沈安。顧言城當時嘴上沒說什么,
原來心里一直憋著一口氣。就因為一個姓氏,
他就可以理所當然地否定掉他們之間的血緣關系嗎?“所以,就因為他不姓顧,
他就不配得到你的血,不配活下去?”我的聲音開始發(fā)抖?!拔覜]有這么說。
”他避開我的眼睛,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當時的情況,兩個孩子都需要血,
我只能選擇一個。林默……他身體更弱,而且,他是晚晚的孩子?!睔w根結底,
還是因為蘇晚。我懂了。徹底懂了。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翻涌的恨意?!昂?。”我說,
“協(xié)議我可以簽。但我有一個條件?!彼袅颂裘迹坪跤行┮馔馕視@么干脆?!罢f。
”“把你這些年,送給蘇晚和她兒子的所有禮物,都折算成現(xiàn)金,給我一半。
”我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他的臉色瞬間變了?!吧蚰睿闶裁匆馑迹磕阍谡{查我?
”“我不需要調查?!蔽依湫?,“你送她的那輛粉色保時捷,是你去年結婚紀念日送的吧?
可惜我不會開車。她手腕上那塊百達翡麗的星空表,是你今年情人節(jié)拍下來的吧?真巧,
我也很喜歡。還有她兒子林默身上那些穿不完的名牌童裝,
去的都是最高檔的私立幼兒園……顧言城,這些花的,可都是我們婚后的共同財產(chǎn)。
”顧言城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從鐵青變成了醬紫?!澳愫喼辈豢衫碛?!”他猛地一拍桌子,
“我們之間早就沒有感情了,你心知肚明!我補償晚晚母子,有什么不對?”“沒感情?
”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沒感情你為什么不離婚?是為了顧家的臉面,
還是為了你顧總深情專一的好名聲?顧言城,既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你不覺得惡心嗎?
”“你!”他氣得站了起來,指著我,半天說不出一句話?!皠e你你的了?!蔽铱吭谝伪成希?/p>
懶懶地說,“要么,把你給外室花的錢分我一半。要么,法庭上見。你自己選?!蔽抑?,
顧言生平最重臉面。讓他和蘇晚的事情鬧上法庭,成為全市的笑柄,他絕對接受不了。
他死死地瞪著我,像是要在我身上剜出兩個洞來。良久,他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算你狠。
”5.我拿到了一筆遠超我預期的錢。顧言城為了息事寧人,出手還算大方。也或許,
他給蘇晚母子花的錢,本就多到超出了我的想象。我用這筆錢,在離市區(qū)很遠的一個地方,
買了一套小小的公寓。然后,我開始了我計劃的第一步。我需要一個幫手。一個專業(yè)的,
可靠的,能幫我查到我想知道的一切的人。我通過朋友介紹,找到了一個私家偵探。姓李,
叫李銳,據(jù)說以前是刑警,后來自己出來單干,路子很野,能力很強。
我們在一家不起眼的茶館見了面。李銳大概四十多歲,相貌普通,丟在人堆里絕對找不出來。
但他那雙眼睛,異常銳利,仿佛能看穿人心?!吧蛐〗?,”他開門見山,“你想查什么?
”我將一杯茶推到他面前,緩緩開口:“我想查五年前,市中心醫(yī)院婦產(chǎn)科,
一個叫蘇晚的產(chǎn)婦的所有資料。以及,我想知道,她和顧言城,到底是什么關系。
”李銳的指尖在桌上敲了敲,若有所思地看著我?!邦櫴霞瘓F的顧言城?”“是。
”“這個價格可不便宜。”“錢不是問題?!蔽覐陌锬贸鲆粡埧?,推了過去,“這是定金。
事成之后,還有一筆尾款。”李銳拿起卡看了看,沒有多問,收了起來?!昂?。
給我三天時間?!彼男时任蚁胂蟮倪€要高。兩天后,他就給了我第一份資料。資料很厚,
里面詳細記錄了蘇晚和顧言城的過往。他們是大學同學,是彼此的初戀。畢業(yè)時,
顧家遭遇了一場不大不小的危機,而蘇晚,則在這個時候,選擇了家世背景更強大的謝景源,
遠走高飛。顧言城因此大受打擊,消沉了很久。后來,在家里的安排下,和我商業(yè)聯(lián)姻。
我們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一場交易。他需要沈家的支持來穩(wěn)固地位,
而我需要一個門當戶對的丈夫。各取所需,僅此而已。至于蘇晚,她在嫁給謝景源后,
似乎過得并不如意。謝景源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冷酷無情,兩人婚后聚少離多,感情淡漠。
四年前,她和顧言城在一次商業(yè)酒會上重逢。舊情復燃,干柴烈火。資料里附了幾張照片,
雖然模糊,但依然能看清,是顧言城和蘇晚在酒店的地下車庫里擁吻。時間,
就在安安出生的前幾個月。所以,顧言城不是懷疑安安不是他的兒子。他是太確定,
林默是他的兒子了。因為,他出軌了。而在他心里,他和我之間,根本沒有愛情,
甚至沒有生育后代的欲望。我們之間的夫妻生活,屈指可數(shù),更像是在完成任務。所以,
我懷孕,在他看來或許就是個意外,甚至是個陰謀。而他和他“深愛”的白月光,
每一次都是“情難自禁”。這份資料,證實了我對他們關系的猜測。但這還不夠。
我真正想要的,是另一份證據(jù)。一份能將他們,將所有傷害過安安的人,都打入地獄的鐵證。
“李哥,”我撥通了李銳的電話,“我還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薄澳阏f。
”“我要做三份親子鑒定?!蔽业穆曇衾潇o到自己都感到害怕。“顧言城和沈安。
”“顧言城和林默?!薄斑€有,謝景源和林默。”電話那頭,李銳沉默了片刻?!吧蛐〗?,
你確定?”“我確定?!蔽铱粗巴?,天空中,一顆星星都沒有,“不惜一切代價。
”6.拿到樣本的過程,比我想象的要艱難。安安的樣本最簡單。
我有一個他小時候戴過的銀鎖,上面掛著一小撮胎發(fā)。那是他滿月時,我親手給他剪下,
珍藏至今的。顧言城的也不難。我以取回遺落物品為由,回了一趟那個曾經(jīng)的“家”。
傭人看我的眼神很復雜,有同情,也有鄙夷。我視而不見,徑直走進主臥的洗手間,
拿走了他用過的牙刷和梳子。最難的,是林默和謝景源的。林默被蘇晚保護得很好,
幾乎是全天候的保姆和保鏢。而謝景源,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
李銳動用了他所有的關系,花了整整一個星期,才找到機會。機會在一家頂級的私人會所。
謝景源那天晚上在那里有一個重要的飯局。李銳買通了會所的服務員,
在謝景源用過的酒杯上,提取到了他的唾液樣本。而林默的樣本,則是我親自出馬。
我查到他每周六上午,都會去一家高端的兒童藝術中心上繪畫課。我打扮成一個普通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