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組隊后的隊伍沿著刀疤臉?biāo)f的近路前行,路面比廢棄高速路更崎嶇,
大多是被熱災(zāi)摧毀的鄉(xiāng)村小路,路邊的枯樹歪歪扭扭地立著,
樹干上還留著被高溫烤焦的黑斑。刀疤臉走在最前面,他的傷臂簡單纏了塊布條,
滲出的血漬在布條上暈開一小片暗紅,卻依舊走得飛快,像是急著到達(dá)藍(lán)冰湖。
林硯背著林曉跟在中間,目光始終警惕地掃過刀疤臉的手下——那幾個人大多眼神兇狠,
手里的武器攥得緊緊的,時不時會瞟向林硯腰間的水壺,嘴角藏著不易察覺的貪婪。
老陳和李默則走在隊尾,老陳手里握著斷成兩截的鐵棍,李默的獵槍始終斜挎在肩上,
手指搭在扳機旁,隨時準(zhǔn)備應(yīng)對突發(fā)狀況?!扒懊婀諅€彎就是地圖上標(biāo)的水源點,
”刀疤臉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林硯,“是個廢棄的水井,
有個老伙計和我說那里還剩半井水,夠我們喝上一陣。”林曉聽到“水源”兩個字,
從林硯背上探出頭,小臉上露出期待的神情,她的嘴唇比早上更干裂了,
說話時聲音帶著明顯的沙?。骸鞍?,能……能多接點水嗎?我的螢火蟲快渴死了。
”她舉起懷里的玻璃瓶,里面的螢火蟲翅膀耷拉著,在悶熱的空氣里幾乎不動彈。
林硯摸了摸女兒的頭,剛要開口,刀疤臉的一個手下突然嗤笑一聲:“都快自身難保了,
還管一只蟲子?等會兒水不夠,這蟲子的命可沒我們金貴?!薄澳阏f什么?”林硯眼神一冷,
往前跨了一步,擋在林曉身前。老陳和李默也立刻跟上,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刀疤臉皺了皺眉,瞪了那個手下一眼:“少說兩句!”他轉(zhuǎn)向林硯時,語氣緩和了些,
“放心,水夠,先給孩子和傷員喝。”往前走了百來米,果然看到一口用石頭砌的老井,
井口爬滿了干枯的藤蔓,井沿上的石頭被曬得發(fā)燙。刀疤臉的一個手下?lián)屜扰苓^去,
趴在井口往下看,隨即喊道:“老大,有水!真的有半井水!”林硯放下林曉,
讓她靠在旁邊的枯樹下,自己則走到井邊。他探頭往井里望,井水泛著淡淡的渾濁,
卻能清晰看到水面離井口不遠(yuǎn),確實有半井的量。老陳從背包里拿出一個破舊的水桶,
用繩子系著往下放,桶剛碰到水面,就被刀疤臉的手下一把抓住繩子:“等等!
誰知道這水干不干凈?萬一有毒怎么辦?讓他們先嘗!”那手下指著林曉,眼神里滿是惡意。
“你敢!”林硯一把推開那手下,水桶“哐當(dāng)”一聲撞在井壁上,濺起幾滴水花。
“要嘗也是你們先嘗,這水源是你們找的,誰知道你們有沒有搞鬼?
”刀疤臉的手下瞬間圍了上來,手里的鐵棍和砍刀在陽光下閃著冷光。
刀疤臉卻突然抬手?jǐn)r住他們,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玻璃瓶,
里面裝著半瓶透明液體——那是簡易的水質(zhì)檢測器,熱災(zāi)前很常見。他把檢測器扔進(jìn)井里,
過了幾秒提上來,里面的液體沒有變色?!八疀]問題,”刀疤臉把檢測器扔給林硯,
“現(xiàn)在可以打水了吧?”林硯接過檢測器看了看,確認(rèn)無誤后,才讓老陳繼續(xù)打水。
水桶提上來時,渾濁的井水晃蕩著,林硯先倒了小半碗,小心地喂給林曉,又倒了點在手心,
滴進(jìn)螢火蟲的玻璃瓶里。螢火蟲沾到水,翅膀輕輕動了動,林曉才松了口氣,露出一絲笑容。
就在大家圍著水井接水時,天空突然暗了下來。原本泛著白光的太陽被一層灰黃色的云遮住,
空氣里漸漸彌漫起一股刺鼻的酸味,像是打翻了醋瓶,還帶著灼熱的氣息?!安缓茫?/p>
是酸熱雨!”老陳突然大喊,
他曾經(jīng)在消防隊見過這種極端天氣——高溫下的酸雨會腐蝕皮膚和衣物,
落在金屬上能瞬間冒出白煙,要是被淋到,輕則灼傷,重則危及生命。刀疤臉臉色驟變,
扔掉手里的水桶,大喊:“快找地方躲!前面有個廢棄的磚窯,能擋雨!”眾人顧不上打水,
紛紛朝著刀疤臉指的方向跑。酸熱雨來得極快,剛跑出去幾十米,豆大的雨點就砸了下來,
落在地上發(fā)出“滋滋”的聲響,地面上瞬間冒出一層白煙。有個刀疤臉的手下跑得慢了,
胳膊被雨點淋到,立刻傳來一聲慘叫,他的衣袖瞬間被腐蝕出幾個破洞,皮膚紅腫起泡。
林硯緊緊抱著林曉,用自己的后背擋住雨點,老陳和李默則在旁邊護(hù)著他們,
盡量不讓雨點落到林曉身上。刀疤臉跑在最前面,時不時回頭看一眼,見林硯他們落在后面,
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慢了腳步,等他們跟上。“快!磚窯就在前面!
”刀疤臉指著不遠(yuǎn)處一個低矮的土黃色建筑,那是個廢棄的磚窯,窯口很大,里面黑漆漆的,
看起來能容納不少人。眾人沖進(jìn)磚窯時,酸熱雨已經(jīng)下得很大了,雨點砸在窯口的磚墻上,
發(fā)出密集的“滋滋”聲,墻面被腐蝕出一個個小坑。林硯把林曉放在窯內(nèi)相對干燥的角落,
脫下自己的外套,檢查女兒有沒有被雨淋到——幸好跑得及時,林曉只是褲腳沾了幾滴雨,
皮膚沒有受傷。“你怎么樣?”林硯看向旁邊的刀疤臉,他的傷臂剛才被雨點濺到,
布條已經(jīng)被腐蝕得破爛不堪,傷口處的皮膚紅腫得更厲害,甚至在滲血。刀疤臉咬著牙,
沒說話,只是從口袋里掏出一塊干凈的布條,重新包扎傷口。他的手下大多也受了輕傷,
正齜牙咧嘴地處理傷口,窯內(nèi)一片混亂。李默走到窯口,探頭看了看外面的酸熱雨,
皺著眉頭說:“這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酸濃度很高,我們得在里面待上一陣?!彼仡^時,
目光落在刀疤臉的地圖上——剛才跑的時候,地圖從刀疤臉的口袋里掉了出來,
落在窯口附近,邊緣已經(jīng)被酸雨腐蝕了一小片,上面標(biāo)注的藍(lán)冰湖位置隱約能看到,
旁邊還寫著一行小字,因為腐蝕變得模糊不清。林硯也注意到了那張地圖,他剛想走過去撿,
刀疤臉突然搶先一步,把地圖塞進(jìn)懷里,警惕地看著林硯:“這是我的地圖,別亂動。
”“我只是想看看藍(lán)冰湖的位置有沒有被腐蝕,”林硯平靜地說,“我們現(xiàn)在是合作關(guān)系,
信息應(yīng)該共享?!钡栋棠樁⒅殖幙戳藥酌?,才不情愿地掏出地圖,展開時動作很小心,
像是怕地圖再受損。林硯湊過去,看到地圖上藍(lán)冰湖的位置用紅筆圈著,
旁邊模糊的小字勉強能辨認(rèn)出“冰下有……”幾個字,后面的內(nèi)容被完全腐蝕了。
“冰下有什么?”林硯追問。刀疤臉眼神閃爍了一下,把地圖收起來:“沒什么,
就是標(biāo)注了冰面的厚度?!彼f完,轉(zhuǎn)身走到窯的另一邊,背對著林硯,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硯看著刀疤臉的背影,心里的疑慮更重了——刀疤臉顯然在隱瞞什么,藍(lán)冰湖冰下的東西,
很可能就是他急著去那里的真正原因,而不是單純?yōu)榱怂?。老陳走到林硯身邊?/p>
壓低聲音說:“這刀疤臉肯定有鬼,我們得小心點,別被他賣了?!绷殖廃c了點頭,
看向懷里的林曉。女兒已經(jīng)靠在他懷里睡著了,小臉依舊發(fā)燙,呼吸有些急促。
他摸了摸女兒的額頭,心里更著急了——酸熱雨不知道要下多久,耽誤的時間越長,
林曉的病情就越危險。窯外的酸熱雨還在不停地下,
雨點砸在磚墻上的“滋滋”聲像是永遠(yuǎn)不會停止。林硯看著窯口外灰蒙蒙的天空,
又看了看不遠(yuǎn)處刀疤臉的背影,心里清楚,這場臨時合作,遠(yuǎn)比他想象的更危險。
而藍(lán)冰湖冰下隱藏的秘密,或許會成為他們此行最大的危機。
7 磚窯驚魂:冰下秘密的裂痕酸熱雨的“滋滋”聲在窯外持續(xù)了近兩個小時,
窯內(nèi)的空氣越來越悶熱,混雜著汗味、血腥味和泥土的腥氣,讓人胸口發(fā)悶。
林硯把林曉抱在腿上,用袖子輕輕擦去女兒額頭的冷汗——剛才這半個時辰里,
林曉已經(jīng)昏迷了兩次,每次醒來都渾身發(fā)抖,嘴里喃喃地喊著“冷”,
可她的體溫卻比之前更高了,連呼出的氣都帶著灼熱感?!暗孟朕k法降溫,再這樣下去,
曉曉撐不住。”林硯抬頭看向老陳,聲音里帶著難掩的焦慮。老陳皺著眉,
四處打量著磚窯內(nèi)部:窯壁是厚厚的黃土磚,雖然被酸雨腐蝕著外層,
內(nèi)里卻還殘留著一絲涼意。他走過去摸了摸窯壁,回頭說:“可以把曉曉靠在窯壁上,
能稍微降點溫,就是得小心別碰到滲水的地方——酸雨滲進(jìn)來會腐蝕皮膚?!崩钅矞愡^來,
從背包里翻出一塊破舊的毛巾,蘸了點僅剩的干凈水,
遞給林硯:“用這個擦她的手腕和脖子,能幫著散點熱?!绷殖幗舆^毛巾,
小心地給林曉擦拭,動作輕柔得像在呵護(hù)易碎的玻璃。就在這時,
窯的另一側(cè)突然傳來“哐當(dāng)”一聲響,緊接著是刀疤臉手下的慘叫。眾人循聲望去,
只見窯壁的一角塌了一小塊,碎磚砸中了一個正在靠墻休息的手下,那人的腿被壓在磚下,
疼得滿地打滾?!安缓?!這窯體被酸雨泡軟了,可能要塌!”老陳大喊一聲,話音剛落,
窯頂又落下幾塊碎磚,砸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刀疤臉臉色大變,立刻爬起來:“快出去!
再待在這里要被活埋了!”可窯外的酸熱雨還沒停,雨點砸在地面的白煙依舊濃密。
一個手下哭喪著臉說:“出去也是被酸雨燒爛皮膚,
還不如待在這兒……”“待在這兒就是等死!”刀疤臉一腳踹開那手下,從懷里掏出地圖,
快速展開看了一眼,“往東邊跑!那里有個廢棄的防空洞,能躲雨,離這兒不遠(yuǎn)!
”林硯趕緊抱起林曉,老陳和李默跟在他身后,刀疤臉的手下們也顧不上腿疼,
互相攙扶著往窯外跑。剛跑出窯口,酸雨就劈頭蓋臉地砸下來,林硯立刻把林曉護(hù)在懷里,
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雨點,老陳則脫下外套,
罩在兩人頭上——雖然外套很快就被酸雨腐蝕出破洞,卻能勉強擋住大部分雨點。
刀疤臉跑在最前面,時不時回頭清點人數(shù),見林硯他們落在后面,他猶豫了一下,
還是停下來等了幾秒,大聲喊:“快!防空洞就在前面那片樹林里!
”眾人踩著被酸雨澆得發(fā)燙的地面,深一腳淺一腳地往樹林跑。
林曉在林硯懷里輕輕咳嗽了幾聲,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林硯心里像被針扎一樣疼,
只能不停地對女兒說:“曉曉堅持住,馬上就到安全的地方了,
馬上就能喝到藍(lán)冰湖的水了……”跑了大概十分鐘,終于看到一片稀疏的樹林,
樹林中間有個被雜草掩蓋的洞口,那就是刀疤臉說的防空洞。眾人沖進(jìn)洞口,
才終于擺脫了酸雨的追擊。洞口的雜草被酸雨淋得發(fā)黑,散發(fā)著刺鼻的氣味,
洞內(nèi)卻干燥涼爽,還帶著一股泥土的腥氣?!摆s緊把濕衣服脫了,別讓酸雨腐蝕皮膚。
”老陳提醒道。林硯把林曉放在相對干凈的地面上,脫下自己被酸雨浸透的外套,
只見后背的布料已經(jīng)被腐蝕得千瘡百孔,皮膚也有些發(fā)紅——剛才為了護(hù)著林曉,
他后背淋了不少酸雨。刀疤臉的手下們也在忙著脫衣服,有幾個人的皮膚已經(jīng)被酸雨灼傷,
紅腫起泡,疼得齜牙咧嘴。刀疤臉靠在洞壁上,解開重新包扎的傷臂,
布條已經(jīng)和傷口粘在一起,一扯就帶出一片血,他卻像是感覺不到疼,只是盯著手里的地圖,
眉頭緊鎖。林硯注意到,刀疤臉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地圖上藍(lán)冰湖的位置,
手指還在“冰下有……”那行模糊的字跡上反復(fù)摩挲。他走過去,
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你到底在隱瞞什么?藍(lán)冰湖冰下到底有什么?”刀疤臉猛地抬頭,
眼神里帶著警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苦:“我說了,只是冰面厚度!你別多管閑事!
”“我不是多管閑事,”林硯指了指昏迷的林曉,“我女兒的命全靠藍(lán)冰湖的水,
要是那里有危險,我必須知道。你既然急著去,肯定知道什么,與其互相猜忌,
不如說出來——我們現(xiàn)在是一條船上的人,要是船翻了,誰也活不了。”刀疤臉沉默了,
他看著林曉蒼白的小臉,又看了看自己的傷臂,過了好一會兒,
才緩緩開口:“冰下有個研究站,是熱災(zāi)前建的,我兒子……當(dāng)年就在那里當(dāng)研究員。
”這句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老陳和李默停下手里的動作,看向刀疤臉,等著他繼續(xù)說下去。
“熱災(zāi)爆發(fā)那天,我兒子給我打了最后一個電話,說研究站里有能緩解熱災(zāi)的設(shè)備,
還說他們發(fā)現(xiàn)了藍(lán)冰湖的秘密——那里的水不僅能治病,還能……”刀疤臉的聲音頓了頓,
眼眶有些發(fā)紅,“還能讓小范圍的溫度降下來。可后來通訊斷了,我找了他三年,
直到半年前在一個廢棄的研究所里找到這張地圖,上面標(biāo)著研究站的位置,就在藍(lán)冰湖冰下。
”林硯終于明白,刀疤臉急著去藍(lán)冰湖,不是為了壟斷水源,而是為了找他的兒子。
他心里的猜忌少了些,卻又多了新的擔(dān)憂:“研究站現(xiàn)在還能進(jìn)去嗎?冰面那么厚,
怎么下去?”刀疤臉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地圖上只標(biāo)了位置,沒說怎么進(jìn)去。
但我必須去,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希望,我也得去看看。”他說完,把地圖疊好,
重新塞進(jìn)懷里,眼神里多了幾分堅定。就在這時,林曉突然輕輕哼了一聲,緩緩睜開眼睛。
她看著林硯,小聲說:“爸,我好像聽到螢火蟲在叫……”林硯低頭一看,
女兒懷里的玻璃瓶里,螢火蟲正微弱地閃爍著光芒,翅膀也比之前有力了些,
在瓶內(nèi)飛了一圈?!拔灮鹣x活過來了!”李默驚喜地說,“這說明這里的空氣比外面好,
曉曉也會好起來的?!绷殖幟嗣畠旱念^,心里稍微松了口氣。他看向刀疤臉,
說:“等酸雨停了,我們一起去藍(lán)冰湖。你找你兒子,我救我女兒,
我們可以互相幫忙——你熟悉路線,我們有體力,說不定能一起找到研究站。
”刀疤臉看著林硯,沉默了幾秒,點了點頭:“好,一起去?!狈揽斩赐獾乃釤嵊隄u漸小了,
雨點砸在地面的“滋滋”聲越來越輕。林硯抱著林曉,靠在洞壁上,
看著洞外漸漸亮起來的天空,心里充滿了期待。藍(lán)冰湖越來越近了,
那里不僅有能治好女兒的水,還有刀疤臉兒子的消息,或許,還有能改變這個末世的希望。
可他不知道,藍(lán)冰湖冰下的研究站里,等待他們的不僅有希望,
還有更大的危險——熱災(zāi)的真相,研究站里的秘密,遠(yuǎn)比他們想象的更殘酷。
8 赤焰峽谷:抵達(dá)前的終極考驗酸熱雨停后,天空依舊是灰蒙蒙的一片,陽光穿透云層,
灑在地面上,帶著一股灼人的熱浪。眾人從防空洞出來,重新踏上前往藍(lán)冰湖的路。
按照刀疤臉地圖上的標(biāo)注,
他們接下來要穿過一片名為“赤焰峽谷”的區(qū)域——那是通往藍(lán)冰湖的最后一道屏障,
也是最危險的一道屏障?!俺嘌鎹{谷兩邊都是懸崖,谷底只有一條窄路,中午的時候,
太陽直射谷底,溫度能超過80℃,而且里面還有很多變異的蝎子和蛇,
”刀疤臉走在最前面,手里拿著一根長長的鐵棍,用來探路,
“我們必須在上午十點前穿過峽谷,否則就會被困在里面,被活活烤熟。
”林硯看了看手腕上的舊溫度計,現(xiàn)在是早上六點,溫度已經(jīng)達(dá)到了62℃。
他低頭看了看懷里的林曉,女兒的精神比在防空洞時好了一些,能勉強睜開眼睛,
但臉色依舊蒼白,嘴唇干裂得厲害,懷里的螢火蟲玻璃瓶也變得有些燙手,
螢火蟲在里面一動不動,像是又陷入了昏迷?!皶詴裕賵猿忠粫?,
我們很快就能到藍(lán)冰湖了,”林硯輕輕拍了拍女兒的背,聲音溫柔,“到了那里,
你就能喝到冰涼的水,螢火蟲也能活過來了?!绷謺暂p輕點了點頭,閉上眼睛,
靠在林硯的懷里,呼吸微弱。眾人加快腳步,朝著赤焰峽谷的方向走去。走了大概兩個小時,
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到了赤焰峽谷的輪廓——兩邊的懸崖像是被火燒過一樣,
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暗紅色,谷底的路窄得只能容一個人通過,遠(yuǎn)遠(yuǎn)望去,
像是一條黑色的帶子,纏繞在懸崖之間。“就是那里了,”刀疤臉停下腳步,
指著峽谷的入口,“我們現(xiàn)在進(jìn)去,爭取在九點半之前穿過去。大家把能遮陽的東西都帶上,
盡量少說話,保存體力,還有,小心腳下,別被蝎子和蛇咬到。”眾人紛紛點頭,
老陳從背包里拿出一塊破舊的塑料布,剪成幾塊,分給大家,讓大家裹在身上,
用來遮擋陽光。李默則檢查了一下獵槍,確保子彈充足,然后走在隊伍的中間,
保護(hù)林硯和林曉。走進(jìn)峽谷,一股熱浪撲面而來,比外面的溫度還要高很多。
谷底的路凹凸不平,到處都是尖銳的石頭,還有一些干枯的植物,
看起來像是被高溫烤焦了一樣。兩邊的懸崖陡峭無比,上面沒有任何遮擋物,陽光直射下來,
把谷底烤得滾燙,地面上的石頭都在微微發(fā)燙,踩在上面,像是踩在烙鐵上一樣。
林硯抱著林曉,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淌,滴在地上,瞬間就被蒸發(fā)了。
他的后背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但他不敢放慢腳步,只能咬牙堅持。
走了大概半個小時,林曉突然在他懷里輕輕咳嗽了幾聲,然后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氣,
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皶詴?!曉曉你怎么了?”林硯心里一緊,
趕緊停下腳步,把林曉抱下來,放在一塊相對陰涼的石頭后面,用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滾燙滾燙的,比之前更燙了。“水……我要水……”林曉虛弱地說,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林硯趕緊從腰間解下水壺,擰開蓋子,想要喂林曉喝水,卻發(fā)現(xiàn)水壺里只剩下不到一口水了。
他心里一沉,抬頭看向其他人,發(fā)現(xiàn)大家的水壺也都快空了?!霸趺崔k?水不夠了!
”老陳也發(fā)現(xiàn)了問題,皺著眉頭說,“再這樣下去,別說穿過峽谷,我們可能都撐不到中午。
”刀疤臉也停下腳步,臉色凝重地說:“我之前來的時候,峽谷里有一處泉水,
就在前面不遠(yuǎn)處,我們可以去那里找點水?!北娙讼袷强吹搅讼M?,紛紛加快腳步,
朝著刀疤臉指的方向走去。走了大概十分鐘,果然看到前面有一處小小的泉水,
泉水從懸崖的縫隙里流出來,滴落在一個小小的水洼里,水洼里的水清澈見底,
看起來很干凈?!疤昧?!有水了!”刀疤臉的一個手下興奮地跑過去,想要喝水?!暗鹊龋?/p>
”李默突然大喊一聲,攔住了那個手下,“先別喝,看看水里有沒有問題!
”刀疤臉也走過去,拿出那個簡易的水質(zhì)檢測器,放進(jìn)水里,過了幾秒,
檢測器里的液體沒有變色?!八疀]問題,可以喝?!北娙诉@才松了口氣,紛紛圍過去,
用手捧著水喝了起來。林硯也趕緊用手接了一些水,喂給林曉喝,
然后又倒了一些水在螢火蟲的玻璃瓶里。螢火蟲沾到水,翅膀輕輕動了動,緩緩飛了起來,
林曉看到后,臉上露出了一絲微弱的笑容。就在大家喝水的時候,
突然從旁邊的石頭后面?zhèn)鱽硪魂嚒吧成场钡穆曇?,緊接著,
一群體型巨大的變異蝎子爬了出來,它們的身體有巴掌那么大,外殼呈暗紅色,
鉗子上閃著寒光,尾巴高高翹起,上面的毒刺看起來非常鋒利?!安缓?!是變異蝎子!
”刀疤臉大喊一聲,拿起鐵棍,朝著最近的一只變異蝎子砸去。變異蝎子被砸中,
發(fā)出一聲刺耳的尖叫,然后倒在地上,不動了。其他的變異蝎子見狀,紛紛朝著眾人爬來,
速度非???。林硯趕緊抱起林曉,躲到一塊大石頭后面,老陳和李默則拿著武器,
和刀疤臉以及他的手下一起,對抗變異蝎子。變異蝎子的數(shù)量很多,大概有幾十只,
它們揮舞著鉗子,用毒刺攻擊眾人,場面非?;靵y。
有一個刀疤臉的手下不小心被變異蝎子的毒刺蟄中,立刻倒在地上,渾身抽搐,口吐白沫,
很快就沒了呼吸。“小心它們的毒刺!被蟄到就完了!”刀疤臉大喊一聲,
手里的鐵棍揮舞得更快了,每一下都能砸死一只變異蝎子。林硯看著眼前的場景,
心里非常著急,他想要幫忙,卻又擔(dān)心林曉的安全,只能緊緊抱著林曉,警惕地看著周圍,
防止有變異蝎子偷襲。就在這時,一只變異蝎子繞過眾人的攻擊,朝著林硯和林曉爬來。
林硯心里一緊,趕緊拿起一塊石頭,朝著變異蝎子砸去,卻沒砸中,
變異蝎子繼續(xù)朝著他們爬來?!靶⌒?!”李默看到后,大喊一聲,拿起獵槍,
朝著變異蝎子開槍,子彈正好打在變異蝎子的身上,變異蝎子倒在地上,不動了。
林硯松了口氣,看向李默,點了點頭,表示感謝。經(jīng)過半個多小時的戰(zhàn)斗,
眾人終于把所有的變異蝎子都消滅了。大家都累得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傷。刀疤臉的手下又少了一個,現(xiàn)在只剩下三個人了。
“我們得趕緊離開這里,說不定還有其他的變異生物,”刀疤臉站起身,看了看天色,
“已經(jīng)八點半了,我們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必須盡快穿過峽谷?!北娙思娂婞c頭,
掙扎著站起身,繼續(xù)朝著峽谷的出口走去。林硯抱著林曉,感覺越來越吃力,
女兒的體重雖然不重,但在高溫下行走,每一步都像是在負(fù)重前行。
他的體力已經(jīng)快到極限了,但是為了女兒,他必須堅持下去。又走了大概半個小時,
終于看到了峽谷的出口。出口處的光線比谷底亮很多,看起來像是希望的曙光。“快!
我們快出去了!”刀疤臉興奮地大喊一聲,加快了腳步。眾人也紛紛加快腳步,
朝著出口走去。就在他們快要走出峽谷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一陣巨大的轟鳴聲,
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崩塌?!安缓?!峽谷要塌了!”老陳大喊一聲,拉著林硯和李默,
朝著出口跑去。眾人拼命地往前跑,身后的轟鳴聲越來越近,
一塊塊巨大的石頭從懸崖上掉下來,砸在谷底,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聲音。林硯抱著林曉,
用盡全身的力氣往前跑,他能感覺到身后的熱浪越來越近,像是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推著他。
終于,在峽谷完全崩塌之前,眾人跑出了峽谷。他們剛跑出峽谷,身后的峽谷就完全崩塌了,
巨大的石頭堵住了峽谷的入口,揚起一片塵土。眾人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臉上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林硯把林曉放在地上,看著女兒蒼白的小臉,
心里充滿了欣慰——他們終于穿過了赤焰峽谷,離藍(lán)冰湖越來越近了。刀疤臉站起身,
看向遠(yuǎn)處,臉上露出了激動的神情:“你們看!那就是藍(lán)冰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