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彈出的名單讓整個辦公室陷入死寂——十幾個熟悉的名字穿插在海外買家之間，

有去年剛獲評“緝毒先進”的分局長，還有曾給我授過獎的老領導。

最刺眼的是最后一行：“每周三晚，海關家屬院3棟車庫交接。

”暴雨后的黃昏總是帶著鐵銹味。我蹲在3棟對面的梧桐樹下，

看著晚歸的居民拎著菜籃走過，孩子們背著書包追逐打鬧，車庫卷閘門升起時，

露出里面停著的白色轎車——那是局長的車。當一個穿快遞服的男人將紙箱塞進后備箱時，

我突然想起李正明最后那句話，喉頭發(fā)緊。收網(wǎng)行動在午夜展開。

當特警踹開局長辦公室的門時，他正在保險柜前清點金條，

墻上“公正廉明”的匾額被手電筒照得泛白。我盯著他顫抖的手指，

想起三年前他在誓師大會上說“緝毒警的血不能白流”，

此刻那些話語碎在滿地的美元鈔票上，像被踩爛的玻璃。審訊室的燈光徹夜未熄。

局長交代的名單又牽扯出二十七個公職人員，

其中包括負責監(jiān)管化學工廠的環(huán)?？崎L——那些用來稀釋毒品的化學品，

正是從他管轄的工廠偷運出來的。“我兒子需要換腎?！彼F窗的眼神空洞，

“他們說只要幫一次，就安排最好的醫(yī)生?！绷璩课妩c，我在走廊撞見技術科的女孩在哭。

她手里攥著檢驗報告，最新那批被解救女孩的血液樣本里，有三個檢測出HIV陽性。

“最小的才十五歲?！彼煅手恋粞蹨I，“家里人還在鄉(xiāng)下等她回去高考。

”我想起倉庫暗室里那面刻滿日期的墻，突然明白那些數(shù)字不是倒計時，

而是她們在黑暗里數(shù)過的日出。警隊食堂的早餐總是寡淡。年輕警員們在討論新破的案子，

說這次端了整個走私網(wǎng)絡，該慶功了。我望著窗外剛抽出新芽的梧桐樹，

想起解剖室里那半張照片。手機震動，是妻子發(fā)來的視頻，女兒舉著畫筆畫彩虹，

奶聲奶氣地說“爸爸是超人”。銷毀毒品的那天來了場沙塵暴。我站在焚燒爐前，

看著成噸的白色粉末被火焰吞噬，煙霧在狂風里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