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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說什么?”
他的聲音太小,江禾妤沒有聽清。
不等沈墨舟說話,程錦年又說了句好痛。
江禾妤猶豫了一下還是出了門,“有什么等我回來再說?!?/p>
腿上的疼痛讓他艱難的爬了起來,獨自去醫(yī)院包扎。
我可以自己去醫(yī)院。
我可以自己好好生活。
我再也不會等你了。
沈墨舟因為前一天的冷水再加上腿部的燙傷發(fā)了高燒。
他在床上躺了一天,汗水已經浸濕了床單。
恍惚間他感覺到有人在他的額頭上敷了冰毛巾,喂了一些水。
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江禾妤明顯松了口氣。
“你能不能不要這么要強,偶爾放下高傲大少爺的包袱,向我示弱不可以嗎?如果我不回來你燒傻了怎么辦?”
沈墨舟艱難的坐起來,扔走了毛巾。
他笑著看著江禾妤,“傻子跟傻子不是最配了?”
江禾妤心里一慌。
他知道了?不,不會的,自己沒有去跟他領證,墨舟不會知道。
斂了斂心神,只當他再說氣話。
“錦年有嚴重的貧血,流血了會出人命的,我們在一起十多年同吃同住,還差那張證嗎?”
“等他慢慢放棄了,我給你補一個盛大的婚禮?!?/p>
是等他放棄,還是等你玩膩了。
沈墨舟沒有說出心里的話。
對于眼前這個女人,他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了。
江禾妤電話響了起來,程錦年甜膩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恚昂替?,我做噩夢了,你能不能來陪我?!?/p>
她慌忙按低了音量,緊張的解釋是公司有會。
沈墨舟平淡的點了點頭。
江禾妤看著他臉色蒼白,低垂著眼眸,心里有些發(fā)癢。
沈墨舟一直都是熱烈的,多刺的,這樣脆弱的他竟然讓江禾妤有了些感覺。
她咽了咽口水,鬼使神差的開口:“如果你讓我留下,我就留下陪你。”
“不需要?!?/p>
他說完蓋著被子就轉了過去。
江禾妤壓下心里那點異樣,他還是那個沈墨舟永遠那樣高傲,再也沒負擔的走了出去。
沈墨舟紅著眼蜷縮在被子里,身體微微發(fā)抖。
他狠狠咬著手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直到手指流著鮮血,沈墨舟才從被子里爬了出來。
他一刻也等不了了,直接給張三撥了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原來你也再騙我嗎?
所有人都再騙自己。
那我就什么都不要了。
沈墨舟冷冷得看著客廳的巨幅婚紗照,拿起一瓶拉菲就砸了上去,劇烈的撞擊讓相框轟的一聲掉落下來。
他拿著剪刀赤腳站在了碎玻璃上,一下又一下將自己那部分裁剪出去。
似乎覺得不夠,沈墨舟轉身又將房間內所有的合照,紀念品砸個粉碎。 做完一切,
看著一片狼藉的房間心里的怒氣才好了些。
“張媽,打掃干凈,還有這些手表,衣服都送你了。”
“姑爺,你這是做什么?”張媽惶恐的擺擺手。
沈墨舟出門坐在車上沒有解釋一腳油門疾馳而去。
他不需要等任何人拯救了。
他要自己飛翔。
轉身進了一間登山用品店,老板每介紹一樣沈墨舟就刷卡。
年少時看著雪山的照片,早就在他心里留下了一顆種子。
可他提了很多次一起出去玩,江禾妤都說在等等。
他不等了。
他要自己去。
提了一堆東西剛扔進后備箱,自己的手腕就被狠狠的攥緊。
“你有沒有把錦年藏起來?”
江禾妤的聲音有些顫抖,沈墨舟很少見她如此慌張,甚至眼眶都微紅。
見沈墨舟不說話,她的攥的更緊了,“只要你說你沒有,我就信你?!?/p>
看著自己被攥的生疼的手腕,沈墨舟用力甩開了她。
“我沒見過?!?/p>
江禾妤剛要轉身繼續(xù)尋找,余光撇到了沈墨舟后備箱里的東西。
斧子,繩子,膠帶。
她再也控制不住捏緊了沈墨舟的下巴。
“我最后給你一次機會?!?/p>
“你知不知道他對我有多重要?!?/p>
“把他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