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了十年的丈夫蕭北求我、逼我。要把我的記憶連根拔起,只為了喚醒他的白月光。
并洗去我所有關(guān)于他的記憶手術(shù)后,我被扔在陌生的地方,留下一張卡和一張字條。
他的白月光醒了。全網(wǎng)都在慶祝這對藝術(shù)界神仙眷侶的重逢。而我,作為他隱婚三年的妻子,
成了一個笑話??伤恢馈=o我做記憶清除手術(shù)的醫(yī)生,正好是我哥。我不僅沒失憶,
還反向篡改了記憶。在他的新記憶里,他是被我撿回家的、忠心耿耿的奴仆。
01追光燈在觀眾席上緩緩移動,精準地定格在我臉上。蕭北正準備開始指揮,猛地一晃。
手中的指揮棒,“啪”的,掉在了光潔如鏡的地板上。在寂靜的音樂廳里,被無限放大,
如同驚雷。所有人都愣住了?!氨备纾磕阍趺戳??指揮棒掉了?!苯?,嬌聲提醒他,
試圖打破詭異的氣氛。他無視全場的驚愕,無視姜禾的錯愕。走下神圣的舞臺。一步,一步,
堅定而急切地向我走來。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在無數(shù)閃光燈中。猛地,單膝跪下。
這個被譽為音樂界神話,被無數(shù)人追捧,高傲到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卑微的,
跪在了我的腳邊。那雙曾俯視眾人的眼睛,正癡迷地、熱烈地仰望著我。
那不是愛人重逢的眼神。那是信徒看見了唯一的神祇。是奴仆等到了歸來的主人?!爸魅?,
您回來了?!薄鞍⒈焙孟肽霝槟V寫新的樂章?!币痪湓?,讓整個音樂廳,
陷入了死一般的寧靜??諝庵?,只剩下無數(shù)人倒吸冷氣、相機快門瘋狂按動的聲音。我看到,
舞臺上的姜禾,瞬間驚恐。我看到,貴賓席蕭家父母,震驚地從座位上彈起來,滿臉的驚駭。
我放下手中的酒杯,用戴著絲質(zhì)手套的指尖,撫上他英俊的臉龐。俯視著一只終于被馴服的,
溫順的寵物。“阿北?”“是的,主人?!彼貞?yīng),甚至用臉頰,討好般地蹭了蹭我的手心。
全場嘩然。我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了。蕭北,你為你心愛的白月光,打造了最盛大、最榮耀的舞臺。
而我,就在這個舞臺上,當(dāng)著全世界的面,親手撕碎了你們那可笑又虛偽的藝術(shù)假面。
02“乖?!薄拔也辉诘臅r候,有沒有好好練琴?”他仰著頭,
是小狗急于向主人邀功的模樣,用力地點頭,眼神明亮。“有!阿北每天都在練琴,
每天都在想主人,就等主人回來檢查?!边@番話,讓剛剛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人群,
再次陷入了詭異中。舞臺上,姜禾傻眼了。她提起裙擺,踉踉蹌蹌地跑下臺,沖到我們面前。
“蕭北你瘋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你快給我起來!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你不要臉了嗎!
”我輕笑,目光沒有從蕭北身上移開,當(dāng)姜禾只是一團嘈雜的空氣?!鞍⒈?,臺上有點噪音,
去讓它安靜?!薄笆?,主人?!敝噶钕逻_,蕭北立刻起身。他轉(zhuǎn)身面向姜禾,一步步逼近,
姜禾被他嚇得連連后退。“蕭北,你、你想干什么?我是姜禾??!”他又走向舞臺,
一把抓起那份被他奉為至寶的樂譜。那是他親手為她譜寫的成名曲《禾光》。
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撕成了碎片。紙片紛紛揚揚,落在姜禾慘白的臉上和華麗的裙擺上。
“不許打擾我的主人聽曲。”他的聲音,再次剖開了姜禾最后的尊嚴。
他親手撕碎了自己送給白月光的榮耀,也當(dāng)眾撕毀了她“靈感繆斯”的假面。
姜禾癱坐渾身顫抖。全場所有人都被這超現(xiàn)實的一幕驚呆了。我緩緩開口,聲音不大,
卻是一道命令?!鞍⒈?,彈一首《獻給主人的小夜曲》?!薄笆牵魅?。
”蕭北整理了一下衣襟,優(yōu)雅地坐在鋼琴前。他修長的手指落在琴鍵上,
一段從未有人聽過的,卻足以令在場所有音樂家都為之驚艷的旋律,緩緩流淌而出。
那旋律里,有卑微的愛慕,有瘋狂的迷戀,有不顧一切的忠誠,有獻祭般的狂熱。
所有人都聽呆了。他們從未聽過蕭北寫出如此充滿……奴性的曲子。復(fù)雜精妙,
美得讓人心碎。我靠在柔軟的椅背上,閉上眼,享受著,這由我親手譜寫的,華麗而殘忍的,
復(fù)仇的樂章。而那個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天才,如今,卻是我一個人的琴奴。
03音樂會不歡而散。在無數(shù)記者和閃光燈的圍堵中,蕭北用身體為我隔開所有瘋狂的人群,
護著我上了車。我把他帶回了那間他為我準備的,用來“好好生活”的公寓。一進門,
我便脫下高跟鞋,赤著腳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一步步走向客廳中央。“跪下。
”我命令道,聲音里沒有溫度。蕭北立刻在我面前跪下。我走到名貴的鋼琴前,
隨意地按下一個單音?!皬慕裉炱穑憬邪⒈??!薄皼]有繆斯,沒有過去,沒有榮譽。
”“你唯一存在的意義,就是將我的情緒,變成樂譜。”我轉(zhuǎn)過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他仰著頭,眼中是至高無上的榮耀?!笆?,主人?!蔽夷贸鲆环菰缫褱蕚浜玫奈募?/p>
扔在他面前?!昂灹怂?。”那是一份“終身創(chuàng)作權(quán)轉(zhuǎn)讓協(xié)議”。協(xié)議規(guī)定,他,蕭北,
以后創(chuàng)作的所有音樂作品,其署名權(quán)、所有權(quán)、以及一切衍生收益,都將無條件屬于我,
安琪。這是對他最徹底的剝奪。是對他引以為傲的才華,最殘忍的精神閹割。
他撿起地上的鋼筆,毫不猶豫地在協(xié)議末尾,一筆一劃地簽下了“阿北”兩個字。字跡工整,
簽完,他期待地看著我,像是在等待新的指令,等待我賜予他存在的意義。我走到他面前,
用穿著絲襪的腳尖,輕輕抬起他的下巴。“阿北,我現(xiàn)在很不高興?!薄耙驗橛腥?,
偷了本該屬于我的東西?!彼难凵褡兊萌缫话殉銮实睦麆?。“誰?”“姜禾。
”我吐出這個名字,清晰而緩慢。“她偷走了你的過去,偷走了本該屬于我的榮耀,
還試圖傷害我?!薄爸魅耍⒈睍湍没貋??!蔽倚α恕J挶?,
你以為我哥只是篡改了你的記憶,讓你認我為主嗎?“不。”他植入的,不只是奴仆的認知。
還有對我偏執(zhí)的、瘋狂的、不容任何人染指的占有欲。我要用你這把最鋒利的刀,
去親手斬斷你曾經(jīng)最珍視的一切。04蕭家和姜禾徹底瘋了。他們動用了所有關(guān)系,
找來全世界最好的心理醫(yī)生和腦科專家,試圖“治好”蕭北。但蕭北只見我,只聽我的。
其他人,在他眼里,都是企圖從他身邊,搶走“主人”的敵人。蕭家父母不信邪,
帶著保鏢闖到我的公寓,想要強行帶走蕭北。結(jié)果,被蕭北冷漠地擋在門外?!皾L開,
不許打擾主人。”蕭母氣得心臟病發(fā),當(dāng)場暈倒被送進醫(yī)院。蕭北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姜禾更是不甘心,她在網(wǎng)上掀起了巨大的輿論風(fēng)暴,買通了無數(shù)水軍和營銷號,
散布我控制蕭北的謠言。說我是個瘋子,是個嫉妒成狂,
用卑劣的手段毀掉了華語樂壇最偉大的天才。我看著那些不堪入目的言論,
讓蕭北開了一場直播。直播間里,他坐在鋼琴前。數(shù)百萬觀眾涌了進來,
彈幕上全是謾罵和質(zhì)疑,刷得幾乎看不清畫面。“蕭北你醒醒!你被這個女人控制了!
”“放開我們的天才!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滾出音樂圈!”蕭北對那些彈幕視若無睹。
他只是安靜地抬起手,彈奏了一段新曲。那旋律,比他過去任何一首作品都更加復(fù)雜,
更加宏大。一曲終了,整個喧囂的直播間,都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所有人都被那段驚為天人的音樂震撼了。他對著鏡頭,一字一句,清晰地說。
“這首《新生》,獻給我唯一的主人,安琪?!薄斑^去所有作品,皆是垃圾?!币痪湓挘?/p>
徹底引爆了整個網(wǎng)絡(luò)。我用這首《新生》,以我自己的名義,正式出道。
我成了音樂界最神秘,也最富爭議的新星。而那個“蕭北沒了姜禾就沒有靈感”的謊言,
被我用他自己的才華,擊得粉碎。姜禾成了最大的笑話。她被扒出假彈、冒領(lǐng)功勞,
甚至連“靈感繆斯”都是偷竊我的創(chuàng)意。她被行業(yè)徹底封殺,名聲掃地,
合作方紛紛解約索賠。很快,窮困潦倒的她,來到我的公寓。她跪在水泥地上,
哭著撕扯自己的頭發(fā)?!鞍茬?,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放過我吧,也放過蕭北吧!
”“求求你,把他還給我!把他還給音樂!”這時,我撥通了我哥的電話?!案?,是時候了。
”05保安把姜禾帶了上來。她看到跪在我腳邊,正在用手帕為我擦拭鞋尖的蕭北時,
臉上血色盡失。而蕭北看到她,立刻變得充滿敵意和厭惡?!澳銇碜鍪裁??滾出去,
別臟了主人的地方?!苯套齑蕉哙轮?,卻不敢反駁。我哥安啟走了進來,
手里拿著一個平板電腦?!翱梢蚤_始了?!蔽覍ιl(fā)抖的姜禾說。“看清楚了,
他是怎么選的?!蔽腋缭谖疑砗蟮纳嘲l(fā)上坐下,啟動了記憶解鎖程序。
我讓蕭北正對著客廳那面巨大的投影墻。屏幕亮起,開始播放他的人生。
是他和姜禾在聚光燈下的各種“甜蜜”過往。是他為了姜禾,決定犧牲我時的冷酷瞬間。
是他站在手術(shù)室外,焦急地親吻姜禾照片的畫面。一幕一幕,
都是他引以為傲的“深情”鐵證。蕭北的表情有些迷茫,
似乎不明白屏幕上這些陌生的畫面是什么。然后,畫風(fēng)一轉(zhuǎn)。屏幕上,是他跪在我腳邊,
叫我“主人”。是他當(dāng)著全世界的面,親手撕毀姜禾的樂譜。是他冷漠地將自己的父母推開,
任由母親暈倒。是他為了我,在直播里否定自己過去的一切,稱之為垃圾。過去幾個月里,
種種身為“琴奴”的屈辱畫面,和他“深情王子”的記憶,在屏幕上瘋狂交替閃現(xiàn)。
兩種截然不同的畫面,在他的腦中瘋狂沖撞、撕裂、融合。他開始抱著頭,痛苦至極。
“不……不是這樣的……”“我是誰……我到底是誰……”他發(fā)出野獸般的嘶吼,渾身顫抖,
青筋從額角暴起,最后蜷縮在地上。姜禾驚恐地看著這一幕,嚇得尖叫著連連后退,
縮到了墻角。我只是冷漠地看著。欣賞著他被自己親手造就的罪孽,一寸寸吞噬。
他的嘶吼漸漸平息。他緩緩地,抬起頭。當(dāng)他再次看向我時,那雙眼睛里,不再是迷茫。
而是無盡的恐懼、憎恨,和滔天的悔恨。他恢復(fù)了。在最屈辱,最狼狽的時刻,
他清醒了過來。他清醒地,看到了自己是如何變成了一條搖尾乞憐的狗。也清醒地,
看到了那個高高在上,把他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我。而在這一個月前呢?
06聽到門鎖轉(zhuǎn)動的聲音時,我正坐在沙發(fā)上,看著電視里鋪天蓋地的現(xiàn)場直播。
主持人用激昂的聲音喊出蕭北的名字,鏡頭給到他一個特寫。他穿著高定禮服,
胸口別著代表榮耀的徽章,從容地起身,走向那個金碧輝煌的領(lǐng)獎臺。門開了,
蕭北走了進來,手里拿著那座沉甸甸的金屬獎杯。獎杯的光反射在他的鏡片上,
晃得我眼睛有些疼,也讓我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鞍茬?。”他開口,聲音里聽不出喜悅,
只有疲憊。他徑直走向書房,將獎杯隨意地放在書桌一角,那里已經(jīng)擺了好幾座類似的獎杯。
拿出了一份文件,和一支派克鋼筆。那支筆,是我送他的第一份禮物。
他用它簽過無數(shù)份價值千萬的合約,譜寫過無數(shù)名動樂壇的曲子,也曾在我們的結(jié)婚證書上,
簽下他的名字?,F(xiàn)在,他將這份文件推到我面前?!斑@是什么?”我問?!鞍茬鳎?/p>
你的愛和音樂感知,是喚醒姜禾的唯一能量?!彼届o地陳述,“我找遍了全世界的名醫(yī),
這是唯一的方案。”用我的記憶,我的愛,去喚醒另一個女人。我看著他,
這個我愛了十年、結(jié)婚三年的男人,忽然覺得無比陌生?!澳愕囊馑际牵屛胰ニ??
”我的聲音都在發(fā)抖。記憶是一個人存在的根基,抽走了記憶,我還是我嗎?“不是死。
”他摘下眼鏡,一本正經(jīng)地糾正我,眼里沒有丁點愧疚或憐惜。“只是清除你關(guān)于我的部分。
手術(shù)很安全,你會忘記我,然后重新的生活?!蔽覛獾桨l(fā)笑,
指著他書房里那面掛滿了樂譜手稿的墻?!笆挶?,你摸著你的良心說,這些曲子,
有多少是你一個人完成的?”“《深?!罚谀闫款i期,把自己關(guān)在地下室三天三夜的時候,
是誰整晚不睡,陪你看海洋紀錄片,給你講鯨魚的故事,才讓你有了靈感?”“《晨曦》,
主旋律的和弦,是不是我在你睡著時,用鉛筆悄悄改動的?你第二天醒來,
抱著我說我是你的天使!”“還有今天讓你得獎的這首《星隕》,收尾的華彩樂段,
你寫不出來,急得砸壞了一把絕版的小提琴。最后那個版本,是我哼給你聽的!”我以為,
提起這些我們共同的榮耀,能喚醒他的感情。但他只是不耐煩地打斷我?!斑@些我都記著,
安琪。”“但姜禾是我的繆斯,沒有她,我的藝術(shù)生命就死了。你應(yīng)該明白,
這對一個創(chuàng)作者來說意味著什么?!彼p描淡寫地將我們十年來的扶持與共創(chuàng),
定義為“記著”。卻將那個僅僅存在于他過去、甚至從未參與過他巔峰的女人,
稱之為“繆斯”和“藝術(shù)生命”。他偷換了概念,將無恥的背叛,包裝成對藝術(shù)的偉大獻祭。
他站起身,拔開那支派克鋼筆的筆帽,在手術(shù)同意書上利落地簽下“蕭北”兩個字。
將筆和文件一起推到我面前?!斑@是你唯一能為我的藝術(shù)做的事了。”我盯著那份文件,
渾身都在顫抖?!叭绻也煌饽??”他走到我身后,雙手重重地按在我的肩膀上,
那力道像是要捏碎我的骨頭。他俯身在我耳邊,溫?zé)岬臍庀⒒祀s著冰冷的殘忍?!鞍茬鳎?/p>
我不能沒有她?!薄熬彤?dāng)是,你最后一次幫我。”我被他關(guān)了起來。
就在這個我們曾經(jīng)稱之為“家”的地方。手機、電腦、一切能與外界聯(lián)系的東西都被收走。
他甚至辭退了保姆,親自看著我。他每天什么也不做,
就是把那份同意書放在我面前的茶幾上,然后沉默地坐在對面的沙發(fā)上,
用他那雙曾經(jīng)寫滿愛意的眼睛,對我進行無聲的凌遲。我看著他日漸憔悴的臉,不是為我,
而是為了那個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我的心,就在這日復(fù)一日中一點點被磨成了碎粉。
我試過反抗,試過絕食,試過砸東西??伤麩o動于衷,只是在我砸累了之后,
默默地收拾好一地狼藉,然后把飯菜重新端到我面前。他說:“安琪,別鬧了,簽了吧。
簽了,對我們都好。”對我好?我的愛,我的記憶,我存在的根基,都要被連根拔起,
這叫對我好?直到第五天晚上,他坐在了那架黑色的三角鋼琴前。
那是我們一起從二手市場淘來的,陪著我們從地下室走到了如今的頂層豪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