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翡繼承了千億家業(yè),同時也繼承了一群把“親情”當(dāng)生意,
把“道德”當(dāng)空頭支票的極品親戚。她那個不成器的堂哥,
創(chuàng)業(yè)失敗的次數(shù)比她喝過的下午茶還多,每次都哭著喊著要“家族支持”。
她那個愛攀比的姑姑,朋友圈炫的包比誰都貴,背地里卻惦記著從她這里“借”錢周轉(zhuǎn)。
她那個自視甚高的二叔,總想在公司指點江山,實際上連份報表都看不明白。
他們以為血緣是無價的,但秦翡的計算器告訴她,每一筆親情綁架,都可以明碼標(biāo)價。
當(dāng)他們舉起道德的大旗時,秦翡選擇直接掀翻他們的飯桌。這是一個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
處理最復(fù)雜人際關(guān)系的故事。沒有愛情,沒有曖昧,只有無情的打款和更無情的打臉。畢竟,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為什么要浪費口舌?1我的助理陳舟,正用一種毫無波瀾的語氣,
給我念著公司下個季度的財務(wù)預(yù)期。“……預(yù)計‘天樞’系列芯片的凈利潤,
將達到三百七十億。另外,新能源部的‘盤古’電池項目,第一輪融資已經(jīng)超額完成,
估值……”“停。”我叫住了他。我指了指會議室門口,那個探頭探腦的身影?!澳鞘鞘裁??
”陳舟順著我的手指看過去,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只是鏡片后面的眼神,冷了三分。
“秦總,是您二叔,秦建國先生。他說有重要的家族事務(wù),必須和您當(dāng)面談。
”我靠在椅子上,轉(zhuǎn)了轉(zhuǎn)手里的鋼筆。“家族事務(wù)?公司的董事會,
什么時候改名叫家族茶話會了?”陳舟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站著。他知道我的規(guī)矩。
“讓他進來?!蔽艺f。秦建國,我爸的親弟弟,一個在公司掛著閑職,每個月領(lǐng)六位數(shù)薪水,
卻連公司大門朝哪邊開都未必記得住的男人。他搓著手走進來,臉上堆著我最熟悉的那種笑。
一種混合著討好、算計和自以為是的親切?!靶◆浒?,開會呢?沒打擾你吧?
二叔就是過來看看你?!彼焐险f著,眼睛卻已經(jīng)把這個幾百平的頂層會議室,
從意大利定制的真皮座椅,到墻上那副看不懂但據(jù)說值八位數(shù)的畫,全都巡視了一遍。
“有事說事。”我沒跟他繞彎子。他嘿嘿一笑,拉開我對面的椅子,一屁股坐下來,
動作熟練得像是回自己家。“是這樣的小翡,你堂哥,就是秦浩,他最近不是琢磨著創(chuàng)業(yè)嘛。
”我眼皮都沒抬。秦浩,他兒子,一個眼高手低,大學(xué)畢業(yè)五年,換了十七份工作,
創(chuàng)業(yè)三次,三次都把本錢賠得干干凈凈的“有為青年”?!八@次啊,看準(zhǔn)了一個項目!
元宇宙!你知道吧?現(xiàn)在最火的!他說只要啟動資金到位,一年回本,三年上市,
五年就能……”“要多少錢?”我打斷了他滔滔不絕的宏偉藍圖。秦建國愣了一下,
似乎沒料到我這么直接。他清了清嗓子,伸出了一根手指?!耙粋€數(shù)。”“一百萬?”我問。
他尷尬地搖了搖頭,臉上有點掛不住,“小翡,你這……你堂哥的項目,格局要打開嘛。
一個億。”我看著他,沒說話。會議室里安靜得能聽見中央空調(diào)的出風(fēng)聲。陳舟站在我身后,
像一尊沒有感情的雕塑。秦建國被我看得有點發(fā)毛,開始給自己找補:“小翡啊,
這可不是為了我們家秦浩。你想想,這項目做成了,那也是給咱們秦家光宗耀祖?。?/p>
到時候你這個當(dāng)妹妹的,臉上也有光嘛。咱們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互相幫襯不是應(yīng)該的嗎?”“道德綁架?”我終于開了口,語氣很輕。“哎,
怎么能叫綁架呢?這是親情,是家族的凝聚力!”秦建國說得義正詞嚴。我笑了。
我拿起桌上的內(nèi)部電話,撥了個號碼?!胺▌?wù)部張律師嗎?來我辦公室一趟。
”秦建國的表情有點疑惑。不到三分鐘,一個戴著金絲眼鏡,一身精英范兒的男人敲門進來。
“秦總?!薄皬埪蓭煟蔽抑钢亟▏?,“我二叔,想找我借一個億,給他兒子,
也就是我堂哥秦浩,投資一個元宇宙項目。”張律師點點頭,看向秦建國。那眼神,
就像在看一份有待評估的合同。秦建國有點不自在,“什么借不借的,
都是一家人……”“張律師,起草一份借款合同,”我沒理他,繼續(xù)說,“年化利率,
就按市場最高標(biāo)準(zhǔn)的四倍來算。抵押物嘛……”我掃了一眼秦建國。
“就把二叔現(xiàn)在住的那套別墅,他名下所有的股權(quán),還有我堂哥名下那輛去年我送他的跑車,
都寫上去。對了,再加一條,如果項目失敗,無法按期還款,
秦浩先生需要到我們非洲分公司,從事為期二十年的礦產(chǎn)資源勘探工作,以償還債務(wù)。
食宿全包,工資就別發(fā)了,直接抵債?!睍h室里的空氣,仿佛瞬間被抽干了。秦建國的臉,
從紅到白,又從白到紫,精彩得像個調(diào)色盤?!扒佤?!你……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們是一家人!你竟然跟我算利息?還要抵押?還讓你哥去非洲挖礦?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他猛地站起來,指著我的鼻子。我身體微微后仰,避開他因為激動而噴濺出的口水。
“二叔,你剛才不是說,要按規(guī)矩辦事嗎?這就是我的規(guī)矩。”我看著他,
一字一句地說:“在秦家,親情是親情,生意是生意。你想談親情,逢年過節(jié),
我會讓陳舟給你送去慰問品。你想談生意,可以,那就拿出你的商業(yè)計劃書,你的風(fēng)險評估,
你的抵押資產(chǎn)。想空手套白狼,還打著親情的旗號?不好意思,我這里沒這個業(yè)務(wù)。
”張律師扶了扶眼鏡,冷靜地補充了一句:“秦建國先生,根據(jù)集團規(guī)定,
所有超過一千萬的資金往來,都必須有明確的合同和抵押物,這是為了保證股東的利益。
您也是股東之一,應(yīng)該明白的。”秦建國被噎得說不出話,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你……你……”他你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我要去找老爺子!讓他評評理!”說完,
他摔門而出。會議室里又恢復(fù)了安靜。我看向陳舟?!皠偛诺呢攧?wù)會議,進行到哪里了?
”陳舟面不改色地翻開文件夾?!扒乜偅瑒偛耪f到‘盤古’電池項目,
估值已經(jīng)超過了五千億?!蔽尹c點頭?!昂芎?。通知項目負責(zé)人,準(zhǔn)備慶功宴。
”我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溫的。就像我那些親戚的“親情”一樣。2果然,
當(dāng)天晚上,我就接到了老宅的電話。是我爺爺?shù)墓芗掖騺淼?,語氣一如既往地恭敬,
但內(nèi)容卻不容置喙。“大小姐,老爺子讓您今晚務(wù)必回老宅吃飯?!蔽叶寄芟胂箅娫捘穷^,
秦建國正添油加醋地向我爺爺哭訴我的“六親不認”。“知道了。”我掛了電話。
陳舟幫我拿來外套,“秦總,需要準(zhǔn)備什么嗎?”“準(zhǔn)備一份禮物,”我說,
“把我上個月在瑞士拍下的那塊百達翡麗‘天空之月’帶上。另外,
讓法務(wù)部把秦建國這些年,以各種名義從公司賬上‘借’走,但從未歸還的資金流水,
整理一份出來,打印十份,一起帶過去?!标愔埸c點頭,眼中閃過一絲了然?!昂玫?,秦總。
”秦家老宅,坐落在城市最貴的半山腰上,一棟占地幾千平的中式園林。我從小在這里長大,
卻對這里沒有半分家的感覺。這里更像是一個規(guī)矩森嚴的秀場,每個人都戴著面具,
扮演著自己的角色。我到的時候,客廳里已經(jīng)坐滿了人。爺爺坐在主位的太師椅上,
手里盤著一串佛珠,不怒自威。秦建國和他老婆劉麗,也就是我二嬸,坐在左手邊。
秦建國一臉憤憤不平,劉麗則拿著手帕,時不時地擦一下根本沒有眼淚的眼角。
他們的寶貝兒子秦浩,低著頭玩手機,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
我那個嫁出去的姑姑秦建蘭,和她那個在機關(guān)單位上班的姑父,也赫然在座,
顯然是被請來當(dāng)“陪審團”的。一見我進來,客廳里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小翡來了,
快過來坐?!蹦棠搪氏却蚱屏顺聊艺惺?。我走過去,先將手里的禮盒遞給爺爺。
“爺爺,這是孫女孝敬您的?!睜敔敱犻_眼,看了看盒子,沒說話。
旁邊的劉麗陰陽怪氣地開口了:“喲,還知道孝敬爺爺呢?我還以為,
我們小翡現(xiàn)在當(dāng)了總裁,眼里早就沒有我們這些長輩了呢?!蔽蚁袷菦]聽見她的話,
徑直在奶奶旁邊的空位上坐下。“爸,您看看她!就是這個態(tài)度!”秦建國立刻激動起來,
指著我,“今天在公司,我好聲好氣地跟她談浩浩的創(chuàng)業(yè)項目,她倒好,直接叫來律師,
要跟我簽合同,算利息,還要讓浩浩去非洲挖礦!這是人干的事嗎?我們可是親叔侄??!
”爺爺終于開口了,聲音低沉而有力?!靶◆?,有這回事嗎?”我點點頭,沒有絲毫隱瞞。
“有。”“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因為公司有公司的規(guī)矩?!蔽抑币曋?,“爺爺,
您從小教我,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秦氏集團之所以能有今天,靠的不是家族情分,
而是鐵一般的制度。二叔想拿公司的錢,去投一個連商業(yè)計劃書都沒有的項目,
我作為集團的CEO,有責(zé)任為全體股東負責(zé)?!薄笆裁垂菲ü蓶|!公司就是我們秦家的!
”秦建國吼道。“二叔,你是不是忘了,”我淡淡地說,“秦氏集團是上市公司。
除了我們秦家,還有千千萬萬的股民。我花的每一分錢,都是他們的錢。
我不能拿他們的血汗錢,去為你兒子的異想天開買單?!薄澳恪銖娫~奪理!
”姑姑秦建蘭這時也開了口,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小翡啊,話不能這么說。
大家都是一家人,浩浩是你哥哥,他有上進心,想做點事業(yè),你這個當(dāng)妹妹的,
有能力就該幫一把。錢這個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親情才是最重要的?!闭f得真好聽。
我記得上個月,她為了一個愛馬仕的限量款包,還跟我哭窮來著。我沒理她,
而是讓陳舟將準(zhǔn)備好的文件,分發(fā)給在座的每一個人?!斑@是什么?”爺爺皺眉?!盃敔?,
這是二叔,秦建國先生,自擔(dān)任集團‘榮譽顧問’十年以來,以各種名義,
包括但不限于‘項目考察’、‘業(yè)務(wù)應(yīng)酬’、‘員工福利’等等,從公司預(yù)支,
且從未歸還的款項清單?!蔽翌D了頓,看著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的秦建國?!翱傆?,
一億三千七百八十四萬元。平均每年,一千三百多萬。這些錢,如果拿去做理財,
按照最低的年化收益率,十年下來,復(fù)利也相當(dāng)可觀了?!笨蛷d里,
只剩下眾人翻動紙張的沙沙聲。每一筆賬,時間,地點,經(jīng)手人,事由,都記得清清楚楚。
劉麗的臉色比她老公還難看,因為其中至少有一半的錢,都花在了她那些名牌包包和珠寶上。
“我拿這些錢,也是為了公司的業(yè)務(wù)!”秦建國嘴硬?!芭叮渴菃??
”我看向清單的最后一頁,“上周三,您以‘會見南美重要客戶’為由,預(yù)支了五十萬。
但據(jù)我所知,您那天下午,是帶著一位姓周的網(wǎng)紅小姐,去了馬爾代夫度假。二嬸,
這件事您知道嗎?”劉麗的臉,“唰”地一下就綠了。她猛地轉(zhuǎn)頭,死死地瞪著秦建國。
“秦建國!你給我說清楚!”“我……我那是……”秦建國汗如雨下。“夠了!
”爺爺猛地一拍桌子,佛珠都震得跳了起來??蛷d里瞬間鴉雀無聲?!敖▏?/p>
”爺爺?shù)穆曇衾涞孟癖?,“從明天起,你那個‘榮譽顧問’的職位,不用再干了。
這份清單上的錢,我會從你的年度分紅里,逐年扣除。什么時候還清,什么時候再說。
”秦建國如遭雷擊,癱坐在椅子上?!斑€有你們,”爺爺掃了一眼姑姑和姑父,
“以后少摻和公司的閑事?!弊詈?,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靶◆洌阕龅脤?。秦家,
需要一個守規(guī)矩的人。”我站起身,微微頷首。“謝謝爺爺。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公司還有個跨國會議?!闭f完,我?guī)е愔郏诒娙藦?fù)雜的目光中,轉(zhuǎn)身離去。身后,
傳來了劉麗尖銳的質(zhì)問聲,和秦建國的辯解聲。真熱鬧??上В@場戲的劇本,從一開始,
就由我寫好了。3我以為,經(jīng)過上次家宴的敲打,秦建國一家至少能消停幾個月。事實證明,
我還是低估了他們的臉皮厚度。周一早上九點,我剛開完晨會,陳舟就走了進來,
表情有點微妙?!扒乜偅睾葡壬鷣砹?。他……帶著行李?!蔽野櫫税櫭肌!靶欣??
他想干什么?在我公司樓下安家?”“他說,您二叔已經(jīng)幫他安排好了。從今天起,
他就是我們公司的副總裁,主管戰(zhàn)略投資部?!蔽覛庑α?。戰(zhàn)略投資部,是公司的核心部門,
負責(zé)集團未來五到十年的發(fā)展方向。里面的每一個人,都是從哈佛、斯坦福挖來的頂尖人才。
讓秦浩去管他們?這不叫空降,這叫精準(zhǔn)扶貧。還是扶一個爛泥扶不上墻的阿斗。
“讓他去會客室等著?!蔽艺f。我處理了手頭最緊急的幾份文件,才不緊不慢地走進會客室。
秦浩正大馬金刀地坐在沙發(fā)上,翹著二郎腿,旁邊放著一個碩大的行李箱。
他穿著一身嶄新的阿瑪尼西裝,頭發(fā)抹得油光锃亮,像是要去參加鄉(xiāng)村企業(yè)家表彰大會。
看見我進來,他站起身,臉上帶著一絲得意。“小翡,哦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秦總了。
以后我們就是同事了,還請多多指教啊?!彼斐鍪?,想跟我握手。我沒理他,
徑直走到他對面的沙發(fā)坐下。“誰讓你來的?”“當(dāng)然是我爸。他說都安排好了。喏,
這是我的人事調(diào)令?!彼麖目诖锾统鲆粡埌櫚桶偷募?,遞給我。我掃了一眼,
上面確實蓋著集團的公章。簽發(fā)人,是我爺爺??磥?,秦建國是走了“曲線救國”的路線。
“副總裁?戰(zhàn)略投資部?”我看著他,像在看一個笑話,
“你知道我們公司去年的總營收是多少嗎?你知道什么是市盈率嗎?
你知道EBITDA怎么算嗎?”秦浩的臉漲成了豬肝色,“我……我不需要知道這些!
我爸說了,我主要是來學(xué)習(xí)的!具體的業(yè)務(wù),有下面的人去做就行了。我負責(zé)把控大方向!
”把控大方向?我真怕他把公司的方向,直接把控到破產(chǎn)的懸崖邊上。“行啊,”我點點頭,
“既然是來學(xué)習(xí)的,那就從基層做起吧。”我拿起電話?!白尯笄诓康耐踅?jīng)理上來一趟。
”秦浩有點懵,“什么基層?我爸說我是副總裁!”“在我這里,沒有皇親國戚。
只有能干活的,和不能干活的?!蔽依淅涞卣f,“你,屬于待考察的那一類?!焙芸?,
一個身材微胖,笑容可掬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扒乜偅椅??”“王經(jīng)理,
”我指著秦浩,“這位是秦浩先生,我的堂哥。從今天起,他入職我們公司。
你給他安排個職位。”王經(jīng)理看了一眼秦浩,又看了看我,臉上露出一絲為難?!扒乜?,
最近公司編制都滿了,好像……沒什么空缺的職位啊。”“怎么會沒有呢?”我說,
“我記得,十八樓的男廁,負責(zé)清潔的那位李大爺,上周不是剛退休嗎?正好,讓秦浩頂上。
”“什么?!”秦浩當(dāng)場就跳了起來,“秦翡!你讓我去掃廁所?!”王經(jīng)理也嚇了一跳,
臉上的汗都下來了。“秦總,這……這不合適吧?秦浩先生可是……”“有什么不合適的?
”我打斷他,“清潔工作,是公司后勤保障的重要一環(huán)。能把廁所打掃干凈,
說明他有責(zé)任心,有注重細節(jié)的能力。這是成為一個優(yōu)秀管理者,最基本的要求。
做不好小事,怎么做大事?”我看向秦浩,笑了笑?!疤酶纾悴皇钦f要學(xué)習(xí)嗎?
這就是第一課。什么時候,你能把公司每一層樓的廁所,都打掃得一塵不染,
讓所有員工都滿意了,再來跟我談‘戰(zhàn)略投資’的事。哦,對了。”我轉(zhuǎn)向王經(jīng)理。
“薪資方面,就按照清潔工的標(biāo)準(zhǔn)來。五險一金給他交齊了。
至于他這個行李箱嘛……”我瞥了一眼那個礙眼的箱子?!巴踅?jīng)理,你找個儲物間,
幫他放一下。清潔工的制服,應(yīng)該在更衣室里?!蓖踅?jīng)理擦了擦汗,看了看我,
又看了看已經(jīng)氣得渾身發(fā)抖的秦浩,最后還是硬著頭皮點了點頭?!昂谩玫模乜?。
秦先生,那……那請您跟我來吧。”秦浩死死地瞪著我,眼睛里幾乎要噴出火來。“秦翡,
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他撂下狠話,最終還是被王經(jīng)理半推半就地帶走了。
會客室里,恢復(fù)了安靜。我拿起那張蓋著爺爺印章的人事調(diào)令,走到碎紙機旁,
將它送了進去。刺耳的粉碎聲,聽起來,格外悅耳。我的公司,我做主。天王老子來了,
也別想壞了我的規(guī)矩。4秦浩去掃廁所的消息,不出半天,就傳遍了整個集團。
大家嘴上不說,但看我的眼神里,都多了幾分敬畏。至于秦浩本人,據(jù)說第一天上班,
就把消毒水和洗手液搞混了,導(dǎo)致好幾個員工上完廁所,手上滑得像抹了油,
差點把手機摔了。第二天,他就請了病假,再也沒出現(xiàn)過。我猜,他正躲在家里,跟他媽,
也就是我二嬸劉麗,策劃著下一輪的進攻。果不其然,周三晚上,一篇標(biāo)題聳人聽聞的文章,
在好幾個本地的八卦公眾號上,同時被推送了出來。《震驚!千億豪門內(nèi)幕曝光!
美女總裁心狠手辣,為奪家產(chǎn),竟逼親堂哥掃廁所!》文章寫得聲情并茂,
把我塑造成了一個冷血無情,六親不認的“現(xiàn)代武則天”。里面詳細描述了“名校畢業(yè),
才華橫溢”的秦浩,如何懷揣著創(chuàng)業(yè)夢想,卻被我無情打壓。又如何“不計前嫌”,
愿意進入家族企業(yè),從底層做起,卻被我惡意羞辱,安排去掃廁所。字里行間,
充滿了對“弱者”的同情,和對我的控訴。文章下面,還配了幾張偷拍的照片。
一張是秦浩穿著清潔工制服,拿著拖把,一臉“屈辱”地站在廁所門口。另一張,
是我坐在勞斯萊斯里,表情冷漠地看著窗外。強烈的對比,極具煽動性。一時間,
評論區(qū)炸了鍋?!拔铱?,這女的也太狠了吧?對自己親哥都這樣?”“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平時看財經(jīng)雜志上,還以為她是女強人的典范呢?!薄昂篱T水太深,心疼她哥一秒鐘。
”“資本家都是冷血的,果然沒錯?!标愔鄣谝粫r間把輿情報告放在了我的辦公桌上。
“秦總,需要啟動公關(guān)預(yù)案嗎?我們可以立刻讓這些公眾號刪稿,并且發(fā)布澄清聲明。
”我看著那些照片,照片里的秦浩,身上的清潔工制服一塵不染,甚至連個褶子都沒有。
手里的拖把,也干凈得像是剛從超市買回來的。“演技太差了?!蔽覔u了搖頭,
“連戲服都不知道做舊一下,哪個清潔工是這個樣子的?”“您的意思是?”“不用刪稿,
”我說,“讓它發(fā)酵。另外,你幫我做幾件事?!蔽业吐晫﹃愔劢淮藥拙?。他聽完,
鏡片后的眼睛亮了一下?!懊靼琢?,秦總。我馬上去辦?!钡诙?,當(dāng)那些八卦公眾號,
還在為昨晚的“爆文”帶來的流量而沾沾自喜時,一個更重磅的消息,引爆了整個社交網(wǎng)絡(luò)。
秦氏集團官方賬號,發(fā)布了一則視頻。
視頻的標(biāo)題是:《歡迎來到秦氏集團——體驗不平凡的一天》。視頻一開始,
是我坐在辦公室里,表情嚴肅?!白罱?,有一些關(guān)于我和我堂哥秦浩的謠言。今天,
我不想做任何辯解。我只想邀請大家,看一看我們秦氏集團,一個普通清潔工,
真實的工作環(huán)境和薪資待遇。”畫面一轉(zhuǎn),鏡頭對準(zhǔn)了公司的員工休息室。休息室里,
有免費供應(yīng)的星巴克咖啡,哈根達斯冰淇淋,進口水果和零食。接著,是員工健身房,
里面有最頂級的健身器械,和專業(yè)的私教。然后,是公司的員工食堂,
堪比五星級酒店的自助餐,龍蝦鮑魚,應(yīng)有盡有。視頻里,一個畫外音響起:“在秦氏,
我們相信,每一位員工,都是公司最寶貴的財富。無論崗位,
我們都提供行業(yè)內(nèi)最高標(biāo)準(zhǔn)的福利待遇。”最后,畫面定格在一張薪資單上。
職位:后勤保障部環(huán)境維護專員(清潔工)。姓名:李某某(就是那位退休的李大爺)。
月薪:3.5萬元(稅前)。年終獎:20萬元。五險一金:按最高比例繳納。
補充福利:每年一次海外旅游,子女教育補貼,
本人及直系親屬高端醫(yī)療保險……視頻的最后,是我的一段話?!扒睾葡壬肼毢螅?/p>
也將享受同等的薪資和福利。我承認,我確實讓他去負責(zé)清潔工作。因為我相信,
一個連廁所都掃不干凈的人,沒有資格去管理幾十億的投資項目。如果這是一種羞辱,那么,
我歡迎所有認為自己被羞辱了的人,來我們公司應(yīng)聘這個職位。名額不限,待遇從優(yōu)。
”視頻一出,輿論瞬間反轉(zhuǎn)。“臥槽!月薪三萬五的清潔工?
現(xiàn)在辭職去秦氏集團掃廁所還來得及嗎?”“年終獎二十萬?!我一個985碩士,
干了五年,年終獎都沒超過五萬!”“這哪是羞辱啊,這簡直是福報!秦總,缺不缺掛件?
會掃地的那種!”“之前罵秦總的,臉疼嗎?人家這是在給自己哥哥謀福利??!
是我格局小了?!薄澳莻€秦浩,有手有腳,給他這么好的待遇,他還不滿意?
這種人就是爛泥扶不上墻!”我二嬸花錢買的那些水軍,
瞬間被淹沒在了人民群眾“求工作”的汪洋大海里。當(dāng)天下午,秦氏集團的招聘網(wǎng)站,
因為訪問量過大,直接癱瘓了。我看著手機上不斷飆升的熱搜,秦氏集團最牛清潔工,
我想去秦氏掃廁所。我給陳舟發(fā)了條信息。“通知人事部,從今天起,
集團所有后勤崗位的薪資,再上調(diào)20%?!焙芸?,陳舟回復(fù)了?!昂玫模乜?。另外,
您二叔和二嬸剛剛打電話過來,想約您吃飯,說是有誤會要解釋?!蔽一亓藘蓚€字?!皼]空。
”想玩輿論戰(zhàn)?不好意思,在絕對的財力面前,所有的技巧,都顯得那么可笑。
5掃廁所風(fēng)波之后,秦浩和他媽消停了。但我那個姑姑,秦建蘭,又開始作妖了。
她給我打了個電話,電話一接通,就是一陣哭天搶地的哀嚎。“小翡?。∧憧傻脦蛶凸霉冒?!
你表妹思思,她……她太可憐了!”秦思思,我姑姑的女兒,比我小兩歲。一個從小被富養(yǎng),
但腦子里除了名牌包和下午茶,什么都沒有的“名媛”。大學(xué)讀了個三本的藝術(shù)設(shè)計,
畢業(yè)就等于失業(yè),整天在家閑著。“她怎么了?”我耐著性子問?!八夜ぷ鳎伊税肽炅?,
到處被人嫌棄!那些小公司,廟太小,容不下她這尊大佛。大公司呢?又嫌她沒經(jīng)驗!
你說說,這世道,對我們女孩子怎么就這么不公平呢?”我差點沒笑出聲。秦思思找工作,
我是知道的。面試第一家公司,她問人家,下午三點可以準(zhǔn)時下班去喝下午茶嗎?
面試第二家公司,她嫌人家辦公室的裝修太土,配不上她的品味。面試第三家公司,
她直接問HR,年假有沒有三個月,她要去環(huán)游世界。她找不到工作,跟這世道有什么關(guān)系?
純粹是她自己腦子有問題?!靶◆浒。憧?,你公司那么大,隨便給她安排個清閑的職位,
讓她歷練歷練,不就行了嗎?她不求多高的工資,就是想找個地方,
實現(xiàn)一下自己的人生價值?!鼻亟ㄌm說得情真意切?!皩崿F(xiàn)人生價值?”我問,
“她的人生價值是什么?在辦公室里修指甲,還是研究哪家新開的甜品店好吃?
”“你這孩子,怎么說話呢?思思是你妹妹!”“行,”我說,“讓她明天早上九點,
來我公司面試。我親自面。”秦建蘭頓時喜出望外,連聲道謝,掛了電話。第二天,
秦思思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穿著一身香奈兒套裝,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我的辦公室。
她把一份簡歷放在我桌上。那份簡歷,做得花里胡哨,還帶著一股廉價的香水味。
除了個人信息和畢業(yè)院校,工作經(jīng)驗?zāi)且粰冢强盏?。興趣愛好那一欄,
倒是寫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馬術(shù)、高爾夫、插花、品酒……“表姐。”她甜甜地叫了我一聲。
“別叫我表姐,叫我秦總。”我糾正她,“面試的時候,要有專業(yè)精神。”她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