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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于一場蓄意車禍。葬禮上,我看著老公顧承澤冷靜地簽收了我的骨灰盒。他沒有哭,

甚至沒有一絲波瀾。回到家,他將我的骨灰悉心研磨成粉。

混入了他最珍愛的那盆“海洋之歌”玫瑰的花土里。那是他的白月光最喜歡的花。

他輕聲對花說:“昭昭,以后讓她陪著你,你就不孤單了?!边@時,他那個白月光打來電話,

語氣天真:“承澤,你老婆的保險金什么時候到賬呀?”顧承澤笑了,溫柔繾綣:“快了,

等這筆錢到手,我們就去環(huán)游世界?!彼恢溃疑耙褜⑺胸敭a(chǎn)和保險受益人,

都換成了那個被他撞斷腿、送進監(jiān)獄的死對頭。而我的靈魂,就附在這盆花上,

等著看他從天堂墜入地獄。第1章我死了。死于一場精心策劃的“意外”車禍。

我的靈魂飄在半空,看著我的丈夫顧承澤,冷靜地在我的死亡通知單上簽字。葬禮上,

他穿著筆挺的黑色西裝,面無表情地簽收了那個裝著我骨灰的盒子。他沒有哭。

他甚至沒有一絲波瀾?;氐轿覀冊?jīng)的家,他走進廚房,取出了一個精巧的研磨器。

他將我的骨灰倒進去,悉心研磨成粉。那動作,溫柔得像是在研磨世上最頂級的咖啡豆。

然后,他將我的骨灰粉末,小心翼翼地混入了他書房里那盆“海洋之歌”玫瑰的花土里。

那是他心頭白月光蘇昭昭最喜歡的花。他用指尖輕輕拂過一片花瓣,

聲音是我從未聽過的溫柔繾綣?!罢颜?,以后讓她陪著你,你就不孤單了。

”我的靈魂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扯進了花里,意識與這株植物緊緊相連。

我能感受到土壤的濕潤,能感受到他指尖的溫度。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屏幕上跳動著“昭昭”兩個字。顧承澤接起電話,聲音瞬間染上笑意:“喂,昭昭。

”電話那頭傳來蘇昭昭天真爛漫的聲音,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糖?!俺袧?,

你老婆的保險金什么時候到賬呀?人家都等不及了呢?!鳖櫝袧尚α恕!翱炝?,

等這筆錢到手,我們就去環(huán)游世界,去愛琴??慈章洌ケ鶏u看極光?!薄坝憛捓?,

誰要跟你去。你老婆剛死,你就想著帶我出去玩,不怕別人說閑話嗎?”蘇昭昭嘴上這么說,

語氣里卻滿是藏不住的得意和催促?!拔依掀??”顧承澤輕笑一聲,

眼神落在我這盆“花”上,帶著一種施舍般的憐憫,“一個占著位置那么多年的擺設(shè)罷了。

死了,也算是發(fā)揮了最后的價值?!薄拔?,承澤你最好了!

”蘇昭昭在那頭發(fā)出銀鈴般的笑聲,“對了,我今天逛街看到一個好漂亮的包包,

但是好貴哦,要二十萬呢?!薄百I?!鳖櫝袧珊敛华q豫,“密碼是你的生日,我的錢,

不就是你的錢嗎?”“我就知道承澤最疼我了!”蘇昭昭心滿意足地撒嬌,

“那我晚上過去陪你好不好?你一個人肯定很孤單。”“好,我等你?!睊炝穗娫?,

顧承澤放下手機,又開始擺弄我的花瓣。他甚至對著我說:“溫言,你聽到了嗎?

昭昭要過來了。你生前最是懂事,死后也要安分點,好好滋養(yǎng)這盆花,別讓昭昭不開心。

”我:“……”我真是謝謝你啊,還特意通知我一聲。

我活著的時候給你當(dāng)保姆、當(dāng)司機、當(dāng)出氣筒,死了還得給你白月光當(dāng)花肥,

我真是感動得都想給你燒柱高香了,大哥。晚上,蘇昭昭真的來了。

她穿著一條純白的連衣裙,畫著精致的淡妝,一進門就撲進顧承澤懷里?!俺袧桑液孟肽?。

”顧承澤抱著她,在她額上印下一吻:“我也是?!眱扇四佂崃艘粫?,

蘇昭昭的目光就被書房里的“海洋之歌”吸引了?!巴?,承澤,這花開得真好,

比上次見的時候更嬌艷了?!彼哌^來,伸出涂著粉色指甲油的手,就要摸我的花瓣。

顧承澤跟在她身后,寵溺地說:“它用了最好的肥料,當(dāng)然開得好。

”蘇昭昭的手指劃過我的葉片,突然“哎呀”一聲,收回了手?!俺袧?,

這葉子怎么有點扎手???好討厭?!彼欀?,一臉嫌棄地甩了甩手,

然后直接伸出兩根手指,掐住我一片最嫩的葉子,用力一擰,丟在地上?!斑@樣就不礙眼了。

”她拍拍手,笑得天真無邪。一股尖銳的刺痛順著葉脈傳遍我的“全身”,

我感覺我的靈魂都在顫抖。顧承澤看著她幼稚的舉動,非但沒有阻止,反而縱容地笑了。

“你呀,還是這么調(diào)皮。一盆花而已,不喜歡,我們明天就換掉?!碧K昭昭立刻嘟起嘴,

挽住他的胳膊:“才不要!這可是你送我的第一盆花,我最喜歡它了。我就是討厭那片葉子,

長得太礙眼了,跟溫言一樣,看著就讓人心煩。”她說完,還故意用高跟鞋尖,

在我那片被丟棄的葉子上碾了碾。“一個死人,還想跟我爭。承澤,你說對不對?

”顧承-澤抱著她,在她耳邊低語?!皩?,她拿什么跟你爭。昭昭,別說這些不開心的了,

我們?nèi)プ鳇c開心的事。”他攔腰抱起蘇昭昭,朝臥室走去。我被獨自留在書房,

感受著那片被碾碎的葉子傳來的、揮之不去的鈍痛。黑暗中,

我仿佛能看到顧承澤那張冷漠的臉,和蘇昭昭那張惡毒的笑。他不知道,

我生前已將所有財產(chǎn)和保險受益人,都換成了那個被他撞斷腿、送進監(jiān)獄的死對頭。

而我的靈魂,就附在這盆花上,等著看他從天堂墜入地獄。他腳下踩著的地毯,

他身上穿著的襯衫,甚至他現(xiàn)在用來取悅白月光的這張床,很快,就都不再屬于他了。

第2章第二天,顧承澤的父母來了。兩位老人眼圈通紅,顯然是哭了一整夜。我婆婆,哦不,

現(xiàn)在該叫顧伯母了,一進門就抓著顧承澤的胳膊?!俺袧?,言言她……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怎么會出車禍?”顧承澤扶著母親坐下,遞上一杯水?!皨專褪莻€意外。

警方已經(jīng)定論了?!薄耙馔猓俊鳖櫜敢慌淖雷?,氣得發(fā)抖,“她開車一向最穩(wěn)重,

怎么可能出這種意外!是不是你……”他的話沒說完,蘇昭昭就從樓上款款走下來了。

她換了一身家居服,頭發(fā)松松挽著,一副女主人的姿態(tài)。“伯父伯母,你們來啦。

”她柔柔地開口,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悲傷,“溫言姐姐的事,我也很難過。

承澤這幾天都沒睡好,你們別怪他了。”顧伯母看到她,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你在這里做什么?我們顧家的事,什么時候輪到你一個外人插嘴了?

”蘇昭昭的眼圈立刻就紅了,她委屈地咬著嘴唇,躲到顧承澤身后?!安福瑢Σ黄?,

我知道你們不喜歡我……可是我和承澤是真心相愛的。我也不想傷害溫言姐姐,

都是我的錯……”看,綠茶的標準臺詞來了,“都是我的錯”,

潛臺詞就是“你們要罵就罵我,別為難承澤哥哥”。顧承澤立刻將她護在懷里,

皺著眉看向自己的父母。“爸,媽!你們夠了!昭昭是無辜的,你們要怪就怪我。

是我不愛溫言,是我要跟她離婚,跟昭昭沒有關(guān)系!”顧伯父氣得指著他,

手都在抖:“你……你這個混賬東西!溫言尸骨未寒,你就把這個女人帶回家!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我的良心?”顧承澤冷笑一聲,“當(dāng)初要不是你們逼著我娶她,

我會浪費這五年時間嗎?我愛的人從始至終只有昭昭一個!現(xiàn)在她死了,對我來說是解脫!

”“你!”顧伯母被他氣得一口氣沒上來,捂著胸口就要暈過去。顧承澤卻看都不看一眼,

只顧著安慰懷里“瑟瑟發(fā)抖”的蘇昭昭?!罢颜褎e怕,有我在,誰都不能欺負你。

”我作為一盆花,靜靜地待在書房,將這場鬧劇盡收“眼”底。我的靈魂在冷笑。逼他娶我?

顧承澤,你可真會顛倒黑白。我清晰地記得五年前,我剛大學(xué)畢業(yè),顧家生意遭遇危機,

瀕臨破產(chǎn)。是我父親,念在兩家舊交,拿出公司大部分流動資金,

才把顧家從懸崖邊上拉了回來。條件只有一個,就是讓顧承澤娶我。不是我爸逼他,

是我求我爸這么做的。因為我愛了顧承澤整整十年。從我十六歲那年,

在兩家聚會上第一次見到他,我就陷進去了。新婚夜,他喝得酩酊大醉,

嘴里叫著“昭昭”的名字。我才知道,他心里有個白月光。后來我更知道,

蘇昭昭嫌他家道中落,轉(zhuǎn)頭就跟了一個富二代出國了。顧承澤因此消沉了很久,然后,

他把所有的怨氣都撒在了我身上。他說:“溫言,要不是你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嫁給我,

昭昭就不會離開我?!彼f:“你毀了我一生的幸福,你這輩子都別想得到我的愛。

”他說:“你別妄想了,我顧承澤的妻子,只會是蘇昭昭一個人?!边@五年來,

我努力扮演一個好妻子。為他洗手作羹湯,為他打理公司,

為他處理所有他不屑于處理的人際關(guān)系。我以為,人心都是肉長的,五年不夠,那就十年,

二十年,我總能捂熱他那顆石頭心。直到半年前,蘇昭昭被那個富二代甩了,灰溜溜地回國。

顧承澤像是失而復(fù)得的瘋狗,對我變本加厲。他開始夜不歸宿。

他會因為蘇昭昭一句“想吃城南的甜品”,就讓我凌晨三點開車去買。

他會因為蘇昭昭說“溫言姐姐的這件衣服真好看”,就逼著我脫下來送給她。我從一個妻子,

活成了一個笑話。書房里,顧伯父的咆哮聲和顧承澤的爭吵聲還在繼續(xù)。

蘇昭昭的嚶嚶哭泣聲夾雜其中,顯得格外刺耳?!俺袧?,你別跟伯父伯母吵了,都是我不好,

我還是走吧……”“不許走!”顧承澤死死拉住她,“這個家,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誰也趕不走你!”他轉(zhuǎn)頭對著自己的父母,一字一句,冷酷無情?!拔腋嬖V你們,我這輩子,

只會娶昭昭。溫言已經(jīng)死了,你們要是還認我這個兒子,就接受她。不然,

就當(dāng)我跟她一起死了!”顧伯父氣得渾身發(fā)顫,最后拉著還在哭泣的顧伯母,摔門而去。

世界終于清靜了。蘇昭昭從顧承澤懷里抬起頭,臉上哪還有半點淚痕,只有得意的笑。

“承澤,你看,我就說伯父伯母遲早會接受我的?!鳖櫝袧晒瘟斯嗡谋亲?,滿眼寵溺。

“你最聰明了?!彼е?,從書房門口經(jīng)過。他的目光掃過我這盆花,沒有停留。

在他眼里,我大概真的跟死了沒什么兩樣。不,比死了還方便,起碼還能當(dāng)肥料。

我體內(nèi)的汁液,因為憤怒而加速流動。顧承澤,別急。你以為我死了就是解脫嗎?不,

我死了,才是你噩夢的開始。第3章安寧的日子沒過兩天。這天下午,

顧承澤正在書房陪蘇昭昭看電影,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是保險公司的。

顧承澤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嘴角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笑。他對蘇昭昭比了個“噓”的手勢,

然后接起電話,開了免提?!拔?,你好。”“您好,是顧承澤先生嗎?

這里是XX保險公司理賠部。關(guān)于您亡妻溫言女士的意外身故保險,

有些情況需要跟您核實一下?!碧K昭昭一聽到“保險”兩個字,眼睛都亮了,湊得更近了些。

顧承澤清了清嗓子,維持著悲傷丈夫的人設(shè)。“是的,我是。請問有什么問題嗎?

”“是這樣的,顧先生。我們核對保單時發(fā)現(xiàn),溫言女士在一周前,也就是她出事前三天,

提交了受益人變更申請,將原受益人您,變更為傅謹言先生。”電話那頭的聲音公式化,

卻每一個字都像一顆炸雷。顧承澤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澳阏f什么?受益人是誰?

”“傅謹言,傅先生?!薄安豢赡?!”顧承澤的聲音瞬間拔高,“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我是她丈夫,受益人怎么可能是別人!”蘇昭昭也急了,一把搶過電話?!拔梗?/p>

你們怎么做事的?受益人是我老公顧承澤!傅謹言是誰?一個坐牢的強奸犯!

溫言怎么可能把錢給他?你們趕緊查清楚!”她嘴里喊著“強奸犯”,但顧承澤和我,

還有她自己都清楚,傅謹言的罪名是商業(yè)泄密和故意傷人。而這一切,都是拜顧承澤所賜。

電話那頭的工作人員顯然被她的態(tài)度搞得有些不悅?!斑@位女士,請您冷靜一點。

我們有溫言女士親筆簽名,并經(jīng)過公證的變更文件,法律上是完全生效的。如果您有異議,

可以走法律程序?!闭f完,對方就掛斷了電話。書房里死一般的寂靜。

蘇昭昭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抓著顧承澤的胳膊,尖叫起來?!俺袧桑∵@是怎么回事?

溫言那個賤人!她死了都要算計我們!傅謹言!她居然把錢給了傅謹言!

她是不是跟那個瘸子有一腿?”顧承澤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甩開蘇昭昭的手,

一拳砸在書桌上。“閉嘴!”桌上的東西被震得跳了起來,也包括我。

我感覺我的根系都在震動。蘇昭昭被他嚇了一跳,眼淚瞬間涌了上來。“你兇我?顧承澤,

你現(xiàn)在為了一個死人兇我?”她哭得梨花帶雨,開始她的經(jīng)典表演?!拔覟槟闶芰硕嗌傥?/p>

我等了你五年!現(xiàn)在好不容易等到她死了,我們可以在一起了,她卻把錢給了你的死對頭!

這不就是在打我們的臉嗎?你讓我以后怎么出去見人?別人都會笑話我,

笑話我連一個死人都比不過!”她的每一句話,都精準地戳在顧承澤的痛處。

男人的自尊心和占有欲,在此刻被激發(fā)到了頂點。顧承澤胸口劇烈起伏,

他死死盯著我這盆花,眼神里滿是風(fēng)暴?!八遥 彼е?,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他律師的電話?!拔梗蠌?,幫我查個事。溫言名下所有的財產(chǎn),對,

所有的,包括房產(chǎn)、股票、基金,還有她公司的股份,現(xiàn)在都在誰的名下。

”他的聲音壓抑著怒火,聽起來格外可怖。蘇昭昭停止了哭泣,緊張地看著他。

顧承澤在書房里來回踱步,每一步都踩在我的神經(jīng)上。幾分鐘后,律師的電話回了過來。

顧承澤再次按下了免提?!邦櫩偅榍宄?。溫太太在一周前,將她名下所有個人財產(chǎn),

包括您現(xiàn)在住的這套別墅,她名下三輛車,以及她持有的‘溫氏集團’30%的股份,

全部以無償贈與的形式,轉(zhuǎn)移到了傅謹言先生名下。所有手續(xù)都已經(jīng)辦完,

并且做了不可撤銷的公證?!甭蓭煹穆曇纛D了頓,似乎也覺得這事太過匪夷所思。

“也就是說,顧總,從法律上講,您現(xiàn)在住的房子,開的車,

理論上都已經(jīng)屬于傅謹言先生了。”“砰!”手機被狠狠地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顧承澤的眼睛紅得嚇人,他像一頭被激怒的困獸,死死地盯著我?!皽匮浴瓬匮裕?/p>

”他嘶吼著我的名字,那聲音里充滿了不敢置信和被背叛的瘋狂。蘇昭昭徹底傻眼了,

她癱坐在地毯上,喃喃自語?!霸趺磿@樣……怎么會……那我們的錢呢?

我們環(huán)游世界的錢呢?”她猛地抬起頭,抓住顧承澤的褲腿?!俺袧?,你快想辦法啊!

你不能讓她這么欺負我們!你不能讓我輸給一個死人!你快去把錢要回來!”“要回來?

”顧承澤發(fā)出一聲困獸般的低吼。他緩緩地,一步一步地,朝我這盆花走過來。他的眼神,

不再是之前的冷漠或憐憫。那是一種被觸及逆鱗的、要將一切毀滅的暴怒。他看著我,

一字一句地說?!皽匮裕阏媸呛脴拥?。死了,都不讓我安生。”他的目光,

落在了桌角那把用來修剪花枝的剪刀上。第4章顧承澤的胸口劇烈起伏,

粗重的呼吸聲在死寂的書房里格外清晰。他血紅的眼睛死死地鎖著我,那眼神,

像是要將我連同這盆花一起挫骨揚灰。蘇昭昭還在旁邊歇斯底里地哭喊?!俺袧?!你說話?。?/p>

錢怎么辦?房子怎么辦?那個瘸子要是把我們趕出去怎么辦?我不要過苦日子!我不要!

”她的哭喊像是一把把淬了毒的錐子,狠狠扎進顧承澤早已失控的神經(jīng)里?!伴]嘴!

”他猛地回頭,沖著蘇昭昭咆哮。那猙獰的表情,嚇得蘇昭昭瞬間噤聲,只剩下抽噎。

顧承澤不再理她,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我身上。他認為的,我的“化身”上。

他緩緩抬起手,拿起了桌上那把冰冷的金屬剪刀。“溫言?!彼吐暷钪业拿?,

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在摩擦?!澳阋詾榘褨|西都給傅謹言,就能報復(fù)我了?

”“你以為你死了,就能一了百了,還能在背后看我的笑話?”“我告訴你,不可能!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后變成了嘶吼。“你活著是我的人,死了,你的骨灰也是我的!

我想把它怎么樣,就怎么樣!”他一步步朝我走來,高高舉起了手中的剪刀。

那鋒利的刃口在燈光下閃著寒光,對準了我的主干。我能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

我不是怕死,我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我是怕,我連這最后看他墜入地獄的機會,都將失去。

我怕我的復(fù)仇計劃,會因為他的瘋狂而功虧一簣。蘇昭昭也反應(yīng)了過來,

她連滾帶爬地過來抱住顧承澤的大腿?!俺袧?,不要!你冷靜點!這只是一盆花啊!

”她不是在乎我,她是在害怕徹底瘋狂的顧承澤?!盎??”顧承澤低頭看著她,

臉上露出一抹扭曲的笑,“不,這不是花。這是溫言!是她不知好歹的靈魂!

”“她以為她能贏?我偏不讓她贏!”“我要毀了她!我要讓她永世不得超生!

”他用力一腳踹開蘇昭昭,蘇昭昭被踹得滾到一邊,撞在書柜上,發(fā)出一聲痛呼。但他不管。

他眼中只有我。他舉著剪刀,對準我的根部?!皽匮?,你不是喜歡當(dāng)花肥嗎?

”“我就把你連根拔起,燒成灰,灑進下水道!”“讓你跟那些污穢垃圾永遠混在一起!

”他的話語惡毒到了極點。我能感受到死亡的氣息再次籠罩而來。我拼命地想掙扎,想逃離。

但我是花,我只是一盆無法動彈的植物。我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把剪刀,帶著毀滅一切的怒火,

狠狠地朝著我的根莖剪了下來!剪刀的寒光在我的“視線”里無限放大。我閉上了“眼”。

顧承澤,傅謹言會為我報仇的。你等著。“咔嚓——”預(yù)想中的劇痛沒有傳來。

傳來的是一聲清脆的,但不是枝干斷裂的聲音。我“睜開眼”。

剪刀停在離我根莖只有一厘米的地方。顧承澤的手腕,被另一只手死死攥住。

那只手修長有力,骨節(jié)分明。門口,站著一個男人。他逆著光,我看不清他的臉。

但我能看到他身后,站著幾個穿著制服的警察。“顧承澤?!蹦腥碎_口了,聲音清冷,

帶著一種久居上位的壓迫感?!拔迥瓴灰?,你還是這么喜歡對弱小無助的東西動手。

”顧承澤的身體僵住了。他難以置信地,一寸一寸地,回過頭。當(dāng)他看清來人的臉時,

他臉上的瘋狂和暴怒,瞬間被震驚和一絲隱藏的恐懼所取代?!案怠斞裕?/p>

”他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個名字。那個本該在監(jiān)獄里爛掉,本該一輩子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雖然手里還拄著一根手杖,但他的腰桿挺得筆直。

傅謹言沒有理會他的震驚,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他手里的剪刀,和被他護在身后的我。然后,

他對身后的警察說?!熬煜壬?,可以開始了?!薄拔覉蟀?,蘇昭昭女士,

涉嫌蓄意謀殺我的合法財產(chǎn)贈與人,溫言女士。”第5章傅謹言的聲音不大,

但在死寂的書房里,卻清晰得如同驚雷。蘇昭昭癱在地上,本來還在因為被踹而哭哭啼啼,

聽到這句話,哭聲戛然而止,她猛地抬起頭,臉上血色盡失?!澳恪愫f八道什么!

溫言是出車禍死的,警察都結(jié)案了!關(guān)我什么事!”顧承澤也回過神來,他扔掉剪刀,

一把將蘇昭昭護在身后,怒視著傅謹言?!案抵斞?!你別血口噴人!

你以為你出獄了就能為所欲為嗎?這里是我的家,給我滾出去!”“你的家?

”傅謹言輕笑一聲,那笑聲里充滿了嘲諷。他沒有理會顧承澤的咆哮,

而是從西裝口袋里拿出一份文件,遞給為首的警察?!熬煜壬?,

這是溫言出事前安裝在車內(nèi)的隱藏行車記錄儀的備份。里面清楚地記錄了,在她出事前一晚,

蘇昭昭小姐是如何潛入車庫,破壞了剎車系統(tǒng)。”警察接過文件,表情嚴肅起來。

其中兩人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控制住蘇昭昭。“蘇昭昭小姐,

現(xiàn)在懷疑你與一宗謀殺案有關(guān),請你跟我們回警局協(xié)助調(diào)查?!薄安?!我沒有!不是我!

”蘇昭昭徹底慌了,她死死地抓著顧承澤的衣服,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俺袧?!

救我!我沒有殺人!是她自己開車不小心!承澤!”顧承澤的腦袋也是一片混亂。

行車記錄儀?溫言什么時候裝了那種東西?他想開口辯解,但傅謹言根本不給他機會。

傅謹言的目光越過他,落在我這盆花上?!傲硗?,顧先生?!彼龡l斯理地說,

“忘了提醒你。根據(jù)溫言的遺囑附件,這盆‘海洋之歌’,也被列為贈與財產(chǎn)之一。

她的描述是——‘我丈夫送給我的,最后的禮物’。

”他特意在“最后”兩個字上加重了讀音?!八?,你剛才的行為,

已經(jīng)構(gòu)成了‘意圖毀壞他人財產(chǎn)’??丛跍匮缘拿孀由?,我這次可以不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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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9-03 06:15: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