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的牙印過了三天才消。
我對著浴室鏡子摸了摸那塊皮膚，還能感覺到微微的刺痛。
這女人下嘴真狠，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了似的。
"老婆，你屬吸血鬼的吧？"我擦著頭發(fā)走出浴室，看見兮微正坐在床邊看平板。
她抬頭瞥了我一眼，手指在平板上劃了幾下，然后轉(zhuǎn)過來給我看：「活該?！?/p>
我湊過去，聞到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她剛洗過澡，頭發(fā)還濕著，睡衣領(lǐng)口露出一截白皙的鎖骨。我咽了口唾沫，趕緊移開視線。
"明天就要去你爸公司上班了，緊張啊。"我倒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你說我會不會第一天就被開除？"
兮微放下平板，拿起手機打字：「不會?！?/p>
"這么肯定？"
「我打過招呼了。」
我側(cè)過身，用手撐著頭看她："哇，老婆你居然幫我走后門？"
她嘴角微微上揚：「怕你丟我的臉。」
我正想再貧幾句，手機突然響了。是我媽。
"喂，媽？"
"兒子啊，新婚生活怎么樣？媳婦對你好嗎？"我媽的大嗓門從聽筒里傳出來，在安靜的臥室里格外清晰。
我看了眼兮微，她正盯著我，眼神莫名有些危險。
"挺好的，兮微特別賢惠。"我干笑兩聲，"今天還給我煮了湯。"
其實是傭人煮的，但這時候不吹吹牛逼，怎么對得起我脖子上剛消的牙?。?/p>
"那就好，那就好。"我媽聽起來很欣慰，"對了，你爸讓我問問，什么時候親家有空，咱們兩家人一起吃個飯？"
我頭皮一緊。我爸是個退休小學老師，我媽是社區(qū)醫(yī)院的護士，跟蘇家這種豪門坐一桌吃飯，那畫面太美我不敢想。
"呃，這個我得問問兮微..."
話沒說完，手機就被奪走了。兮微飛快地打字，然后把手機遞給我：「告訴爸媽，下周日中午，外灘羅斯福公館，我安排?！?/p>
我愣住了："老婆，你..."
她眼神柔和了些：「他們是你的父母?！?/p>
我心頭一暖，把安排轉(zhuǎn)達給我媽。電話那頭，我媽高興得聲音都抖了。
掛斷電話，我一把抱住兮微："老婆，你真好！"
她僵住了，但沒有推開我。我感覺到她的身體慢慢放松，甚至輕輕靠在了我懷里。
這個擁抱持續(xù)了大概五秒，然后她猛地推開我，打字：「不許得寸進尺?！?/p>
"好好好。"我舉手投降，但心里美滋滋的。這可是結(jié)婚以來第一次抱到老婆，里程碑式的進步啊！
第二天一早，我穿著兮微給我準備的高定西裝，站在蘇氏集團總部大樓前，腿有點抖。
"加油，李喆，你可以的。"我給自己打氣，"不就是個市場部副經(jīng)理嗎？"
電梯里，我碰到了市場部總監(jiān)林妍，一個三十出頭，妝容精致的女人。
"你就是李喆？"她上下打量我，目光在我脖子上停留了一秒——那里還隱約能看到牙印的輪廓。
"是的，林總監(jiān)好。"我禮貌地伸出手。
她沒握我的手，只是冷笑一聲："靠老婆上位的廢物。"
我收回手，臉上的笑容沒變："是啊，我老婆可厲害了。您結(jié)婚了嗎？老公一定很優(yōu)秀吧？"
林妍臉色一變，顯然沒料到我會這么回擊。電梯門開了，她踩著高跟鞋氣沖沖地走了出去。
第一天的工作比我想象的輕松——或者說，根本沒人敢給我安排工作。同事們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有好奇，有鄙夷，還有幾分忌憚。
中午，我一個人在員工餐廳吃飯。剛坐下，手機就響了。是兮微發(fā)來的微信：「吃飯了嗎？」
我拍了張餐盤照片發(fā)過去："正在吃。老婆想我了？"
「少自作多情。父親問你表現(xiàn)如何。」
"挺好的，就是有點無聊。"
「別惹事?！?/p>
"我這么乖，能惹什么事？"
剛發(fā)完這條，一個餐盤就放在了我對面。抬頭一看，是行政部的一個小姑娘，長得挺可愛。
"李經(jīng)理，我能坐這兒嗎？"她怯生生地問。
"當然。"我往旁邊挪了挪。
小姑娘剛坐下，我的手機就瘋狂震動起來。兮微連發(fā)了三條消息：
「她是誰？」
「為什么和你一起吃飯？」
「讓她滾?！?/p>
我差點被飯嗆到。這小啞巴是在監(jiān)視我嗎？
"那個...我老婆找我有點急事。"我對小姑娘尷尬地笑笑，"我得先走了。"
回到工位，我給兮微發(fā)消息："老婆，你在我公司安監(jiān)控了？"
「前臺小張是我的人?！?/p>
"......"
「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和別的女人吃飯，后果自負?！?/p>
我盯著這條消息，突然笑了。這小啞巴吃醋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下班回到家，兮微不在。管家說她去參加閨蜜聚會了。
我洗完澡，躺在床上玩手機。突然，門鈴響了。監(jiān)控屏幕顯示，門口站著個快遞員，手里捧著個盒子。
我下樓簽收，發(fā)現(xiàn)盒子上沒寫寄件人。拆開一看，是條領(lǐng)帶，深藍色，帶著暗紋，一看就價格不菲。
盒子里還有張卡片：「明天戴這個。不準摘?！愕钠拮印?/p>
我拿起領(lǐng)帶，發(fā)現(xiàn)內(nèi)側(cè)繡著兩個小字：兮微。
"這算是在宣示主權(quán)嗎？"我笑著搖搖頭，但心里卻莫名地甜。
第二天早上，我特意提前半小時起床，認真地打好這條領(lǐng)帶。兮微看見時，眼睛亮了一下，然后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xù)喝咖啡。
"老婆，領(lǐng)帶很好看，謝謝。"我湊過去，"不過你為什么不直接給我？非要寄快遞？"
她放下咖啡杯，打字：「儀式感?！?/p>
我笑了："那你幫我調(diào)整一下？好像有點歪。"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站起來，伸手幫我整理領(lǐng)帶。我們離得很近，我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能看見她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
"老婆，你真好看。"我輕聲說。
她的手頓了一下，然后用力一扯，差點把我勒窒息。
"咳咳...謀殺親夫?。?
她得意地笑了，打字：「活該?！?/p>
到公司后，林妍看見我的領(lǐng)帶，表情更臭了。開會時，她故意刁難我："李副經(jīng)理，關(guān)于下季度的營銷方案，你有什么高見？"
全會議室的人都看著我。我知道他們在等什么——等這個靠老婆上位的廢物出丑。
我站起來，慢條斯理地整了整領(lǐng)帶——兮微的領(lǐng)帶。
"我認為，我們應該把重點放在年輕消費者群體上。"我開始侃侃而談，把昨晚熬夜做的功課全倒了出來。
林妍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我說完后，會議室里安靜了幾秒，然后有人開始鼓掌。
散會后，我的手機響了。是兮微：「表現(xiàn)不錯?！?/p>
我驚訝地回復："你怎么知道？"
「會議直播?！?/p>
"......"
這小啞巴到底在公司安插了多少眼線？
下班前，人事部通知我，從下周開始，我可以參與核心項目了?？磥斫裉斓谋憩F(xiàn)確實不錯。
回到家，兮微罕見地坐在客廳等我。茶幾上放著瓶紅酒和兩個杯子。
"老婆，這是？"我受寵若驚。
她打字：「慶祝你第一天表現(xiàn)良好?！?/p>
我感動得一塌糊涂："老婆你太貼心了！"
倒酒時，我發(fā)現(xiàn)她的杯子里只有一點點，而我的倒了滿滿一杯。
"你就喝這么點？"
她點頭，舉起杯子跟我碰了一下。我一口干了，她卻只是抿了一小口。
十分鐘后，我開始頭暈。
"這酒...勁兒挺大啊..."我晃晃腦袋，視線模糊起來。
兮微的臉在我眼前放大，她好像在笑。我最后記得的，是她拿出手機打了一行字：
「今晚，你是我的了?！?/p>
醒來時，我躺在主臥的大床上——兮微的床上。身上只穿著內(nèi)褲，脖子上多了幾個新鮮的吻痕。
兮微已經(jīng)起床了，正坐在梳妝臺前化妝。從鏡子里看見我醒了，她轉(zhuǎn)過頭，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老婆...昨晚..."我嗓子啞得厲害。
她拿起手機：「你喝醉了，我照顧了你一晚上?！?/p>
"那我這脖子..."
「蚊子咬的。」
我摸了摸脖子，疼得齜牙咧嘴："這蚊子挺猛啊。"
她走過來，俯身在我耳邊輕輕一吻，然后打字：「我的蚊子。」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那酒..."
「加了一點點助興的東西?！顾Φ孟裰煌敌鹊呢垺?/p>
"蘇兮微！你居然給你老公下藥！"
她歪著頭，一臉無辜：「契約沒說不能下藥?！?/p>
我氣笑了："那你昨晚對我做了什么？"
「該做的都做了?！顾ǖ卮蜃郑阜判?，我錄音了，你叫得挺好聽的。」
我一把將她拉進懷里，翻身壓?。?小啞巴，你完了。"
她不但沒反抗，反而主動環(huán)住我的脖子，用嘴型無聲地說：「來啊?！?/p>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管家在外面說："小姐，姑爺，老爺來了，在樓下等你們。"
我和兮微同時僵住。
她飛快地推開我，整理好衣服，打字：「快穿衣服！」
我手忙腳亂地找褲子，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老婆，你爸不會發(fā)現(xiàn)我們...那個了吧？"
她狠狠瞪了我一眼：「閉嘴！」
下樓時，蘇明遠正坐在客廳看報紙。見我們下來，他放下報紙，目光在我脖子上停留了幾秒。
"爸，早上好。"我硬著頭皮打招呼。
"嗯。"老爺子點點頭，"聽說你昨天工作表現(xiàn)不錯。"
"還行吧，多虧兮微幫我..."
"我看了會議錄像。"他打斷我，"你有潛力，但還差得遠。"
我低下頭："我會努力的。"
"兮微，"老爺子轉(zhuǎn)向女兒，"你跟我來書房。"
兮微看了我一眼，跟著父親上樓了。我坐在客廳，如坐針氈。
半小時后，兮微回來了，臉色不太好看。
"老婆，怎么了？"我小聲問。
她搖搖頭，打字：「沒事。父親讓我們今晚去參加慈善晚宴?！?/p>
"哦...那我去準備一下？"
「嗯?！顾D了頓，又補充，「穿我送你的那套西裝?！?/p>
晚上七點，我們到達晚宴現(xiàn)場。兮微一襲紅裙，美得驚心動魄。我穿著她送的西裝，自覺也挺人模狗樣的。
進場沒多久，一個穿著白色禮服的女人朝我們走來。兮微的身體瞬間繃緊。
"好久不見，姐姐。"女人笑著打招呼，然后看向我，"這位就是姐夫吧？"
我看向兮微，發(fā)現(xiàn)她臉色蒼白，手指緊緊攥著我的袖子。
"你好，我是李喆。"我伸出手。
女人剛要握，兮微突然擋在我前面，打字：「離我丈夫遠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