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我妹遺書逼我結(jié)婚妹妹自殺的第七天,我收到了她生前最好的朋友發(fā)來的視頻。
鏡頭晃動,記錄著妹妹最后的聲音:“姐,如果有一天我死了,
一定是周深推我下去的...” 周深,我的未婚夫,正溫柔地為我挑選婚紗。
警方以自殺結(jié)案,我默默撕掉了婚約,開始自己調(diào)查。 查找證據(jù)時,
我發(fā)現(xiàn)周深書柜深處藏著一本病歷——晚期癌癥,只剩三個月。 他推門進來,
笑容疲憊而解脫:“本來想婚禮后告訴你...現(xiàn)在正好,我們一起走吧。
” 我緩緩掏出藏在背后的針孔攝像頭:“直播已經(jīng)開始了,周深,所有人都在看。
”1 頭驚魂第七天。頭七,他們說,死去的人會在這一天回魂,來看最后一眼。
空氣里還殘留著香燭和燒紙錢的味道,澀澀的,堵在喉嚨口。我把窗簾拉開一條縫,
外面天陰得厲害,灰白色的光透進來,照得客廳里一切都像是蒙了層臟兮兮的灰。
妹妹的遺照擺在中間,黑白的,笑得那么年輕,沒一點心事。眼睛刺得慌,我挪開視線。
手機就是這時候震起來的,嗡——一聲,又一聲,執(zhí)拗地在空寂的屋里響。屏幕亮起,
顯示的名字是林薇——小雅生前最好的,也是唯一算得上親密的朋友。心口莫名一抽。
劃開接聽,那邊卻沒有立刻說話,只有壓抑的、斷斷續(xù)續(xù)的抽氣聲,像是被人死死捂著嘴。
“林薇?”我聲音干澀得厲害,“怎么了?”“……姐,”她終于擠出一點聲音,
抖得不成樣子,
……她說過……如果她……出了什么事……就讓我……一定……發(fā)給你……”我握緊了手機,
指節(jié)繃得發(fā)白?!笆裁礀|西?”“一段……視頻……”她吸了口氣,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
“姐,你……看看……我……我不敢看第二遍……”電話掛斷了。幾秒后,
一個加密文件傳了過來。黑色的視頻圖標,靜靜躺在對話框里,像一枚不祥的棺槨。
指尖冰涼,抖得厲害,好幾次才點中那個圖標。下載進度條走得緩慢,磨著人最后那點神經(jīng)。
播放。鏡頭最初是黑的,劇烈地晃動,然后穩(wěn)定下來。背景很暗,像在某棟爛尾樓的樓道里,
粗糙的水泥墻面,沒有欄桿,風很大,呼呼地灌進麥克風。鏡頭對準的人,是我的妹妹,
蘇小雅。她臉上全是淚痕,頭發(fā)被風吹得亂七八糟,眼睛紅腫,
但眼神里是一種極致的、瀕臨崩潰的恐懼。她對著鏡頭,聲音嘶啞,被風吹得碎不成句,
砸進我骨頭里:“姐……如果……如果我有一天死了……一定是周深……是周深推我下去的!
你相信我!是他——!”視頻到這里戛然而止。最后定格的,是她絕望到變形的臉。
手機從手里滑下去,砸在地毯上,悶悶的一聲。我站著,一動不動,
血液好像一瞬間全凍住了,四肢百骸都在往外冒寒氣。周深。我的未婚夫。
那個昨天還抱著我,用讓我安心的力道,說“小雅走了,你還有我,
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男人。喉嚨里涌上一股鐵銹味??蛷d門傳來鑰匙轉(zhuǎn)動的聲音。輕快的,
熟悉的。我猛地轉(zhuǎn)身,幾乎是踉蹌著撲過去,把地上的手機撿起來,鎖屏,塞進口袋。
動作快得幾乎扭曲。門開了。周深走進來,手里提著一個精致的紙袋,
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疲憊的溫柔。他脫下外套,走過來很自然地想抱我。
我僵硬地、微不可查地側(cè)身避開了。他的手臂在空中頓了一下,隨即自然地落下,
搭在我的肩上,聲音低沉溫和:“怎么站在這里?臉色這么白。又沒好好休息是不是?
”他身上的味道,是我挑的雪松香水,曾經(jīng)讓我覺得無比安心,此刻卻像毒蛇信子,
冰冷地舔舐我的皮膚。“沒事?!蔽衣牭阶约旱穆曇粽f,平靜得可怕,
“剛在收拾小雅的東西,有點累?!彼麌@了口氣,指腹輕輕摩挲我的肩膀,
滿是憐惜:“別太逼自己。日子總要過下去?!彼e起手里的紙袋,語氣刻意輕松了些,
“看,我給你帶了‘星辰’那家的婚紗圖冊,你上次說喜歡的。我們?nèi)ヌ籼?,換換心情,嗯?
”“星辰”,全市最貴的婚紗定制。我曾經(jīng)捧著他們的宣傳冊,靠在他懷里,一頁頁翻著,
幻想過我們的婚禮。現(xiàn)在那本精美的冊子被他遞過來,
封面上細碎的亮片在灰白的光線下閃爍著,像無數(shù)嘲諷的眼睛。我看著他。
他的眉眼依舊英俊溫柔,看我的眼神專注深情,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破綻。
如果不是那段視頻正在我口袋里發(fā)燙,灼燒著我的皮肉和骨骼。我慢慢伸出手,
接過了那個沉重的紙袋?!昂谩!蔽艺f。警方那邊毫無進展。天臺沒有監(jiān)控,
唯一的目擊者是一個遠處收破爛的老頭,眼神不好,
只模糊看到“一個女孩子自己跳下來的”。妹妹的日記里最后幾頁情緒低落,
提到了工作和感情不順。所有證據(jù)都指向一場無可爭議的自殺。
負責案子的老警察把結(jié)案報告推給我,語氣帶著程式化的遺憾:“蘇小姐,請節(jié)哀。
證據(jù)鏈很完整,確實……沒有他殺的嫌疑?!敝苌钫驹谖疑磉?,適時地扶住我的手臂,
他的手掌溫暖干燥,傳遞著支撐的力量?!靶量嗔?,警官?!彼穆曇舫镣炊酥疲?/p>
“我們會……試著走出來的?!崩暇禳c點頭,目光掃過我們,
似乎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但很快消失了。走出派出所,陽光刺眼。周深替我拉開車門,
手掌護著我的頭頂。無微不至。我坐進副駕駛,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街景。那些熟悉的店鋪,
熟悉的街角,曾經(jīng)我和小雅一起逛過,笑過?!皠e多想了?!敝苌畹氖稚爝^來,
覆蓋住我放在膝上緊握的手,“小雅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我們……好好準備婚禮,
她會在天上祝福我們的。”他的指尖溫熱,我卻只覺得像被冰冷的爬行動物纏上。
我一點點把手抽了出來,假裝整理頭發(fā)?!班拧!蔽业偷蛻艘宦暋K戳宋乙谎?,
沒再說話。撕掉婚約是在回家后的第二天。我當著他的面,
把那份印著“星辰”婚紗logo的合同,還有我們一起選的請柬樣式樣本,一點點,
撕成了碎片。紙屑紛紛揚揚落下。周深臉上的震驚和受傷逼真得足以贏得任何獎項:“小念?
你……你這是做什么?!我知道你難過,可是我們……”“婚禮取消,周深。”我打斷他,
聲音沒有起伏,眼睛干澀得流不出一滴淚,“我現(xiàn)在沒辦法想這個。對不起。
”他試圖靠近我,被我眼中的冰冷釘在原地。“好,好……”他妥協(xié)了,舉起雙手,
眼神痛苦,“我明白,我理解。我們先不說這個。我陪著你,等你緩過來,多久都行。
”他依舊完美得像個圣人。我開始自己調(diào)查。借口出去散心,去了妹妹的公司。
她的同事言辭閃爍,只說小雅最近幾個月狀態(tài)很差,請過幾次假,
似乎私底下遇到了很大的麻煩。有個和小雅同期入職、平時關(guān)系還不錯的女孩,
趁沒人時偷偷塞給我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一個名字和一個小區(qū)地址。
“小雅之前……好像去找過這個人幾次,每次回來臉色都不太好?!迸旱吐曇簦?/p>
飛快地說完就走開了。我捏著紙條,心臟狂跳。我去找了那個人。
一個住在老舊居民區(qū)里的女人,神色憔悴,眼神里充滿了戒備。起初她什么都不肯說,
直到我拿出小雅的照片,提到周深的名字。她的眼神變了一下,遲疑了很久,才含糊地透露,
小雅之前似乎無意中撞破了某個“生意”上的秘密,很害怕,偷偷收集了一些東西,
但她具體拿到了什么,藏在哪,女人表示不知道。“她當時很慌,只說要是她出什么事,
讓我一定把一件事告訴你姐……”女人看著我,后面的話沒再說,但意思已經(jīng)明了。
是那段視頻。線索似乎在這里又斷了。我回到家,周深不在。他說他最近接手了一個新項目,
會比較忙。房子里靜得可怕。我站在客廳中央,目光掃過每一個角落。哪里?
小雅如果留下了東西,會藏在哪里?她最后那段時間來的幾次,有什么異常?
她有一次笑著抱怨:“姐,你家書柜頂上那盆假花積灰啦,
我?guī)湍悴恋臅r候差點打翻你那個寶貝木頭盒子。”書柜頂?那個高度,
她需要踮腳甚至踩凳子才夠得到。她沒事去擦那里做什么?我的心猛地一跳,
幾乎要跳出胸腔。我沖進書房,拖過椅子踩上去。書柜頂部確實積了薄薄一層灰,
那盆塑料的裝飾花還在老位置。我挪開花盆,手指在積灰里摸索。碰到了!
一個用塑料袋仔細包了好幾層的、硬硬的小方塊。我顫抖著把它拿下來,跳下椅子,
幾乎站立不穩(wěn)。拆開塑料袋。里面是一個小小的、黑色的U盤。還有一本……病歷?
我先翻開了那本病歷?;颊咝彰褐苌?。診斷結(jié)果印得清晰而殘酷:膠質(zhì)母細胞瘤,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