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顆珠子，混沌里生的，天地間第一個成了精的咸魚。沒別的愛好，
就喜歡在一個叫不周山的山肚子里睡覺。一覺能睡八百個千年的那種。
可總有那么些不開眼的家伙，非要來我這兒找存在感。今天這個說我戾氣太重，要凈化我。
明天那個說我天生神物，該歸他所有。后天又來一幫子，舉著“替天行道”的大旗要收了我。
我真的，就想安安靜靜地爛在山里。是他們逼我的。非要逼一個咸魚大佬，起來營業(yè)。行吧，
那就來吧。讓你們看看，什么叫起床氣。1我是一顆珠子。名字？沒有。輩分？很大。
天地還沒分開的時候，我就在一片混沌里飄著。后來盤古那家伙拿著斧頭一頓亂砍，
清氣往上，濁氣往下，我就被一股勁兒不知道沖到了哪里，等再有意識，
就已經被埋在了一個山肚子里。這山，后來聽那些路過的生靈叫“不周山”。挺好，安靜，
寬敞，冬暖夏涼。我就在這兒待著了。每天干什么？睡覺。醒了就翻個身，繼續(xù)睡。
我沒什么遠大志向，比如稱霸洪荒，或者開宗立派。我就想當一顆安安靜靜的珠子，
能睡到天荒地老，地老天荒。今天，睡得正香，我感覺山在晃。不是那種地龍翻身的大晃，
是有人在外面一下一下地刨。我沒理。刨吧，這山厚實著呢。他刨到手指頭冒煙，
也碰不到我。結果那家伙還挺有毅力。咚。咚咚。咚咚咚?；蔚梦夷X仁疼。
我從沉睡里醒了過來，很不高興。誰啊？這么沒公德心。不知道這山里有珠子在睡覺嗎？
我把一絲神識探了出去。山外面，站著一個穿著土黃色袍子的老頭。山羊胡，瞇瞇眼，
手里拿著一根拐杖，正一下一下地敲著山壁。他不是在刨，是在用他的法力震。每震一下，
就有一圈黃色的光暈散開，嘴里還念念有詞?！按松街?，必有異寶。然其氣混沌，
戾氣深重，不為正道所容。今日我土奎，身為不周山神，當為天地正道，滌蕩此邪氣！
”我聽明白了。這老頭，是不周山新上任的山神。他覺得我的氣息“邪”，要“凈化”我。
我有點想笑。我的氣息？我生于混沌，這氣息比天都老。他說邪？他懂個屁。還凈化我？
拿什么凈化？用他的口水嗎？我懶得搭理他，神識收回來，準備換個姿勢繼續(xù)睡。
只要他不把我刨出去，我就當外面有只啄木鳥在啄樹。結果，那個叫土奎的老頭，
看敲了半天沒反應，來勁了?！澳跽?！竟敢無視本神！看來不給你點厲害瞧瞧，
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他把拐杖往地上一插，雙手開始結印。整個不周山都開始嗡嗡作響。
無數(shù)的土黃色符文從地里冒出來，像一條條鏈子，朝我所在的山體核心纏了過來。
“地神敕令，厚土為牢，凈世神光，誅邪！”我感覺到一股力量，
帶著一種自以為是的“神圣”和“純凈”，試圖鉆進我的身體里。那感覺，
就像你睡得好好的，有人非要掀開你的被子，拿著個大燈泡往你眼睛上照，
還美其名曰“為你驅散黑暗”。我，徹底被惹毛了。我不想稱霸洪荒，不想惹是生非，
就想睡個安穩(wěn)覺。這個小小的要求，就這么難嗎？行。你不是要凈化我嗎？
你不是覺得你很“正道”嗎？我讓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力量。我動了動。就那么輕輕一動。
整個不周山內部，一股灰蒙蒙的氣流開始旋轉。那些纏過來的土黃色符文鏈條，
碰上這股氣流，就像雪花掉進了開水里。連個泡都沒冒，就化了。山外的土奎，
本來正得意洋洋地施法，突然臉色一白。他感覺到自己的法力，泥牛入海，消失得無影無蹤。
“怎么回事？”他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他插在地上的那根拐杖，“咔嚓”一聲，
從中間斷了。土奎心疼得眼角一抽，那可是他煉了好幾百年的本命法寶。還沒等他心疼完。
他剛才施法打出去的所有“凈世神光”，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擰成了一股麻花，
然后調轉方向，用比之前快十倍的速度，全朝著他自己的腦門轟了回來。“不好！
”土奎嚇得魂飛魄散，想躲，已經來不及了。他只來得及用雙臂護住臉?！稗Z！”一聲巨響。
土奎整個人像個陀螺一樣，被自己發(fā)出的神光抽飛了出去，在空中轉了七八十個圈，
最后臉朝下，啪嘰一下，糊在了百里之外的一片沼澤里。世界，終于清靜了。
我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把神識收了回來。睡覺。2我以為這事兒就這么過去了。結果，
我低估了那個山神的嘴碎程度。土奎從沼澤里爬出來，半張臉都腫了，法寶也斷了，
狼狽得像條狗。他不敢再來找我麻煩，但也沒閑著。他到處宣揚，
說不周山里出了個絕世魔頭，霸道無比，邪氣沖天。他為了保護一方生靈，
與魔頭大戰(zhàn)三百回合，最后惜敗。這番話，他逢人就說，見仙就講。唾沫星子橫飛，
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悲情英雄。洪荒這地方，大是很大，但圈子其實很小。
特別是那些有點修為的神仙精怪，最喜歡聽八卦。一傳十，十傳百。很快，
不周山有“異寶”或者“魔頭”出世的消息，就傳遍了。于是，我清靜的日子，到頭了。
總有些自命不凡的家伙，成群結隊地跑到不周山來“尋寶”或者“降魔”。
今天來個拿大刀的，對著山壁砍了三天三夜，把自己累得口吐白沫，也沒砍下一塊石頭皮。
明天來個搖扇子的，站在山頂念了三天三夜的經，念得嗓子都啞了，也沒見我有什么反應。
還有組團來的，在山腳下擺開陣法，又是燒香又是做法，烏煙瘴氣，搞得我想打噴嚏。
我煩不勝煩。這些人，就像你家門口的蒼蠅，打死一只又來一群。
我很想把他們像拍山神土奎那樣，一個個全拍飛。但那樣動靜太大了，會引來更多蒼蠅。
我只能忍。只要他們不弄出太大的動靜，不打擾我睡覺的核心需求，
我就當他們是在給我免費站崗。直到，一個騎著火鳥的少年出現(xiàn)。那少年，
一身金紅色的羽衣，張揚得像天上的太陽。他眉心有一點朱砂，眼神里帶著一股子傲氣，
仿佛整個洪荒都是他家的后花園。他坐下的那只火鳥，氣息灼熱，一看就不是凡品。
“不周山。”少年懸停在空中，看著下方的山脈，嘴角一撇，帶著三分不屑。
“傳言中的魔頭，就在此山中？呵，藏頭露尾的鼠輩。”他聲音不大，但穿透力極強，
直接傳到了我的意識里。我皺了皺眉。又來一個。而且看這架勢，
比之前的那些蒼蠅要厲害點。我沒理他，繼續(xù)裝死。少年見山中沒反應，似乎覺得失了面子。
他冷哼一聲。“本座乃天帝之子，金烏十太子，金烈。山中精怪，還不速速出來拜見！”哦，
原來是天帝的兒子。怪不得這么橫。那又如何？天帝來了，也得排隊。我翻了個身，
用屁股對著他聲音傳來的方向?？罩械慕鹆?，臉色沉了下來。他堂堂天帝之子，金烏太子，
親自駕臨，這山里的東西竟敢如此無禮？“敬酒不吃吃罰酒！”金烈眼中閃過一絲怒火。
他張開嘴，一團金色的火焰噴薄而出。那不是普通的火，是太陽真火，能焚山煮海。
火焰呼嘯著，朝著不周山砸了下來。我感覺到一股熱浪。雖然這火傷不到我，
但它會把我的“被子”，也就是不周山，給燒禿了。我睡覺喜歡被厚厚地蓋著，不喜歡露天。
我嘆了口氣。看來，今天這覺，是睡不成了。在那團太陽真火即將碰到山體的瞬間。
一股無形的，灰蒙蒙的氣流，從山中彌漫而出。太陽真火一頭扎進氣流里，
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沒有爆炸，沒有聲響。就那么……消失了。金烈臉上的表情凝固了。
他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他的太陽真火，無物不焚，怎么可能就這么沒了？
“你……你是什么東西？”金烈有點慌了。他能感覺到，山里那個東西，深不可測。
一個聲音，直接在他的腦海里響起。不是男聲，也不是女聲，中性的，
帶著一股子剛睡醒的慵懶和不耐煩?！澳愕??！苯鹆毅读巳?。然后，勃然大怒?！按竽?！
你敢辱罵本座！”他氣得渾身發(fā)抖，身上燃起熊熊烈火?！拔医裉旆前涯憔境鰜恚瑹挸苫覡a！
”他說著，就要再次動手。腦海里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皝y認什么親戚？
我就是一顆想睡覺的珠子。是你，跑過來，對著我的山頭噴火，打擾我睡覺。
現(xiàn)在還問我是什么東西?！薄拔腋嬖V你了，你又覺得我罵你?！薄澳贻p人，能不能講點道理？
”金烈被這番話噎得說不出一個字。他仔細一想，好像是這么個道理?？墒?，
他不要面子的嗎？“少廢話！寶物天成，有德者居之！你既然是神物，就該歸我所有！
我父乃天帝，我乃金烏太子，這天地間，還有比我更有德的嗎？
”金烈強行給自己找了個理由。我聽了這話，差點沒氣笑。這邏輯，簡直感人?！坝械拢?/p>
你的‘德’，就是跑到別人家門口，一言不合就放火？”“那叫‘德’嗎？”“那叫沒教養(yǎng)。
”“你爹是天帝，不是閻王。他沒教你出門在外要懂禮貌嗎？
”3金烈被我懟得臉一陣紅一陣白。他從小到大，身邊的人哪個不是阿諛奉承？
什么時候受過這種氣？“你……你這魔物！巧舌如簧！”他氣急敗半壞，也講不出什么道理，
干脆不講了?！氨咀裉炀鸵樟四?！看招！”金烈大喝一聲，搖身一變，
化作一只翼展千丈的金色烏鴉。十個太陽的虛影在他身后浮現(xiàn)，恐怖的熱浪席卷天地。
整個不周山周圍的草木，瞬間枯萎，化為焦炭?！榜??！蔽矣悬c煩了。
我不喜歡別人在我睡覺的地方，搞得這么熱。我意念一動。整個不周山的天空，
瞬間暗了下來。不是烏云蔽日的那種暗，是一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最原始的，混沌的暗。
那十個太陽的虛影，在這片黑暗中，就像十個小燈泡，光芒被瞬間吞噬。
金烈化作的三足金烏，感覺自己像是掉進了一個無底的泥潭。他引以為傲的太陽真火，
在這里，連一絲溫度都發(fā)不出來。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
他巨大的身體被強行壓縮，變回了少年模樣，然后像個小雞仔一樣，
被那股力量提溜到了半空中。“放開我！你知道我是誰嗎！我爹是天帝！”金烈驚恐地大叫。
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可以威脅對方的話了?！爸懒?，你已經說過了。
”那個慵懶的聲音再次響起。“說第二遍，也不能讓你變得更有道理?！薄疤斓鄣膬鹤樱?/p>
就可以隨便在別人家門口放火嗎？”“這是誰定的規(guī)矩？你爹定的？那你把他叫來，
我跟他聊聊?！苯鹆覐氐讻]話說了。他能感覺到，只要對方一個念頭，自己就會被捏成粉末。
他真的怕了?！拔摇义e了……前輩……我不該打擾您清修……”大丈夫能屈能伸，
先認慫保命要緊?！班牛e能改，還算有點救。”我隨手一揮。禁錮著金烈的力量消失了。
他一屁股摔在地上，雖然沒受傷，但樣子極為狼狽。他那只火鳥坐騎，早就嚇得趴在地上，
把頭埋在翅膀里，瑟瑟發(fā)抖?！皾L吧。”我下了逐客令，“以后別再來了。
”金烈從地上一骨碌爬起來，一句話不敢多說，跳上火鳥，化作一道流光，頭也不回地跑了。
我以為，這下總該清靜了。我錯了。金烈跑了沒多久，又來人了。這次來的，
排場比金烈還大。七彩的祥云開道，仙音陣陣，異香撲鼻。一個身穿七彩羽衣的男人，
站在一輛由九只青鸞拉著的車上，緩緩而來。這男人，長得確實好看。劍眉星目，面如冠玉，
氣質出塵，就是眼神太冷，下巴抬得太高，看什么都像是在看垃圾。他身后，
還跟著一群仙人，個個氣息不凡，一臉嚴肅，仿佛是來參加什么重要會議的?！按竽懷?，
還不速速出來受死！”車上的男人，還沒開口，他身后一個狗腿子就先跳出來，
指著不周山大喝。我眼皮都懶得抬。又來一幫送死的。今天是什么日子？不周山開廟會嗎？
七彩羽衣的男人抬了抬手，那個狗腿子立刻閉嘴退下。他目光落在不周山上，聲音清冷，
自帶一股高高在上的審判感?！拔崮锁P族少主，鳳敖。”“你囚禁天帝之子，
已犯下滔天大罪。如今，又在此地盤踞，攪得四方不寧。我今日，便是代天行罰，前來誅你。
”我聽得想打哈欠。還代天行罰？天什么時候請你當代理了？給你發(fā)工資了嗎？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囚禁天帝之子了？”我直接傳念過去，“那小子自己跑了，腿腳好著呢。
”鳳敖眉頭一皺，顯然沒料到我會回話。“狡辯！金烈太子狼狽而歸，神魂受損，
不是你動的手，還能有誰？”“神魂受損？”我樂了，“他那是被嚇的。膽子小，
還不讓人說了？”“強詞奪理！”鳳敖身邊另一個狗腿子又叫了起來，
“我家少主乃是鳳族嫡系，血統(tǒng)高貴，品性高潔，說你有罪，你便是有罪！
”我算是聽明白了。這幫家伙，根本不是來講道理的。他們就是認定了我有問題，
然后給自己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搶東西的。那個叫金烈的小子，回去肯定沒說實話。
添油加醋，把自己說成受害者，把我描繪成一個十惡不赦的魔頭。然后這個叫鳳敖的傻鳥，
就信了。或者，他根本不在乎真相是什么。他只是需要一個“替天行道”的借口。
“鳳敖是吧？”我的聲音也冷了下來，“你要打便打，廢話什么？”“擺這么大排場，
是怕別人不知道你家開的是殯儀館嗎？”4我這話一出，對面那群仙人瞬間炸了鍋?！胺潘?！
竟敢侮辱鳳族！”“魔頭！你死到臨頭還敢嘴硬！”鳳敖的臉色也變得鐵青。他自出生以來，
走到哪里不是被人捧著？何曾受過這等粗鄙的嘲諷？“好，很好?！彼麣鈽O反笑，
“看來不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神威，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寫。”他一揮手。“布陣！
”他身后那群仙人立刻領命，分散開來，占據(jù)了四面八方的位置。
一面面陣旗被他們打了出來，迎風便漲。很快，
一個覆蓋了整個不周山范圍的巨大陣法就形成了。陣法之中，風雷滾滾，電閃雷鳴，
無數(shù)由法則之力凝聚而成的刀槍劍戟，密密麻麻地懸在空中，全都對準了我所在的山體核心。
“此乃我鳳族‘九天神雷絕殺陣’，縱使是大羅金仙，陷入其中，也難逃一死。
”鳳敖的聲音，如同天神宣判?！拔以俳o你最后一個機會。自己滾出來，自縛手腳，
隨我回昆侖山聽候發(fā)落。否則，陣法一動，你便是形神俱滅的下場。”他這是在威脅我。
也是在炫耀?？上?，他炫耀錯了對象?！瓣嚪ú诲e?！蔽覒醒笱蟮卦u價道，“就是漏洞太多，
跟個篩子似的?！薄氨热纾阕筮吳坏哪莻€家伙，法力虛浮，根本撐不起陣眼。
”“你后面坤位那個，神情緊張，一看就是第一次參與這么大的場面，待會兒動起手來，
他第一個掉鏈子。”“還有你頭頂上，離位和坎位的銜接，明顯不流暢，能量運轉到那里，
至少要慢上半拍?！薄熬瓦@種破爛玩意兒，還想困住我？”“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我每說一句，鳳敖的臉色就難看一分。因為我說的，全對。他布下的這個陣法，
外表看起來華麗無比，其實是個花架子。是他為了這次行動，臨時拼湊起來的。里面的人，
很多都是他的附庸，修為參差不齊，根本做不到完美配合。這些問題，他自己心里清楚，
但覺得對付一個山中“魔頭”，足夠了。沒想到，被我一口氣全點了出來。這感覺，
就像你穿著一身假名牌去炫耀，結果被一個行家當眾拆穿，
連哪個針腳是假的都給你指出來了。丟人，丟到家了。“你……你休要胡言！”鳳敖嘴硬道，
“此乃我鳳族無上陣法，豈容你這魔頭玷污！”“啟動陣法！給我轟！”他惱羞成怒，
直接下令。那群仙人雖然被我說的有點心虛，但少主的命令不能不聽。他們硬著頭皮，
催動了陣法。一時間，漫天的神雷、天火、罡風、利刃，如同暴雨一般，
朝著不周山傾瀉而下。那場面，確實嚇人。感覺整個天都要塌下來了。然后，我打了個哈欠。
一股灰蒙蒙的，看起來毫不起眼的氣流，從不周山里緩緩升起，像一個倒扣的碗，
把整座山都罩在了里面。所有攻擊，落在這灰色的護罩上。沒有聲音。沒有爆炸。
沒有一絲漣漪。所有的神雷、天火、罡風、利刃，都像是掉進了一塊巨大的海綿里。
被吸收了。被消化了。連個屁都沒剩下。鳳敖和他那群手下，全都看傻了。他們揉著眼睛，
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這……這不可能……”一個仙人喃喃自語，“九天神雷絕殺陣，
怎么會……”鳳敖的臉，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是慘白。他終于意識到，
自己踢到了一塊什么樣的鐵板。不，這不是鐵板。這是太古神山。他引以為傲的鳳族陣法，
在對方面前，就是個笑話。“現(xiàn)在，”我慢悠悠的聲音在他們每個人腦海里響起，
“輪到我了。”“你們剛才，打得很爽是吧？”“禮尚往來，我也送你們一份大禮。
”話音剛落。那個灰色的護罩，突然開始震動。然后，把我剛才吸收的所有攻擊，
不管是神雷還是天火，全部打包，揉成一個五光十色的巨大能量球，
以比之前快了百倍的速度，朝著他們……原路奉還！5鳳敖那幫人，魂都嚇飛了。
他們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全力一擊，不僅沒傷到對方分毫，還被人家打包丟了回來。
這玩意兒要是炸了，他們這群人，沒一個能活?！翱炫?！”鳳敖第一個反應過來，尖叫一聲，
轉身就想駕著青鸞車溜。但他跑得了嗎？那能量球，鎖定了他們所有人的氣息。“現(xiàn)在想跑？
晚了?！蔽业穆曇?，如同催命的魔咒?！安皇且嫣煨械绬?？跑什么？
”眼看那能量球就要追上他們。鳳敖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大吼一聲，身上燃起七彩的火焰，
那是他的本命真源?！敖Y鳳凰神盾！”他身后那些鳳族附庸，也知道到了生死關頭，
不敢怠慢，紛紛獻出自己的本源之力。一面巨大的，由七彩火焰組成的盾牌，
在他們身后形成。這是他們最后的防御。能量球，撞上了盾牌。想象中的驚天爆炸，
沒有發(fā)生。能量球接觸到盾牌的瞬間，突然化作一張灰色的大網，把鳳敖和他的車隊，
連人帶鳥帶車，全都包了粽子。網一收緊，把他們從天上拽了下來?！斑恕钡囊宦晲烅?。
鳳敖那輛華麗的九鸞車，車頂朝下，栽在了不周山的山腳下。那九只青鸞，翅膀被綁著，
腿朝天蹬著，發(fā)出凄慘的叫聲。鳳敖和他那群手下，被壓在車里，一個個灰頭土臉，
狼狽不堪。剛才還仙風道骨，現(xiàn)在全成了滾地葫蘆。“服不服？”我問。半天沒人說話。
“不說話？那就是不服了？”我意念一動，那張灰色的大網開始收緊。
車里立刻傳來了殺豬般的慘叫。“服了！服了！前輩饒命！”鳳敖第一個扛不住，大聲求饒。
“我等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前輩，還請前輩大人有大量，放我們一條生路！
”“現(xiàn)在知道叫前輩了？”我冷笑，“剛才不是還叫我‘魔頭’，要‘誅’我嗎？
”鳳敖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笆俏蚁沽搜?！是我胡說八道！前輩您神通廣大，氣息純正，
是得道真仙！不，是無上大能！”這馬屁拍得，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不過，
我也懶得跟他們計較了。我只想趕緊把這些蒼蠅趕走，好回去睡覺?！靶辛恕！蔽野丫W松開。
“東西留下，你們可以滾了。”“東西？”鳳敖一愣?！澳禽v車，那九只鳥，
還有你們身上所有值錢的玩意兒?！蔽业穆曇舨粠б唤z感情，
“就當是你們打擾我睡覺的精神損失費了?！兵P...敖的臉瞬間變成了豬肝色。
那輛九鸞車，是他身份的象征。那九只青鸞，更是他費盡心血培養(yǎng)的。
還有他身上的法寶……這簡直是要了他的老命。可是，他敢說個“不”字嗎？
看看那張還懸在頭頂?shù)幕疑缶W，他哆嗦了一下?！敖o……都給前輩……”他帶著哭腔，
從車里爬出來，把身上的空間法寶一件件摘下來，放在地上。他那些手下，也有樣學樣，
一個個哭喪著臉，把自己的家當全掏了出來。很快，山腳下就堆起了一座小山。
各種法寶、仙丹、靈石，珠光寶氣，晃得人眼花?！昂昧耍瑵L吧。”我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