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部靈脈劫陳鈞鴻作品第 11 回 土鼎鎮(zhèn)陣：石夯舉鋤承祖志詩曰：土鼎鎮(zhèn)陣穩(wěn)地脈，
石夯舉鋤承祖志。地脈如弦民如音，和弦方能護萬世。
節(jié) 1 鼎入陣心：祖土喚醒地脈魂土域礦坑底的地脈紋泛著土黃色的光，
像無數(shù)條蚯蚓在泥土里游動。這些紋路在地面交織成網，網眼的位置正好對著枯脈陣的節(jié)點，
每個網眼里都嵌著塊暗紅色的土塊 —— 是石夯從祖祠墻根刨來的 “祖地土”，
帶著三百年的香火味，在光線下泛著細密的光澤。石夯的護田鋤往地上頓了頓，
鋤尖的泥土簌簌落在陣眼中央的凹槽里。那凹槽呈圓形，邊緣的紋路與土鼎的鼎耳完全吻合，
顯然是為土器量身打造的陣眼。二十七個農夫圍著凹槽站成圈，
手里的農具同時往地上敲了三下，“咚咚咚” 的聲響震得地脈紋泛起漣漪，
像往水里投了顆石子?！按畎咽?！” 石夯喊了聲，額角的青筋在汗光里突突跳。
四個壯實的農夫立刻上前，與他合力將土鼎抬進凹槽。鼎身剛接觸地面，
整個礦坑突然發(fā)出 “嗡” 的共鳴，鼎耳的麥秸繩繃得筆直，指向五域的方向，
繩上系著的石蛋手繪小人，正對著鼎底的脈紋笑 —— 那些紋路線條，
竟與小人衣服上的補丁圖案一模一樣。石夯往鼎里撒了把祖地土。土塊落在鼎底的瞬間，
突然化作無數(shù)細小的光點，順著脈紋往四周擴散。土鼎的表面漸漸浮現(xiàn)出幅五域地脈圖，
金域的礦脈像條金色的龍，土域的田壟如綠色的綢帶，水域的泉眼似散落的珍珠，
火域的熔漿若流動的血脈，木域的根須像交織的絲線，所有紋路最終都匯入陣眼的凹槽，
與母晶的青光相連?！翱炜矗 ?石蛋的腳丫子在鼎邊蹦跳，
草鞋上的泥點濺在地脈圖的龜裂處，那里竟立刻涌出細小的泉眼，泉水順著紋路流淌，
所過之處，干裂的地面冒出嫩綠的草芽，“是水域的泉！還有木域的苗！
”泉眼的水泛著淡淡的藍，草芽的葉帶著淺淺的綠，與土黃色的地脈紋交織成三色光帶。
光帶觸及枯脈陣殘留的黑晶砂，砂粒立刻化作齏粉，被泉水沖進地脈紋的縫隙里，
竟長出小小的麥穗 —— 是序麥的變種，根須纏著泉眼的水紋，葉片沾著木域的草露，
在土光中輕輕搖曳。礦坑西側的陰影里突然傳來冷笑。守舊派的黑袍人踩著地脈紋走來，
他們的鞋底嵌著黑晶，每走一步，地脈紋就暗下去一塊，像被墨汁污染的宣紙。
為首的黑袍人舉起骨幡，幡面的 “守” 字紋突然膨脹，
在土鼎上方凝成塊巨大的巖石虛影，石面刻滿扭曲的符文 —— 是重石咒，
能壓制地脈靈氣的邪術，據(jù)說當年就是用這咒術鎖死了金域的礦脈?！皦嚎暹@破鼎！
” 黑袍人的骨幡往下一壓，巖石虛影帶著萬鈞之勢砸向土鼎。鼎身的地脈圖突然劇烈閃爍，
金域的礦脈紋發(fā)出紅光，火域的熔漿紋燃起金焰，卻仍擋不住虛影的重壓，
鼎耳的麥秸繩開始斷裂，石蛋手繪小人的笑臉被巖石的陰影遮住?！暗孛}壓不得！
” 石夯妻子的聲音穿透礦坑的轟鳴。她領著三十個農婦，
抬著塊丈許寬的青石碑從梯道沖下來，碑面刻著 “民為邦本” 四個大字，
是土域祖祠的鎮(zhèn)祠碑，字縫里還留著歷代農夫的指痕，每個指痕都凝著層薄土，
與祖地土的氣息完全一致。農婦們的粗布裙擺掃過地脈紋，裙擺上的麥糠落在光帶里，
竟化作無數(shù)把小鋤頭，朝著巖石虛影的底部挖去。石碑撞上虛影的剎那，
“民為邦本” 四個字突然亮起，與土鼎的地脈圖產生共鳴，巖石虛影的底部開始剝落，
露出里面的黑晶砂 —— 原來重石咒的核心，是用被污染的地脈石打造的?！霸?！
” 石夯妻子的裹腳布纏在石碑上，帶頭往虛影撞去。農婦們的力氣或許不如男人，
卻懂得如何借力 —— 她們踩著地脈紋的節(jié)點，每撞一下，就往地上撒把五谷，
谷粒落地生根，藤蔓順著虛影的裂縫往上爬，將黑晶砂纏成無數(shù)個小粽子，
在土光中爆成土黃色的煙。石蛋突然撲到土鼎腳下，小小的身子緊緊抱著鼎足。
孩子的手掌按在鼎身的地脈圖上，那里的土域紋正好缺了個角，像是在等待什么。
“爺爺說鼎是地脈的心跳！” 他的哭聲混著礦坑的震動，“你跳??！快跳?。?/p>
”土鼎突然發(fā)出劇烈的震顫。鼎底的脈紋與石蛋的掌心相貼，
缺角的位置竟長出顆小小的土龍鱗，鱗光擴散之處，巖石虛影的裂縫越來越大。
地脈紋里的泉眼突然暴漲，將黑晶砂沖得七零八落；草芽長成藤蔓，
纏住虛影的頂部；序麥的麥穗炸開，金粉落在石蛋的手背上，凝成個小小的 “土” 字。
“轟隆” 一聲巨響，巖石虛影徹底崩裂。黑晶砂在土光中化作齏粉，
被地脈紋的網眼全部吸走，露出下面發(fā)紅的巖層 —— 是未被污染的原生地脈，
正隨著土鼎的震顫發(fā)出 “咚咚” 的聲響，像巨人的心跳。
土鼎的地脈圖在這一刻完全亮起。五域的紋路里，龜裂處全部涌出新泉，
泉水中浮著木域的種子；干裂處長滿新苗，苗葉上沾著金域的礦砂；連最貧瘠的鹽堿地紋里，
都冒出了嫩綠的序麥，麥尖頂著火域的火星，在土光中綻放出白色的花。
石夯的護田鋤往地上一插，鋤柄的根須紋突然順著地脈網蔓延，
在礦坑的巖壁上織成幅巨大的農耕圖：農夫揮鋤、農婦播種、孩童放牛，
圖中的田壟與地脈紋完全重合，每個農夫的臉，都與此刻礦坑底的農夫們驚人地相似。
“是先祖在看俺們。” 石夯的指尖撫過鋤柄，那里的木紋突然滲出細土粒，落在土鼎里，
鼎光隨之擴散，照亮了礦坑東側的陰影 —— 那里竟有座小小的土墳，墳前立著塊木牌，
刻著 “石念之墓”，墓旁的泥土里，嵌著塊拳頭大的枯脈晶，晶面反射的光，
與石磯黑袍的 “守” 字紋完全一致。石夯妻子的手突然按在石碑的 “民” 字上。
她認出那塊枯脈晶的質地，與去年在蝕骨礦坑撿到的晶屑相同，都是用活人的靈脈煉的，
只是這顆晶里，還纏著縷微弱的綠 —— 像極了脈生花的氣息。土鼎的震顫漸漸平息，
地脈紋的光卻比之前更亮。石蛋從鼎腳爬起來，小手抹了把臉，
發(fā)現(xiàn)手背上的 “土” 字正往鼎身的地脈圖里鉆，缺角的土域紋終于補全，
五域的紋路在陣眼中央匯成個完整的 “和” 字，與母晶的青光交相輝映。
礦坑底的吶喊聲重新響起，農夫們的農具與地脈紋共鳴，
“民為邦本” 的碑光照亮每個角落。石夯望著墓旁的枯脈晶，
突然明白石磯為何要在此地設陣 —— 她想用女兒的墓鎮(zhèn)住地脈，卻不知祖地的力量，
從來都藏在農夫的手掌里，藏在每粒入土的種子里。
第一節(jié)完要知農婦們如何用序麥編織地網對抗守舊派，土鼎的金光又將引出何種地脈異象，
且看下節(jié)分解。
土鼎鎮(zhèn)陣：石夯舉鋤承祖志節(jié) 2 麥網縛魔：農婦揮鐮護地魂礦坑底的序麥長得比人高，
麥稈的汁水在陽光下泛著琥珀色的光，穗粒飽滿得垂到地面，
每顆麥粒都嵌著細小的土晶 —— 是地脈靈氣凝結的，捏在手里溫溫的，
像握著塊活的暖玉。石夯妻子的鐮刀在麥浪里劃出銀弧，刃口沾著的麥漿滴在地上，
立刻與地脈紋相融，泛起圈土黃色的漣漪。她身后跟著三十個農婦，每人腰間都別著個陶甕，
甕里裝著剛從土鼎接的地脈水，割下的麥稈扔進甕里浸一浸，立刻變得柔韌如繩，
表面浮現(xiàn)出細密的 “民” 字紋 —— 與祖祠碑上的字跡同源。“按八卦結編！
” 石夯妻子的粗布帕子擦過額頭的汗，帕角繡的五谷圖案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
農婦們立刻分成八組，每組圍著一根地脈紋的節(jié)點，麥稈在她們手中翻飛，
很快織出張巨大的地網，網眼是由 “田” 字紋組成的，每個格子里都躺著顆序麥種，
種皮上的芽尖正對著守舊派來的方向。石蛋的老黃牛拖著捆麥稈在網邊轉圈，
牛蹄踩過的地方，地網的邊緣長出細小的根須，扎進地脈紋的縫隙里。孩子坐在牛背上，
手里的小鋤頭往地上敲著節(jié)奏，嘴里哼著土域的童謠：“麥兒長，麥兒黃，
纏住惡鬼不投降……” 每唱一句，地網的 “田” 字紋就亮一分，麥稈間滲出的地脈水，
在網面匯成條小小的河。守舊派的黑袍人踩著土僵沖過來。
那些土僵是用枯脈晶混合尸骸煉的，皮膚呈青灰色，關節(jié)處露著白骨，手里的石錘纏著灰霧，
錘面刻著 “守” 字紋，每走一步，腳邊的序麥就枯萎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