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花香滿溢的午后，陽光透過玻璃灑在木質地板上。"歡迎光臨花與時光。
"站在柜臺后的宋念音對剛進門的客人露出溫和的笑容。這是間開在老城區(qū)里的小花店，
裝修簡約卻溫馨，各色鮮花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動人。宋念音整理著手邊的白玫瑰，
目光不經意掃過那位正在挑選康乃馨的中年女人。女人頭頂懸浮著一團淡藍色的光暈，
里面夾雜著絲絲縷縷的灰色。憂郁中帶著不安。"老板娘，這康乃馨多少錢一束？
"女人的聲音有些沙啞。"十八一束，您是要送給長輩嗎？"宋念音走過去，輕聲詢問。
"嗯，我婆婆......"女人猶豫了下，"她最近身體不太好，住院了。
"女人頭頂?shù)乃{色更深了些，灰色也在蔓延。宋念音能看到每個人情緒的顏色。
紅色代表憤怒，黃色是開心，藍色是憂郁，灰色則是絕望和恐懼。這是她作為花精的天賦，
也是她的秘密。"那您選粉色的康乃馨吧，代表感激和祈福。"宋念音建議道，
"我再給您搭配幾支白色滿天星，寓意守護和陪伴。""真的嗎？"女人眼睛亮了亮，
頭頂?shù)乃{色淺了一些。"當然。"宋念音開始包裝花束，"您婆婆一定會好起來的。
"女人付了錢，抱著花束離開時，步子都輕快了許多。頭頂?shù)幕疑呀浲耆ⅲ?/p>
只剩下淡淡的藍色。宋念音回到柜臺后，繼續(xù)整理著其他花材。三天前，
她還是花店角落里那盆不起眼的綠蘿。作為植物精怪，宋念音在這家花店里待了很多年，
看著來來往往的客人，感受著他們各種各樣的情緒。直到三天前的那個夜晚，
她突然擁有了人類的身體，還莫名其妙地成了花店的老板娘。至于原來的老板娘去了哪里，
宋念音也不知道。"叮鈴——"風鈴聲響起，又有客人進門了。宋念音抬頭看去，
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穿著黑色西裝，身材挺拔，五官深邃。典型的霸道總裁長相。
但他頭頂?shù)念伾屗文钜粲行┮馔?。深紅色的憤怒中夾雜著橙色的困惑，
還有一絲絲紫色的......傷心？"您好，需要什么花嗎？"宋念音禮貌地問道。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臉上，神情復雜："你還是一樣，明知故問。
"宋念音愣住了："您認識我？""認識？"男人冷笑一聲，"沈念音，
你覺得我會不認識你嗎？"沈念音？宋念音更加困惑了。她記得自己叫宋念音啊，
雖然只有三天的人類記憶，但她確信自己的名字。"先生，您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叫宋念音，
不是沈念音。"男人的表情更冷了："還在裝？當年你不辭而別的時候，可沒這么健忘。
"他頭頂?shù)募t色更濃烈了，橙色的困惑也在加深。宋念音完全搞不清狀況，
只能硬著頭皮說："真的，我想您確實認錯人了。我們之前沒有見過。""沒見過？
"男人走近幾步，"那你解釋一下，為什么你和她長得一模一樣？連聲音都相同？
"宋念音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這個男人很危險。不是因為他的憤怒，
而是因為他看她的眼神里有種她看不懂的復雜情緒。"我...我不知道。
"宋念音實話實說。男人盯著她看了很久，頭頂?shù)念伾诓粩嘧兓?。紅色漸漸淡下去，
橙色變成了灰藍色，紫色卻越來越明顯。"你真的不記得我了？"他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
"一點都不記得？"宋念音搖搖頭。男人臉上的表情變得很奇怪，似乎是失望，
又似乎是...解脫？"那就算了。"他轉身要走，"當我沒來過。""等等！
"宋念音叫住他，"您...您叫什么名字？"男人回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陳時晝。
"說完，他大步走出花店。宋念音站在原地，腦子一片混亂。陳時晝？
這個名字她完全沒有印象。但是為什么，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她會有種莫名的心痛感？
而且，他說她叫沈念音......宋念音走到鏡子前，仔細端詳著自己的臉。清秀的五官，
大大的眼睛，櫻桃色的嘴唇。這張臉她只看了三天，還很陌生。難道她原本就不叫宋念音？
還是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正想著，門鈴又響了。
進來的是個年輕女孩，頭頂飄著明亮的黃色，看起來心情很好。"老板娘，
我想要一束向日葵！"女孩笑容燦爛，"今天是我男朋友生日，他屬性就像小太陽一樣，
所以我想送他向日葵。"宋念音暫時壓下心中的疑惑，開始為客人包裝花束。但她心里清楚，
陳時晝的出現(xiàn)，讓她平靜的生活開始變得不平靜了。而且，她有種預感，這只是個開始。
第二章第二天一早，宋念音剛打開花店的門，就看到門口放著一杯咖啡。熱氣騰騰的拿鐵，
旁邊壓著張紙條。"昨天態(tài)度不好，道歉?！悤r晝"宋念音拿起咖啡，溫度剛剛好。
她四處張望，沒看到陳時晝的身影。但不知道為什么，喝著這杯咖啡，她覺得很安心。
就像......很多年前就這樣喝過一樣。這種感覺很奇怪。宋念音搖搖頭，
專心準備開店的事宜。上午的客人不多，宋念音有時間琢磨昨天的事情。
陳時晝說她是沈念音，說她們曾經認識，還提到了"不辭而別"。
可是她確實沒有任何相關的記憶。三天前她化形為人時，
腦海里除了花卉知識和基本的人類常識外，就只有"宋念音"這個名字了。
難道......"老板娘，在想什么呢？"溫和的男聲打斷了宋念音的思緒。她抬頭看去，
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穿著樸素，手里拎著個保溫盒。頭頂?shù)念伾軠嘏?/p>
淺黃色中帶著一絲粉色。關愛和溫柔。"您好，需要什么花嗎？"宋念音收拾心情，
露出職業(yè)微笑。"我想要一束百合，白色的。"男人說道，"我妻子今天出院，
我想給她個驚喜。""您妻子一定會很開心的。"宋念音開始挑選最新鮮的白百合，
"她住院很久了嗎？""三個月。"男人的臉上有些疲憊，但眼中滿含希望，
"醫(yī)生說恢復得很好，再觀察一周就能完全出院了。
"宋念音能從他頭頂?shù)念伾锔惺艿竭@三個月的擔心、焦慮、還有不離不棄的愛意。
"她很幸福，有您這樣的丈夫。"宋念音真心實意地說。男人笑了："我才是幸福的那個。
能娶到她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宋念音包裝好花束，心里涌起一種說不出的情緒。
什么是愛情？作為花精的時候，她見過太多來買花的情侶。有些人頭頂是鮮艷的粉色，
甜蜜而濃烈；有些人是深沉的紫色，真摯而持久。但像這個男人一樣，
在經歷了病痛折磨后還能保持這種溫暖色彩的，很少見。"謝謝，老板娘。
"男人抱著花束要離開，走到門口又回頭，"對了，您是新開的店嗎？
我記得這里以前不是花店。"宋念音愣了下："以前不是花店？""嗯，以前是家咖啡店，
開了很多年。老板娘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和您有點像。
不過她三天前突然說要轉讓店鋪就走了。"三天前？
宋念音心跳加快："您...您記得那個老板娘叫什么名字嗎？""好像叫...沈念音吧？
"男人想了想，"對，就是沈念音。"男人離開后，宋念音呆呆地站在原地。沈念音。
陳時晝口中的那個沈念音。而且，就在三天前，也就是她化形成人的那一天，沈念音消失了。
這不是巧合。宋念音快步走到店鋪后面的小倉庫，翻找著可能留下的線索。
在角落的一個紙箱里，她找到了一些物品。幾張照片，一些信件，
還有......一面鏡子。宋念音拿起其中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個女孩，正對著鏡頭微笑。
那張臉，和鏡子里的自己一模一樣。照片背面寫著：念音，生日快樂。
——時晝時晝......陳時晝。宋念音的手開始發(fā)抖。她翻開那些信件，
都是陳時晝寫給沈念音的。字跡工整，內容溫柔。"念音，今天的天氣很好，想你。
""念音，經過你最愛的那家花店，給你買了向日葵。""念音，
我想我們可以談談結婚的事了。"最后一封信的日期是一個月前。宋念音繼續(xù)往下翻，
發(fā)現(xiàn)了一封沈念音寫給陳時晝的信。只有簡短的幾句話："時晝，對不起。我不能再見你了。
忘記我吧。——念音"宋念音呆了。原來，沈念音是主動離開陳時晝的。而現(xiàn)在，
她占據(jù)了沈念音的身體，在沈念音的地盤上，面對著沈念音深愛的男人。這算什么？
鳩占鵲巢？宋念音覺得自己像個小偷。偷了別人的身體，別人的生活，甚至別人的愛情。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宋念音趕緊收拾好照片和信件，匆忙走到店前。站在門口的是陳時晝。
他今天穿著白襯衫和休閑褲，看起來比昨天溫和了許多。頭頂?shù)念伾沧兞?，深藍色為主，
夾雜著一些灰色。憂郁和不確定。"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陳時晝皺眉，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宋念音勉強笑了笑："沒有，可能是沒睡好。"陳時晝走近幾步，
仔細端詳著她的臉："你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嗎？"他頭頂?shù)乃{色加深了。
宋念音心里很亂。她應該告訴陳時晝真相嗎？告訴他她不是沈念音，
只是個占據(jù)了沈念音身體的花精？可是這樣的話，他會相信嗎？而且，沈念音去哪里了？
為什么要離開？"我..."宋念音張了張嘴，最終還是說不出口，"對不起。
"陳時晝看著她，眼中閃過復雜的情緒："不記得也好。"他轉身要走，又停下來："對了，
咖啡怎么樣？""很好喝。"宋念音真心實意地回答。
陳時晝的嘴角微微上揚："以前你也這么說。"說完，他大步離開了。宋念音看著他的背影，
心情復雜得難以形容。她開始明白，自己卷入了一個很復雜的情感糾葛中。而她，
似乎沒有選擇的余地。第三章接下來的幾天，陳時晝每天都會來花店。有時是買花，
有時只是坐在門口的咖啡桌旁發(fā)呆。宋念音觀察著他頭頂?shù)念伾兓?，從最初的深藍色，
慢慢變成了淺藍色，偶爾還會出現(xiàn)一絲絲的黃色。他在慢慢變得開心。這讓宋念音心情復雜。
她知道，陳時晝是因為見到"沈念音"而開心的。可她不是沈念音，她只是個冒牌貨。
這天下午，花店里來了個特殊的客人。是個十七八歲的男孩，校服還沒換下來，
背著個厚重的書包。他頭頂?shù)念伾軓碗s。黑色的絕望幾乎占據(jù)了大半，
剩下的是深灰色的恐懼和一點點紅色的憤怒。這種顏色組合，宋念音只在極少數(shù)人身上見過。
通常意味著......輕生的念頭。"同學，需要什么花嗎？"宋念音輕聲問道，
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溫和一些。男孩抬頭看了她一眼，眼神空洞："隨便。
""那我推薦雛菊吧。"宋念音拿起一束白色雛菊，"花語是純潔和希望。"男孩沒有反應，
機械地掏出錢包。宋念音注意到，他的手腕上有幾道淡淡的疤痕。不是意外造成的。"同學。
"宋念音叫住他，"可以陪我坐一會兒嗎？"男孩愣了下："為什么？
""因為......"宋念音想了想，"因為我覺得你看起來很累。累的時候，
應該休息一下。"男孩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在店里的小沙發(fā)上坐下來。"高三了吧？
"宋念音給他泡了杯花茶。男孩點點頭："還有三個月就高考了。""緊張嗎？
""已經不緊張了。"男孩苦笑一聲，"反正也考不上。
"宋念音看著他頭頂越來越濃的黑色，心里很著急。"為什么這么說？"她坐到男孩對面，
"三個月時間還很長，什么都有可能。""不可能的。"男孩搖頭，"我爸媽已經放棄我了。
他們說，實在不行就去技校，或者直接打工。"男孩的聲音很平靜，
但宋念音能感受到他內心的絕望。"你覺得呢？"宋念音問，"你想要什么樣的生活？
"男孩沉默了很久，才小聲說："我想上大學。我想學計算機，
我想...我想證明給他們看。"說到這里，他頭頂出現(xiàn)了一絲微弱的黃色。希望還在。
"那就去做。"宋念音認真地說，"不要管別人怎么說，包括你的父母。這是你的人生，
你有權利為自己的夢想努力。"男孩抬起頭，
眼中有了一絲光彩："可是...萬一失敗了呢？""那就再來一次。"宋念音笑了，
"失敗了不可怕，可怕的是連嘗試的勇氣都沒有。"男孩頭頂?shù)暮谏艘恍?/p>
黃色的范圍在擴大。"而且，"宋念音繼續(xù)說道，"你還這么年輕，有的是機會重新開始。
""真的嗎？"男孩的眼睛亮了亮。"當然。"宋念音把雛菊遞給他，"這束花送給你。
希望它能提醒你，無論什么時候，都不要放棄希望。"男孩接過花，
緊緊抱在懷里："謝謝...謝謝老板娘。"他走出花店時，步子比來時輕快了很多。
頭頂?shù)暮谏蠓鶞p少，黃色的希望占據(jù)了主要位置。宋念音松了口氣。又救了一個人。
這是她化形成人后最有成就感的一件事。"在做心理醫(yī)生嗎？"熟悉的聲音響起，
宋念音回頭，看到陳時晝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站在門口。"只是聊天而已。"宋念音說，
"你聽到了？""嗯。"陳時晝走過來，"你和以前一樣，總是喜歡幫助別人。"以前？
宋念音心跳加快："沈念音...以前也這樣嗎？"陳時晝點點頭："她總說，
能讓別人開心，自己也會開心。"他看著宋念音，眼神復雜："你們真的很像。
"不只是長相像，連性格也像。宋念音不知道該說什么。"我?guī)Я送盹垺?/p>
"陳時晝提起手里的保溫盒，"你還沒吃飯吧？"宋念音的確有些餓了："謝謝。
"陳時晝打開保溫盒，里面是精心準備的三菜一湯。"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
"宋念音忍不住問道，"我是說，如果我真的忘記了以前的事......""即使忘記了，
你還是你。"陳時晝說，"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不只是你的記憶。
"宋念音的心里涌起一種說不出的情緒。溫暖，感動，還有深深的愧疚。
如果他知道坐在他面前的不是沈念音，而是個徹頭徹尾的陌生人，他還會說這樣的話嗎？
"念音。"陳時晝忽然叫她。宋念音下意識地應了一聲："嗯？
"陳時晝笑了："你還是會回應這個名字。"宋念音愣了下，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奇怪，
為什么聽到"念音"這個名字，她會覺得很自然？"我們...我們以前很相愛嗎？
"宋念音小心翼翼地問。陳時晝的表情變得溫柔："很愛。
""那為什么......"宋念音想問為什么沈念音要離開，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沒有立場問這個問題。"不要想太多。"陳時晝伸手輕撫她的頭發(fā)，"現(xiàn)在你回來了，
這就夠了。"回來了......可她從來沒有離開過啊。宋念音越來越迷茫了。
第四章這天傍晚，宋念音正準備關門，突然聽到外面?zhèn)鱽頎幊陈?。她走出花店?/p>
看到不遠處有兩個人在激烈爭論。一個是穿著職業(yè)裝的女人，
另一個是看起來像她丈夫的中年男人。女人頭頂?shù)念伾惓碗s，
紅色的憤怒、藍色的傷心、灰色的絕望交織在一起，看起來非常痛苦。男人頭頂則是深紅色，
純粹的憤怒。"你到底要我怎么樣？"女人的聲音有些嘶啞，"我已經夠辛苦了！""辛苦？
你知道我有多辛苦嗎？"男人咆哮道，"為了這個家，我每天加班到深夜！""那我呢？
我每天照顧孩子，做家務，還要上班賺錢！我就不辛苦嗎？"兩人越吵越激烈，
引來不少路人圍觀。宋念音看著女人頭頂不斷加深的灰色，心里很不安。
這種顏色如果繼續(xù)發(fā)展下去，可能會出現(xiàn)極端行為。"先生，女士。"宋念音走過去，
"請問...需要幫助嗎？"兩人同時看向她。"沒事，家庭內部矛盾。"男人不耐煩地說，
"不用管。"但女人看著宋念音，眼中閃過一絲求救的光芒。"女士，您看起來很累。
"宋念音溫和地說，"不如到我店里坐一下，喝杯水？"女人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男人想要阻止，但宋念音已經拉著女人走向花店。"讓她冷靜一下，對大家都好。
"宋念音對男人說。坐在花店里，女人情緒慢慢穩(wěn)定下來。頭頂?shù)募t色淡了很多，
但藍色和灰色還是很濃重。"謝謝。"女人接過宋念音遞來的花茶，"讓你看笑話了。
""每個家庭都有矛盾，這很正常。"宋念音在她對面坐下，"能說說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女人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我們結婚八年了，有個六歲的兒子。
最近他總是嫌我做得不夠好，嫌我賺錢太少，
嫌我把家里搞得亂......""你們以前也這樣嗎？""以前不會。"女人苦笑，
"以前他很疼我，什么家務都不讓我做。
但是自從我媽生病以后......"女人的眼淚開始往下掉："我媽需要手術，費用很高。
我想用我們的積蓄，但他不同意。他說那是我們買房的錢，不能動。"宋念音明白了。
這是很現(xiàn)實的問題。"我每天省吃儉用，還去做兼職想多賺一些錢給我媽治病。
但他覺得我顧不上家庭，開始抱怨。"女人繼續(xù)說道，"今天他說，要么我放棄我媽，
專心顧家；要么我們離婚。"女人頭頂?shù)幕疑鼭饬恕?你怎么想？"宋念音輕聲問。
"我不知道。"女人搖頭，"我愛我的丈夫，但我也不能放棄我媽?？墒且粋€人的精力有限，
我真的做不到面面俱到。"宋念音想了想，說道："你知道嗎？
有時候男人和女人處理問題的方式不一樣。男人更習慣用理性思考，女人更習慣用感性。
"女人抬起頭看著她。"你丈夫可能不是不想救你媽媽，而是他在考慮更長遠的問題。
比如如果用光了積蓄，你們將來遇到其他困難怎么辦？
"宋念音繼續(xù)說道："而你考慮的是情感層面的，媽媽生病了就應該救，這是女兒的責任。
"女人點點頭："好像是這樣。""既然你們的出發(fā)點都是為了家庭好，
那就應該坐下來好好溝通。"宋念音建議道，"也許可以找到兩全其美的辦法。""比如呢？
""比如先向銀行貸款，或者向親戚朋友借錢，先把你媽媽的病治好。
然后你們兩個人一起努力還錢。"宋念音說，"或者你們可以商量一下，
如何分配時間和精力，讓你既能照顧家庭，又能照顧母親。
"女人眼中出現(xiàn)了一絲光芒："你說得對，我們確實應該好好談談。
"她頭頂?shù)幕疑瞬簧?，藍色也變淺了。"謝謝你。"女人站起來，"我現(xiàn)在就去找他談。
"女人離開后，宋念音看到她和丈夫在路邊認真地交談著。男人的憤怒在消退，
女人的絕望也在消散。過了一會兒，他們擁抱在一起。宋念音松了口氣。又化解了一場危機。
"你越來越厲害了。"身后傳來陳時晝的聲音。宋念音回頭，看到他正靠在門框上，
眼中滿含欣賞。"只是湊巧而已。"宋念音謙虛地說。"不是湊巧。"陳時晝走過來，
"你天生就有這種能力，能夠理解別人的情緒，能夠給出合適的建議。
"他看著她的眼睛："這是沈念音最吸引我的地方。"聽到這個名字，
宋念音的心跳又開始加快。"時晝......"她猶豫著開口，"如果有一天，
你發(fā)現(xiàn)我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你會怎么樣？"陳時晝愣了下："什么意思？
""我是說...假如。"宋念音不敢看他的眼睛，"假如我變了很多，
變成了另一個人......""不會的。"陳時晝打斷她，"無論你怎么變，
你的本質不會變。而我愛的就是你的本質。"這句話讓宋念音心里五味雜陳。
如果他知道真相，還會這么說嗎？"而且，"陳時晝握住她的手，"就算全世界都變了，
我對你的感情也不會變。"宋念音看著他認真的表情，忽然有種想要告訴他真相的沖動。
但是最終，她還是什么都沒說。有些真相，說出來可能會讓所有人都受傷。至少現(xiàn)在，
他們都還算幸福。第五章周末的上午，花店里來了個很特殊的客人。是個七十多歲的老奶奶，
白發(fā)蒼蒼，拄著拐杖，但精神看起來很好。她頭頂?shù)念伾芗儍?，是溫暖的金黃色，
里面還夾雜著一些淡淡的粉色。慈愛和滿足。"奶奶，您需要什么花嗎？"宋念音迎上去，
小心地扶著老人。"我想要一束白玫瑰。"老奶奶的聲音很溫和，
"今天是我和老伴結婚五十周年紀念日。""五十周年！"宋念音驚嘆道，
"真是讓人羨慕的金婚。"老奶奶笑了："是啊，五十年了。從十八歲認識他，
到現(xiàn)在六十八歲，大半輩子都在一起。"她的眼中閃爍著幸福的光芒："雖然他現(xiàn)在不在了，
但我還是想給他送束花。"宋念音的心猛地一緊。
不在了......"奶奶......""他三年前去世的。"老奶奶看起來很平靜，
"肺癌，走得很安詳。"宋念音不知道該說什么。"不要這個表情，孩子。
"老奶奶拍拍她的手，"人總是要走的，我們已經很幸運了，能夠相伴五十年。
"老奶奶繼續(xù)說道："他走之前跟我說，讓我要好好活著，要開心。
所以我每年的結婚紀念日，都會給他買束花，告訴他我過得很好。"宋念音的眼睛有些濕潤。
這種感情，比任何言情小說都要動人。"您...您不會覺得孤單嗎？
"宋念音一邊包裝白玫瑰，一邊輕聲問道。"孤單？"老奶奶想了想，"身體上是孤單的，
但心里不孤單。因為我知道，他一直在陪著我。"她指指自己的胸口："五十年的感情，
不是說斷就能斷的。即使他不在了，但我們的愛還在。"宋念音被深深地感動了。"而且，
"老奶奶笑了，"我還有兒子、兒媳婦、孫子。他們都很孝順，經常來看我。
生活還是很充實的。""您真是個堅強的人。"宋念音由衷地說。"不是堅強，是想開了。
"老奶奶接過包裝好的白玫瑰，"人這一輩子，能夠真正愛過一個人，被一個人真正愛過，
就已經很幸福了。"老奶奶走了，宋念音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靜。
五十年的愛情......那是什么樣的感覺？從青春年少到白發(fā)蒼蒼，
從相識相知到生離死別，能夠始終不渝地愛著一個人，這需要多么深厚的感情？
宋念音想到了陳時晝。他對沈念音的感情，會有這樣深厚嗎？
如果有一天沈念音真的永遠不回來了，陳時晝會像那位老奶奶一樣，用一生來懷念嗎？
想到這里，宋念音心里涌起強烈的愧疚感。她占據(jù)著沈念音的身體，享受著陳時晝的溫柔，
但她沒有資格。這份愛情不屬于她。"在想什么？"陳時晝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門口，
看著發(fā)呆的宋念音。"沒什么。"宋念音勉強笑了笑，"只是剛才有個客人，讓我很感動。
"陳時晝走過來，看著她的眼睛："你看起來心情不太好。"宋念音低下頭，不敢看他。
每次看到他的眼睛，她就會想起自己的欺騙。"念音。"陳時晝輕輕抬起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