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邀。死對頭可能暗戀你是什么體驗?我只能說,別信。
沈清序——那個次次紅榜第一、看我像看垃圾的學(xué)霸——在考場用草稿紙給我立了堵“墻”,
又在巷子里扔給我一包小熊創(chuàng)可貼。后來他頻繁出現(xiàn)在我身邊,
遞水、蓋外套、甚至“順路”送我回家?,F(xiàn)在他撐傘站在雨里,俯身問我:“你說呢?
”我好像……徹底答不上了?!?有人問我,死對頭可能暗戀你是什么體驗?我只能說,
這問題放我和沈清序身上,純屬扯淡。先介紹一下我倆。我叫厲崢,
學(xué)校里的人“尊稱”我一聲崢哥。原因無他,能打,脾氣爆,看不順眼的直接上手,
沒什么廢話。他是沈清序,公認的學(xué)神,次次考試紅榜第一,長得人模狗樣,
平時拽得二五八萬,好像誰都欠他錢。我倆的關(guān)系?簡單概括就是王不見王。
他走他的陽關(guān)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嫌他裝,他估計嫌我蠢。本來井水不犯河水。
直到那次月考??紙霭才刨N出來,小弟黑猴咋咋呼呼地跑過來:“崢哥!不好了!
你跟那個姓沈的分一個考場了,還就坐你旁邊!”我正煩著呢,上次打架手臂還隱隱作痛,
壓根沒心思考試。我嘖了一聲:“坐就坐唄,他能吃了我不成?”“不是啊哥,
”黑猴壓低聲音,“聽說這次監(jiān)考是老閻王,特別嚴。您這……萬一掛科了,
回去不好交代啊?!蔽野櫨o眉頭。確實麻煩。家里老頭雖然不管我打架,但成績太難看,
零花錢肯定遭殃?!耙弧焙诤飻D眉弄眼,“瞅準機會,看看隔壁學(xué)神的?
”我踢了他一腳:“滾蛋,老子需要抄?”話是這么說,但走進考場,
看到沈清序已經(jīng)端坐在我左手邊,一副老僧入定的樣子,面前文具擺得跟尺子量過一樣齊,
我心里還是有點躁。考試鈴響,卷子發(fā)下來。我看著那些天文數(shù)字一樣的公式,頭更大了。
時間過半,我?guī)缀跞拙?。余光瞟了瞟旁邊,沈清序筆沒停過,卷面寫得密密麻麻。
真特么……人比人氣死人。老閻王在講臺上打瞌睡。機會好像來了。我清了清嗓子,
壓低聲音:“喂?!鄙蚯逍驔]反應(yīng),繼續(xù)寫。我又用筆帽輕輕捅了一下他胳膊肘。
他寫字的手頓住了,終于側(cè)過頭,眼神透過那副細框眼鏡掃過來,沒什么溫度,
帶著一絲被打擾的不耐?!斑x擇題,”我盡量言簡意賅,用氣聲說,“看一眼?!彼粗?,
足足看了兩秒。那眼神讓我莫名火大,像看什么垃圾。然后,他居然把胳膊往回收了收,
用另一只手壓住了自己的答題卡,徹底隔絕我的視線。接著,他轉(zhuǎn)回頭,繼續(xù)答題,
仿佛我只是個無關(guān)緊要的噪音源。操!我當場血壓就上來了。這擺明了是看不起我!
寧愿用手擋著也不給看?看不起誰呢!我猛地往后一靠,椅子腿和地面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
全班目光瞬間聚焦過來,連老閻王都驚醒了,瞪著我:“厲崢!干什么!
”我惡狠狠地盯著沈清序的后腦勺,他連頭都沒回一下?!皼]事兒,”我咬著牙,
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來,“椅子不舒服?!崩祥愅蹙娴氐晌乙谎邸D菆隹荚嚭蟀攵?,
我一個字也沒寫進去,滿腦子都是沈清序那冷漠的眼神和擋答題卡的動作。
梁子就這么結(jié)下了。他讓我在全班面前丟了個大人。這賬,我記下了。
2老閻王的鼾聲又起來了??紙隼镏皇O鹿P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聽得人心煩意亂。
我胳膊上的舊傷還在隱隱作痛,提醒我昨天那架沒白打,但也嚴重影響了現(xiàn)在的狀態(tài)。
卷子上的題目認識我,我不認識它們。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空著的地方比填上的還多。
黑猴那小子雖然欠,但話糙理不糙。這次要是交白卷,下場肯定很難看。我又瞥了一眼左邊。
沈清序坐得筆直,側(cè)臉線條冷硬,專注的樣子好像不是在考試,而是在完成什么藝術(shù)品。
他的答題卡就放在桌角,離我不遠。媽的,就差一點。心一橫。機會就一次。
我故意把橡皮推到地上,彎腰去撿。借著桌子的掩護,我迅速抬頭,
想瞄一眼他選擇題的答案。結(jié)果一頭撞進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里。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下了筆,正微微側(cè)身,低著頭,面無表情地看著桌下的我。那眼神,
平靜無波,卻像是一下子把我那點小心思全看透了。我僵在原地,撿橡皮的動作都忘了。
他什么也沒說,只是直起身,
然后做了一個讓我血往頭上涌的動作——他拿起旁邊一本空白的草稿紙,對折了一下,
端端正正地立起來,放在了我和他的桌子之間。一道白色的、侮辱性極強的“圍墻”。
清晰的劃分界線。涇渭分明。我猛地直起身,椅子再次發(fā)出噪音。全班又被我嚇了一跳。
“厲崢!”老閻王徹底醒了,拍著桌子,“你不想考就出去!”我胸口劇烈起伏,
死死盯著沈清序。他居然還能若無其事地繼續(xù)答題!那只壓著答題卡的手,手指修長干凈,
看著格外刺眼。“看他媽什么看!”我火氣沒地方發(fā),沖著一個回頭看我的男生低吼了一句。
那男生嚇得立馬轉(zhuǎn)回頭。整個考場氣氛降到了冰點。我攥緊了拳頭,指甲掐進手心。沈清序,
你好樣的。當著全班面這么下我面子。行,這筆賬,又加了一筆。從那一刻起,
我確定我跟這裝逼犯學(xué)霸,勢不兩立。3考完試,我憋著一肚子火往外走。
黑猴幾個圍上來:“崢哥,怎么樣?看到?jīng)]?”“看個屁!”我沒好氣地推開他們,
“沈清序那孫子,防我跟防賊一樣!”“啊?他敢不給崢哥你看?”“媽的,還拿本子擋著!
故意惡心我呢!”我越想越氣,覺得沈清序那副冷淡傲慢的嘴臉簡直刻在我腦子里了。
不就是學(xué)習(xí)好點,狂什么狂。晚上回家,剛登上學(xué)校匿名論壇想隨便刷刷,
一個飄紅的hot帖就彈了出來?!颈∧承0钥紙銮笳謱W(xué)神慘遭拒絕,現(xiàn)場實錄!
】帖子內(nèi)容繪聲繪色,描述今天考場發(fā)生的事,說我怎么怎么試圖作弊,
怎么怎么被沈清序“正義凜然”地拒絕,還附了一張模糊的照片,
正好拍到我彎腰和他低頭看我的那個角度,看起來確實很像我在求他什么。
下面的回復(fù)已經(jīng)蓋起了高樓?!芭P槽,真的是厲崢和沈清序!”“學(xué)神牛逼啊,不畏強權(quán)!
”“校霸也有今天,笑死?!薄安贿^沈清序也太不給面子了吧……”“干嘛給面子?
作弊還有理了?”我腦子嗡的一聲,血全沖上來了。
憤怒瞬間淹沒了那一點點因為誤會而產(chǎn)生的心虛。我當時只是想要個答案,到了他們嘴里,
就成了我低三下四求他?最關(guān)鍵是,這照片,這細節(jié),不是他沈清序自己說出去的,
還能有誰?當時那個角度,除了他,誰還能拍得這么“清楚”?裝得一副清高樣子,
轉(zhuǎn)頭就把事捅到論壇上,讓我被所有人嘲笑?我猛地摔了鼠標,氣得在房間里轉(zhuǎn)了兩圈。
“沈清序……”我咬著牙念這個名字。好,很好。當面一套背后一套是吧?
讓我丟人丟到全校面前。這已經(jīng)不是在考場結(jié)梁子那么簡單了。這是宣戰(zhàn)。
4論壇那帖子像根刺,扎在我心里。看見沈清序那張臉我就來氣。但學(xué)校就這么大,
抬頭不見低頭見。那天跟隔壁職高的幾個刺頭約了場架,地點在校后那條廢棄的小巷。
原因忘了,大概又是誰看了誰一眼這種破事。架打贏了,但對方下手黑,
我胳膊肘和嘴角都掛了彩,火辣辣地疼。懶得去醫(yī)務(wù)室看人臉色,我叼著根沒點的煙,
靠在巷子墻壁上,想等痛勁兒過去了再回教室。小弟們先撤了。巷子里就我一人。
我正低頭查看手肘擦破的地方,血糊糊一片,有點狼狽。腳步聲傳來。我警覺地抬頭,
心里罵了一句:陰魂不散。沈清序背著書包,看樣子是剛從圖書館出來,要抄近路回家。
他看見我,腳步頓了一下,視線掃過我流血的胳膊和破掉的嘴角。他那眼神,
跟考場上看我時一模一樣。沒什么情緒,就是看著。評估?打量?或者就是單純的漠視。
我頓時覺得更難堪了,像被扒光了扔大街上。尤其還是在他面前?!翱词裁纯矗?/p>
”我惡聲惡氣地先發(fā)制人,試圖用兇狠掩蓋狼狽,“沒見過打架?”他沒接話,
目光在我傷口處停留了兩秒,然后面無表情地移開,繼續(xù)往前走,
好像真的只是路過一個垃圾桶。操。我就知道。我啐了一口,心里那股邪火更旺了。
可下一秒,他經(jīng)過我身邊時,手好像從校服口袋里掏了什么東西,隨手扔了過來。
東西輕飄飄地落在我腳邊。是一包印著小熊圖案的紙巾,還有一張獨立包裝的創(chuàng)可貼。
嶄新的。我愣住了,低頭看著腳邊的東西,又猛地抬頭瞪著他已經(jīng)走出一段距離的背影。
他腳步?jīng)]停,頭也沒回,很快就拐出了巷子,消失不見。巷子里又只剩我一個人,
對著那包卡通紙巾和創(chuàng)可貼發(fā)愣。血液一下子沖上頭頂。他什么意思?施舍?憐憫?
還是另一種形式的羞辱?覺得我可憐?需要用這種小姑娘才用的玩意兒?
那卡通圖案格外刺眼,像是在無聲地嘲笑我的狼狽。我盯著那東西看了足足十秒,
最后一腳把它踢飛,紙巾包撞在對面墻上,掉進臟水里。“媽的?!蔽业吐暳R了一句,
也不知道在罵誰。胳膊上的傷口還在滲血,疼得有點麻木。但我寧可它就這么疼著,
也不想用沈清序給的東西。假好心。我呸。5論壇那帖子熱度沒降,反而被人頂了起來。
有人匿名爆料,說看見沈清序考試那天后來去了教師辦公室,待了很久才出來。
下面立刻有人腦補,是不是去匯報考場情況了。黑猴拿著手機咋咋呼呼跑來找我:“崢哥!
實錘了!肯定是姓沈的去告的狀!不然老閻王那天怎么剛好就醒了?”我盯著手機屏幕,
眼神發(fā)冷。雖然沒有任何直接證據(jù),但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他。
考場沖突、論壇爆料、去老師辦公室…再加上他那一貫“正義凜然”的做派。
不是他還能有誰?怒火燒得我理智全無。之前那點因為創(chuàng)可貼產(chǎn)生的小疑惑,
瞬間被燒得干干凈凈。下午放學(xué),我直接在車棚堵住了他。他正低頭開自行車鎖,
校服穿得一絲不茍,背影清瘦挺拔。我走過去,一腳踹在他自行車后輪上,
發(fā)出哐當一聲巨響。他動作停住,慢慢直起身,轉(zhuǎn)過頭看我。臉上還是沒什么表情,
但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坝惺??”他問,聲音平靜得像在問今天天氣怎么樣。
我這火一下子就被點著了?!吧蚯逍颍闼麐層幸馑紗??”我逼近一步,幾乎和他臉貼臉,
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論壇那帖子,是你搞的鬼吧?”他看著我,
眼神里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惑,但很快恢復(fù)了平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薄把b!
繼續(xù)裝!”我冷笑,“考試那點破事,除了你,還有誰能說得那么清楚?
還跑去跟老師打小報告?你可真行啊,好學(xué)生就干這種背后陰人的事?”他沉默了幾秒,
似乎在消化我的話。然后,他開口,語氣冷了幾分:“我說了,不是我。
我也沒向老師報告任何事?!薄案易霾桓耶??”我嗤笑,“你以為我會信?”他不再解釋,
只是看著我,眼神漸漸變得疏離,甚至帶上了點…懶得爭辯的輕蔑?!半S你怎么想。
”他淡淡地說完,轉(zhuǎn)過身,繼續(xù)開他的車鎖,完全把我當成了空氣。
這種無視的態(tài)度比跟我吵一架更讓我窩火。我一把攥住他手腕,力道很大:“我警告你,
沈清序,別惹我。這事沒完!”他手腕很細,但骨頭很硬。他試圖掙開,沒成功。
他終于又看向我,眼神徹底冷了下來:“放手。”“怎么?好學(xué)生也會動手?
”我挑釁地看著他。我們倆在車棚里僵持著,氣氛劍拔弩張。幾個路過的學(xué)生遠遠看著,
不敢靠近。他盯著我,看了很久,最后嘴角似乎扯了一下,像是個嘲諷的弧度。“厲崢,
”他說,“你除了會動用暴力,還會什么?”這句話像根針,精準地扎進了我最敏感的地方。
我猛地甩開他的手,他踉蹌了一下,扶住車把才站穩(wěn)?!皾L?!蔽乙е溃?/p>
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他沒再說話,推著自行車,頭也不回地走了。我看著他的背影,
胸口堵得發(fā)慌。這梁子,徹底結(jié)死了。6學(xué)校搞百年校慶,要求全校大掃除,
每個班承包一塊區(qū)域。好死不死,
我們班和沈清序他們班負責(zé)相鄰的區(qū)域——學(xué)校那個最大的榮譽陳列室。更倒霉的是,
老班大概是想“促進和諧”,故意把平時最不對付的幾個人分到了一組。
美其名曰:鍛煉合作能力。于是,我和沈清序,還有另外兩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同學(xué),
被分到了一組。那倆同學(xué)一看這陣容,臉都白了,搬東西擦玻璃跑得飛快,
恨不得離我們八丈遠。陳列室里很快就剩下我和沈清序,氣氛尷尬得能結(jié)冰。我拎著個拖把,
杵在原地,完全不想動。沈清序也沒看我,自顧自地去打了水,然后拿起抹布,
開始擦那些放獎杯獎狀的玻璃柜。他做事極其有條理,從上到下,一絲不茍,效率高得驚人。
我冷眼旁觀,就想找點茬??伤恋酶筛蓛魞簦AЯ恋媚苷杖?。高處他踮起腳也能夠到,
根本不需要幫忙。地上堆著一些需要挪動的舊資料箱,看起來挺沉。我打定主意不動手,
看他怎么辦。他擦完一組柜子,走過來,看了那些箱子一眼,又看看我。“讓一下?!彼f。
我故意不讓,擋在箱子前:“怎么?好學(xué)生搬不動?”他沒理我的挑釁,只是彎腰,
嘗試搬動其中一個箱子。箱子很重,他搬得有些吃力,手臂繃緊,校服袖子挽起,
露出了一截白皙的小臂。他抿著唇,額角微微冒汗,但還是把箱子抱了起來,準備挪到角落。
看著他那副勉強又硬撐的樣子,我心里莫名有點煩躁。在他經(jīng)過我身邊時,我猛地伸出手,
幾乎是粗魯?shù)貜乃麘牙锇涯莻€箱子搶了過來?!澳ツミ筮蟮模K事!”我嘴上罵罵咧咧,
抱著箱子走到角落,重重放下,揚起一片灰塵。箱子確實沉。他站在原地,看著我的動作,
沒說話??諝庵袕浡覊m的味道,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沉默。我別開臉,不去看他,
拿起拖把開始胡亂拖地,力氣大得像要戳穿地板。我們倆再沒有任何交流,
但那種詭異的、被迫捆綁在一起的氛圍,卻揮之不去。
---場景四:指尖的溫度大掃除終于快到尾聲。那倆同學(xué)早就找借口溜了。
陳列室里徹底只剩我和沈清序。我負責(zé)最后清倒垃圾,去走廊盡頭搬那個最大的垃圾桶。
桶是鐵皮的,邊緣有點鋒利,里面塞滿了廢紙和灰塵,死沉。我憋著氣往外拖,
手心被勒得生疼。沈清序整理完最后一批資料,洗了手出來,
正好看見我齜牙咧嘴跟垃圾桶較勁。他停下腳步,看了一眼。我立刻瞪回去:“看什么?
沒看過干活?”他沒接話,走了過來。我以為他又要說什么風(fēng)涼話,或者干脆無視走掉。
但他沒有。他沉默地伸出手,握住了垃圾桶的另一邊扶手。
冰涼的手指不可避免地碰到了我的手背。我像是被燙了一下,猛地想縮手,但又硬生生忍住。
“用不著你假好心?!蔽矣舶畎畹卣f,但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地松了點。他還是沒說話,
只是用力抬起他那一邊。重量瞬間減輕了一大半。我們倆就這樣,一言不發(fā),
抬著一個臟兮兮的垃圾桶,并肩走在安靜的走廊里。夕陽從窗戶斜照進來,
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距離太近了。我能清晰地聽到他的呼吸聲,
甚至能聞到他手上剛剛用過的、那股廉價的檸檬味洗手液的味道,混合著灰塵的氣息。
很奇怪。他的手看起來修長干凈,握著這臟兮兮的鐵皮扶手,顯得有點格格不入。
我們走到垃圾集中點,放下桶。我立刻松開手,手心全是紅印,
還有一道被邊緣劃出的細小白痕,火辣辣的。他也松開了手,下意識地活動了一下手指。
他的指尖被壓得有些發(fā)白??諝庠俅伟察o下來。我盯著地面,突然覺得有點不自在。
這種沉默比吵架更讓人難受?!拔?,”我鬼使神差地開口,聲音有點干巴巴的,“手沒事吧?
”問完我就后悔了。這問的什么破話?他顯然也愣了一下,抬眼看向我,
眼神里閃過一絲極快的詫異。然后他垂下目光,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皼]事?!彼卮?,
聲音依舊平淡,但似乎…沒那么冷了。他頓了頓,補充了一句:“你的手。
”我下意識把手藏到身后,粗聲粗氣地說:“老子皮厚,能有什么事!”他沒再說話。
夕陽的光暈染在他側(cè)臉上,柔和了那些冷硬的線條。我們一前一后走回陳列室拿書包,
全程再無交流。但之前那種劍拔弩張、你死我活的氣氛,好像莫名其妙地淡了一點。至少,
我沒再想跟他動手。7我跟職高那幫人的梁子沒完。他們蹲了我?guī)滋欤?/p>
終于在校外一條更偏的巷子里把我堵住了。人比上次多,還帶了家伙。黑猴他們不在,
就我一個?!皡枍槪洗蔚馁~,該清算了?!睅ь^的黃毛掂量著手里的木棍。我啐了一口,
把書包扔到墻角:“廢話真多。”架打得很兇。我下手狠,但對方人多,手里有東西,
我很快就挨了好幾下,后背火辣辣地疼,估計青了。混亂中,有人揮著棍子朝我頭過來,
我側(cè)身躲開,胳膊卻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一下,麻了半邊。我紅了眼,搶過一根棍子正要掄回去。
巷口突然傳來一聲喊:“警察來了!”聲音清冷,有點熟悉。那幫混混一愣,動作頓住,
驚慌地往巷口看。我也看過去。沈清序站在巷口,舉著手機,屏幕亮著,像是剛撥完號。
夕陽在他身后,給他周身鍍了層模糊的光邊,看不清表情。“操!真報警了?
”混混里有人喊了一句。黃毛罵了聲娘,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又忌憚地看了眼巷口的沈清序,最終還是不甘心地一揮手:“撤!
”一群人罵罵咧咧地飛快跑向巷子另一頭,消失了。巷子里瞬間安靜下來,
只剩我粗重的喘息聲。我靠著墻壁滑坐下去,胳膊疼得抬不起來,嘴角估計又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