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用那雙我曾覺得是世上最美的眼睛，冷漠地掃過我。她今天化著精致的妝，

穿著璀璨的禮服，像是剛從某個名流云集的晚宴上下來。而我，穿著洗到發(fā)白的舊T恤，

頭發(fā)枯白，臉上布滿與年齡不符的皺紋，縮在舊沙發(fā)里，像一截行將就木的朽木?！干蜓?，

我們談?wù)?。」她終于開口，聲音里沒有半分溫度。我咳了兩聲，肺部傳來針扎般的痛感，

眼前一陣發(fā)黑。這是生命力即將耗盡的征兆?！刚勈裁矗俊刮覇≈ぷ訂?，「談你拿了影后，

還是談你身邊又換了新人？」寧萱的眉頭蹙起，那張在鏡頭前顛倒眾生的臉上，

此刻寫滿了不耐。陸景明上前一步，將一張銀行卡甩在我臉上。

冰冷的卡片邊緣劃過我的臉頰，留下一道火辣辣的疼。「拿著，里面有一千萬?！?/p>

陸景明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萱萱心善，這是給你的補償。拿了錢，

就別再死皮賴臉地糾纏她，看見你就惡心。」「惡心？」我低聲重復(fù)著這個詞，

然后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笑到佝僂的身體都在顫抖。十年。為了讓她活下去，

為了讓她擺脫那場據(jù)說全世界只有千萬分之一概率的“罕見病”，

我綁定了那個該死的“舔狗系統(tǒng)”。系統(tǒng)發(fā)布的任務(wù)一個比一個屈辱。

在人滿為患的廣場上裸奔，只為換取她一周的“健康值”。跪著爬過她同學(xué)聚會的酒店長廊，

只為讓她在一次小感冒中能“快速痊愈”。喝掉她新歡潑在我臉上的酒，

只為讓她在拍攝落水戲時“免受寒氣侵擾”。我失去了尊嚴，失去了朋友，

失去了健康和青春。我從一個朝氣蓬勃的青年，變成現(xiàn)在這個未老先衰的怪物。

而這一切的受益者，寧萱，此刻卻說，看見我就惡心。我的笑聲戛然而止。「寧萱，

你也是這么想的？」我抬起頭，渾濁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她。她避開了我的視線，

挽緊了陸景明的手臂，冷硬地吐出幾個字：「好聚好散，別鬧得太難看?！购靡粋€好聚好散。

我點了點頭，伸出枯樹枝般的手指，在虛空中輕輕一點。一個只有我能看見的，

散發(fā)著幽藍色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