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賀言澤的第二年,他的白月光回來了。還成了他的高級總助。
兩人成雙入對地出席各種宴會酒局。賀言澤說:「她只是我的妹妹?!购髞?,
他的妹妹偷了他的家,敗光他的錢。他跪著求我回頭。可是我不要他了。
正文:1、賀言澤今晚又有應酬。他的白月光秘書發(fā)來消息:「嫂子,言澤哥喝多了,
你有時間來接一下嗎?」我急匆匆地趕來,還沒進包廂,里面的對話先傳來?!笣筛?,
嫂子懷著孕,你這忍得???」「有宋晚在身邊,澤哥還能憋壞了不成?」
「宋晚的腿生的一絕,誰不知道咱澤哥腿控。」宋晚嬌滴滴的聲音響起:「哪有~」
接著超不經(jīng)意地提起:「我哪比得上嫂子。」賀言澤點了根煙,語氣輕佻?!杆炔簧夏?,
既不會喝酒也不會來事,腿上還有疤,床上床下都是你有感覺,跟她根本爽不起來?!?/p>
眾人哄堂大笑。話題還在繼續(xù),我卻沒有勇氣聽下去,倉皇失措地逃走。
我慌張地來到衛(wèi)生間,眼淚成線地往下掉。賀言澤說的沒錯,我大腿上有一條很長的疤,
延伸到腿根。十二歲那年,本就怕水的賀言澤被人推進湍急的水渦里。
我不顧性命地跳下去救他,腿被水里的尖銳巖石劃傷。從那之后我只穿長裙,再未露過腿。
可是賀言澤曾抱著我,撫摸那道疤痕,滿眼心疼地說:「冉冉,它很漂亮,我會永遠記住它,
也會永遠愛你?!乖瓉碣R言澤一直都是嫌棄的……2、「嫂子,你來了怎么不進去?」
蘇晚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到我身后。我忙擦掉眼淚?!肝覄偟?。」她并沒有再往里走,
她就是沖著我來的?!干┳?,剛才的話你都聽到了吧,言澤跟你結(jié)婚不過是愧疚,
他根本就不愛你?!埂干┳樱沂窃趲湍?,幫你認清現(xiàn)實?!刮椰F(xiàn)在不想見到任何人,
轉(zhuǎn)身想躲。她拉住我:「宋冉,我和他的孩子都沒能活下來,你又憑什么?」
蘇晚有過賀言澤的孩子?突然身后來人擒住我,我驚恐想要大喊,嘴也被捂住?!膏亍?/p>
有人推了一把,我的肚子撞上桌角,整個人狠狠摔倒地上。有液體順著腿根往下淌,
我蜷縮著捂住小腹,我的孩子,孩子……我憑著僅存的意識撥通了賀言澤的電話,
心中不斷哀求:「賀言澤,救救我們的孩子。」無人接聽。醒來時,我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
腹部一潭死水。醫(yī)生說我大出血導致休克,重度昏迷,救護車送來的時候孩子已經(jīng)沒了,
手里緊緊握著未接通的電話。他們嘗試多次聯(lián)系我的家屬,一直是關機狀態(tài)。
我打了那么多通電話,賀言澤至今沒有回電,甚至沒有一條消息。
而朋友圈里蘇晚的最新動態(tài):我的神仙老板,親自給我煮醒酒湯。
配圖是她穿著浴袍躺在床上拍下賀言澤的背影。時間是昨晚十點,
那時候我躺在冰冷的手術臺上。而我的老公,在照顧別的女人。3、賀言澤中午才趕來醫(yī)院。
他慌張地推開病房門,卻在看到我的那一刻放慢步子,聲音沙啞:「阿冉,我們的孩子沒了。
」「阿冉,我在陪客戶吃飯,手機沒電關機了。蘇晚喝醉了我又送她回家。」「阿冉,
你別難過,我們還會有孩子的?!刮乙宦曃创穑路鹇牪灰娝脑?。只剩眼淚不斷掉。
賀言澤嚇到了,小心翼翼地把我抱在懷里安慰:「阿冉,別哭?!?/p>
我發(fā)狠咬住他的肩膀:「你為什么不接我電話,為什么?」「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p>
他任由我咬著,手臂緊緊環(huán)住我:「對不起冉冉,宋晚喝多了,我不能不管?!刮铱嘈Γ?/p>
「可是賀言澤,是宋晚害了我的孩子。」他揉了揉我的頭發(fā),一點都不驚訝?!溉饺?,
失去孩子我也傷心,但是這跟蘇晚沒關系?!刮也豢芍眯盘а鄱⒅蛔忠痪?,
聲音顫抖:「賀言澤,你知道我是在哪摔的嗎?你知道我為什么去那個鬼地方嗎?」
他用指腹擦掉我的淚,聲音低沉:「蘇晚已經(jīng)很內(nèi)疚了,她讓你去接我,沒想到出了意外。
這不能怪她,是孩子跟咱沒有緣分?!刮移鹗纸o了他一耳光。場面瞬間冷了下來。
誰都沒再多說一句話,視線僵持不下。這時,賀言澤的秘書著急地趕來:「賀總,
蘇助剛剛突然暈倒。」「怎么回事?」「急性闌尾炎,她也被送到這家醫(yī)院。」
賀言澤聞言轉(zhuǎn)向我:「冉冉,蘇晚在這無親無故,既是我手下員工,又是我妹妹,
于情于理我都得去看看她?!拐f完停頓一秒,「你也先冷靜一下。」賀言澤走了,
我沒有挽留。留不住的,他的心早就偏了。我現(xiàn)在沒有蘇晚害我的證據(jù)。賀言澤也不信我。
宋冉啊宋冉,你真窩囊。4、住院期間,賀言澤倒是常來。在我和蘇晚之間來回跑。
蘇晚到處宣揚她是是被橫刀奪愛的受害者,醫(yī)院背地里議論紛紛。我后來去見了蘇晚。
她一副勝利者的姿態(tài),滿眼挑釁:「宋冉,我說過言澤放不下我?!?/p>
我不是來看她小人得志的模樣,有些事情我必須要弄明白?!改闶裁磿r候有的孩子?」
「高中,」她開始笑,「沒錯,那時候他表面跟你情深意切,實際夜夜都在我的床上,
與我纏綿?!顾踔帘A糁跻箷r倆人的合照。赤裸、羞澀。惡心透頂。
我沖進衛(wèi)生間開始干嘔。蘇晚在外面笑得越發(fā)放肆。我沖出去揪住她的頭發(fā),
露出袖子的水果刀抵在她頸間大動脈上。她驚恐地倒吸口涼氣,「宋冉,你干什么?」
我邪惡地笑她,「蘇晚,你也會怕?」「我警告你,再逼我,我真的會殺了你?!?/p>
說完我松開,把刀扔在地上。蘇晚緩了口氣,突然翻身摔到地上。
她撿起刀往手臂上劃了個淺淺的口子。賀言澤恰好從門外進來,
看著屋內(nèi)情形大聲呵斥:「宋冉,你在干什么?」蘇晚捂著連血都流不出來的傷口,
大哭起來?!秆詽筛?,我不該讓嫂子來接你,都怪我,是我害了你的孩子?!?/p>
賀言澤把她抱到病床上,輕聲安慰著:「不會有人敢怪你。」
蘇晚斷斷續(xù)續(xù)地抽泣著:「言澤哥,你別怪嫂子,她沒了孩子太傷心了?!顾嗌平馊艘?。
我多像個瘋子。我發(fā)狠地咬著唇,克制住發(fā)抖的身體,冷眼旁觀著一切。
賀言澤冷臉看著我:「胡鬧夠了嗎?」好一對狗男女。多看一眼都嫌臟。我轉(zhuǎn)身就走,
突然身子一輕,賀言澤從身后把我抱起來。一想到她剛抱的蘇晚,我腿不斷撲騰著要下來。
他重重地打了下我的屁股:「別動,我送你回去?!共〈餐鈬瞬簧偃丝礋狒[,
我把臉埋進他的懷里,指甲卻越掐越深。他受著沒吭一聲。「賀言澤,我們離婚吧?!?/p>
「別說氣話,冉冉?!官R言澤把我送回去就走了。別說他不信,連我都要不斷問自己。宋冉,
你說的到底是不是氣話?5、出院后,賀言澤安排營養(yǎng)師按照醫(yī)囑制定大補食譜,
他也會抽出時間在家陪我。蘇晚也出院了,她的朋友圈不斷更新,條條都是賀言澤的身影。
我不明白賀言澤,不明白他一顆心怎么能掰成兩瓣。這些日子我總會想往事。
我是宋家的私生女,八歲才被宋家領回來。與賀言澤自此相識。在宋家沒有人待見我,
同齡的小孩沒人跟我玩。只有賀言澤總給我?guī)Ш贸缘?、給我講故事,
陪我度過寄人籬下黑暗又漫長的時光。所以我會舍命去救他。
他占據(jù)了我二十多年人生中的絕大部分時光。大學畢業(yè)他向我求婚。就如詩文里的青梅竹馬,
一切都順理成章。我以為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到頭來,我就是個笑話。
而我的愚蠢遠遠不止這些。我曾經(jīng)跟他發(fā)過脾氣,問他為什么非要留蘇晚在身邊。
賀言澤說:「蘇晚有能力,外形條件好,能喝酒也玩的開,我身邊需要這樣的幫手,
你不要多想?!箍墒钱敵跷乙彩敲.厴I(yè),答應他的求婚后,
便拒絕了知名企業(yè)拋來的橄欖枝。是賀言澤說他心疼我,不愿我上班辛苦,讓我呆在家,
他養(yǎng)我。那時我最好的朋友勸我不能放棄事業(yè)。我選了賀言澤,甚至為了賀言澤和她吵架。
人生軌跡不同,我與她漸行漸遠。我原本也可以是翱翔的雄鷹,他親手折斷我的翅膀,
把我圈養(yǎng)成金絲雀,卻又棄我無用。6、轉(zhuǎn)眼到了我生日,賀言澤特意空出一天陪我。
他買了蛋糕,訂了晚餐,在昏黃的燭光中祝我生日快樂。我看著面前的人,
還是記憶中的樣子,卻又如此陌生。賀言澤電話響了。他看了眼來電人,避開我接通。
一閃而過的蘇晚兩字,我當作沒看見,吃了口蛋糕。他去而復返,坦然道:「阿冉,
蘇晚喝多了,躺在路邊不肯起,我得去看一眼?!刮椅站o手中勺子,
沒什么情緒:「是挺緊急的,反正我生日愿望也許過了,你去吧。」他拿著車鑰匙匆忙出門。
「賀言澤,」我突然叫住他,「我肚子有些不舒服?!?/p>
他頭都沒回一下:「讓保姆阿姨送去醫(yī)院,我先去看看蘇晚?!归T關上了。
保姆上前詢問:「夫人,要叫救護車嗎?」眼眶蓄滿的淚不爭氣地簌簌往下掉?!覆挥昧??!?/p>
半個鐘頭后,蘇晚的消息進來,一張賀言澤趴在她身上的照片。我毫無波瀾地拉黑處理。
今天是我24歲最后一天。宋冉,你該清醒清醒了。我鼓足勇氣撥出那串熟悉的號碼。
「阿楠,您能不能幫幫我?」7、賀言澤第二天才回來。我坐在客廳安靜地等他。
他像往常一樣喚我:「阿冉,我給你買了禮物。」他買了鮮花和禮物。紅玫瑰、鉆石和香水。
我不喜歡艷麗的花,也從不噴香水。更不適合粉鉆。巧的很,禮物都挺配蘇晚的。
他總是這樣,偷腥后覺得愧疚,不痛不癢地開始哄我?guī)拙洹H羰且郧埃?/p>
我肯定會高興的接過禮物,和他重歸于好。但是現(xiàn)在不可能了。我看著他,
異常平靜:「賀言澤,我們離婚吧?!顾惑@:「你說什么?」轉(zhuǎn)眼又放松,
想來拉我的手:「阿冉,你是在為昨晚的事吃醋嗎,我只是去看看她?!埂负昧?,
別使小性子了,你不是一直想去看海嗎,這幾天我陪你去好不好?」我躲開:「賀言澤,
我跟你耍過脾氣嗎?」以前我哪怕再介意蘇晚,在賀言澤面前從不多言一句。
我信賀言澤的情誼,也信蘇晚是外人??墒乾F(xiàn)在我累了?;蛟S察覺到我的情緒,
他收斂了笑意。我拿出準備好的離婚協(xié)議,摘掉手上的戒指:「除了我的婚前財產(chǎn),
其他我一分不要。協(xié)議我已經(jīng)簽了字?!刮移鹕砝鴥H有的行李箱,背對他:「賀總簽完字,
我們約個時間去把手續(xù)辦了?!官R言澤追上來抓緊我的手腕:「宋冉,你早就準備好了是吧,
你到底在無理取鬧什么,昨天你不也同意我去了嗎?」「我不會同意離婚的,你也走不了?!?/p>
「賀言澤,看在我也算為你死過一回的份上,簽字吧?!顾蝗凰砷_手,
冷冷地開口:「宋冉,你離了我有生存的能力嗎?」我沒有回答,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午后的陽光正好。阿楠站在光下朝我招手。8、阿楠就是那個我最好的朋友,
也是一名非常優(yōu)秀的律師?!肝視?lián)系賀言澤,走最快的離婚流程。但是就他目前的狀態(tài),
你也得做好心理準備打持久戰(zhàn)。既然拉長戰(zhàn)線,該是你的東西不能不爭,那是對你的補償?!?/p>
我點點頭,有她在身邊總是特別踏實。我看著她,恍惚回到大學的時候,一直以來,
除了賀言澤,我只有她。我把真正對我好的人推遠,跟一個人渣好了那么多年。
真想給自己一巴掌。我不再逃避,果斷地開口:「阿楠,謝謝你還愿意幫我。
我欠你一句對不起。」她笑著搖搖頭:「宋冉,我以前是怪你放棄前途,后來也想通了,
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我是真的希望你好?!刮覝I眼汪汪,追悔莫及。
她斜眼瞅了我兩眼:「是不是覺得自己之前特別不是個東西,特別想給自己一巴掌?」
我強烈地點點頭。「那請開始你的表演!」?我知道阿楠怕我難過,逗我開心。
我以為真正走到離婚這一步心會很痛,畢竟自年少的情誼,我真心愛過他。其實還好,
我既不想去尋死,也不想去買醉。我有自信能為自己托底,誰離了他不能活了。住院期間,
我就把嫁妝中的一套房子賣了,換了小戶型。以前為了遷就賀言澤,
家里裝修風格都是中性風。也是因為賀言澤毛發(fā)過敏,我從小養(yǎng)大金毛太陽還留在宋家。
以后不用遷就任何人,我想為自己好好活一次。9、離開賀家的第二天,
我爸打來電話一頓臭罵。「宋冉,你在胡鬧什么,竟然要離婚。賀家這么好的人家,
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知不知道這些年賀家里里外外幫了多少忙?言澤就算在外面養(yǎng)女人,
只要沒弄出孩子算什么大事。再說,你也不找找自己的原因,連自己男人都留不住?!?/p>
我啪得把電話掛了,天下烏鴉一般黑。都不用想一定是賀言澤在背后告狀,
他無非想通過父母給我施壓。上午我爸剛罵完,下午賀言澤他媽就約我咖啡?!感∪剑?/p>
你們的事我聽言澤說了。簡直混賬,我已經(jīng)說過他了。離婚可不能亂說,何必要小題大做呢?
」看似語重心長,實則都是在替他兒子說話?!笅?,我暫且還叫您一聲媽,
如果這事發(fā)生在您身上,你也能忍嗎?」「媽,這婚我是離定了?!官R言澤他媽一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