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快速趕到2201室，技術(shù)科的老趙正在陽臺上忙活著。
"林隊，你看這個，"老趙指著陽臺的角落，"血跡不只是指印那么簡單。"
他用專業(yè)的血跡檢測劑噴灑在陽臺上，瞬間顯現(xiàn)出大片的血跡反應(yīng)。整個陽臺幾乎都有血液的痕跡，只是被人清理得很干凈，肉眼看不出來。
"根據(jù)血跡的分布情況看，這里確實發(fā)生過激烈的斗爭，"老趙分析道，"而且血量不少，至少有300毫升以上。"
我心中一沉。300毫升血液，足夠讓一個人失血過多而死。
"能確定是什么時候的嗎？"
"從血液的氧化程度看，應(yīng)該是最近一到兩天內(nèi)的。"
這個時間點和張美娟失蹤的時間基本吻合。難道真的有人在這里被殺了？
"那張美娟在醫(yī)院的情況怎么樣？"我問小王。
"醫(yī)生說她的頭部外傷不嚴重，主要是輕微腦震蕩導(dǎo)致的短期失憶。按理說，不會流這么多血。"
我陷入了思考。如果張美娟只是輕傷，那么這些血液是誰的？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了警報聲。我從陽臺往下看，發(fā)現(xiàn)劉建國正在和幾個警察發(fā)生沖突，而且他手里拿著一把水果刀！
"所有人都給我聽著！我老婆真的死了！那個在醫(yī)院的不是她！"劉建國揮舞著刀子大喊，"你們都被騙了！"
我趕緊下樓。劉建國看到我，激動地說："林隊，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認識我老婆十五年，那個女人絕對不是張美娟！"
"劉先生，你冷靜一點，把刀放下，我們好好談。"我慢慢靠近他。
"不！除非你們答應(yīng)重新調(diào)查，否則我不會放棄的！"
就在這時，我注意到劉建國的左手食指上有一個很深的傷口，還在滲血。
"你手指怎么了？"
劉建國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慌張地說："剛才...剛才不小心割到的。"
但我仔細觀察，發(fā)現(xiàn)這個傷口很新鮮，而且很深，不像是剛才弄的。更像是昨天或者前天留下的。
一個可怕的推測在我腦中形成：這些血液會不會是劉建國自己的？
"小王，立即聯(lián)系法醫(yī)，對2201室的血跡進行DNA檢測，"我暗中吩咐，"同時采集劉建國的血樣。"
經(jīng)過半個小時的勸說，劉建國終于放下了刀子。我們把他帶回派出所進行詳細詢問。
在審訊室里，劉建國的情緒逐漸穩(wěn)定下來。我決定換個角度來詢問。
"劉先生，你說醫(yī)院里的那個女人不是你妻子，那你覺得她是誰？"
"我不知道，但她絕對不是張美娟。"
"有什么具體的證據(jù)嗎？比如外貌特征、說話習(xí)慣等等？"
劉建國沉思了一會兒："我還沒有見到她，但我就是有這種感覺。真正的張美娟已經(jīng)死了。"
"這種感覺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就是從昨天下午看到對面房間的那個女人開始。我有一種直覺，那個女人殺了我老婆，然后冒充她。"
我覺得劉建國的邏輯有問題。他既然說妻子死了，又怎么解釋在樓下遇到"妻子"這件事？
"你在樓下遇到的那個女人，真的是穿著你妻子早上出門的衣服嗎？"
"是的，藍色連衣裙，白色小包，一模一樣。"
"那她的臉呢？長得像你妻子嗎？"
劉建國猶豫了一下："說實話，那時候天有點暗，我沒看得很清楚。但是從背影和衣著來看，確實很像。"
這就奇怪了。如果兇手要冒充張美娟，為什么要讓劉建國看到？這不是增加暴露的風(fēng)險嗎？
除非...她故意要讓劉建國看到。
"劉先生，你和妻子的關(guān)系怎么樣？最近有沒有矛盾？"
劉建國的表情變得不太自然："挺好的，沒什么大矛盾。"
"那為什么你昨天晚上報警的時候，堅持說她已經(jīng)死了？一般情況下，妻子沒回家，大家都會先考慮是不是有事耽擱了，或者遇到了麻煩，很少有人直接認為對方死了。"
這個問題讓劉建國陷入了沉默。過了很久，他才說："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有這種強烈的預(yù)感。"
我感覺他在撒謊。一個正常的丈夫，不會無緣無故地認為妻子死了，除非他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情況。
這時，小王進來悄悄告訴我："林隊，醫(yī)院那邊有情況。張美娟要求出院，說她想回家。"
"現(xiàn)在就要出院？"
"是的，而且她的精神狀態(tài)有點奇怪，一直在問她丈夫在哪里，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
我覺得應(yīng)該讓劉建國和"張美娟"見個面，看看他的反應(yīng)。
"劉先生，你妻子要出院了，想見你一面。你愿意去嗎？"
劉建國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我...我不想見她。"
"為什么？如果她真的是你妻子，你不應(yīng)該很高興嗎？"
"我告訴過你們，她不是我妻子！"劉建國激動起來，"真正的張美娟已經(jīng)死了！"
"那你說，如果這個女人不是你妻子，她為什么要冒充？目的是什么？"
劉建國陷入了沉思，過了很久才說："我覺得...她可能是想要什么東西。"
"什么東西？"
"我也不確定，但張美娟最近總說有人在跟蹤她，還收到過威脅電話。也許這個冒充者就是那些人派來的。"
這個解釋倒是有一定的邏輯性。如果有人想要從張美娟那里獲得什么信息，冒充她接近丈夫確實是一個方法。
但還有一個問題：為什么要在2201室制造血跡現(xiàn)場？
就在這時，法醫(yī)的初步檢測結(jié)果出來了。老趙打電話告訴我："林隊，血跡檢測有結(jié)果了。2201室的血液確實是劉建國的，而且血量比我們之前估計的還要多，至少有500毫升。"
我震驚了。500毫升血液，相當(dāng)于一個人十分之一的血量。劉建國為什么要在那個空房間里流這么多血？
而且，如果是他自己弄的，為什么要清理現(xiàn)場？
我回到審訊室，直接問劉建國："你昨天有沒有去過對面2201室？"
劉建國的臉色變了："沒...沒有。"
"那你能解釋一下，為什么那里有你的血跡嗎？"
劉建國徹底慌了："什么血跡？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劉建國，我們已經(jīng)通過DNA檢測確認了，2201室陽臺上的血液是你的。現(xiàn)在給你一個機會，說實話，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劉建國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后突然抱住頭痛哭起來。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什么不是故意的？你殺了你妻子嗎？"
"不！不是的！"劉建國猛地抬起頭，"我沒有殺她！但是...但是我確實去了對面的房子。"
終于開始說實話了。
"為什么去？"
"昨天下午，張美娟回家后表現(xiàn)得很奇怪，她說有人要殺她，讓我趕緊收拾東西離開這里。我以為她是神經(jīng)過敏，就沒太在意。"
"然后呢？"
"晚上的時候，她突然說要去對面的空房子里藏一些重要的東西，讓我?guī)退?。我覺得莫名其妙，但她堅持要去。"
"你們?nèi)チ?201室？"
"是的，張美娟有那套房子的鑰匙。"
這個信息讓我一愣。張美娟怎么會有空房子的鑰匙？
"她怎么會有鑰匙？"
"她說是從房東那里借的，因為想看看房子合不合適，考慮租下來。"
"然后你們在房間里發(fā)生了什么？"
劉建國的表情變得痛苦："張美娟拿出一個包裹，說要藏在陽臺的角落里。但當(dāng)她打開包裹的時候，我看到里面全是血淋淋的東西...還有一把刀。"
我的心跳加速。張美娟藏的是什么血腥的東西？
"你看清楚是什么了嗎？"
"看起來像是...像是人的器官。"劉建國顫抖著說，"我當(dāng)時就嚇壞了，問她這是什么。她說這是證據(jù)，有人想要殺她滅口，她必須把證據(jù)藏起來。"
"什么證據(jù)？"
"她說是天成集團的真實賬目，還有一些賄賂的證據(jù)。但為什么會有血..."
劉建國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但我已經(jīng)隱約猜到了什么。
"然后發(fā)生了爭執(zhí)？"
"是的，我覺得這些東西太危險，不能放在我們家對面。而且那些血...我懷疑她殺了人。我們開始爭吵，然后扭打起來..."
"你弄傷了她？"
"不！是我自己受傷了！"劉建國舉起受傷的手指，"我被那把刀割傷了，流了很多血。張美娟看到我受傷，突然就跑了，把那些東西也帶走了。"
原來如此。血跡是劉建國受傷時留下的，而張美娟帶著"證據(jù)"逃跑了。
但這里還有一個問題：今天在醫(yī)院的那個女人，到底是不是張美娟？
"劉先生，你確定昨天晚上和你爭吵的是你妻子張美娟嗎？"
"當(dāng)然確定！雖然她的行為很奇怪，但絕對是她本人。"
"那你為什么堅持說她死了？"
劉建國沉思了一會兒："因為今天下午我看到的那個女人，和昨天晚上的張美娟完全不一樣。昨天的她雖然奇怪，但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妻子。今天的那個...完全像另一個人。"
我開始理解劉建國的邏輯了。他認為昨天晚上的妻子是真的，但今天出現(xiàn)的那個是假的。
但問題是，如果張美娟昨天晚上就帶著血淋淋的"證據(jù)"逃跑了，那她怎么會在今天下午遭到襲擊？
除非...有兩個張美娟？
這個想法讓我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