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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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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給家里的金毛做個絕育,是天下所有負責(zé)任的鏟屎官都會做的事。

直到我從寵物醫(yī)院把戴著“羞恥圈”的土豆接回家,女朋友林晚一言不發(fā)地盯著我,

然后揚手給了我一記響亮的耳光。那一刻,我看著她通紅的、充滿血絲的眼睛,

里面翻涌的不是憤怒,而是某種我從未見過的、混雜著恐懼與絕望的瘋狂。她指著我,

聲音嘶啞得像是砂紙在摩擦:“陳默,你把他毀了……你把我們的一切,全都毀了。

”1一切都始于一個再正常不過的下午。我家的金毛“土豆”一歲了,

正式步入了它精力旺盛、荷爾蒙爆棚的青春期。最近這一個月,它像是打了雞血,

拆家力度翻了三倍,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抱著我的枕頭做著不可描述的動作。更要命的是,

每次帶它出門遛彎,方圓五百米內(nèi)只要有只母犬,它就像個失控的火箭頭一樣猛沖過去,

好幾次我都差點被它拽得在小區(qū)里表演貼地飛行。我跟林晚提議帶土豆去做絕育,

她當(dāng)時正在給土豆梳毛,聞言動作頓了一下?!耙欢ㄒ鰡幔俊彼p聲問,語氣里有些猶豫。

“對它身體好,能預(yù)防很多疾病。再說,咱倆現(xiàn)在也沒條件養(yǎng)一窩小狗啊。

”我從背后抱住她,把下巴擱在她肩上,“你看它最近都快瘋魔了,對它也是種解脫。

”林晚沒再說什么,只是輕輕嘆了口氣,繼續(xù)溫柔地梳理著土豆金色的毛發(fā)。

我只當(dāng)她是心疼,畢竟土豆是她從救助站領(lǐng)回來的,一直當(dāng)親兒子養(yǎng)。

她總是叫土豆“我的小祖宗”,吃飯要親手喂,睡覺要挨著她,寶貝得不行。

我以為她這是默認了。于是我預(yù)約了市里最好的寵物醫(yī)院,選了最貴的微創(chuàng)手術(shù)套餐,

還特意請了半天假。手術(shù)很順利,麻藥勁兒還沒完全過的土豆,

戴著一個滑稽的藍色伊麗莎白圈,被我抱回了家。它蔫蔫地趴在窩里,委屈巴巴地看著我,

喉嚨里發(fā)出“嗚嗚”的聲音。我心里又好笑又心疼,拍了張照片發(fā)給林晚,

配文:“逆子已成功去勢,愛妃可以放心了。”林晚幾乎是秒回:“你帶它做了?

”她的文字里看不出情緒,我回了個“是啊,一切順利”,便開始準備給土豆弄點營養(yǎng)餐。

半小時后,門鎖傳來響動,林晚回來了。她比平時下班早了一個多小時。我笑著迎上去,

想跟她邀功:“老婆,你看我辦事效率高不高……”話沒說完,我就看到了她的臉。

她的臉色蒼白得像紙,嘴唇在微微顫抖,那雙平時總是含著笑意的眼睛,

此刻卻像兩口深不見底的寒潭。她沒有看我,而是徑直走向土豆的窩。

當(dāng)她看到戴著頭套、一臉委屈的土豆時,她的身體猛地一晃,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氣。

“晚晚,你怎么了?”我察覺到不對,趕緊上前扶住她。她甩開我的手,緩緩蹲下身,

用一種我從未聽過的、破碎的聲音,一遍遍地撫摸著土豆的頭,

喃喃自語:“對不起……對不起,

小祖宗……是我沒看好你……”土豆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悲傷,用頭輕輕蹭著她的手心。

我站在一旁,完全摸不著頭腦?!安痪褪且粋€小手術(shù)嗎?獸醫(yī)說恢復(fù)很快的,你別這么緊張。

”林晚慢慢地站起身,轉(zhuǎn)過來面對我。就在那一瞬間,我看到了她眼中的瘋狂。然后,

清脆的巴掌聲在安靜的客廳里炸響。2我的左臉火辣辣地疼,耳朵里嗡嗡作響。我徹底懵了,

認識林晚三年,她連大聲跟我說話都很少,更別提動手?!澳恪惘偭??”我捂著臉,

難以置信地看著她?!拔爷偭??陳默,你知不知道你都干了什么!”她嘶吼起來,

聲音尖利得刺耳,“我千叮萬囑,讓你不要動它,不要動它!你為什么就是不聽!

”我大腦一片混亂:“你什么時候千叮萬囑了?我們不是商量好了嗎?你只是有點猶豫,

但你沒反對??!”“我猶豫就是反對!”她雙目赤紅,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困獸,

“我以為你能懂!我以為你至少會再問我一次!”這簡直是無理取鬧。

我心里的委屈和火氣也竄了上來:“為了狗好,也為了我們好,做個絕育而已,你至于嗎?

它又不是你的命根子!”“它就是!”林晚的回答斬釘截鐵,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它比我的命還重要!現(xiàn)在,你親手把它毀了!

”“毀了?這說得也太嚴重了吧?不就是不能生小狗了嗎?我們本來也沒打算讓它生??!

”我試圖跟她講道理,但發(fā)現(xiàn)她的邏輯已經(jīng)完全脫離了現(xiàn)實?!吧」??

”她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慘笑了一聲,“你以為只是生小狗那么簡單嗎?陳默,

你這個蠢貨!你切斷的是它的根!是它的傳承!你把它變成了一個……一個廢物!”“傳承?

”我被這個詞搞糊涂了,“一條狗,有什么傳承?林晚,你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了,

腦子不清楚了?要不我們先冷靜一下……”“冷靜?怎么冷靜!”她猛地沖過來,

抓住我的衣領(lǐng),指甲幾乎要嵌進我的肉里,“你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嗎?他們會找上來的!

他們一定會找上來的!到時候我們都得死!”“他們是誰?誰要找上來?

你到底在說什么胡話!”我被她這副神神叨叨的樣子嚇到了,用力抓住她的手腕。

她的力氣大得驚人,手腕冰涼?!皝聿患傲恕彼蝗凰砷_了我,踉蹌著后退了兩步,

眼神渙散,嘴里不停地念叨著,“一切都來不及了……鑰匙斷了……門守不住了……”說完,

她看也不看我一眼,轉(zhuǎn)身沖進臥室,拉開衣柜,胡亂地把幾件衣服塞進一個背包里。

“你要去哪?”我追過去,一把拉住她的背包。“放開!”她回頭,

用一種看陌生人的、冰冷刺骨的眼神看著我,“陳默,從今天起,你我再無關(guān)系。

你好自為之?!彼昧λ﹂_我的手,背上包,頭也不回地沖出了家門?!芭椤钡囊宦暎?/p>

防盜門被重重關(guān)上。整個世界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我,

和趴在窩里戴著“羞恥圈”、一臉無辜的土豆。我站在原地,

臉上的疼痛和心里的荒謬交織在一起。就因為我給狗做了個絕育,我溫柔體貼的女朋友,

瘋了,還跟我恩斷義絕地離家出走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3我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坐了一整夜。

手機里,我給林晚打了幾十個電話,全部無人接聽。發(fā)了幾百條微信,也全部石沉大海。

她就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天亮的時候,我頂著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

開始瘋狂地回憶過去的一切,試圖找出林晚精神失常的蛛絲馬跡。

她確實對土豆好得有些過分。土豆剛來家時,瘦骨嶙峋,渾身皮膚病。

林晚沒日沒夜地照顧它,親手給它上藥,一口一口地喂食。她說,看到土豆的第一眼,

就覺得它是自己失散多年的親人。我當(dāng)時只覺得她善良又有愛心。

她從不讓土豆吃外面的狗糧,都是她親自采買新鮮食材,按照某種奇怪的食譜搭配,

蒸煮出來給它吃。我問過她食譜哪來的,她只說是祖上傳下來的,

對金毛這種“古老犬種”好。我笑她迷信,她也不反駁。她脖子上一直戴著一塊玉佩,

墨綠色,雕刻著一個看不清模樣的獸頭。她說是傳家寶,能保平安。有一次土豆生病,

她把玉佩解下來,泡在水里,然后用那碗水喂給土豆喝。我當(dāng)時覺得她簡直是瘋了,

可神奇的是,土豆第二天居然真的好了。還有她那個從不讓我碰的、上了鎖的紅木盒子。

她說里面是她外婆的遺物,很重要?!较?,我的頭皮越麻。

這些被我當(dāng)成是“小怪癖”的細節(jié),串聯(lián)起來,指向了一個詭異的方向。

我猛地從沙發(fā)上彈起來,沖進臥室。林晚走得匆忙,她的梳妝臺一片狼藉。

在化妝品和首飾下面,我看到了那個紅木盒子。鎖,開著。她居然忘了鎖!或者說,

走得太急,根本來不及鎖。我的心臟狂跳起來,顫抖著手打開了盒蓋。

里面沒有我想象中的珠寶首飾或者外婆的遺物。只有一本線裝的、書頁泛黃的古書,

像是一本族譜。還有幾塊和她戴的那個類似的、雕刻著獸頭的玉佩。我拿起那本“族譜”,

小心翼翼地翻開。里面的字是豎排的繁體,用毛筆書寫。開篇第一頁,

寫著四個大字——《守陵林氏》。我一頁頁往下翻,

上面記錄的都是林氏一族的生卒年月和事跡。但奇怪的是,每一代人的名字旁邊,

都會伴隨著一個“犬名”。比如“林氏長女,諱晚,配犬,名土豆”。

看到“林晚”和“土豆”這兩個名字并列出現(xiàn)在這本詭異的古書上時,

我渾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這他媽的到底是什么東西?我繼續(xù)往后翻,

書的最后幾頁不是文字,而是一些用朱砂繪制的圖案。其中一幅圖,

畫的是一個巨大的、看不清樣貌的門,門前,蹲著一只威風(fēng)凜凜的金色巨犬,

它的眉心有一個奇特的印記。在圖畫的旁邊,有一行小字注釋:“血脈為鑰,世代相承。

鑰斷,則門開,萬鬼夜行。”“鑰斷……”我反復(fù)咀嚼著這個詞,

一個可怕的念頭電光火石般擊中了我的大腦。林晚說的“鑰匙斷了”,指的不是真的鑰匙。

她指的是土豆的……血脈。而我,親手給它做了絕育。我,親手把這把“鑰匙”,給弄斷了。

4“咚、咚、咚。”就在我被這本詭異族譜震得頭皮發(fā)麻時,防盜門被人敲響了。

沉悶而富有節(jié)奏的三聲,在死寂的清晨里顯得格外突兀。我嚇得一個激靈,

手里的族譜差點掉在地上。誰會這么大清早來敲門?我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

通過貓眼向外看去。門外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都穿著一身裁剪得體的黑色中式盤扣短衫,

樣式很復(fù)古,像是民國劇里走出來的人物。男人約莫四十歲,面容儒雅,戴著一副金絲眼鏡。

女人很年輕,二十出頭,長相清秀,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像個精致的人偶。

他們不像是什么壞人,倒像是來拜訪的遠房親戚。

可林晚剛剛吼出的“他們會找上來的”那句話,還在我耳邊回響。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誰?。俊蔽腋糁T,故作鎮(zhèn)定地問?!瓣惸壬鷨幔俊遍T外的男人開口了,聲音溫和醇厚,

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力量,“我們是林晚小姐的家人,有些急事想跟您確認一下。

”林晚的家人?我跟林晚在一起三年,從沒聽她提過自己還有別的家人。

她一直說自己是孤兒,從小被外婆帶大,外婆去世后就孑然一身。這是一個謊言。

我腦子飛速運轉(zhuǎn),手心已經(jīng)全是冷汗。不能開門。我的直覺在瘋狂報警?!八辉诩摇?/p>

”我冷冷地回答。“我們知道。”男人似乎笑了笑,語氣依舊溫和,“我們不是來找她的。

我們是來……看望‘小祖宗’的。”“小祖宗”三個字,像一把淬了冰的錐子,

狠狠扎進我的心臟。這是林晚對土豆的專屬愛稱,外人絕不可能知道!他們到底是誰?!

我死死地盯著貓眼,看到那個男人抬起手,輕輕地在門上又敲了三下?!斑恕⑦?、咚。

”這一次,聲音仿佛直接敲在了我的心臟上。我感覺一陣頭暈?zāi)垦#?/p>

整個人的意識都開始模糊。就在這時,一直趴在窩里沒動靜的土豆,

突然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充滿痛苦的嗚咽。這聲嗚咽像一盆冷水,瞬間把我澆醒。

我清醒過來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沖回臥室,把那本《守陵林氏》的族譜塞進懷里,

然后抄起桌上一盞沉重的臺燈,死死地盯著門口。“陳先生,看來您不愿意合作。

”門外男人的聲音冷了下來,溫和的偽裝被撕去,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我們本想用體面一點的方式。既然如此,就只好得罪了?!痹捯魟偮?,

我聽到“咔噠”一聲。不是鑰匙開鎖的聲音。而是門鎖的鎖芯,從內(nèi)部自行彈開的聲音。門,

開了。那個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和面無表情的年輕女人,就這么靜靜地站在門口,

面帶微笑地看著我。男人的目光越過我,落在了客廳狗窩里戴著伊麗莎白圈的土豆身上。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震驚和憤怒?!澳恪銓κ亻T犬的血脈,

做了什么?”5那個叫小青的女人動了。我甚至沒看清她的動作,只覺得眼前一花,

手腕就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捏住。我手里的臺燈“哐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那只手冰冷纖細,卻像一把鐵鉗,讓我動彈不得?!胺抛鹬攸c,外人?!彼_口了,

聲音和她的表情一樣,沒有絲毫溫度。戴眼鏡的男人,也就是她口中的“二叔”,

緩緩走了進來。他沒有理會我的掙扎,而是徑直走到土豆面前,蹲下身,

仔細地檢查著土豆的傷口和精神狀態(tài)。他的眼神復(fù)雜,有憤怒,有惋惜,還有一絲……恐懼。

“無知者無畏?!彼酒鹕?,摘下眼鏡,用一塊手帕慢慢擦拭著,“你根本不知道,

你親手放出了什么?!蔽冶恍∏嘀谱。呐K狂跳,

但嘴上卻不肯認輸:“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神神叨叨的東西!私闖民宅,還傷人,

我現(xiàn)在就報警!”“報警?”男人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他重新戴上眼鏡,

鏡片后的目光銳利如刀,“你覺得,處理這種事的,會是警察嗎?陳默,我沒時間跟你廢話。

我只問你,林晚呢?”“我不知道!她昨天晚上就走了!”“走了?”男人眉頭緊鎖,

“她把《林氏祖記》留下了?”他的目光落在我懷里那本古書上。我下意識地抱緊了那本書。

這是我現(xiàn)在唯一可能掌握主動權(quán)的籌碼?!澳銈兊降资鞘裁慈??

這書里寫的‘守陵林氏’、‘守門犬’又是什么意思?不說清楚,我什么都不會告訴你們!

”男人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評估我的價值?!昂冒?,讓你死個明白?!彼^一張餐椅坐下,

姿態(tài)從容,仿佛這里才是他的家,“我們是守陵人,林氏一族,世代的職責(zé),

就是看守一座‘門’。一座關(guān)押著世間所有污穢與不祥的‘門’?!彼D了頓,

指了指趴在窩里嗚咽的土豆?!岸?,以及它的祖先,就是那扇門的‘鑰匙’。

每一代守門犬的血脈,都是加固門上封印的神鎖。只有擁有最純正血脈的守門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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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9-04 17:19: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