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唐代落魄千金當(dāng)天,我被紈绔未婚夫當(dāng)眾退婚。“娶你還不如娶個胡姬!
”他摔碎定親玉佩,全場哄笑。三個月后長安首富宴席上,
我端出九宮格火鍋:“此物名曰鴛鴦鍋。”昔日紈绔啃著西瓜擠過來:“娘子,
能否用瓜換你一口湯?”我笑吟吟掏出新制的十三香小龍蝦:“對不起,我喜歡吃硬菜。
”肺里像是灌滿了冰涼的河水,嗆得她猛地睜開了眼睛。入眼是模糊的紗帳,
古舊的雕花木梁,還有一股似有若無的、混合著塵土和淡淡霉味的香氣。林薇薇,或者說,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崔微微了,腦子里一陣尖銳的刺痛,無數(shù)不屬于她的記憶碎片瘋狂涌入。大唐,
長安,落魄的官宦之女,一個即將來退婚的紈绔未婚夫……以及,
原身那因為聽聞退婚消息而一時想不開、投了后院池塘的懦弱行為。她撐著手臂想坐起來,
渾身卻酸軟無力,喉嚨火辣辣地疼。“小姐!小姐您終于醒了!
”一個穿著半舊襦裙、眼睛腫得像桃子的丫鬟撲到床邊,聲音帶著哭腔,“您嚇?biāo)琅玖耍?/p>
不過是個男人,您何苦……”崔微微張了張嘴,發(fā)出的聲音嘶啞難聽:“水……”小丫鬟,
記憶里叫萍兒,趕緊手忙腳亂地倒來一杯溫水,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幾口溫水潤過喉嚨,
崔微微稍微緩過一口氣,環(huán)視這間屋子。家具看得出曾經(jīng)的精良,但邊角多有磨損,
漆色暗淡,窗紙也有些發(fā)黃,處處透著家道中落的清寒。“他……來了嗎?
”她根據(jù)記憶里的碎片,啞聲問。萍兒的臉色瞬間白了,嘴唇哆嗦著,還沒答話,
就聽見前院傳來一陣囂張的喧嘩聲,
夾雜著家仆無力的阻攔和一個刻意拔高的、油滑輕浮的年輕男聲。
“來了……”萍兒眼淚又下來了,“鄭家郎君他……他帶著人闖進來了!
說是今日一定要做個了斷!”崔微微眼神一冷。很好。開局就是地獄難度。
退婚的戲碼直接砸臉上。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原身殘留的那點悲憤和絕望,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清醒。她是林薇薇,二十二世紀(jì)的美食博主兼業(yè)余格斗愛好者,
可不是那個投池塘的軟柿子?!胺鑫移饋??!彼曇粢琅f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更衣??偛荒茏屓丝戳诵υ??!鼻霸盒⌒〉膹d堂里,氣氛凝滯。
幾個穿著錦袍、歪戴幞頭的家丁模樣的壯漢,蠻橫地擋在了崔家那幾個老弱仆役面前。
為首的年輕男子穿著一身騷包的絳紫色團花圓領(lǐng)袍,腰掛玉帶,
手里裝模作樣地搖著一把折扇,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倨傲和嫌棄。正是她那“未婚夫”,
滎陽鄭氏旁支的子弟,鄭元寶。人如其名,家里堆金元寶,本人則像個草包。
他斜睨著主位上那位氣得臉色發(fā)白、渾身微顫的中年婦人——崔微微的母親,王氏,
拖長了聲音道:“崔夫人,話呢,小侄已經(jīng)說得很明白了。這婚約,
乃是當(dāng)年家父與崔伯父酒后戲言,當(dāng)不得真。如今崔家門庭……呵呵,與我鄭家實非良配。
還是就此作罷,于你于我,都體面些?!蓖跏线o了手中的帕子,指節(jié)泛白,
強忍著屈辱:“鄭郎君,婚書猶在,六禮已行其半,長安城中誰人不知兩家婚約?
你今日輕飄飄一句戲言,便要毀約,將我崔氏女置于何地?將我崔家顏面置于何地?
”“顏面?”鄭元寶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合起扇子,在手心敲了敲,嗤笑道,“夫人,
顏面是靠自己掙的,不是靠攀親攀來的。您看看您這府上,怕是連我鄭家馬廄都不如。
讓我娶一個破落戶的女兒?將來生的孩子豈不是要跟著喝西北風(fēng)?
”他身后的豪奴們發(fā)出一陣壓低卻刺耳的哄笑。王氏身子晃了晃,臉色由白轉(zhuǎn)青,
幾乎要暈厥過去。就在這時,一個清冷嘶啞的聲音從屏風(fēng)后傳來:“誰家的西北風(fēng),
能吹出鄭公子這般豐碩的體格?看來鄭家平日伙食油水太足,
膩得公子說話都帶著一股泔水味兒。”眾人一愣,齊刷刷轉(zhuǎn)頭。
只見崔微微被丫鬟萍兒攙扶著,緩緩走了出來。她臉色蒼白,頭發(fā)還濕漉漉地貼在額角頸側(cè),
一身半舊的淺青色衣裙,更顯得弱不禁風(fēng)。但她的背脊挺得筆直,那雙眼睛,黑沉沉的,
像是浸了寒潭的水,冷冽銳利地釘在鄭元寶臉上。鄭元寶被這眼神看得莫名一怵,
隨即勃然大怒。他竟被一個落魄丫頭給懟了?還罵他像泔水?“崔微微!你放肆!
”他猛地將折扇摔在桌上,發(fā)出“啪”一聲脆響,“本公子今日來,是給你臉面!
你別給臉不要臉!”“臉面?”崔微微輕輕推開萍兒,自己站穩(wěn),
唇角勾起一絲極淡的、近乎嘲諷的弧度,“鄭公子的臉面,就是帶著惡奴,
闖入寡母弱女的家中,高聲喧嘩,出言不遜?這份臉面,我崔家可要不起?!薄澳?!
”鄭元寶被噎得一時語塞,臉上掛不住,徹底撕破了臉,“好!好一張利嘴!
本公子懶得與你廢話!今日這婚,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他從懷里掏出一枚瑩白的玉佩,
“啪”地一聲狠狠摔在崔微微腳前的地面上。上好的羊脂白玉頓時碎裂成幾塊。
“這便是當(dāng)年的信物!今日摔玉為證!你我婚約,就此一刀兩斷!”他指著崔微微的鼻子,
聲音充滿惡意,“娶你還不如娶個能歌善舞的胡姬!至少還能給本公子解悶取樂!
”豪奴們再次哄堂大笑,聲音刺耳。萍兒氣得渾身發(fā)抖,王氏捂住心口,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崔微微的目光從地上的碎玉緩緩移到鄭元寶那張因得意和刻薄而扭曲的臉上。
廳堂里安靜了一瞬,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等著看她崩潰、哭泣、或者不顧體面地哭求。然而,她只是極其平靜地彎下腰,
撿起了那幾塊最大的碎玉。冰涼的玉石硌在掌心。她抬起頭,
臉上甚至帶著一點奇異的、讓人心底發(fā)毛的微笑?!班嵐??!彼穆曇舨淮?,
卻清晰地壓過了所有雜音,“今日你擲玉毀約,辱我門庭。他日若再相見……”她頓了頓,
目光掃過鄭元寶,以及他身后那些囂張的豪奴,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巴隳蠡凇?/p>
”鄭元寶像是聽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話,夸張地大笑起來:“后悔?我鄭元寶會后悔?
哈哈哈!崔微微,你是不是跳水把腦子淹壞了?本公子等著!等著看你怎么讓本公子后悔!
我們走!”他囂張地一揮手,帶著那群豪奴,揚長而去。留下滿室的狼藉和屈辱。
萍兒“哇”地一聲哭出來,撲到崔微微身邊:“小姐……”王氏也踉蹌著過來,抱住女兒,
聲音哽咽:“微微,我苦命的兒啊……是阿娘沒用……”崔微微任由母親抱著,
手中的碎玉邊緣幾乎要嵌進肉里。后悔?鄭元寶,你等著。接下來的日子,
崔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氣壓。王氏一病不起,萍兒整日愁眉苦臉,
對著空蕩蕩的米缸和所剩無幾的銅錢發(fā)愁。家徒四壁,這四個字不再是夸張的形容。
崔家如今剩下的,除了這座位置尚可但年久失修的祖宅,就真的只??帐幨幍乃谋诹恕?/p>
唯一的進項,是王氏日夜不停做的一些繡活,換來的錢鈔堪堪夠買最粗糙的米糧,
偶爾給病中的母親抓副藥都捉襟見肘。退婚帶來的屈辱還在其次,
生存的危機已經(jīng)壓到了眉睫。崔微微翻遍了整個家,最后在自己的妝奩底層,
摸出了幾枚輕飄飄的銀簪和一對小小的、成色普通的珍珠耳墜。
這是原身最后一點像樣的首飾。“小姐,您這是……”萍兒看著她的動作,有些不安。
“萍兒,信我嗎?”崔微微問,眼神清亮而堅定。
萍兒看著自家小姐醒來后仿佛脫胎換骨般的眼神,莫名的心安了幾分,用力點頭:“信!
奴婢永遠信小姐!”“好?!贝尬⑽⑹罪棿нM懷里,“我們?nèi)ノ魇??!遍L安西市,
胡商云集,百業(yè)興旺,喧囂沸反盈盈。
空氣里混雜著牲畜、香料、皮革、酒液和各種食物的復(fù)雜氣味。崔微微目標(biāo)明確,
對那些琳瑯滿目的胡商珍寶看都不看,直奔售賣食材和調(diào)味料的區(qū)域。她仔細搜尋,
間或停下詢問價格,用那點有限的銀錢,精打細算地采購。萍兒跟在她身后,
看著她買了一些茱萸、花椒、曬干的醬料塊(豆醬)、飴糖、豚油(豬油),
還有一些她根本認(rèn)不出的、被小姐稱為“香藥”的東西,比如草果、豆蔻之類,
甚至還有一小罐牛油——這玩意兒腥臊,尋常人家很少食用。最后,小姐幾乎花光了所有錢,
卻站在一個西域胡商的攤子前,對著幾個紅艷艷、形狀奇怪的“果子”挪不動腳。
“此乃何物?”崔微微強壓著激動問。那分明是辣椒!雖然品種可能和后世不同,
但那獨特的形狀和顏色,她絕不會認(rèn)錯!胡商操著生硬的官話:“紅煞果,
從天竺那邊傳來的,好看,有毒,不能吃!擺著看,驅(qū)邪!”崔薇薇差點笑出聲。毒?
那是你們不會吃!她毫不猶豫地用最后幾文錢,